南烈静静的吸着烟,早晨的阳光照着他,他不习惯地眨眨眼,换了个地方,坐到黑暗 之中。 身后的房间里有响动,房门开了,他头都不回,慢悠悠地说:“你睡觉的样子还真诱 人犯罪呢。” “你在这儿干什么?”一个冷冷的声音问。 南烈仍不回头:“太无情了吧,昨天可是我把你送回来的,你怎么用这种态度对我呢?” “谢谢你,”流川枫生硬地说,“不过现在你可以走了。” 南烈把烟掐灭:“好吧,我本来也没打算你会感激我的。” “废话说完了吗?” “我这就走。”南烈站起来,走到门口,抓住把手的时候说:“如果你今天要找我的 话,我一直在办公室里。任何时候,我都有空,只要是你。” “可我没空!”流川枫几乎是用一种能杀死人的冷酷语气说。 “你会有时间的,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南烈肯定地说,拉开门,走了。 流川枫憎恶地看着他,把门重又拉开,重重的关上,好像出了一口恶气似的,怎么会 是这个他第一眼就不喜欢的家伙?学姐不是说她送自己回来的吗?还是她临时有事? 算了,反正昨天也喝醉了,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吧。 那家伙临走时的语气怪怪的,他真只是个普通的变态而已吗?他送自己回来,自己又 醉了,什么都没做就离开,又说那些怪话。。。。流川枫的头脑本来就有些不清楚, 现在更晕了。 他一边向浴室走去一边安慰自己:他不可能抓住什么把柄的,那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呢?就当他是条疯狗,不理他好了。(川川,你这样是要遭报应的。) 他的脚步慢了下来:除非。。。。。是那个! 今天是排练的第一天,彩子心情愉快地走进公司大门,是个好天气呢,而且出名难缠 的南烈居然没对自己的准备工作提出什么意见,是个很好的兆头,由此想到了夏季结 束后的秋季企划。。。冬季。。。。年终奖金。。。哈哈! 她正沉浸在自得其乐的遐想中,一只有力的手从后面抓住了她。用力太大,她疼得叫 了起来:“谁!干嘛?!” “南烈的办公室在哪儿?” “流川枫?你干嘛?”彩子莫名其妙地说,“一大清早的,你找他干什么?” “说!他在哪儿?”流川枫用力让彩子转过来面对自己,暴躁地说,“在哪儿?” “在17楼,电梯左手第一间,好痛。。。。你怎么了?” 流川枫的呼吸急促,眼神散乱不定,彩子忘了自己肩上的痛苦,焦急地问:“你怎么 了?不舒服吗?发生什么事了?” “我要退出!”流川枫简单地说,推开她,连声对不起也不说,挤进了已经满员的电梯。 彩子愣在当地,流川枫是怎么了?他一向是副扑克脸,不轻易表现感情,他会如此失 态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昨晚吗?对了,他说退出是什么意思?不会吧?他还不至 于这么任性吧? 彩子的肩开始火辣辣地疼,一方面担心流川枫是不是真出了什么事,另一方面又对他 大为光火,搞什么嘛!说不干就不干,你到底以为公司重要的企划是什么?连学姐都 不放在眼里!这次决不对你客气了! 她醒过神来准备上17楼问个究竟,一看电梯门口挤满了人,气馁地回身向安全门走去, 等还不知等到哪一天呢,万一流川枫打起架来就不好办了,还是爬楼快一点。 南烈在自己临时的办公室里正在欣赏一份杂志上的插图,门被“冬”地一声踢开了, 一个人闯了进来。秘书小姐拼命地拉他:“不可以!你不能进去,就算你是流川枫也 不可以!” 流川枫根本不理她,倒是南烈微笑着说:“没关系,他跟我早上有个约会,时间迟了, 所以有些心急,你下去吧,别让任何人打搅我们。” “是,南先生。要我送咖啡来吗?” “不用了,请把门带好。”南烈目送她出去,确认关上了门,才抬头看着流川枫: “这样对待女孩子可不好。” “少废话!”流川枫一拳砸在桌面上,双目好像在喷火,“东西还给我!” “呵,你终于正眼看我了,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始。”南烈不慌不忙地说。 “东西还给我!”流川枫一字一句地说,透出不祥的语气。 南烈还是不慌不忙:“你好像还没搞清楚情况,现在王牌可在我手里,明白吗?你还 是静静做下来听我说比较好。” 流川枫紧抿着嘴唇,双手撑在桌面上,沉声说:“说!” “很好,看来我们的关系有一点进展了不是么?”南烈身体后仰,忽然温柔地说了一 句,“你的眼睛好美。” 流川枫忍无可忍地捶着桌面:“我不是来听你这些无聊话的!好吧!你提条件吧!要 多少钱?” 南烈玩着手中的一支笔:“如果我给你一千万,你愿意与我共度一夜吗?” “不!”流川枫断然拒绝,“少说这些有的没有的。