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夢
第十六幕 在你眼裡所看到的……
皇宮內，楊戩與聞仲一同聽取著黃明派遣的使者所帶來的情報。
「也就是說天化他並沒有回來？」
聞仲詢問來使的使氣再沉重不過……難道，我方又要失去一員將領了嗎？使者點頭道：
「因為天化大人要求說他一定得見離親王一面，所以要求我們在掩護他、讓他順利接近帥營
後立刻撤退……後來過了三日，都不見天化大人歸來……」
「是嗎……」聞仲比了個手勢示意他退下，然後轉過頭望向楊戩：「皇上……看來臣等
必須親自出戰了。」
楊戩側著頭思索了一會兒，然後問：「如果朕沒記錯，天化應該很擅長接近戰吧？他的
劍技很優秀。」「是的，」聞仲點了點頭，「全天下沒有幾個人能在接近戰贏過他。」
「武器呢？他用的武器是什麼？」楊戩再度問道，「是普通的兵刃嗎？」
「不……他是用法寶『莫邪』當武器的。所以說……除非出現意外狀況，否則天化是不
會輸的。」聞仲頓了一會兒，「所以說……他之所以沒有回來，可能是有什麼意料之外的狀
況使他被俘虜或被殺了……依照離親王叛軍這一陣子的行動看來，他被俘虜的可能性是比較
高的。」
聞言，楊戩突然站了起來，道：「聞仲，朕要親自進到離親王的帥營去！」
此言一出，聞仲立刻反對：「皇上，您是一國之尊，怎可如此冒險？」「沒問題的。朕
可以用哮天犬進出，而且……朕還可以使用變身術掩人耳目。」
一句話剛說完，楊戩立刻變身成了望的模樣。見狀，聞仲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他的了，
用著無奈的語氣道：「總而言之……皇上請小心。」
「朕知道了！」
言罷，楊戩叫出哮天犬，乘上牠飛了出去。
＊ ＊ ＊
乘著哮天犬來到了離親王叛軍帥營的上空時，早已日落西山。楊戩降落地面，將哮天犬
收了起來，然後使用變身術變成了一個軍中小兵的模樣，躲在帥營的營帳後觀察著。
帥營的門簾被拉了開來，普賢同望一起走了出來。
「你……沒有背著我做些奇怪的事吧？」望的面上掛著惑人的笑容攬著普賢的頸項道。
想必是因為帥營方圓一百尺內並無其他人員在，就連守衛也都是在一百尺之外圍成一個密閉
的圓而已，所以望才會大膽的作出這種舉動。普賢的嘴角揚起了無奈的笑容：「我已經說過
了……我不會害你的。」
「也就是說你還是會做些奇怪的事吧？」望的語氣在瞬間冷了：「不要做些會破壞我計
劃的事……普賢……」
「我只是想幫助你實現你的『願望』而已……實現當年你告訴我的『願望』……」普賢
苦笑著道，「我並不想破壞你的計劃。而且我想……我所做的並不會破壞你的計劃。」
「希望如此。」帶著令人不寒而慄的笑容，望湊近普賢，在他的唇上輕輕一吻：「晚安
啦！」
「也許吧……」普賢極其無奈的這麼說完，轉過身離去。見他離開了，望這才進入了營
帳內。
看到普賢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楊戩走了出來……方才所見到的畫面刺激著他的理性。
不自覺的，他憶起了數月前普賢對他說過的話……
──望的第一個對象……是我……
胸口感到一絲酸楚，一陣痛苦。
為什麼呢？難道……是在忌妒嗎？是的……自己在忌妒普賢，忌妒他和望相處的一切一
切……
自從事情發生了之後，他就難以確定望的感情……先不管他的目的為何，他的心情究竟
是怎樣的？對於自己，他究竟是認真的，還是只是逢場做戲？這個疑問一直盤旋在腦中，難
以散去。而方才望主動吻了普賢的畫面更是讓他難以接受……
自己所深愛的望究竟是怎樣的？難道，真的是只是帶著面具在演戲嗎？先前在聽普賢敘
述過去時的衝擊並沒有想像中的強大，但剛剛的畫面卻令楊戩感到一陣強大的衝擊……
我想要……知道你究竟怎麼樣的人……
難道我所深愛的你真的是為了達到目的，可以毫不在乎的和別人發生關係嗎？
難道你真的……只是把我當成一個玩弄的對象而已嗎？
我想要……得到答案……
我想要得到明確的答案……
走到營帳前，楊戩一把拉開了門簾。原本正欲就寢的望被突來的聲響嚇到，順手拿起打
神鞭，帶著訝異的表情轉過頭來：「是誰？」
