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醫院 1998/11/10

早晨睜著睡眼強打起精神趕到醫院, 只是怕晚了人多又得耗上大半天在醫院裡無聊的等待. 為甚麼大醫院總是人滿為患? 每天生病的總有一大群人, 上大醫院一趟是體力與耐性的考驗!

我拿著護士給我的尿杯, 繞過一群等候看診的病人到洗手間, "都這麼大的肚子了,還要驗孕?" 我一邊嘀咕一邊走, 人山人海的醫院已經要讓我失去平日的從容了!

"小姐!小姐!" 有人在後面喊, 不確定是不是叫我, 我回頭看了一眼.

"你可不可以幫我看看這是上午還是下午?" 有一個少女拿著一張掛號單問我

"這是下午的喔!" 我看了一眼掛號單

"那~~~下午是幾點?" 少女又問

"嗯~~下午兩點才開始看診....."

"你可不可以幫我看掛幾號!" 少女很急的打斷我的話, 我有點疑惑難道她連數字也看不懂? 這時我才仔細端詳這少女, 雖然白白淨淨, 但臉龐看得出來是智能不足.

"你掛了26號,大概要下午三點多才能看得到喔!" 我放下原先的急燥柔聲回答

"謝謝妳!" 少女充滿感激的對我笑

"不客氣..." 透過少女的肩膀, 我這才注意到跟在她身後的婦人也是智能不足的臉孔, 我忽然有點難過, 但是也不知道該說甚麼...

我再從洗手間出來時, 看見那對母女靜靜的坐在一邊的候診椅上, 現在才早上九點多, 我看了一下手錶,她們必須足足等上六小時, 才會輪得到看診, 想要提醒她們不用這麼早來, 又怕到時她們又不認得路, 嘆了一口氣, 我還是靜靜的走過她們面前.

為甚麼這對都不識字的智障母女沒有人帶她們來醫院呢? 大醫院迷宮一樣的診間及複雜的手續, 別說智能不足的人, 就是正常人也常常分不清東南西北!

"啊~~不知道她們有沒有等錯診間?" 我替那對母女煩惱起來, 有點懊惱剛才沒有順便幫她們看看掛的科別.

例行產檢, 為了生下健康的寶寶, 多一點的等待也是值得的, 我壓下不耐煩, 耐心的等候, 忍不住又想起那對母女, 台灣有多少這樣的家庭悲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