别兜圈子了,你把东西还我!要 多少钱都行。” “如果你的回答是不,那我的回答也是。” 流川枫愣了,一时明白不过来。 “我的意思是,你不会为了钱出卖自己,我也不会为了钱而放弃,你要想要回那东西, 没有可能。”南烈欣赏着他那快要爆发的俊美面容,“你想要那东西,就拿自己的身 体来交换吧。” 接下来的一秒中,南烈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躺在地板上, 流川枫揪着他的领口,拳头就在鼻尖前一寸,他感到嘴里有甜腥的血味,可他又笑了, 轻轻地说:“你不怕我把那东西曝光吗?” 就象是咒语一般,流川枫的拳头放下了,整个人一下子被抽干了血似的,发出无力的 威胁:“你,你敢!” “我也不想让你身败名裂,我不忍心伤害你,为了报答我,你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呢?” 流川枫喉咙发干,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南烈从地上坐起来,试探性地握住了他的手, 说出那句话:“我要你成为我的人。” “不!”流川枫触电似地甩开他的手,“你休想!休想!你去说吧!去曝光吧!让我 身败名裂吧!我不在乎!你去告诉每一个人吧!” 南烈扬起眉毛:“你真的不在乎吗?那么。。。。。仙道彰,他会不会在乎呢?” 流川枫象被蛰了一样跳起来:“这件事与他无关!” “记者们不会这么想,他们肯定会发掘出你和仙道彰之间香艳的花边新闻,唔,题目我 都预见到了,叫‘末世纪禁断之恋──流川枫与仙道彰’怎么样?” “住口!”流川枫狂叫起来。 “你为了他竟然这么激动吗?”南烈耸耸肩,“他可真有福气,不过在这件事中,他 算是最大的受害者吧?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就要和你一起出名了。否则倒 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对不对?” 流川枫低垂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眼睛,沙哑地说:“明白了,你。。。要怎么样都 随你好了。只要,只要。。。” “只要不把那东西公之于众?对不对?”南烈替他说完,“你放心吧,我保证。” “反正,你就是食言我也没办法,对不对?”流川枫凄然一笑。 “别这么说。”南烈心有不忍,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流川枫的身体轻微一颤,但并没 有挣开。 “你听话,我不会伤害你的。放心吧。”南烈正要进行下一步动作,门又被“咚”地 踢开了,秘书小姐跌跌撞撞地和另一个人一起撞了进来:“不可以!你不可以进去! 就算你是彩子小姐也不可以!” “这是怎么回事?!”彩子看见两个大男人竟都坐在地上,吓了一跳:天哪,真打起 来了?这局面该怎么收拾? “没什么,我不小心摔了一下,他过来扶我。”南烈笑着说,站了起来,顺手还拉了 流川枫一把。 流川枫默默地站起来,转身向外面走去,彩子眯起了眼睛:流川枫会去扶他?打死她 都不信,那个扑克脸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心了?肯定发生了一些事情。一些不寻常的 事情。 她只在心里想,面上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摆出最抱歉的笑脸:“对不起,我们的模 特给您添麻烦了。” 南烈也彬彬有礼地说:“哪里,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请原谅我的鲁莽,我们的排练快开始了,请您和我一起下去好吗?” “这是我的荣幸。”南烈伸手作出邀请,彩子笑着将手插入他的肘弯,两人一起走出 了办公室。 本来在排练中,企划是没有必要一定在场的,但今天,彩子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全神 贯注地盯着流川枫,越看越觉得有问题,他今天好像丢魂了似的,整个身体只有躯壳 在,机械地作着动作,连她都看得连连摇头。 反而是南烈,好脾气地指点着模特们,每次流川枫出错,他总是温柔地说:“没关系, 慢慢来,第一次,难免的,你不要心急,很快就熟悉了。我们大家再来一次好吗?” 他越这样说,好像流川枫就越僵硬,最后好像连路都不会走了! “我看先休息一下吧。”彩子实在看不下去了,流川枫今天是怎么了?她一定要问清楚。 “也好,有人累了吧。”