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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imaru Nikaido 外面灰暗的天空正下著陰冷的雨。 二階堂紅丸在咖啡店靠窗的位子,欣賞著坐在對面的幾位美女。 舉起杯子的手停頓在半空中, 因為在街角的另一端,他看見了兩抹熟悉的身影往遠方走去。 他們並沒有發現到他的視線。 大概和自己一樣吧,那兩人早已習慣他人崇羨的眼光。 與超出常人二十多公分的身高同等級的誇張,那一頭血紅的錦絲和另一人銀白色的髮, 既使在雨中也照樣的引人注目。 經過他們身旁的女學生們,無不回過頭來多瞄幾眼。 應該不單是由於好奇兩個大男人共撐一把黑色的傘;而是因為, 較高個兒的青年輕置在另一人背後的手 看來太過溫柔的緣故吧。 經常是公眾焦點的兩人都不曾在意他人的評論,也不認為有必要刻意去隱瞞什麼。 因此在時尚界人面稍廣的任何人都知道、他們之間有著特殊的親密。 紅丸的友人中有不少是搞樂團的,所以雖然他一眼就認出這情景中細微的違異, 他其實一點也不驚訝。 八神庵身上穿著的款式,就算和同行男子相較之下顯得素簡、暗色調許多, 眼尖的紅丸怎麼看都覺得那套衣服是七枷社的。 但讓他感到疑惑的卻是,七枷社現正扛在肩頭的樂器絕對不是他自己的吉他; 而那個對音色的愛好幾乎是偏執的紅髮男人會讓誰替他背那把貝斯、 大概只有病奄奄或是暴走時才有可能吧。 看他靜靜走著的模樣,一如往常稍微前傾的背影, 還有那比平時更蒼白了點兒的容顏… 病了的,莫非是他的『精神』? 不禁擔心起來,紅丸追視兩人並肩步向十字路口的身形、 想探知事情的經緯,無奈線索卻在雨幕下的街轉角消失。 腦海中殘留著剛才離去的那對『友情以上、戀人未滿』 他們之間無言的靜默、在別人眼中看來或許是恬逸, 但對紅丸來說,那是無解的沉重。 嘆氣 是因為他比別人知道多了些 --- 草薙京和八神庵的關係。 然而他多麼希望自己不曾知道過事情的真相。 紅丸知道七枷社其實不是一個狠角色。 並非能力的問題,而是本性使然。 他雖然表面上經常口出狂言、擺明了就是在跟八神討架吵; 但真要出什麼狀況的話,這群毛頭小子之中只有他靠得住。 KOF參賽者說穿了根本就是一堆異端份子、怪奇大集。 就算擺開八傑四天王轉生的身份不說, Chris和Shermie也不可能只是普通的主唱跟鍵盤手。 光是雄厚財團作靠山的家庭背景還不夠稀奇;因為Chris不是普通的『優等生』。 世界棋王賽的冠軍和他會過幾局的事並非憑空造謠。 更少人知道他年僅十四就擁有幕後操控一個國際企業的能力。 而另一位美女也不是普通的設計師:她的穿著火辣、卻沒有哪個男人占得了便宜。 Shermie使喚他人的手段之精明伶俐、紅丸可是親身領教過 -- 越毒的花兒越艷麗。 凡事依照當天心情好壞決定,她的難以捉摸足以讓自認紳士的他神經衰弱。 所以紅丸很清楚:能管得了這兩個不像大人的大人和不像小孩的小孩, 七枷社『團領』和『隊長』的頭銜不是誰都可以擔待。 沒耐性、不夠穩的傢伙是無法同時面對那兩種不同的迫力還沉得住氣的。 嘴角浮現會心之笑 是因為紅丸想起自己隊上也有過更難纏的人物。 京一直是眾所矚目、最耀眼的主角。鮮為人知的則是: 每年大會申請表格上『領隊』那一欄絕對看不到『草薙京』三個字;不論京換幾次隊友。 大門的古樸性情是不會推諉責任,但紅丸卻自找麻煩的擔下這爛差事。 因為他知道大門像寵弟弟般的捨不得責罵京; 而管得了那傢伙的淘氣任性、隊上只剩自己一個。 大概就是這種體驗讓紅丸無法不同情七枷社吧。 尤其自從紅丸有次在東京迪士尼撞見他們之後;當時那三人構成的奇景叫人想忘都難 --- 社被Shermie纏住左手臂、而另一邊又有Chris騎在他右肩,勒著他脖子不放… 雖然從未與七枷長談過,紅丸多多少少瞭解他的為人。 和三神器的舊家當主們比起來,七枷社背負的東西其實也不輕。 他甚至可說是認命的:雖然這形容詞不知是否適用介於人與非人之間的存在。 身為八傑集四天王之一,他曉得自己的宿命為何。 他那和庵同樣紅色的眼睛像是永恆的契約般,不斷提醒著他、自己是異類的事實。 既使在無數次轉生之後、染上了『人』的習性也一樣:他是死神的【使徒】。 他生存的最終意義是為了剷除危害平衡的人類。 然而,渡過太多條時間長河、擁有太多靈魂記憶的累積, 他早已分不清自己和『人』的差別在哪。 明證是他對八神庵的迷戀 --- 《八尺瓊庵》 對大蛇來說亦友亦敵的危險問號。 但他為愛無懼:他不怕付出。就算已經知道 這份沒有回報的感情只會替他換來傷害。 相較之下,反而草薙京倒是挺像異次元的生物。 他的個性可說是無拘束得過份。 不向天地間任何事物低頭的頑石;京的自由奔放是王者特有的氣性。 但正因為如此,他無法看見、或拒絕看見 那些向命運低頭的人們 肩上沉重的《軛》。 所以七枷社能體會八神的痛。然而京卻覺得那只是場滑稽的鬧劇、 也搞不懂八神為何不乾脆一把火燒了那些老不休的混帳。 來自一個頗現代的家庭和開明的父母, 他不能理解舊式家族的複雜; 更別提 當長輩的要求違逆了世間常理時、不得不遵守親人的遺願、 八神庵內心矛盾的藤葛。 於是,他一直想填補的 與八神之間的那道鴻溝 只會越深越曠。 不論是以朋友或格鬥勁敵的角度來說,紅丸都很欣賞草薙京。 他的銳不可觸、他的我行我素,就像鋒利的磁鐵般吸引著眾生。 就算他的任性幾乎可說是徘徊在無意和惡意之間, 就算他的放蕩不羈使他傷了人卻渾然不覺; 他那烈狠的、兇蠻的氣焰依然是毫無造作的《美》。 保留最原始的光輝,他的耀眼已經不屬於凡塵。 許多人辦不到的事,只有他能完成。 那是【墮天使】的力量。 但,為了京、也為了八神, 紅丸有時不由得認為 如果八神選擇的是七枷社,終場或許可以圓滿。 如果必須結束,那麼至少在社的腕中、八神可以得到最後的寧靜。 為什麼千不該萬不該,八神偏要在京的面前熄滅? 雖然兩人都奇跡似地生還,但97年後的京覺醒了。 只可惜,『從此快樂的生活著』這種童話故事的收尾並不存在。 雙炎相交,只會導引他們加速地崩壞。 然而紅丸也瞭解, 不論自己多重視京這個好哥兒們、不論自己多疼惜那個憨直的傻弟弟般的八神, 他終究只是個無能為力的旁觀者… 看著那兩人步向破滅? 按了按抽痛的額側,他喝下杯子裡剩餘的咖啡。 涼過的液體、不再芬芳… 留駐的僅是深黑的苦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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