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First Lesson


煙花的禱文

「起床啦!」 流川的耳朵被那一百分貝的聲浪震得嗚嗚作響。他呆呆地坐在床上,一 副魂兒還未歸位的樣子。 鈴木園美把校服拋向他:「這幾天你也睡夠了吧?是時候該去上上學的 了。」 流川看著手中的裙子,一臉的不能置信。 「雖然發生了怪事,但日子總是要過的,你總不能永遠地躲在家裡。」 流川抬起頭,遇上了園美認真的眼神,唇邊蕩出苦笑,有點認命地向盥 洗間走去。 * * * 一想到自己正穿著女生的校服,流川就渾身不自在。 「那邊是禮堂,教室在二樓,走廊直走再轉右就是食堂......你 到底有沒有聽我說?別那麼緊張嘛!」園美閒閒地靠著鞋櫃,眼角瞄到 了遠處正在行近的人影:「現在你是鈴木園美,不是流川楓。」 順著園美的視線,流川也看到了,走近的人是剛完了晨練的越野跟仙道。 「鈴木君!妳好幾天沒上學,是不是生病了?」 流川勉強地朝越野點一點頭。 越野雀躍地說著過去幾天學校裡發生的大小事情,他身旁的仙道看了流 川一眼﹐沒有招呼就越過二人,走到自己的櫃子。末了,收拾完,他向 還在說著話的越野揮揮手,自顧自走了,由始直終也沒有理過流川。 越野的多話讓流川驚奇,但更叫他吃驚的是仙道的冷漠。那時在醫院明 明是很熟絡的樣子,但現在卻像陌生人一般,流川禁不住再次懷疑自己 是在做夢了。 * * * 可能是身體調換了,連性格也會被影響。上課時,流川一點兒也不想睡 覺﹐明明是悶得要死,卻又睡不著。痛不欲生的流川從未覺得一天是如 此之長,心中不禁羨慕是靈魂的園美,可以來去自如,半途開溜也神不 知鬼不覺。 好不容易撐到最後一課﹐流川托腮看著窗外發呆。 「鈴木君,」英語老師敲敲流川的書桌,向他笑笑,「請讀第二百三十 七頁的第十一段。」 對於課業,流川從不是太著緊,馬馬虎虎就算了。現在,看著滿滿一頁 ﹐有如蝌蚪的怪文字,他完全無計可思。正當著急的時候,園美臨溜前 授與他的「妙計」忽上心頭。 流川指指喉嚨,用他的破英語說:「生病,不能說話。」 老師十分同情的樣子:「哦!我忘記妳生病了。鈴木君,保重喔!」她 轉頭,「越野君,你來讀好嗎?」 越野有點緊張地站起,拿著課本琅琅地讀起來。 「不錯!越野君,你進步了很多呢!」老師欣喜地說。 流川看著窗外發呆,沒有看見越野投向他那一個感激的眼神。 * * * 「哎,看了一整天小說,好累!今天上課怎樣了?」園美窩在沙發裡, 手中捧著一本書。 流川沒有答理,就上了房間,下來時,已換過上街的便服,肩上還揹了 個袋子。 「你要去哪?」 「打球。」這也用問!流川穿好鞋,就開門走了。 「等等!」園美趕緊掉下手中的小說追出去。 來到球場,流川就急不及待拿出籃球,開始練習。 雖然早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已不是以前的流川楓的身體,但當流川僵硬 地運著球時,心裡還是有點感傷。似乎身體的記憶比腦中的記憶對動作 起著更大的影響。自己辛辛苦苦練回來的技術完全煙消雲散,變得像個 初學者一樣,不再能隨心所欲的控著球,球已成了身體的一部份的感覺 也不復再。現在的身體在速度,力量,彈跳力各方面都比較差。 流川苦笑,現在自己好像比那個櫻木更像初學者了。但他深信,自己一 定可以克服這個身體的不足,把球打得像以前一樣好,不,是更好。 首先,由運球開始。 園美坐在樹下,看著流川做運球的練習,不禁悶得想打呵欠,但心中倒 也佩服他的堅強。一定要十分十分喜歡籃球,才令他在這樣大的挫折後 還可以堅持下去吧。 練了差不多一小時,流川的動作停下來,園美以為他打算回家了,卻見 他運球跑向籃框,躍起,把球放進籃裡,拾起球,又重復做著這串動作。 在他不知做了多少遍,一旁的園美快要睡著的時候,有人突然跑進球場 ,搶了流川的球,然後又是躍起,把球放進籃裡。 一看那人的動作,流川就知道他是誰。除了櫻木之外,他大概就是流川 此刻最不想見的人。 「我教妳打籃球吧!」仙道把手中的球拋向流川。 我要你教﹖﹗流川白了他一眼,又自顧自練起運球上籃。 「給點面子,我好歹也是神奈川的best five耶!」仙道又去抄流川的 球。雖然流川很努力地防守著,但兩人的技術實在差太遠,不消一瞬間 ,球又到了仙道的手中。 「運球要多加練習哦!」仙道控著球跑去球場另一邊:「來搶呀!」明 知現在的自己是無法從仙道手中搶到球的,但流川還是不服輸地追著他 。兩人就這樣追追逐逐,直至天黑得無法看見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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