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端端幹嘛想起已經過去的事…… 
    感傷?  我嗎?  …哈…… 哈哈……

躺在床上的庵自嘲般微翹著嘴角,覆在自己臉上的右手卻掩不住緊閉眼眸的倦憊。
又一次在情交當中失神…  做得太過火了嗎?
昏過去之前至少射精了三回吧。小憩半晌後醒來,身體的元氣是補足了,
但為何單單一個夢、不經意的解開回憶之鎖,就讓他覺得好像剛從漫長旅途歸來、疲累不堪?


    那麼草薙應該也耗得差不多了吧?


八神此時才感到左手臂動彈不得。原來京還壓在身上,將臉埋在自己的頸肩。
朝下的臉孔看不到表情,但均勻的呼吸聲傳入耳來、暖暖氣息撫著胸口… 


    這傢伙!難道睡著了嗎?!


哪有人趴在曾經欲索己命的人身上還能呼呼大睡? 神經太粗還是自負過高?
邊對著京的缺乏戒心感到愕然,邊在腦海中浮現一幕幕
這個任性妄為的男人說過的、作過的、不按牌理出牌的奇言異行。

八神沒有發覺到,自己臉上淺淺的那抹苦笑代表著無藥可救的包容。

直到草薙京黑亮的髮絲輕輕掠過項間,微癢的觸覺才點醒八神:
自己無意識地希望就這樣發呆下去,如果黎明可以不來…… 


                          無益思緒的惡循環



用力推了推京,八神低沉的聲音述著些許的不滿 –
『好重!』


『 …… 嗯---? …』 抬起上半身的草薙揉著惺忪睡眼、表情迷糊的望著庵。


『… 喂,  … 別壓著我』 看草薙沒有要動的樣子,八神沒好氣的說著。


『 … 喔-- … 』 草薙這才撐起置於庵腰側的兩手、慢慢的起身…


庵根本沒想到草薙京竟是在兩人結合著的狀態還能睡在自己身上。
剛才為止大概有點麻痺了的尾端,現在清楚地感受著京的緩緩抽出…
緩慢的有點像是故意讓自己的內壁記憶住他的形狀… 

    草薙京哪會在意這些小事?

八神皺著眉。
他知道此時從自己肛門溢出的濕滑液體是忘我激情的證據。
殘留在體內的細胞曾經是京的一部份…
突然反射動作般的緊閉雙眼,是因為草薙京移開身子的時候,
仍滴著愛液的前端掃過了他的大腿內側。
那瞬間遍延全身筋骨的電流,像快感又像惡寒,使肌肉不由自主忽地緊繃。

似有意若無意的碰觸

草薙京柔軟的性器,現正乖乖的貼靠在庵的腿旁邊
很稀奇地並沒有炫耀著逼人的威勢,反而像依偎大人身後的幼子般無害


再度睜開眼時的八神無法讀取京臉上的表情而困惑著。
記憶的資料庫裡面沒有這種他不曾見過的宿敵的表情,所以無從分析那意味著什麼。
就連眼神中閃著奇詭光澤的京大概也沒想像過自己正作何表情吧。

但是肢體語言並不會說謊。
因為同樣是男人嗎?  所以雖然無法言喻,八神可以本能的得知…
聽話的、毫無脅迫感的那具溫熱,在情事中堅硬膨巨的鋼楔,現在並不帶一絲侵略的敵意。



挪離至庵身旁的京,俯趴著、靜靜凝視庵的側臉;但攔過八神腰際的那腕臂,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刻意想要將庵留在他身邊。


其實他剛才一直是醒著的…









八神任草薙將手擱置於自己腰間。卻也不太明白為什麼…
是否因為在那墨色的烏晶眼瞳裡沒看到一向慣有的獰猛,
所以尋不到相適的應對方式,而錯失將之揮去的時機?
現在才刻意去把京的手攆走,氣氛只會更尷尬。


還是說,這些都是自己為自己找好的藉口,讓那已被判死刑的密願

               得以苟延殘喘?



當無言的兩人屏氣互探對方思息時,只聽得見加速的心跳、動悸的預感








這不過是前幾天的事:草薙京尚未親眼目睹、七枷社面前、庵的無防備之前……

經過昨夜一晚,暗巷已被無名大火燒得面目全非。
僅因在那裡所看到的〔殘像〕無止盡地啃蝕著草薙京的心
無法抑馭的悔恨與憤怒化作烈燄


他以為到手了的東西,原來並非完全屬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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