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夢
第八幕 背叛
「天化……我想你應該明白，現在已經不是悲傷的時候了。你必須繼承你父親的遺志，
負起鎮國武成王使命領導大軍抵禦外來的侵略才行。」
看著在自家庭院裡不停舞動著手中「莫邪」的天化，聞仲靠在迴廊的樑柱下，神情肅穆
的對他道。
天化停下了動作：「這一點我很清楚。只是……」他頓了頓，「為什麼不告訴我事實的
真相？我覺得聞太師你隱瞞了很多事情。」
「我並沒有瞞你。」聞仲走近他身邊道，「這些事連我都不是很清楚。那日自離親王府
中脫出後，皇上就避不見面……似乎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而離親王呂望在離親王府大火之
後也失去了蹤影……不僅如此，他所統帥的水師陸軍也一個個開始行蹤不明……」「聞太師
……難道你是在擔心……太……不，你在擔心呂望會叛變？」天化有些訝異，「不會吧？他
和皇上的感情那麼好……應該不會發生這種事才對。」
「我知道。這件事的確很難令人相信，但最近的徵兆越來越多，不小心防範是不行的。
而且……」聞仲猶豫了一會兒，才繼續道：「要是他真的叛變，將會是很棘手的敵人。」
「因為他擁有當朝近二分之一的兵力，以及和聞仲你不相上下的腦袋吧？加上他若真的
叛變，那皇上受到的打擊……」天化說著，嘆了口氣：「真是糟糕……」
「聞仲大人！」
突然，一個喚聲由遠而近。聞仲與天化轉身，只見張奎氣喘噓噓的朝這兒跑了過來：「
不好了！國庫失竊，一樣超級寶貝被偷走了！」
聞言，聞仲吃了一驚。當今世上最強的法寶共有七樣，被人稱為「超級法寶」。其中，
六魂幡、盤古幡、傾世元禳、太極圖等四樣是皇室的鎮國之寶，只有擁有皇室血脈的人才能
使用。除了三十幾年前下落不明的「太極圖」外，剩餘三樣則都收藏在國庫之中。聞仲知道
真的是事態嚴重，急忙問道：「失竊的是哪一個？」「回大人，是『盤古幡』。」張奎答道
。
聞仲嘆了口氣。
當今世上能使用鎮國之寶的四項超級法寶者，只剩二人。一是先帝之妹，今上的姑母蘇
妲己，她是使用傾世元禳的﹔第二個就是使用六魂幡的當今皇上楊戩。由於擁有直系血統的
皇室中人逐一減少，自然而然的，能使用這幾樣超級法寶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至於其他的三樣超級法寶，禁鞭在聞仲手中，金蛟剪在趙公明手中，雷公鞭在下落不明
的申公豹手中。聞仲不擔心失蹤的申公豹，他擔心的是右丞相趙公明。趙公明是個為了所謂
「華麗的戰鬥」，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人。也因此，他很有可能會叛變……還有楊戩的姑母
蘇妲己。她雖然是皇室中人，但一直想要奪權，也是很有可能會叛變的人。加上盤古幡又被
盜，他們的處境真是越來越危險。
「我不懂，怎麼會有人偷超級法寶？就算偷了也不能用啊！」天化突然開口，不解的問
道。聞仲搖了搖頭：「不能用也無所謂。因為只要少了一個超級法寶，皇室的力量就會減弱
一些……」「那為什麼不乾脆全部一起偷走？」天化又問，「這樣不是比較徹底？」
「這就是令人疑惑的地方……」聞仲頓了頓，然後轉而詢問張奎：「是誰偷的，有人知
道嗎？」
「守衛在被打昏前有看到，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是暗紅色頭髮的人……因為他穿了一身
黑衣，很難分辨。唯一能看得出來的就是特殊的髮色。而另一個，則是黑髮、身形瘦小、全
身戴滿銀飾的人。」張奎仔細的敘述著，「有什麼線索嗎，聞仲大人？」
「嗯……我記得沒錯的話……殺了武成王的疑犯也是暗紅色頭髮的。」
聞仲道，「這兩件事絕對有關聯！」
事情慢慢的串成一線了……令人不安的事實……
「你說殺了老爸的兇手和到國庫盜寶的人是同一個？」聽到聞仲的話，天化有些急了。
只見面前的聞仲點了點頭：「很有可……」
