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夢
第十三幕 在遇見你之前 四
這不是拯救，而是墮落……
完事後，望將身子埋在普賢的懷中，輕聲道：「辛苦你了……」
「呃？」這突來的話讓普賢有些不知所措。他是在買完東西回酒樓後，赫然發現酒樓還
沒開張，普賢立刻知道事情不對。他急忙衝上樓，就聽到了望掙扎的聲音。無奈紂王將房門
鎖住了，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打開。沒想到一開就是在緊要關頭，所以下手過重，讓紂王斷
了氣。原本以為這樣就沒事，沒想到望居然被下了藥，而且藥性已經發作到嚴重的地步……
就這麼一折，為了救望，普賢只得和他發生了關係……
不過，說「辛苦你了」不會很奇怪嗎？而且，好像……
卻見望露出了媚惑似的笑容，半撐起身子面對著普賢道：「多虧有你，幫我除掉了那個
傢伙……」「小望？」普賢詫異的看著他。望微笑著勾住他的頸子：「幸好你果然是不負我
的信任，快去快回……否則，還真的要被那傢伙得逞了。」
「你的意思是……？」照他話中的涵義，難道……？只見望帶著燦爛的笑容，說道：「
沒辦法……為了復仇，我需要資金……這個男人對我而言只能用『阻礙』二字形容。雖然他
當初收留了我，但也不過是為了一己私慾……我幫他賺了這麼多的錢他還不知滿足？與其這
樣，倒不如將他殺了。他的產業由我承繼，然後……賺更多的錢以準備復仇。」
「而你……普賢……你一直都是最關心我的人，不是嗎？你也知道吧？紂王並非泛泛之
輩，若是平時我倆皆難以動他一根寒毛。但若是在情緒最激昂、最鬆懈的時候呢？我知道他
一直以來都對我圖謀不軌，而你則是拼命的想保護我……所以我利用了這一點，讓你幫我除
掉他。」說著，望披上了件外衣，然後下床踢了踢一旁紂王的屍首……「我們……是朋友吧
？」用著詢問語句，但語氣卻是肯定的。
震驚的情緒消失了，普賢突然間笑了出來：「果然……你已經……不是當初的望了。雖
然平時裝得和過去一樣，但是卻將自己的心思隱藏了起來……」「然後呢？你還想說什麼？
」望撥了撥頭髮，有些不耐的走到了門邊：「啊……身體怪不舒服的，我去洗個澡好了。普
賢，那個傢伙的屍體就麻煩你處理了。」
「好吧。」普賢無奈的起身，扛起了紂王的屍身。
趁著四下無人之際將紂王的屍體埋於後院，過度花費勞力的動作讓普賢有些微喘。正欲
回到屋中，卻見望著了件長衫微笑的看著他：「真的是辛苦你了。」
普賢嘆了口氣，無奈的道：「小望……你一點都不擔心嗎？這可是殺人啊……算了，就
算查到，被抓的也是我……」「你怎麼這麼說！」望一把將他拉進屋內：「你可是我最要好
、最親密的朋友！」「也許吧……」普賢的語氣依舊無奈，順手拉了張椅子坐下。見狀，望
走近，在他的膝上坐下。普賢先是一愣，然後隨即雙手將他的身子環住。這個動作讓望笑了
出來：「你真是了解我！」
「你有什麼事想告訴我？」普賢問道。聞言，望點了點頭：「你難道不想知道……我要
報仇的理由嗎？」「我只是想照顧你、幫助你而已……其他的，都無所謂。」輕撫著望的頰
，普賢溫柔的說道。
望將頭埋入他的懷中……「為什麼呢？為什麼……普賢要對我這麼好？你……不生氣我
這樣設計你嗎？」
「如果會生氣……就不會待在你身邊了……」普賢溫柔的笑著，「我相信你……你的所
作所為，都有理由在吧？我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如果不找個努力的目標，就一無是處了
。而我的目標，就是守護你……」
望抬起了頭，有些訝異的看著他……也許是因為和自己所想不一樣的緣故吧？普賢凝視
著他，用著再溫柔不過的語氣道：「也許現在講已經太晚了……不過，就算我們沒有發生那
一層關係，我還是會一直守護你的。」
