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之愛十六


聖誕節到了，他也感覺到吹在街上的陣陣呼風。
可是他卻不特別討厭冬天，也不特別喜歡夏天。
他四個季節都喜歡，因為也說不出哪個最好和最壞。
他突然想家了，那個他從來不會特別留戀的家，
好歹也是他的窩，他現在才醒覺到。
他走到港口處，深沉的海上有白色洪浪互相衝擊著。
「好冷哦！」他嘆一聲。
走著走著他突然有一個奇怪的念頭，
「如果我現在跳下去的話，會有什麼感覺呢？」
這種想法一直充斥著他的思維，令他好想真的實踐一下。
「不，不！」他對抗著自己突然不受控制的腦袋。
他定下來，慢慢想著從前，好讓自己從奇怪的想法中飛出來。
對岸的商業大廈是一棟極雄偉的建築，把附近的小樓房都比下去了。
大廈的外面是一片極適合作為廣告之用的牆壁，所以租金也額外的貴。
他定晴一看，發現廣告板上卻是空白一片，他記得一直以來的廣告
都為極鮮色以便吸引觀看者，如今竟是一片白色，太浪費了吧！
奇怪之想已經離開了，讓他能真的用心研究著廣告板，
他發現了原來白色之後，是有一行用黑色寫著的話句，
他深深被廣告吸引著，廣告上的字終於落入眼簾﹕
「博宇，對不起。」
他傻了，居然會是這麼一句話，原來是給他的。
廣告上的字真的不是眼花而做成的，他可以肯定。
他眼晴緩緩落到海面上，不用想就可以想到是誰要給他這信息了。
他微微一笑，妨似有所領悟。

「是...是我登的廣告。」阿姨對著電話說。
對方﹕「如果被別人知道了會怎麼想？」
阿姨笑﹕「我不關心。」
對方﹕「你不要再做這種會令我丟臉的事！」很生氣的樣子。
阿姨冷笑﹕「我愛他比你多。」
對方﹕「你..你...嘿！」
阿姨﹕「我想休息了，對不起。」
對方﹕「別..別這樣，對不起。
你知道我是關心你的，對不？」聲音放輕很多。
阿姨冷冷說﹕「是，我知道。你一直如我親哥哥一樣。」
對方﹕「我說過不要這樣子說話！我是喜歡你的，不然不會娶你。」
阿姨﹕「是是，真感謝你。」語氣很敷衍。
對方已盡力﹕「算了，你要多來看我，我就住在你樓上而已。」
阿姨﹕「好，再見。」
「再見。」

「阿姨，姨丈怎麼說？」妹妹問。
阿姨伸展手腳﹕「不過怪我登了那個廣告。」
妹妹很小心的問﹕「你真的希望他回來？」
「我覺得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是快樂的。」
「可是...男人都不喜歡當情夫，不是嗎？」妹妹問。
阿姨笑說﹕「所以我希望他別是那種男人。」
「是嗎？」妹妹對阿姨的回答有點失望。

他終於又踏進了醫院了，他還是屈服了。
「這樣做對嗎？」他側著頭問自己。

敲門聲響起了，只聽見阿姨問﹕「誰？」
他開了門，阿姨驚訝了，沒有想到他這麼快就回來。
阿姨欲走向他，他突然說﹕「不用了，你留在那裏就好。」
阿姨立刻停下來，他才慢慢走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妹妹緊張的問﹕「請讓我先離開。」她不想冒犯他們。
「不，你可以留下來，不是什麼不能見光的話。」他決斷的說。
妹妹緩緩再坐下來，阿姨開口﹕「你去哪了？」
他﹕「當然離不開這裏。」
妹妹發現他變了許多，他從來不會這樣說話的。
阿姨有點不知所措，他繼續說﹕「你那個廣告可以不用再登了。」
阿姨點頭﹕「你回來了當然不用嚕。」
門突然很粗暴地被打開，一個穿著整潔的男人
拿著手提電話問﹕「是博宇先生嗎？」
他點頭，那個人把電話遞給他﹕「有一個人想跟你談一談，請。」
博宇多少也猜到是誰的電話﹕「喂喂，這是博宇。」
那邊傳來一把粗豪的聲音﹕「你好。」
「你好。」
「廢話不多說了，我是她的丈夫。」
「嗯。」
「我想你離開她。」
「嗯。」
「你要什麼條件？」
「咳，第一，我不需要錢，我不需要事業，也不需要女人。」
「呵，那你可以要名利。」
「不，我不喜追逐那一些。」
「你是聰明人，不要浪費大家時間。」對方建議。
博宇看看阿姨﹕「如果我只要她呢？」
對方有點沉不住氣﹕「你知道是不可能的！」
他又轉看妹妹﹕「你一定是有錢人吧？」
「民間是這樣說我。」他有點自豪。
「嘿，你不也是來自民間？」他覺得好笑。
對方想必生氣極了，沒有出聲。
「對不起，我說笑的。我只想生活無憂，我說的是一生。」
對方笑﹕「這個更加沒有問題了。」
他繼續說﹕「可是我要求妹妹跟隨我。」
對方和阿姨同時被這樣的要求嚇了一跳，
阿姨下了床﹕「宇，不行...」
那個拿電話來的男人卻擋在她面前﹕「太太，請尊重先生。」
博宇繼續看著妹妹說﹕「這個沒有問題嗎？」
對方﹕「只要妹妹願意，當然沒有問題。」
「還有，我要在你公司裏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重要人物。」
「這...」對方有點遲疑。
「不行嗎？」
「不，不..好吧，我答應你。」
「好。」他像談完買賣一樣。
「那我去處理事件，再通知你。」
「謝了，再會。」
電話交還那個男人，男人點頭離開了。
阿姨拉著博宇的手臂問﹕「你怎麼可以這樣子？」
「什麼不可以？」聲音很冷淡。
「不是說要永遠在一起的嗎？」
「不，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他看她一眼。
「你居然是這種人！」她尖叫。
他笑﹕「你不也是這種人嗎？居然利用我。」
「什麼？你說什麼？」
「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和我在一起，你丈夫就不會緊張你了。」
「唔...唔...」她沒有想到他都知道。
「這樣子不是更好嗎？大家得到想要的。」
「難道你也是有計劃的？」她驚覺。
「不，我是真的喜歡過你。」他說，
「沒有想到從頭到尾只有妹妹真心關心過我。」
阿姨看了妹妹一眼﹕「什麼意思？」
「妹妹要我離開你，因為害怕我會傷害了你，其實是怕傷害了我。」
阿姨不言，妹妹更是沉默。
「我是討厭利用感情的人，我不會讓你好過的。」他輕輕說。
「你想對我做什麼？」她很激動。
「別擔心，不是什麼好害怕的。」
阿姨不停地追問，他卻不致理于。
他對妹妹說﹕「謝謝你。」
妹妹不好意思的點頭。
「沒有想到我錯怪了你，以後讓我照顧你作保償吧。」
妹妹對這話沒有什麼反應，只說﹕「請別為難阿姨。」
他只是笑。

8/16/99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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