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的大火在傍晚時撲滅了,整個西苑都被燒毀了,所幸沒有人員 傷亡,而在巷子中的澤北與花形的遺體也被燒毀,只是皇室當然不會告 訴大眾說有兩個人先被殺死然後又死在那。 牧沒死,只是重傷。不幸中的大幸。安西召來的御醫,吩咐人守著 牧,怕一刻沒看好就會斷了氣。彩子驚嚇過度,什麼也說不出來,唯一 知道事情的兩個人卻都無法說話。 可是田岡知道。他知道死的人是澤北與花形,也知道流川也來了。 他知道是流川救了彩子,也知道他的死期也快道了。他都知道。 彩子的婚禮延後了,驚嚇過度的她,只是躲在房中死也不踏出一步 ,大火那夜,她一夜未睡,佈滿血絲的雙眼仍是睜的杏圓,窗外一點聲 音都沒有,硬被她留下的侍女都累得睡著了,她仍是縮在床角。她害怕 。 只是她不知道,窗外有一個人,坐在樹上,守著她一整夜。 同樣是在皇城西苑中的清田受了些小傷,為了救幾個女孩逃出火場 ,右手拉著一個,左手抱一個,背上扛一個的逃了出來,當然就被拖累 了。後來神找到了清田時,那慌張失措的眼神全看在清田眼中。神一見 到清田時,那敏銳帶著憂心的眼神頓時放柔了許多,是一種放心。清田 看見了。神那轉為溫柔的眼神在發現清田身上都是擦傷的同時變得銳利 。清田了解神的個性,所以裝的傻傻的笑了,神重重的捶了他腦袋一下 ,隨之又按著清田的頭,揉著他的頭髮。清田知道,他知道神是放心。 神也知道清田明白,只是看著遠方,眼神多了股迷惘。 仙道的登基大典當然是照常舉行:祭典的第三天。四誓之首的神誓 花了木暮好多心血,而現在流川的出現,讓木暮整個人亂了腳步,深怕 流川會毀了這一切,雖然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其實他並不知道流川的事,只是在看見流川的那一瞬間,前塵往事 如倒回的影像般出現在眼前。一個身為祭司的直覺。仙道的奶娘有罪, 所以晚年慘死,而田岡,只怕是死無葬身之地吧?他害怕。他只希望三 井沒事。只要三井沒事就好。 祭典第二天晚上,仙道來到了秋殿。流川說過,只要敢在登基當夜 來找他的話,他就帶他走。而明天,就是登基的日子。他坐在秋殿的椅 子上,想著流川。如果自己真的走了,皇位就是花道的了。笑,浮現在 臉上:原來我是這麼不負責任的皇帝啊∼。只是他真的能走嗎?他走的 了嗎?他放的下嗎?他的責任道義放得過他嗎? 不知道。 仙道起了身,走向櫻木的寢宮,站在門口,聽見櫻木的呼聲。這是 自己的弟弟,或者是,自己誤當成弟弟的弟弟。明天我離開時,你就是 王了。你要做個好王,不要像我一樣。仙道轉身看著月色。我可以不走 ,但是我想走。我要流川,姑且不論如何,我都想和他走。我想知道他 ,想了解他。花道,你明白的。 仙道喪氣的垂下了頭,明天。 在不遠處看著仙道的流川,心中,似乎已經有了底了。 一股不該有的感情,一種全然陌生的感情。自己是為了殺仙道和田 岡而回到這的,而現在,他清楚的知道,他下不了手。他殺不了仙道。 看著仙道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酒,只想叫仙道把酒杯丟開,別再喝了。 但是他沒有。 看見了自己親生的父親,慈祥的雙眼,和藹的表情,對著仙道和櫻 木慈愛的笑著。那應該是我的!那應該是屬於我的。被田岡虐待甚至差 點謀殺的孩子應該是仙道!那病得幾乎至死,在森林中如垃圾一般茍活 ,活著只為復仇的孩子不應該是我!安西真正該疼該寵的孩子是我!該 每年到安西千秋的墳上去的是我!我的父母!! 恨意,焚燒著流川的靈魂。 但是,卻又矛盾的慶幸著,那個可悲的孩子不是仙道。就當他替了 仙道走了這一遭。不管怎麼說,他活下來了,不是嗎? 迷惘,突然的迷惘。