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夢
第四幕 不安的疑慮
武成王黃飛虎遇害的消息在馬上就傳遍了宮廷。
雖然為了安定人心，聞仲已命人不准將此事公佈，但不知為何消息還是很快的傳了開來
。在得知此事後，楊戩立刻命人調查事實的真相。現下，聞仲、楊戩以及天化正在武成王府
討論著所見。
「你是說……你是昨早在聽到婢女的叫聲後才趕過去飛虎的房間，然後就發現他倒在血
泊之中？」
聞仲詢問天化道。天化點了點頭，神情難掩悲傷：「我早上起來練劍時突然聽到一聲慘
叫，好像是從老爸房間傳來的……結果一去就看到那個婢女嚇癱在地上。而老爸他……」話
說到一半，沒有再接下去。聞仲體諒他喪父之痛，轉而問道：「那晚他沒什麼異樣嗎？或者
……有什麼人來拜訪……」「不，前晚老爸從筵席回來後就直嚷累，馬上就回房歇息了。」
天化頓了頓，續道：「聞太師……請你……一定要查出兇手，讓我為老爸報仇！」
聞言，聞仲嘆了口氣……「天化，你去休息一下吧！為了蒐證你一晚沒睡。還是好好休
息再說吧！至於抓犯人的事你就放心的交給我好了。」
「是……」天化點了點頭，起身回房。聞仲轉頭望向楊戩，卻見他眉頭深鎖，似乎陷入
了困境。「皇上，怎麼了？」他問道。楊戩搖了搖頭：「這件事……不像是殺手所為……感
覺上反而像……」「像熟識之人趁其不備所為，對吧？因為房間很明顯的就是凶案現場，但
卻沒有打鬥痕跡……飛虎是當朝一等一的高手，就算再累也不至於任人宰割，甚至於一刀斃
命……所以必定是熟人所為。」
見聞仲輕易的就知道了他的想法，楊戩點頭，道：「正是。但天化說昨晚並無人來拜訪
，而武成王府守衛森嚴，要殺了人還能輕易離去也不是易事。兇手必定是不會讓飛虎存有戒
心，而又身手俐落得足夠將他一刀斃命的人。當朝符合這些條件的人屈指可數，但卻沒有一
個是會犯下這件案子的。」「皇上指的……是離親王，以及臣吧？」聞仲反問。聞言，楊戩
再度點了點頭：「你和離親王……都是朕最得意的助手。要朕相信你二人其中之一會犯下這
件案子，是怎麼樣也不可能的。」
聞仲側著頭思考了一會兒……「那就只能換個方向查了。如果不符合上述條件，那對方
應該是那種強到連飛虎都難以抵抗的強者了吧？但這種人中……似乎沒有一個會自己惹麻煩
跑去惹出這件事。除了……」
話說到一半，不再接續，但楊戩已了解他的意思，驚喊：「妲己！」
正好此時，聞仲的親信張奎匆匆忙忙的朝二人跑了過來：「聞仲大人，有家僕說看到昨
晚有侵入者！」「什麼？」
楊戩與聞仲對望一眼，然後同聲對張奎道：「把他帶上來！」「是！」張奎應道，朝一
旁招了招手，一名年輕的男子立刻跑了過來。聞仲識得，知道他是武成王府的長工武吉。「
武吉，你昨晚看到了什麼？」聞仲並沒有對楊戩多做介紹或要武吉行大禮，直接了當的詢問
。「是。我前天晚上要就寢……大概是子丑交替時，突然一陣強風吹過來。因為風太大了，
所以我只好瞇起眼，可是那個時候我看到了一個人影掠過牆跑了出去。因為風太強了，所以
東西都看起來很模糊……我在想大概是我眼花了吧？突然，那陣強風停了下來。我覺得有些
不可思議，所以趕快去睡了……」武吉一邊回想著一邊敘述道。楊戩接著問：「那個人影的
衣著身形年歲髮色看來如何？」
「嗄？」聽楊戩問了一串，武吉先是一愣，才答道：「衣著身形……看來有點像離親王
大人。」
此言一出，聞仲與楊戩都是一驚。「你確定嗎？」楊戩急忙問道。「我的視力很好。雖
然只是背影，但和離親王大人真的很像。唯一的差異，就是那人的頭髮是暗紅色的……」武
吉續道。聞言，楊戩這才鬆了口氣，道：「你先退下吧！」
「是！」武吉恭敬的朝二人行了個禮，便匆匆退了下去。
聞仲嘆了口氣：「皇上對武吉所說的話有什麼看法？」「你在懷疑望？」楊戩立刻明白
他言下之意。聞仲點點頭，語氣有些無奈：「畢竟，他說那人的衣著身形和離親王非常相像
。」「但，那只是背影啊！何況他也說那人的頭髮是暗紅色的！望的髮色是全黑的，你又不