「一個……聽說了『離親王』的艷史，而想來一探究竟的小兵……」強制壓下內心洶湧
澎湃的情感，楊戩用著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道。他對自己的變身術有信心，望是絕對看不出
來的。
「然後呢？」望的聲音變得冷靜……他仔細的觀察著來人，知道自己的確沒有見過他。
他的身上穿著我軍的戰袍……會不會是混進來的奸細？望心下打量著，不敢鬆懈。
楊戩朝他走去，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奪去望手中的打神鞭，然後抓住了他的雙手……
「聽說離親王在二十年前是留連於地方富豪間的『名妓』……就讓我來領教領教吧！」
言罷，他動手粗暴的扯開了望的衣襟……「住手！」望掙扎的想逃離他的箝制，卻在彼
此貼近的那一剎那，停止了動作，不再反抗……楊戩埋首於熟悉的膚前，狂亂的吻著……
為什麼？為什麼不抵抗？難道你真的……只是把我當成一個玩弄的棋子，對你而言，和
誰發生關係都無所謂嗎？
為什麼……望……
你真的……一直都在欺騙我嗎？這就是所謂的、要我親眼看到的真實嗎？
極端的憤怒與恨意在楊戩的心中擴散了開來。不顧一切的，他將望抱至一旁的榻上，撩
起衣襬，在沒有任何愛撫或潤澤的情況下，粗暴的侵犯了望……劇烈的衝擊與痛楚刷白了望
的臉龐，他緊咬住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響。一絲鮮血沿著他的嘴角流下……冰藍色的眼
眸，彷彿看穿一切、毫不畏懼的凝視著眼前的楊戩……
看到望痛苦的忍受著的模樣，楊戩感到一絲不忍……畢竟還是深愛著他的啊！然而，憤
怒的感覺輕易地將一切淹沒……
慾望達到頂點，楊戩在望的身子裡得到解放……同時，眼神裡，不自覺的流露出了不捨
與關愛……瞬間，他在彼此接觸的眼神裡看到了同樣的訊息……然後，合上了雙眸……
難道……？
楊戩吃驚的瞧著身下的望，但他已然昏厥……略顯蒼白的臉龐微蹙著眉，敘述著痛苦。
然而略為揚起的嘴角似乎又在表示安心……
怎麼……回事……？
離開了望的身體，楊戩坐在床畔，凝視著昏睡的望……以及那曾彼此緊緊相擁的軀體。
殷紅的鮮血刺眼的散在純白的被褥上，污穢的體液連同鮮血沿著望白皙卻在此時略顯蒼
白的腿部緩緩留下……彷彿是在告訴楊戩他的行為是多麼的粗暴、多麼的殘酷……
楊戩自懷中掏出白絹手巾，輕輕替望拭去那緩緩流動的液體……然後，一手撫上了望的
左頰……
望……
在心裡不停的喚著……一直深愛著的那個人……
果然還是捨不得……捨不得這樣傷害他……輕撫著望的頰，然後順著他的頸，緩緩而下
……一如最初的彼此契合，細細領略著他的一切……
驀地，望微微睜開了眼……楊戩立刻停下了動作，別過了頭，冷冷道：「多謝你讓我快
活啦！」
然後，起身拉開門簾準備離去。見狀，原本躺著的望順手在身上披了件外衣，急急的喊
了一聲：「等等！」
聞聲，楊戩回過了頭來，依舊用著冰冷的眼神看著望：「你想說什麼？」
「不……」看到那種眼神，望垂下眼簾，搖了搖頭：「算了……」
看到望的模樣，楊戩冷哼了一聲，別過頭踏出了營帳……卻在真正要離去的同時，聽到
了望的聲音……
那是……用著和過去一樣的溫柔語氣的聲音……並且，敘述著令自己震驚的話……
「戩……請小心……」
楊戩訝異的回過頭來……映入眼簾的，是帶著溫柔笑容的望……如同初識之時望所露出
的笑容……
「可惡！」
他大吼一聲，不顧一切的衝了出去。
為什麼？為什麼望會露出那種表情？還有他所說的話……就像是早已發現自己的真實身
分了一般……
他明明偽裝的很好啊……為什麼……
奔跑著的腳步逐漸緩了下來……心中的思緒紛亂不已……
突然，他瞧見一旁有一個小型的營帳。
奇怪？望的帥營在周圍一百尺之內應該是沒其他人的啊！怎麼……楊戩悄聲走進，將營
帳拉開了一個小縫隙……
「天化！？」
他訝異的喊了出來。
那個小型營帳裡沒有別人，只有身上纏著繃帶，昏睡在榻上的天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