殺了田岡後,他的人生,要的是什麼呢? 然後才發現,原來他和仙道一樣,都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流川沒有來秋殿,仙道獨自在那喝著清酒,直到天明。 第三天,仙道繼承皇位的大典當天,異常興奮的仙道,在自己的殿 中等待的同時,亢奮的心情使他在房中踱步,全身金黃的仙道,一直盤 算著時間。這個時刻,每過一秒都使仙道的心更縮緊一些。櫻木和洋平 來看他,慌張的仙道竟不想見到櫻木。 「老哥,晴子這兩天不對勁!」櫻木拉著仙道,急急忙忙的說著, 眼中有著深深的憂心。仙道看著櫻木,他知道為什麼,但是他不忍心告 訴櫻木,因為他還是很疼愛櫻木的。 「晴子?我怎麼知道!你不去問問她身邊的侍女?」 「我怎麼能問啊!這種事情∼!」櫻木懊惱的說著,洋平看著仙道 ,他感到了仙道的不對勁。 「不知太子為何不安?」 「什麼?」仙道和櫻木一起問了出來,洋平笑了。 「什麼?沒有啊!」仙道應,心虛的笑了出來。洋平不懂,但他閉 上了嘴,櫻木不懂,他轉身看著仙道。 「你放心!過了今天我就是皇帝,她一定是你的!」仙道保證著, 臉上的笑越來越空虛。過了今天,我就不見了。你才是皇帝,你可以要 任何你要的東西。 櫻木先是懷疑的看著仙道,看見了兄長肯定的笑容,櫻木也笑了。 說的也是,等皇兄當了皇帝,晴子一定是我的啊。周圍的人們還是忙進 忙出,檢察著有沒有少任何東西,確認著仙道記得該怎麼做。這不是兒 戲,但是仙道的心,卻是在好遠好遠的空間中。 正午,禮砲響了,是在告訴仙道朝祖先祭壇處去的時候。著裝完畢 的仙道,表情肅穆的起了身。今晚。 赤木是守王人,隨時跟在太子身旁護衛的人。雖然不是什麼稀奇的 工作,卻是非常重要的角色,因為在太子達到祭壇前,所有繁雜的禮儀 都要他代理。全副武裝的赤木,身上批著象徵性的紫色批風。只要有人 接近轎子三尺之內,就算是皇帝也殺。這是守王人的特權,所以必須找 位能信任的人。原本木暮是安排三井,但是卻臨時換成了赤木。原因是 木暮怕流川會動武,而如果流川要殺仙道的話,三井絕不是流川的對手 。私心,所以木暮換了赤木。 裝飾的金黃高貴的豪華轎子,仙道坐了進去,越野跟在轎子旁,他 看著這位外表成熟但是內心卻是充滿不服的太子,不覺的嘆了口氣。 到祭壇的路上一直都有人放著禮炮,六匹罕見的好馬拉著的轎子不 時的停了下來,因為一路上繁瑣的禮節必須由赤木一一代受。先是東南 西北四方的賀禮,再是人民的貢禮,這樣子,到了祭壇時已赤木已經感 到疲累了。 由工人搭好的壇子,共有六十六個階梯。木暮盛裝的下了壇,來到 轎前唸咒驅魔,在地上撒了酒後才請仙道下轎。 而仙道沒有讓任何人失望:他穩重的表現出一個皇帝該有的威嚴, 該有的氣魄。他走上那六十六階的祭壇,安西在上面看著仙道,很滿意 似的點點頭。 上了壇,仙道跪在焚香前,對著天地三拜,又跪在安西面前,對著 父親三拜,接著是木暮。仙道的眼神中藏的朦朧,藏著不安與猶豫。他 看著木暮按步就班的弄著小細節,他的心越來越緊。遠處遙望的人民, 不遠處有著近百萬的軍人,臺下文武百官,身旁盛裝的侍女們,木暮, 還有眼前的父親觀看著。他,真的能逃嗎? 他是背負著這些人的期望啊∼。 心越來越遠,直到木暮將皇帝的象徵:冠,由安西頭上摘下,轉身 安放在仙道頭上時,他的心頓時有股明白。木暮唸著禱告的文詞,再將 皇帝世代相傳的玉佩掛到仙道脖子上時,木暮示意仙道站起來,而他則 是以大禮跪在仙道面前。 仙道彰 安西皇朝第十六任皇帝。 身旁的侍女,木暮,臺下的文武百官,不遠處近百萬的軍人,更遠 的人民,全跪了下來,他們從這一刻起將服從仙道,服從仙道皇帝。 金黃色的仙道,看著他的人民。 這是他的國家。 -------------------------------- 當夜的酒宴一直到清晨都還沒散去。