「是嗎……」望自嘲的笑了出來：「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普賢……」然後，勾住他
的頸項，湊上了雙唇……「那麼，讓我換個方式來為你獻上自己……」
「不是收買……而是誘惑……」
「你不想要我嗎？普賢……」
輕柔的語聲在耳畔呢喃……普賢將他的身子緊緊擁住……
我真的……拯救你了嗎？
不……這不是拯救……而是墮落……
我的溫柔使你墮落……
「讓我將過去的一切通通告訴你。」望微笑著道，「我的身世……以及……力量……」
柔順的黑髮在瞬間變成了暗紅……
那是……象徵墮落的顏色……
「我……最好的朋友……」
「普賢……」
＊ ＊ ＊
之後，望和普賢開始了單獨二人的共同生活。為了避人耳目，在一番打點後，二人來到
了江南的一座大城，重新開起酒樓。規模小雖小，但客人卻不少。在一番努力之下，酒樓也
是小有了點名氣。期間，還曾發生過一件趣事。由於望接濟了一位名喚元始的老先生，而和
普賢獲得了兩樣法寶──打神鞭與太極符印。然而，望似乎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期，並不感到
驚訝。相處了這麼多年，普賢明白望識人的眼光是一等一的，也許他早就明白那位老先生並
非泛泛之輩吧！獲得了法寶等於獲得了一份武力，對於實現長久以來的願望，望可說是更近
了一步。
然而，為了獲得資金來源，望甚至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雖然身為男兒身，但是望很明
白自己所擁有的魅力……周旋於地方富豪間的望，不但得到了他所想要的錢，也建立起了人
脈，甚至能輕易的改變他人的想法。縱使一切都是在暗地裡進行，望卻儼然成為了地方上的
地下領袖。利用他優秀的頭腦，不論在明在暗，望都獲得了很好的成績。而他，不過是個十
幾歲的少年罷了。
知道望一切行為理由的普賢，只能一面幫助他，一面卻憂心不已。並且，一直持續著望
所謂「最親密的朋友」的這種關係。
二人依照就這樣的生活模式過了兩年多……緊接著，那個改變一切的日子來臨。
經過長時間的研究與蒐集材料，望終於釀出了驚艷世人的好酒，並將其命名為「琉璃」
。琉璃的名聲很快的就傳了開來──甚至到了京城的皇宮之中。然後，被那位辛苦的想完成
父親遺命的皇帝──玉鼎所知悉了。
今日，望和普賢合開的酒樓前的市街上，人們依舊熙來攘往，熱鬧不已。酒樓裡也是高
朋滿座。此時，兩個陌生的身影走進了酒樓。一個是看來頗為瀟灑的、頗有高貴之氣的成熟
男子﹔而另一個，則是看來有些文弱的清秀少年。
「日安啊，客倌。請問想喝點什麼？」打雜的夥計王奕一眼就瞧出來二人不是一般的平
民百姓，所以馬上打躬哈腰的招待著。
「你們這兒就是出產『琉璃』的酒樓，是嗎？」男人問道。聞言，夥計點了點頭：「客
倌想喝琉璃嗎？琉璃是咱們老闆精心釀造的，喝了絕不會後悔！」
「我想見見你們的老闆……釀了琉璃的那位。」
男人道，語氣雖然溫和但卻透露著一股威嚴的氣勢。王奕不敢耽擱，匆匆上了樓去通報
。不一會兒，望緩步下了樓來，走至二人的面前：「是二位要找我呂望嗎？」
「是的。」那男人開口，然後朝四周看了看……「這兒似乎不是談事情的好地方？」
「那麼，要不要上樓談呢？」望微笑著道，那是抹符合他年紀的純真笑容……一旁的王
奕看了有些嚇到。怎麼……和平常的老闆不太一樣？
「好。」男人爽快的答應，然後轉過頭對那名少年道：「太乙……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
，好嗎？」語氣中盡是憐愛。一旁的望聽到了，心裡對二人的關係隱約有了個譜。背對著男
人，望對那名和自己約莫同年紀的少年露出了帶有深意的笑容。少年嚇了一跳，答應了男人
的話後立刻別過了臉，走到一旁匆忙找了個空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