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大學 區域文化與20世紀中國文學課程 期末作業
馮儁熙
二零零四年五月十八日
沈從文的《邊城》與湘西文化
這篇文章只是一篇普普通通的作業。放上網，是想讓大家看看我在浙大的時候，做了些甚麼。從這篇文章大家可以看出我的文學根柢有限，對沈從文的《邊城》所作的分析很膚淺。不過，我很感恩，在浙大可以上兩課中國文學，讀一讀一些小時候沒有讀的小說、散文和詩詞，填補我知識的空白。
馮儁熙
二零零六年三月八日
我們可以從三個角度看《邊城》裏所展現的湘西文化—1)人物, 2) 民俗和3)景物。
首先, 沈從文筆下的人物都是很純真的, 一股農村氣息, 與上海那種勢利的市民很不同。小說裏的主人翁翠翠, 她的世界就只有茶峒城和附近的小溪和白塔。她對愛情的期待也是單純得很。祖父老船夫是個老實人, 不願收過渡人的錢。掌水碼頭的順順豪爽灑脫, 樂於助人。他的兩個兒子大老和二老想對翠翠表達愛意,但又不敢直接表白。他們非常忠於自己的感覺, 各自最後都因得不到翠翠的愛情而憤而離開茶峒下桃源去。「(二老)明白他哥哥的性情, 代表了茶峒人粗魯爽直一面,弄得好, 掏出心子來給人也很慷慨作去; 弄不好, 親舅舅也必一是一, 二是二。」(一二)
第二, 小說裏展現了湘西的民俗。特別是當地人看待愛情、擇偶和結婚的態度, 更顯得與一般人心目中的中國傳統社會有出入。 當然, 小說的時代背景是民國時期, 但這種與傳統禮教出入的態度, 不是像上海等沿海城市那樣, 是受西方文化影響而產生, 而是那兒傳統一直流下來的淳樸的邊城風俗。也可以說, 在這些比較落後, 而且有較多少數民族聚居的山區, 儒家禮教在下層人民中的滲透力顯得薄弱。社會接受比較直接的愛情表達方式(如唱山歌), 長輩對幼輩的婚姻大事, 亦管得比較松, 願意尊重青年男女本身的意願: 「(老船夫說)一切由翠翠自己作主!」(十) 「若照當地風氣, 這些事認為只是小孩子的事, 大人管不著; 二老當真歡喜翠翠, 翠翠又愛二老, 他(順順)也並不反對這種愛怨糾纏的婚姻。」(十九)甚至是娼妓也不覺得賣淫有什麼下流可恥。老船夫讓大佬選擇走車路(透過媒人)或走馬路(自己去唱情歌), 可能反映了在當時的湘西, 兩種討老婆的方式都普遍存在。
另外, 自清末民初以來, 政局的動盪, 西學的東漸, 好像未有對湘西的民俗帶來什麼影響。那兒在一年中最熱鬧的日子, 仍是中國傳統的端午、中秋和春節。當地的生活, 好像一切都是按習俗而行。老船夫死了的消息一流傳開去, 相熟的朋友就立即知道要怎樣做。道士來作法, 朋友齊守夜, 明早下葬也不用向政府登記。這真是一個「自治」的社會:「一營兵士駐紮老參將衙門, 除了號兵每天上城吹號玩, 使人知道這裏還駐有軍隊以外, 其餘兵士彷佛並不存在。」(二)
第三, 小說中的景物描寫, 給我們刻劃了湘西的秀麗山水。無論是清澈得可以把河底的石頭看得明白的白河, 還是兩岸長滿深翠的竹子的高山, 都襯托出茶峒的居民, 那憩然自適, 悠然自得的生活。那裏還未有工業化所帶來的污染, 也沒有用柒油摩托的船隻, 只有用木槳的木船, 和那可以下水捉鴨子也不怕髒的河水。這樣的山水, 給人一種婉約的情懷, 在沈從文的筆下流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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