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


漫無目的地逛了一天，我終於來到她的家門前。
按下了門鈴後，立刻聽到聲音﹕「誰？」
「妹子，是我。」我屈一下身子回答。
「喔！林大哥嗎？我立刻開門！」說罷鐵門馬上打開了。
「謝謝。」

還沒有走進她家的大廳就已經看到妹子往我這邊飛奔過來了。
她的一家人一向給我的感覺都很親切，我很喜歡他們。
「嗨，妹子，今天居然沒有跑出去玩？」
妹子一直在我身邊亂轉一直嚷﹕「什麼？！我一向都喜歡呆在家裏當乖女兒啦！」
她的可愛逗得我笑了起來，「呵呵，好了，好了，你姐姐想給我的東西呢？」

妹子立刻住了口，身體頓了一頓，輕輕說﹕「好，我現在就去拿給你。」
我看得出她姐給她的影響，很內疚破壞了她剛才難得的笑靨。「麻煩你了。」

自從她離開後，認識她的人都不能再暢懷地大笑，對，這就是她的魅力。
我知道她在過去一年裏都在我身旁，所以我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悲痛。
她一直沒有離開過我。
妹子昨天留了言給我說她有東西要給我。
我猜不到是什麼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我認識的她從來不是一個會給別人驚喜的人。
從認識她到她的消失，只不過短短五個月，
可是我和她的家人融洽相處的程度實在有如他們的親兒子般。
我曾經很感激他們一家人對我的關懷與熱誠，現在往往見到他們都會提醒我她的不存在。
心裏都會難過得讓我想掉眼淚，可是我也只不過是她的追求者之一，無須比她的家人難過。

妹子從樓上跑下來，手裏拿著一件東西，從遠看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麼。
妹子打開手中的事物﹕「就是這個。」
我立刻接到手中來﹕「這是什麼？」一個透明的小丑臉孔的小東西。
「是紙鎮啊！」
妹子很有禮貌地等候著我，「紙鎮？」對，好像在書店裏看過類似的東西。
「可是，為什麼是紙鎮？」妹子沒有再說什麼，大家都感到無奈。
「謝了，妹子，我會好好保管著她的東西的。」把紙鎮緊緊的握著。
妹子皺了皺眉頭﹕「林大哥，其實應該早一點給你的，
可是我也是最近才重新讀姐姐寫過給我的信才發現的，
我真的不知道她何時加了那麼一句話給我的。」這傻妹子的內疚感動了我。
「沒關系，沒關系，現在不也給我了嗎？」揮動著在太陽底下閃亮的小丑。
「林大哥從來都不會怪妹子的，不是嗎？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妹子！」
這小女孩快要流出眼淚來﹕「林大哥。。我。。」我把她緊抱著，希望憑著擁抱我們都能快點離開悲傷。
我沒有再說什麼，放開了妹子，我向她鞠躬了一下，轉往大門去了。
快要到鐵門前，妹子急步跑來大喊說﹕「林大哥，你要好好保重啊！」
我停下了腳步，沒有再回頭地離開了從來都不屬于我的家。很遺憾地不能再分享這個家。

一年零五個月前，姐姐第一次帶林大哥到家裏來。
爸媽當初也不怎喜歡他，只是一直都待他極其客氣。
有一次，姐生了父母的氣向學校告假一天來報伏，
一家人快要開世紀大爭論的時候，林大哥氣急敗壞地跑到我們家，
說什麼很擔心姐的病情，一放學立刻趕過來的。
大家都只好忍著要發的脾氣，待外人離開後繼續對立的位置。
林大哥一來就留了兩天，連他也告了兩天的假。
兩天後，姐姐向爸媽道歉，也是父母對林大哥另眼相看的原因。
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兩天裏發生過什麼事情，只知道林大哥留了下來照顧姐姐。
爸媽曾經問過姐姐是否在跟林大哥交往，姐立刻否定，可是他們倆每天都在一起。
我忍不住問姐﹕「林大哥那麼愛你，為什麼不給他機會呢？」
姐姐沒有因為我的問題停下她的化妝掃，只是輕輕的回答說﹕「嗯，快了。」
15歲的我懂得別人感情的事是不能過問太多，否側會惹來反效果。
 林大哥對我們一家人好得沒話說，很多人都相信林大哥會永遠和姐姐在一起。
後來姐姐的意外讓唯一拉得動林大哥每天都到訪的線亦隨著而去了。
我一直沒有忘記他們。
後來好不容易我才敢撥動林大哥曾經留下的電話號碼，
再次看到林大哥的心情很奇怪，他的出現令到我心裏的池水更加混濁。
:::::「妹子，是我。」:::::
我每天都呆在留聲機旁回味我錯過了的人﹕「希望你會喜歡那個紙鎮。」
姐姐寫給我的最後一封信，我用了一年的時間來領會。
「妹，最後想跟你談一談心事，
你的姐姐從來沒有跟誰交往過，不管是甲或是乙，我一直都是單身。
你啊，要好好把握。
愛情沒有早或遲，沒有對或錯。
我愛你，我唯一的妹妹。」

sun 8/30/03
Source: geocities.com/xxjojoxx/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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