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心 (IV)

住院的第三天, 清晨四點, 週週竟然抽筋, 量了耳溫兩邊溫度差了0.8度, 我重新量了幾次還是一樣, 人的體溫是平衡的, 我們都知道, 心想會不會是一邊的頭部或耳朵有病變? 而且週週特別喜歡抓耳朵! 想著想著我跟老公的心情變得格外沉重!

"早上醫師來巡房時, 我們一定要特別強調這個現象!" 老公說

"但是她有沒有耐心聽我們講啊?" 我想起昨天

"所以我們要用很肯定的語氣!" 老公已經在思索如何說了!

早上八點多, 週週退燒後又滿身大汗, 我給他換好乾衣服, 還沒等到巡房, 週週又開始抽筋了, 護士叫正在巡其它病房的主治醫師來看, 等她來時, 週週又恢復正常了! 當我跟他說早晨的情形果然就像我們想的, 她根本不信!

"人體的體溫是平衡的, 一定是你的耳溫槍有問題!" 她斬釘截鐵

"不! 恕我不能認同主任的說法!" 老公生氣的提高音量大聲說

人與人之間本來就應互相尊重, 不知道是不是我們給她當頭棒喝, 後來幾天, 週週的主治醫師變得比較尊重我們, 雖然還是維持她的權威! 週週陸續做了一些腦部的檢查, 令人寬心的是腦部沒有任何異常或病變!

住院的第四天, 週週不再發燒了! 但是卻變成體溫偏低, 還會降到35度! 所以忙著給他加衣服, 等週週活動一陣子又汗流夾背, 又要忙著脫衣服擦汗, 就在那裡穿穿脫脫! 明天可以出院了, 晚上週週精神好得很, 又把腳上的點滴線扯來玩, 不然就爬來爬去纏住點滴, 我們要求把點滴撤掉, 但是保留針頭在上面, 萬一又發燒, 可以不用再找血管! 想到找血管時週週呼天嗆地的情景, 都會很想哭!

晚上隔壁床的嬰兒額頭發黑, 哭聲是悽厲顫抖的聲音, 不一會兒肚子鼓起來, 又吐奶! 他媽媽趕緊叫醫生來, 從鼻子抽出一大堆奶, 又戴氧氣, 小嬰兒的痰堵住呼吸道缺氧所以額頭變黑! 為了照顧多病的小孩, 她辭掉工作, 前幾天她跟我們說: 她覺得好累喔! 我們高高興興準備要出院, 看到隔床的孩子危急, 心裡又跟著難過起來!

零晨四點, 週週的體溫又降到36度以下了, 老公連忙拿溫水袋讓他保暖, 餵了奶, 週週又沉沉睡去, 忙亂後, 我們也已經清醒了. 為了照顧週週, 老公已經一星期沒工作了, 連先前的實驗也因為停工而必需重做, 他說"週週最重要, 其它的就擺在後面!" 但是過了這陣子, 老公的工作勢必要用其它時間補回來! 我注意到, 病房裡五張病床, 照顧小孩的都是媽媽, 有些爸爸晚上會來探望, 有些從來沒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