是不知道！聞仲，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背叛朕了，只有望絕對是不會背叛的！」楊戩的語氣急
了，為望辯解著。見狀，聞仲皺起了眉頭：「皇上……這種時候是顧不得兒女私情的。臣也
不希望懷疑到離親王頭上，但總是不能不謹……」
「朕先回宮了。」打斷了聞仲的話，楊戩站起身來無視於擔憂的聞仲，匆匆離開武成王
府。
他何嘗不明白聞仲的話？的確，如果將對象設定為望，那除了髮色之外的事都能獲得很
好的解釋。但，無論如何，他都不想懷疑到望頭上。
腦海裡浮現前天晚上柔順的倚在他懷中的望。沉睡的面容，依舊是熟悉的美麗，卻微蹙
著眉頭，似乎在憂心什麼。而到再度醒來之時，懷中早已空無一物。也許是因為望總是喜歡
賴在他的懷中，所以使他對那種情況不太習慣吧！
可是，他察覺得出來，最近的望有點異樣。
最近的他不再像過去一樣，給人那種極其單純的感覺。總覺得這兩三天的望，似乎隱藏
著什麼心思，平靜得令人難以捉摸，讓他感到有些不安。正因為如此，所以聞仲對望所抱持
的懷疑他不願去承認，去面對。
一年來，和望相處的生活再愉快不過了。卻也因此，帶給他更多的不安。
多麼的害怕所摯愛的人會離自己而去呀！
有些漫無目的的，他來到了離親王府中，卻赫然發現望竟站在房門口等他！面上帶著淡
淡的惑人笑容，望朝他奔了過來：「戩！我等你好久了！我新釀出了一壺酒喔！趕快過來喝
吧！我找人請你過來，沒想到你竟拖了這麼久……」
「找我？」楊戩有些訝異，「你不知道飛虎的事嗎？」
「怎麼了嗎？」望一臉的不解，「我這兩天都待在酒窖裡。發生什麼事了？」
「……算了，晚點再說。我還是先嚐嚐你的酒吧！」決定先暫時丟開煩人的事情，楊戩
笑著朝望的房間走去，卻沒見到跟在他背後的望嘴角揚起了笑容……
才一推開房門，楊戩立刻怔住。原因無他，因為一個本來不該在這兒的人卻出現了……
龍吉公主，他的正室妻子，當朝的皇后。看見楊戩走進，原本坐著的龍吉也吃了一驚，
匆匆忙忙的起身朝他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免禮……」楊戩這才回過神來，匆匆道。他回過頭，不解的看著身後的望。望將他推
進了房間，然後拉著他坐了下來：「是臣請皇后娘娘來的。好酒自然該一起分享嘛！」
這話楊戩也無法反駁，但氣氛總是有些尷尬。雖然龍吉不曉得望和自己間除了義兄弟外
的關係，不過看到龍吉，心中還是有些罪惡感。卻見望微笑著拿出了個酒壺，將三人的杯中
斟了滿滿的酒：「這是另一種的琉璃喔！試試看吧！」
「皇、皇兄……我……」龍吉顯得有些為難，「我不太會喝酒……」
「沒關係，這酒不會太烈。皇后娘娘，偶而和皇上及呂望我一起喝酒閒聊，不是很好嗎
？若真的不舒服了，皇上也會帶娘娘回宮吧？」望一邊笑著一邊道，淡淡笑容下，隱藏著一
絲狡猾的笑意。沒有察覺這一點，楊戩對望的行為非常不解，卻又不好直接問他，只好用眼
神向他示意。但望只是用平靜的神情面對著他，面上的笑容燦美如花：「皇上及娘娘難道不
喜歡與呂望共飲嗎？」
「啊！不、不會……」聞言，楊戩和龍吉同時喊道，舉起杯準備喝酒。不知情的人看來
，這兩人還真是相配的一對。不讓任何人發現，望將心中的落寞深深埋住，笑道：「敬陛下
、娘娘！」
話說完，望亦舉杯。三人舉杯相碰，然後將杯中酒一口氣飲下。沒有人察覺，望技巧的
將酒倒到了地上。地氈迅速的將酒水吸收了。
「皇兄，這酒加了些什麼呢？」喝完酒，楊戩問道。這琉璃的味道中帶有一種如花般香
甜的味道。望笑而不答，只道：「好喝嗎？」
楊戩及龍吉同時點了點頭。望露出了開懷的笑容：「那就好了！我可是花了很多心血呢
！這酒可是我的一番心意，二位就收下吧！」
望的話，讓楊戩愣住了……「你……？」
面上依然帶著笑容，望站起身來，笑道：「藥效可是很快的喔……」
「望……？」楊戩注意到自己的身體開始有些異樣……
面前的望，笑得依舊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