全城都在歡慶,仙道坐在主位 ,退位的安西坐在仙道身旁,滿意的笑著。看著時間逼近午夜,仙道的 心越來越不安。櫻木開心的喝著酒,洋平則是深怕櫻木會喝醉似的拼命 幫他擋酒。仙道苦笑。他知道,他明白,他領悟:他不能走。 這是他的國家;這是他的人民。 他決定去向流川道別。 -------------------------------- 仙道中途離開了酒宴的會場,朝秋殿走去。 是初秋,風涼爽的吹來,仙道推開了秋殿厚重的門,裡面只有一小 支燭火,微弱的燃燒著。流川來過了。 卻也走了。 失落?仙道挺起的胸膛如洩了氣般的垮了下來。流川...,自己 走了...? 仙道跌坐在椅子上,蠟燭因風吹而熄了。裊裊的白煙,形成一種妖 異的感覺。仙道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失落,為什麼會覺得好像突然失去 了什麼一樣,完全的不明白。 流川只是陌生人,一個他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但是為什麼會因他 的離去而失落? 仙道看向窗外,皎潔的月光照著歡鬧的皇宮。似乎,看見了一個人 影! 仙道跳了起來,衝向屋外,果然,他看見了流川。 一身的黑衣,站在圍牆頂上。背著光所以看不清流川的表情,但是 仙道知道流川在看他。 風吹來,吹亂了流川的瀏海;黑色的風衣飄揚著。 那一瞬間,仙道原本下的決定被摧毀。 因為自己是這樣的想要追求流川,想要了解,想要明白,想要實實 穩穩的抓住。想要知道流川在想什麼,想要知道流川在做什麼,想要知 道一切的心情。 流川………,在等我嗎?這種溫柔的心情讓仙道更加無法自拔。 而在更深的陷入之後才明白不該來和流川道別的。 仙道走上前,而腳前突然刺了一把短劍。 抬頭,是流川淒冷的眼神:再往前就殺了你。 仙道無畏的再上前,一片葉子劃過仙道的臉,細細的傷口,血卻滾 了出來。 「流川……。」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回去吧。」很安靜,流川也靜靜的 說。仙道的眼神變得遙遠。 「萬一我說我就是要呢?」仙道的聲音提高了。 「那我只好立刻殺了你。」流川看著仙道,他是認真的。 「那你直接殺了我吧。」仙道答著,又向前了一步。 仙道還來不及眨眼,流川已在自己面前,劍出了鞘,對著自己的頸 子。 「如果你要殺我,我不會反抗。」仙道看著流川,冷酷無情的眼神 刺痛著仙道的心。 流川看著仙道,你! 「讓我跟你走。」仙道重複一次。 流川轉過身,背對著仙道,一句也不說。涼風吹來,同時吹亂了兩 個人的心。 「拜託……。」 「你已經是這個國家的王了,你沒有權力走。」流川冷冷的說。他 沒想到仙道真的在繼承皇位當夜來到這,要求要跟他走。當初只是在開 玩笑。 「你食言?」仙道安靜的問。 「我以為你不會來。」流川面對仙道,看到的是月光下,他思念的 臉。長久以來,在叢生中被吞噬的情感被仙道一點一滴的拾回。 仙道不說話,但仍是站在流川眼前。 這個人是真的決定要跟著自己了吶…。 「你不怕?」流川問。不能讓仙道跟他走。 很快的點點頭,不懷疑。 流川一把握住仙道的手,帶著他朝皇城外跑。 跟著跑。流川緊緊握住仙道的手。感覺到流川手心的汗,還要再跑 。星光不知兩人在趕什麼,柔和的灑下光芒。 喘噓噓的跑到了秋陵,流川並不放慢腳步的跑進了墳區。將仙道拉 到自己的墓前。 「看著,仙道彰,你要跟的人是個死人!」流川喊著。星光灑下來 。 仙道用力的點頭,喘氣著。「我知道。我要跟著你。我已經決定了 !」 「你要丟下整個皇朝不管?」流川看著眼前氣喘噓噓,但仍是頑固 堅持的傢伙。 「我說不管就不管!」仙道任性著。 「要是我說我不希望你跟著我呢?」流川故意問。他試著讓自己聽 起來很無情。 