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過天清。晴朗的早上。 看著洗手間的鏡子,流川就知道自己實在是太天真了!「睡一覺就 會沒事了...」那樣敷衍的安慰,也只有太願意自欺的自己才會相信 的。 看著忠實的鏡子中的那個不屬於自己的身影,他不得不面對現實。 自己既不是造夢,也不是被耍,而是的而且確變成那個叫鈴木園美的女 孩了! 女孩坐在床沿,很悠閒地晃著雙腳。看到流川呆呆地走進病房,就 從床上跳下來,笑著說:「一大早就起床去照鏡子嗎?我的樣子還不賴 吧?」 還在開玩笑,難道她不知道我們遇上了麻煩嗎?流川皺眉。 然後園美突然換了語氣,微帶嘲諷地說:「你不會以為睡一覺就會 回復正常吧?還是,直到現在,你還堅持自己正在造夢?逃避現實是不 行的喲!」 少瞧不起人了!流川正要反駁,巡房的護士小姐很合時地打斷了他 :「鈴木園美小姐,檢查的時間到了。」流川聽了,也只好乖乖地跟著 護士離開,留下那個頑皮地向他揮手道別的園美在病房裡。 * * * X光室。 因為之前的檢查擔誤了很多時間,護士帶著流川到達的時候,已經 比預定的時間晚了,所以他們只好坐在門外等候。 坐著,流川不禁打起瞌睡來。突然,那護士開口說:「為什麼要自 殺呢?有什麼不如意嗎?天大的事也不用尋死呀!」 尋死?!被吵醒的流川滿腦子問號,完全不明所以。 「妳知道嗎?那個被妳壓著的男孩,好像是叫流川楓的吧,他可慘 了,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可能會成了植物人呢!唉,老天也真會開玩笑 。想死的人死不了,不該死的卻又半死不活的...」 這話像一道響雷,不偏不倚地擊中了流川。我成了植物人?!怎可 能?! (煙花:唉...沒了靈魂的軀體,不成了植物人,難道還生龍活 虎地四處亂晃嗎?) 受驚過度的流川還未反應過來,呆呆地問:「他在哪裡?」 「那男孩住在103號房,一會兒檢查完了,妳去看看他吧。算起 來,他可是妳的救命恩人呢!要不是有他墊著妳,妳不死也得重傷.. .」 完成最後的檢查後,流川去探望「流川楓」。 走進空無一人的病房,他看到平靜地躺在病床上的自己,心中湧出 很陌生,很奇怪的感覺。 流川注視著「流川楓」。像在看著鏡子一般,只是鏡中跟自己一模 一樣的影子不可思議地有了自己的意志,在做著不同的動作。 自己既在這裡佇立著,也在那裡安睡著。 真正的流川楓到底在哪裡?流川茫然地走向床畔坐下。 我該怎麼辦?流川無力地垂頭看著雙手。我的靈魂會被永遠地困在 這個身體內嗎?我以後還能打籃球嗎? 一把女聲打斷流川混亂的思緒:「妳是誰?」 流川回頭,看見一個有著烏黑頭髮,細長眼眸的女子,不禁衝口而 出:「桐姐!」 那女子稍稍吃了一驚:「妳認識我?」 流川語塞,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難道告訴她自己就是流川楓嗎?太可笑了!那邊還有個流川楓躺在 床上呢!桐姐怎會相信這種鬼話? 正當流川躊躇著不知如何回答時,流川桐微微一笑,輕輕地說:「 我也認識妳呢。妳是跟楓一起受傷入院的女孩嘛!妳的傷沒大礙吧?」 看著桐的笑臉,流川心中湧起一陣暖流。但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 他的心又往下沉。 桐看見流川悲傷的樣子,就溫柔地安慰:「雖然世事是有很多的不 如意,但,相信我,忍耐一下吧!過些時候,一切都會好轉的。不要放 棄哦!」 流川桐的話有著奇異的力量。剛才在流川心中的不安,疑惑,徬徨 都被一一平伏下來。 我不會那麼輕易就被這些不如意擊倒的。桐姐說得對,還未是放棄 的時候。克服了心中迷惑的流川臉上綻開了淺笑。 * * * 流川在醫院中住了幾天,就被告知可以出院。 出院那天,他一大早就醒了。自個兒執拾衣服雜物的時候,流川突 然問:「這些衣物是誰帶來的?