彩子注意到南烈的眼神始终在流川枫身上,着两人怎么了? 在这个圈子里久了,也曾听说过男男之间的感情,但面前似乎不是那么回事,流川枫 一点不象是在恋爱中的魂不守舍。 她想趁休息时找流川枫谈谈,可是岸本又拿着东西凑过来:“有空吗?彩子小姐?我 有些细节要和您商量一下。” “当然。”她不情愿地说。从眼角看见流川枫和一群人一起走进了休息室,又一个奇 迹!他本来是宁可在露台上睡觉也不愿和大家在一起的啊。 流川枫从没有觉得人多是那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南烈根本无法 对他作什么。他闷闷地坐在一角,不知不觉中,又开始拿手好戏──梦游周公去也。 (川川呀,你再这样迟早要失身的啊!)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不是自己醒的,而是被一种奇异的感觉叫醒,有什么湿润柔 软的东西在他的唇上轻触,他警觉地一抬手,碰到了一个人的身体! “谁?”他还没完全从梦中醒来,迷迷糊糊的问,过了几秒钟,他才意识到不对,睁 开眼睛时看见一个人影消失在门口!是个男人,别的,他就没注意到了。 坐在沙发上,他发觉自己在颤抖,是谁?是南烈吗?除了他还会有谁呢?他真的对自 己下手了吗? 无力地低下头,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可怜过,他陷入了南烈的陷阱,任他宰割, 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所有这些都是为了那个人,他不想伤害到的那个人。。。。。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但愿是永远不要知道。 门开了,南烈探进头来:“枫?大家开始了。” “我知道,”流川枫懒懒地起身,一语双关地说,“你不用这么急,我跑不掉的。” 南烈也含有深意地笑:“怎么能不急呢?对你,我还是要看紧一点的好,来吧,” 流川枫向他走去,恢复了冷冷的样子:“在大家面前,不要那种样子,再听到你叫我 什么枫,我就杀了你。” 南烈笑笑:“都听你的,不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可是要做什么都可以吧?” 说着,他的手指不安份地掠过流川枫柔顺的黑发。 流川枫‘啪’地打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彩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下班晚了一点,大楼里的人都走光了,地下停车场也空 荡荡的,除了她的车子以外,在旁边还有一辆陌生的林宝基尼,她坐进自己的小车, 正要发动的时候,钥匙从手中滑落到车子的某个角落,她咒骂一声,弯下腰,摸黑在 车厢里找着,眼睛看不见,只好凭手指的触觉一点一点地摸索。 有人向这边来了,她没有在意,身子弯得更低,几乎钻到坐椅底下去了,终于,手指 碰到了一个冰冷的金属物。有了! 与此同时,车窗外传来的声音却让她整个心紧缩起来,那是南烈与岸本,南烈晃着车 钥匙哗啦啦地响,轻松地说:“搞定了!流川枫现在完全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就要得 到他了,他现在是一个俯首贴耳的玩具了。” “我看不尽然,他的脾气很倔强,你最好小心一点,不要玩出事来。”这是岸本在说话。 “他再怎么倔强也没用,我吃定了他,”南烈轻描淡写地说,“我不会玩火的,你放 心吧,现在,我要作一个温柔的情人了,他一会儿就来,你先走吧。” “你今天晚上就要他吗?” “不,”南烈的声音相当恶意,“游戏要慢慢地玩才有趣。我要把他调教成一个真正 的玩具。” 岸本走远了,南烈吹着口哨,在车边徘徊。彩子不仅是心脏。连身体都缩成了一团, 屏住气躲在坐椅下面。 又有人来了,南烈兴冲冲地说:“饿了吧?我们去吃晚饭好了,这附近有家馆子还不 错,我请客。上车吧!” “我没胃口。”这声音不会错的,是流川枫的声音,彩子差点从椅子下面跳出来,怎 么会这样?真如南烈所说,流川枫成了他手里的玩物吗? “这样啊?那我们直接回饭店吧。”南烈接下来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似乎是不好的话, 因为流川枫怒斥道:“下流!” 南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不但不生气,反而得意得不得了的样子:“你不会想反 悔吧?我的枫?” “不是!”