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選駿

八、藝術理想的模型

   謝選駿 九、 藝術風格的區分及其功能 沒有人會怀疑,藝術作品的存在首先体現為風格的存在。這存在与區分這存在,并對這存在的作用給出解釋,并不等同。----前者基于感官与直覺,后者基于理性与思想。 說“風格存在的意義主要在于藝術的領域”,這种觀點恐怕不能被《樂記》所接受。對《樂記》來說,風格的象征作用,政治的意義大于藝術的意義﹔而藝術的意義終究回歸為政治的意義。它分析藝術物風格是從功能著眼的。基于這一點,禮樂型藝術不僅被目為藝術的大宗,也作為判斷藝術風格的尺度。所以它被當作典型提出來說明藝術風格的象征性: 故治世之音,安以樂﹔其政和。亂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國之音哀以思,其民困。 這与政治相通的象征作用,是從心理的象征功能上轉化而來的。社會性說到底還是基于生物性,在這一點上,《樂記》中的這段 “藝術政治論”竟与現代思想中的“社會生物學”具有异趣同工之妙。它們都承認,人的社會的、政治的存在,是基于他的生命的、藝術的存在。《樂記》不過更進一步要求反過來利用后者以促進前者,利用原生力促進派生物。這种藝術政治論,是從《樂記》的藝術心理論轉化過來的。當然,這是基于經驗的、沒有“學科意識”作為核心的藝術心理論: 夫民有血气心知之性,而無哀樂喜怒之常,,應感起物而動,然后心術形焉。是故志微殺之音作,而民思憂。■諧慢易繁文簡節之音作,而民康樂。粗厲猛起奮末廣賁之音作,而民剛毅。廉直勁正庄誠之音作,而民肅靜。寬裕肉好順成和動之音作,而民慈愛。流辟邪散鍬成狄濫之音作,而民淫亂。 上述列舉的六种感召人心的風格象征在藝術心理論層面上是相通的。它們貫穿著兩層基本含義: 一,藝術風格的存在,將給接受者以特定的“生物藝術心理”的影響。 二,藝術作品的風格存在,荐本身是与社會風气和政治思潮相關的,或為回響,或為預兆----所以它必回复為某种大政治的功能。它所來自的那种代表性,也將決定它所去往的那种催化力。 風格存在對人心、對社會狀態的催化力,可以根据它的后果分為這六种: 一、志微殺, 二、■諧慢易繁文簡節 三、粗厲猛起奮末廣賁 四、廉直勁正庄誠 五、寬裕肉好順成和動 六、流辟邪散狄成滌濫。 這六种風格之被獨立地認識,在藝術理論系統的發展史上,具有重大意義。它表明,用理論之手可以或多或少地抓住藝術感受中深而敏銳的部分。它的出現,是理性与直覺,意志与体驗,知識与感覺的結合。《樂記》記載的師乙一席話,說明了詩歌樣式与風格的關系: 寬而靜、柔而正者,宜歌《頌》﹔ 廣大而靜,疏達而信者,宜歌《大雅》﹔ 恭儉而好禮者,宜歌《小雅》 (此處疑有缺文)﹔ 正直而靜,廉而謙者, 宜歌《風》﹔ 肆直而慈愛者,宜歌《商》﹔溫良而能斷者,宜歌《齊》。 夫歌者,直而陳德也﹔動已而天地應焉,四時合焉,星辰理焉,萬物育焉。 師乙對至高之歌的效果理解,是“四時和焉星辰理焉,萬物育焉”----這与《中庸》中所言之“中和”之境具有惊人的相似性:“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 《頌》、《大雅》、《小雅》、《風》、《商》、這些古代詩的形式之有不同的風格,表明風格与藝術形式之間有關系。關聯之深,使同一的風格与同一的藝術形式和人性修養之間,竟然共有發生學上的同一: 故商者,五帝之遺聲也﹔商人識之,故謂之商。(齊者,三代之遺聲也﹔齊人識之故謂之齊。明手商之音者,臨事而屢斷﹔ 明乎齊之音者,見利而讓。臨事而屢斷,勇也﹔見利而讓,義也。有勇有義,非歌孰能保此! 可以依据這些奇妙的關聯,對接受者們的行為方式進行預測,并以此甄別了他們的德。而“有勇有義、非歌孰能保此”的命題,則出在藝術的生命功能之外,賦予風格以一層社會學的意義。 藝術----象征----風格----感受性---- 生命----行為方式,然后瑞再回到藝術:制作藝術和接受藝術。這其中,“風格”成了樞紐。 《聯想与印証》

  

聯想与印証:對中國思想的重新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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