仙道嗎?」 園美大笑:「怎可能!他又不是我媽。」 流川瞪了她一眼,園美才正經地說:「是我媽拿來的啦!那天入院 她在替我辦手續時順便拿來的。」 沒多久流川就在醫院接待處看見園美的媽媽。看起來很年輕,是個 很有書卷味的女子,眉目依稀跟園美有些相像。 她一辦好出院手續,二話不說就急急忙忙拉了流川上車回「家」。 到了鈴木家,連家門也沒有進,只說了句「下次小心點!不要再受傷了 哦!」就駕車絕塵而去,只留下一頭霧水的流川。他不禁問園美:「她 就是妳媽?」 園美一面找鑰匙開門,一面說:「是呀!很年輕吧?她很能幹呢! 是個雜誌編輯啊。」 流川看著正在開門的園美,說:「她好像看不見妳。」仔細一看, 園美身體的顏色很淡,像褪色照片中的殘像。 園美望了流川一眼,也不知道該好氣還是好笑:「當然了!我早告 訴你,我是靈魂嘛!所有人都看不見我,只有你是例外的,我也不知道 為什麼。雖然我是靈魂,但我不會穿牆,也沒有什麼法力。你也看見, 其實我跟普通人沒什麼分別,可以開門,也可以拿起物件。」說著便領 著流川走進屋內。 屋內的陳設十分簡單,簡單得不像有人住的樣子,而且也沒有其他 人在屋內。 流川有點奇怪:「這裡沒有其他人住?」 「唔。我媽她在東京上班,住在東京比較方便。至於我爸...他 是做翻譯的,住在英國。」園美淡然一笑:「很怪的一家人吧。」 流川沉默。原來像自己一樣的小孩不是沒有的。父母的工作實在忙 ,對自己疏忽了也是沒辦法的事,流川自己也很明白,但心裡總是無法 釋然。 園美打起精神:「別說喪氣話了!你做了幾天女孩,還習慣吧?」 「還可以。」好像跟男孩沒什麼分別的樣子。 園美有點不懷好意地笑:「是嗎?不過好戲現在才開始啊!」 流川投出一個詢問的眼神。 「來來來!讓我們來個girl’s talk吧!題目是‘如何 作一個女孩?’!」園美拉著流川上樓到她的房間去。 「首先,女孩可以穿裙子。」園美從衣櫥拿出裙子,在流川身上比 來比去。 「但是,也有不喜歡穿裙子的女孩,例如我,所以這個不在討論之 列。」她拋開手上的裙子,逼近流川:「但是,有一種東西不談不行。 」她拿出一件白色的內衣:「那就是胸衣!雖然我是沒什麼胸部啦,但 也不能不穿哦!」 她看著臉紅過耳的流川,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擔心,慢慢就習慣 的了!而且不用穿那些太花巧的,像運動背心那種的,穿起來不會太辛 苦的啦!」然後她就從衣櫃中翻出所有的內衣,好像想教流川一一試穿 的樣子。 流川急得大叫:「行了行了!我明白的,你不用那麼麻煩!」 園美聽了,就停下來:「那樣子好吧...」她一頓,又接著說: 「還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又是一個問號。 這次輪到園美不好意思了:「哎...就是...就是那個生理期 的問題...」她有點難以啟齒地看著流川:「你知道什麼是生理期吧 ?」 流川不禁有氣,什麼嘛,別把人當白痴!「我不是三歲的小孩,更 不是昨天才出生的!這種事我還知道啦!」 園美鬆了口氣:「那就好了!省得我多費唇舌。」 「少廢話!」 園美搖搖頭笑說:「你的脾氣也挺暴躁呀!」 真囉唆!流川也不跟她辯:「有沒有吃的?快餓死了!」由大清早 到現在還未有任何東西下過肚呢! 「有!」園美走到廚房,打開了櫃子,遞給流川一個匙羹和一瓶花 生醬。 流川茫無頭緒地看著那瓶花生醬:「這是什麼?」 「花生醬呀!」 流川儘量耐心地說:「我知道。那這個匙羹又有什麼用?」 「用來吃花生醬的啦!」園美一臉天真,完全沒有察覺流川已在爆 發的邊緣。 「怎樣吃?」流川覺得自己的理智正在崩潰中。 「一匙一匙地掏來吃囉!」 流川不敢相信:「什麼?!」 「既方便又飽肚,還很好吃的哦!你試試吧!」園美很認真地說: 「我家只有這個,沒有其他吃的啦!」 流川不能相信,但園美好像不是開玩笑的。「嘖!」沒有吃的也就 罷了。