流川枫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停车场里引起了回响。 “那就乖乖地上车,我不会难为你的。”南烈拉开了车门。 流川枫上了车,林宝基尼呼啸着开走了,彩子从坐椅下钻出来,手抖得几乎抓不住钥 匙,她摇下车窗,吸了一口气,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听到不得了的事情了!”她对自己说。 无论如何,她是流川枫的学姐,不能容忍有人把他当玩具!这个南烈!竟敢把手伸到 流川枫身上来了,不可原谅! 她脑子里拼命转着各式各样的念头,怎样才能解救流川枫又不撕破脸皮呢?南烈毕竟 是她不想得罪的人,还牵涉到年终奖金。 黑暗中又有一个人走过,彩子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瞳孔骤然缩小,叫了起来: “仙道彰!是你!” “这么高声叫喊一向不是你的风格呀,彩子女王殿下,”仙道彰闻声走了过来,“有 什么我可以为你效劳的呢?” “有啊,”彩子打开车门,“上车!” “嗯,我能先知道一点内情吗?”仙道彰小心翼翼地问。 “你什么也不必知道!来是不来?”彩子丢给他一个杀人的目光。 仙道彰乖乖地上了车,彩子猛打方向盘,车子如脱姜之马一般冲了出去,仙道彰没坐 稳,差一点儿摔出去,他摸索着系上安全带:“小姐!你的驾照会被吊销啦!” “现在顾不上那么些了。”彩子继续横冲直撞,“你不是去休假了吗?” “嗯,那个啊,”仙道彰带着他那一贯的玩世不恭,“我有一个神秘的约会,不得不 放弃休假。” “我真是败给你了,仙道。”彩子摇头苦笑,“你就不能讲一句实话吗?把女孩子骗 得团团转,真希望有一天你碰到一个能让你神魂颠倒的女孩子,那才现世报呢!” 仙道彰表现出他最无辜的一面:“这也是我朝思暮想的耶!” “不跟你说了。”彩子赌气道。把车开得更快。 “小姐!。。。。。可不可以。。。。女王殿下?”彩子驾车冲过红灯的劲头令仙道 彰捂住了双眼,“完了!他们一定认定我们是殉情而死!这么疯狂不可能有别的解 释!” “你闭嘴!要是赶不上的话,我就拉着你一起死!”彩子咬牙切齿地说。 “不会是去捉奸吧?”仙道彰调侃地说,很快就大叫起来,“原谅我!再也不敢乱说了!” 彩子把车子几乎是飞到了五月花酒店门口,飞快地跳下车,把钥匙抛给泊车小弟,连 拖带拉地把仙道彰拽到门口,挽住他的胳膊,在耳边严厉地说:“你要是敢穿帮,我 就杀了你!” “你还没告诉我该干什么哪!”仙道彰又好气又好笑。 “来不及说了,总之,你少说话,说漏了嘴我决不饶你!” “安啦。我可不想这么快就死,我还有一个一生一次的愿望没有达成哩。” “什么愿望?”彩子警惕地问。 “秘密!”仙道彰快乐地回答。 彩子突然用了比她平时高八度也甜脆得多的嗓子说:“哎呀,真巧!这不是南先生和 流川枫吗?你们。。。。。。” 在她犀利的目光下,南烈也只好假笑着说:“好巧!没想到在这里碰面了,这位 是。。。。。” “我们公司的另一王牌,仙道彰。”彩子介绍时发现南烈的眼中闪过一丝敌意,尽管 他掩饰得很好。 两个男人谨慎地握了手,互相都在猜迷似的打量着对方。只有流川枫从刚才起就一副 漠不关心的样子,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站着睡着了。 “我们正要去喝杯酒,一起来吧?”彩子发出邀请,仙道彰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彩子 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掐了他一把,他只好帮腔:“是啊,一起。。。去喝一杯吧。” “这样啊。”南烈迟疑不决地说,“我们很累了,明天还要排练。。。。枫今天精神 也不太好,想让他早点休息的。” 一个‘枫’字几乎让彩子的神经绷断,仙道彰虽然什么也没说,脸上却有古怪的神情, 流川枫的双眼藏在长长的刘海下面,看不出什么表情。 “哎呀。”彩子挥着手,“别夸张了,下了班就要尽力放松嘛,学弟,别对你学姐我 摆这副死样子,你不愿意?你先走好了!我可要和南先生,还有仙道一起喝一杯!” “我不去。”流川枫低声地说。 “请便。”彩子几乎是兴高采烈地说。 “等等!”南烈公然抓住他的手,低声而温柔地说,“不要让大家扫兴,好不好?” “彩子,”仙道彰出来打圆场,“既然他不舒服,我们何不改天。。。。。” “不行!”彩子斩钉截铁地说,“就要今晚,”她换了个迷人的笑,“南先生肯不肯 给我这个面子呢?” 他也笑了:“既然彩子小姐盛情相邀,我怎么可能不去呢?” “流川枫不舒服,就让他回家好了。”