「二少爺！聞仲大人！」突然，一個家僕的喚聲打斷了聞仲未竟之語：「皇上召見！」
聞言，天化與聞仲對望一眼，然後立刻衝了出去……
＊ ＊ ＊
進到了御書房，天化與聞仲同時跪下向楊戩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背對著二人的楊戩淡淡的說了聲，語氣完全失去了幹勁。天化及聞仲有些
訝異，「是！」應了聲，他們站了起來。
楊戩拍了拍手：「賜座。」
一旁的太監立刻搬了兩張椅子進來。二人道了聲「謝皇上」便坐了下來。楊見這才轉過
了身來。
瀟灑的英姿上有著掩藏不住的憔悴，看得聞仲一陣驚訝：「皇上……您？」
楊戩比了個手勢示意他住口，然後坐了下來：「兩位一定很不了解吧？關於那天……離
親王府中的事……」說著，他拍了拍手偋退左右：「以及……國庫中超級寶貝失竊的事。」
「是的。」天化首先應道，「臣真的非常不明白……」
「別再用那麼繁縟的稱呼。現在就先忘了那些身分，把我當成一般的人吧！一個叫楊戩
的人。」楊戩道。此言一出，堂下的二人先是一愣，然後再度應了聲「是」。楊戩嘆了口氣
：「首先……天化，殺了你父親武成王黃飛虎的兇手……」他頓了頓，「是呂望。」
「什麼！？」天化訝異的喊了出來，「怎麼會？呂望他怎麼會……那髮色之事要怎麼解
釋呢？」
「該不會是……皇室的力量吧？」聞仲突然插口問道。楊戩苦笑的點了點頭：
「沒錯……擁有最純正皇室血統的人……才能獲得的力量……」
「但是……就連當今血統最純正的長公主妲己都沒有這種力量……」聞仲搜尋著記憶中
存在的可能性：「世界上真的還會有這種事嗎？何況……呂望是先帝的義子，並沒有皇室血
統啊！」
楊戩的神情無比苦澀……「聞仲……你應該知道吧？為了所謂的皇室名譽，有時是可以
將一切的真實都掩蓋的。」他的神情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繼續說下去。考慮了一會兒，他
再度開口了：
「離親王呂望……是先帝伯邑考及當時失蹤的長公主貴人近親相姦所生的孩子。」
「什麼！？」這次是聞仲及天化同聲訝異的喊了出來，「怎麼會……？」
楊戩並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續道：「所以……他擁有比先帝玉鼎、長公主蘇妲己更純
正的皇室血統……當然，他也能夠使用被盜的盤古幡。」
「皇上的意思是……」聞仲知道，自己的預感成真了：「離親王呂望……要叛變了，是
不是？」
楊戩依舊沒有回答，只是用著悲傷的眼神，凝視著置於桌上的一個酒壺。
那是用來盛裝望親自釀造的「琉璃」的專用酒壺……
堂下的二人看了，都是非常的疑惑。
為什麼……皇上會對離親王這般的在乎呢？在乎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卻聽楊戩道：
「今天所說之事，絕對要保密……朕是信任你二人，所以才告訴你們的。」
聞仲與天化相視一陣，然後應道：「臣遵旨。」
「好了，你二位就先退下吧……朕……」「皇上！」此時，聞仲突然開口，打斷了楊戩
的話：「臣斗膽……希望皇上能告訴臣為什麼皇上會如此的在乎離親王？那日在離親王府，
皇上為何會如此失神？」
聞言，楊戩自嘲的笑了笑……「那是因為……朕……我愛上了一個不該去愛的人，犯下
了和前人同樣的錯誤。」
「難道……」難道皇上之所以會對呂望有異樣的執著，是因為……？聞仲雖然隱約知道
不對勁，卻一直不敢確定。楊戩點了點頭，依舊是自嘲的苦笑：「我愛上了我的皇叔呂望。
在快樂的度過我以為二人是彼此相愛的、幸福的一年後……他卻告訴我……這一切……全部
都是謊言……一切一切……」
「皇上……」天化不忍的喚了聲……身旁的聞仲拍了拍他，示意他別多說，轉而道：「
那麼，臣告退。」
言罷，他拉著天化一同行禮，一同退了出去。沒有理睬，堂上的楊戩只是以著悲傷的神
情，凝視著酒壺……
「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