死心的流川換了套運動服想出門去。 「等等!」園美大喊,追著流川:「你要到哪?」 「去打球。」好多天沒碰球了,很掛念球的觸感,還有球衝擊地面 所發出的聲音。 園美停下腳步,看著流川:「你有球嗎?」 「沒有。」流川揚揚手中的錢包:「但我可以去買。」 「太過份了!你要用我的錢,也應先跟我說一聲,徵求我的同意呀 !」園美氣得直跳。 流川挑了挑眉:「別忘記,現在我是鈴木園美。我用‘鈴木園美’ 的錢,沒什麼不對。」然後自顧自走進了一間體育用品店。不一會兒, 就抱著一個籃球走出來。 「你不是說真的吧?」園美瞪圓了雙眼:「你知道哪兒有球場嗎 ?」 流川點了點頭:「上次我來陵南找仙道時,曾在附近的小球場打 過球。」 園美也就沒再說甚麼,只在心中嘀咕:「剛出院就去打球... 真是腦子有問題!」 兩人(煙花:應該是一人一鬼才對!)走著,在路上遇上了仙道。 「我還以為妳到了哪去了!今早到醫院找妳,那些護士小姐說妳 出院了;打電話給妳,妳又不在家...」看到流川手中拿著籃球, 仙道好奇地問:「怎麼突然對籃球產生興趣了?妳不是一向不喜歡籃 球的嗎?」 流川跟仙道面對面站著,突然發現自己的高度跟仙道差不了多少 ,最多矮個五公分。那不就跟本來的自己差不多高嗎?這個鈴木園美 還真高耶。 「不過,妳才剛出院,不適合做太劇烈的運動。過幾天,我教妳 吧!」仙道興緻勃勃地說。 流川橫了他一眼。我要你教?!開玩笑!然後他把仙道當成空氣 一樣,視若無睹地繼續走。 仙道一呆。雖然受了這樣冷漠的對待,但也不死心。他跟著流川 ,一邊走一邊勸說,想讓流川放棄去打球的主意。流川想甩開糾纏的 仙道,不自覺地越走越快。 「等等!別走那麼快嘛!」 「等等!」 「等等呀!」 突然流川聽話地慢下來,最後完全停了腳步,倚向牆壁,彎下了 身子。 「看!妳還剛出院,不要忘記妳是受了傷的呀!」仙道扶著流川 :「妳哪兒不舒服?」 「肚...肚子好餓...」流川氣若游絲。 「妳沒吃早餐嗎?」 流川搖頭。 仙道從流川手上拿過了球:「別打球了,我們去吃午飯吧。」 看著流川狼吞虎嚥的,仙道不禁失笑:「妳家沒有吃的嗎?」 「只有花生醬。」 「那不是挺好。妳可以吃花生醬呀!」 「我討厭油膩的東西。」 仙道呷了一口咖啡:「我早叫妳不要吃那麼油膩的東西。現在終於 連妳也受不了嗎?」 「小姐,你的可樂。」捧著托盤的侍應腳底一滑,汽水全都倒在流 川身上,把流川的衣服弄濕了一大片。 「對不起!」侍應慌忙奉上大疊的紙巾。 受不了混身黏黏的,流川想把T恤給脫了。仙道嚇了一跳:「妳幹 什麼?!大庭廣眾,要脫衣服也不要在這裡脫!」說著便拉著流川去洗 手間。 更吃驚的事還在後頭,流川竟然大模施樣地走進男洗手間!洗手間 內的男人被他嚇得目定口呆,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仙道急忙把流川拖走:「妳不是真的把腦子摔壞了吧?怎麼男用跟 女用洗手間也分不清楚?」 流川還未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有什麼不妥?」 仙道沒好氣:「拜託!妳是女的耶!進男洗手間當然不妥了!」 流川恍然大悟。是啊,一時忘記自己變成女生了... 仙道狐疑地看著流川:「真懷疑妳是不是把靈魂也摔掉了!」 流川聽後,心頭一震,一聲不響回頭就跑,留下仙道一人乾瞪眼: 「真是一點幽默感也沒有!只不過是開開玩笑罷!也值得氣成這樣子嗎 ?」 唉...寫得很差,希望大家不要見怪 ^^; 第一次寫小說,才知道寫小說真的很難,而且自己的中文實在差,書到 用時方恨少啊... 還有,雖然仙道到現在的戲份還不多,但,這是仙流!請大家相信我! (很誠懇的樣子) 仙道(懷疑):是嗎?我真的是主角嗎?怎麼出場的機會那麼少? 煙花:耐心一點吧!我保証,到後面你的戲份會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