彩子轻描淡写地说,“反正他是一只出名的睡 虫。” “那可不行。”南烈也若无其事地说,“我怎么能让他一个人睡呢?” 他拉着流川枫的手,直直地看着对方,是彩子的错觉吗?她觉得南烈的视线落在仙道 彰的身上。怎么了?先来无礼要求的是她没错吧?怎么南烈会把仙道彰当成假想敌呢? 她暂时不去想这些有的没有的,装出高兴的样子:“那大家意见统一了?痛痛快快地 去喝一杯吧!我知道有一家不错的店子。” 连仙道彰都没有想到湘南的王牌企划,有彩子女王之称的彩子会这么能喝,他所谓的 一家店子实际上是整个一条街的酒店街!就看他们这支奇怪的队伍从第一家开始,熟 悉地跟老板娘打着招呼,一杯一杯不知名而且稀奇古怪的酒就象白开水一样往肚子里 直灌,照旧面不改色。然后换下一家。 “这是现代职业女性的夜生活方式吗?我真要甘拜下风了。”仙道彰捧着一杯碧绿色, 象极了毒药的酒喃喃自语。 “那是时下的流行。”彩子从吧台上转过身来,“你也入乡随俗嘛!连流川枫都比你 能适应,你不要老抱着从前的观念不放,否则你是追不到现代女性的。” 仙道彰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我仙道彰要你来教我怎么追女孩子吗?” “所以你追到的都是一些白痴,只用胸脯思考的女人。” “拜托!你是女孩子耶!”仙道彰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南烈也在喝酒,流川枫简直有样学样地象彩子一样把酒往嘴里灌,垂着头,一言不发。 “别喝了!”南烈和仙道彰几乎同时出声,两人错谔地互相看了一眼。 “你少管我。”尽管喝了不少,彩子仍然没醉,她一双大眼反而更加晶光四射,好像 能看透人的五脏六腑。南烈被她一看,有一种心虚的感觉,他转过视线,咳了一声: “彩子小姐,明天都要上班呢,今天已经很尽兴了。。。。。。” “南先生,”彩子笑眯眯地说,“这才只是开头呢。” “彩子小姐。”南烈感到他的胃开始绞痛起来,“嗯,身体要紧啊。” “青春才是最宝贵的,我从不去想三十岁以后的事,乾杯!”彩子的笑容透过腥红的 酒杯看起来,有点诡异。 “是吗?”南烈市唯有苦笑。 在一家接一家的巡视中,除了彩子本人,他们开始醉了,先是仙道彰一反刚才的坚持, 非常兴奋地要求喝酒。紧接着是南烈也很开心地端起了杯子,提议为今晚最美丽的人 干一杯,他们这一干就是十几杯,然后一直闷声不吭喝闷酒的流川枫‘咕咚一声倒在 了吧台下面。两个大男人一起狂笑了起来,七手八脚把他扶起,往他头上倒了一杯冰 水才让他醒过来。 “嗯,今天玩的真是痛快。”彩子向老板打个手势,“记在我帐上好了。” “这怎么行!”仙道彰和南烈很有默契地掏出钱包,“老板!结帐!” “谢了!”彩子笑颜如花。 末了大家谁也没法开车,只好叫了计程车,彩子把南烈扶进第一辆车里,顺手将仙道 彰也塞了进去。 “搞错了!”仙道彰挣扎着叫,“我不跟他一路啊!” “你负责送南烈回去!”彩子的话毫无商量余地,“至于那个睡虫,有我在!” “这不太好吧。。。。。”仙道彰头露出车窗外作最后一次的努力,“你搬不动他的, 还是。。。。” “我是他的学姐,责无旁贷,你把南烈送回去就行了,另外,别把头伸出来,作个遵 纪守法的好公民!”彩子哈哈笑着把他的头又塞了回去,“拜!帅哥!” 她坐进计程车里,伪装出来的笑容消失无踪,天知道她干嘛要管这档子事,仅仅是为 了流川枫是她的学弟?还是为了心中一丝奇怪的念头?她连为了什么都不知道,就甘 心情愿地作了。 她把流川枫的身体向那边推了推:“少来,我可对你有绝对的免疫力。” “学姐,”流川枫从长长的刘海下发出一句模糊的疑问,“为什么一个人想要麻醉自 己的时候,总是麻醉不了呢?” 彩子一愣:这小子是在说梦话,还是真的没醉?他也会装假? 她没有回答,流川枫也没有再问,他把头倚在坐垫上,闭着眼睛,面庞象一尊写实的 雕像,英俊,冷酷,没有表情。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到了流川枫的公寓,流川枫一声不响地下了车,掏出钱给司机: “送这位小姐去她想去的地方。” “哎,流川枫。”彩子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他,诚恳地说,“如果有什么事,讲出来会 好过一点。” 流川枫没有回头,声音象梦游者般的飘渺:“学姐,下次,就算看见我死在路边,你 也装作没看见吧。” 说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都市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