「我還是會跟著你。」 「要是我,」流川頓了頓。「要是我說,我討厭你呢?」 仙道直視流川,看不出是不是受傷。他願意放下一切,但流川是在 耍他嗎?為什麼要耍他?因為他是田岡的兒子?因為他的父親奪去流川 一生的幸福?因為他的父親想殺流川?那麼,流川是恨他嗎? 「所以…,」仙道的聲音顫抖著。「所以你討厭我?」 聽出仙道聲音中的痛,流川咬牙的點頭。 「我恨你。我恨你的所有。你的所有應該都是我的!如果沒有你, 我不會有個如此痛苦的童年!如果沒有你,我不會被軟禁在秋殿中!如 果沒有你,我不會被下了七年的毒!如果沒有你,我不會被田岡丟棄在 森林中!如果沒有你,我就不會如此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活了十八年 !」他不恨仙道。明明不恨仙道…。是喜歡著仙道的……。 「你……!」仙道說不出話來…。「你為什麼那麼恨我?如果我不 是仙道彰,你就會讓我跟你走嗎?那不是我父親的皇朝,我不是這個國 家正統的王!那一切都不是我的錯,我什麼都不知道!如果沒有我…! 」仙道有些歇斯底里。 流川的眼中閃過不忍,伸出手,擁他入懷,不讓他再講。感覺著他 短刺的髮根。四周只有花香和蟬鳴。 「讓我跟你走?」良久,仙道問,帶著淺淺的鼻音。回擁流川。他 知道男人是不該像這樣的相擁,但他管不了這麼多了。只有今夜。只有 今夜,他才有這種勇氣;只有今夜,他才有這種相信。怕是天亮後,自 己會被托回“王”的世界。想想,流川才該是這個皇朝的王啊。 (不行。)流川在心內輕輕回答仙道,卻又不捨的在仙道頸項間磨 蹭。再也碰不到像仙道這種人了。 仙道的氣息無意的,輕輕的在流川耳間彿著。流川有點受不了。 大膽的吻了流川的頸項,突然覺得自己在往後倒。 躺在花叢間,仙道看見流川眼中的異樣的溫柔。仙道將流川的頭拉 下,吻上流川的唇。這方面,仙道不是生手。 流川經不起仙道的挑逗,雙手不安份起來。隔著衣服,左手探上仙 道平坦結實的胸,右手解開了仙道的腰帶。 仙道不是不識男女之事,但是他沒想過他的第一次會是和流川。但 是,不管如何,他確切的知道,流川不恨他。 緊緊抱住流川的頸子,很高興。流川的手在他身體上滑動,有點不 能呼吸的感覺。覺得自己的腰帶鬆了,他大膽的拉開流川衣服的上襟, 看到了流川些微蒼白的肌膚,及胸膛上許多爪子樣的抓傷。 捨不得的以指尖輕撫著那些疤。流川低頭握住仙道的手,輕輕吻了 指尖,「沒關係。」 仙道一絲不掛的躺在流川眼前,流川用手感覺著仙道的體溫,仙道 的心跳。第一次和“人”這麼近。和喜歡的人靠的這麼近。 仙道突然噗的笑了出來。 「笑什麼?」流川不解。 「這裡是秋陵,你不怕吵醒“流川”啊?」仙道笑。 流川想一想,淺淺的笑,在仙道耳邊道,「因為是你,所以沒關係 。」 仙道笑的有點靦腆,原本是想糗流川,但沒想到流川竟會如此回答 。 流川出其不意的低頭親吻仙道的耳垂,頸項,和胸膛。很溫柔的, 輕輕淺淺的品嚐著。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仙道問,氣息不再規律。 「這種事,須要知道嗎?」流川反問,用唇封住仙道。流川是不太 懂男女間所做的事,但是…,只要仙道在就好…。只要仙道在就好。 流川扣住仙道的手,溫熱的氣息在仙道的頸間挑逗著他。 我不會帶你走的,仙道。 ------------------------------- 嘻:啊啊啊∼∼∼,這篇不長而且廢話一堆,真是抱歉了∼∼!! 但是在很久以前就說的流仙H也終於出來了(呵呵∼) 越看越奇怪,乾脆快快放上來一了心事! 沒有寫得很H,因為S那不收H篇的(我也不敢寫) 我的流仙論文......,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