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rizon
幕十九
琴心(瑤&琴心)
到底是為甚麼……?
我的身份原來是這麼地不能讓人知道的嗎?
我……是這麼污穢的……
「心颻!心颻!開門讓我進去啊!妳怎麼了!?」
激動地敲著心颻房前的雪白大門，天化一臉擔憂地叫道。
她是怎麼了?
是他做錯了甚麼事，惹怒她了嗎?
那也不用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啊!
倏地，房間裡傳出氣若游絲的聲音：
「天化……拜託，別管我。我……實在配不上你……」
心颻的話甫一說罷，天化便隱約聽到房間內傳出哭聲。
配不上他?
她又在胡說些甚麼了?
停止了手上的所有動作，天化倚在大門前，輕聲問道：
「心颻，告訴我，妳到底是怎麼了……?」
「……」
沒有回應，只是哭泣聲仍不斷從房間內傳出。
她怎可以告訴他自己的那種身份?
她的誕生，是罪惡的證明啊……
地獄--
坐於銅製的紅色大椅上，眩瑤今天仍然沒到人間界去。
自從那一天起……
穿著素白的長衫，有著一頭緋紅頭髮的劍.琴玈弓緩緩步向眩瑤和姬發。
警戒的反應，姬發下意識地擋在眩瑤的跟前：
「你想幹甚麼?」
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對這個男人有所警覺性。
「對不起，我沒意思要打擾你倆，只是……」
高貴而不能言喻的氣質，震懾了姬發的氣勢，令他開始平靜。
「只是怎樣?看你的樣子，不像是普通人。」
目不轉睛地朝劍的身上看，姬發仔細地打量他。
那一身素白長衫，根本不是平常人會穿的衣服。
「我只是……想找眩瑤談一些事情罷了。」
單刀直入地說出主題，劍不想再延遲回去天堂的時間。
直覺已經告訴了姬發，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一個天使。
「我不允許。」
簡單地拒絕了他，只是不希望眩瑤被他欺負。
緩緩地推開了他，眩瑤走到了姬發的前頭，看著祂冰藍的雙眸。
「找我有甚麼事?」
若她沒有猜錯，祂就是聖子——劍.琴玈弓吧?
為甚麼那人會跑到凡間來?
為難地看了看姬發，劍想姬發有所迴避。
但明顯地，他並沒有任何離開的意思。
瞥了一下兩人的目光，眩瑤指著遠處的桂樹對姬發說：
「發，你到那邊等我，好嗎?」
往眩瑤指著的方向看去，難道她想丟走他不成?
「眩瑤……」
儘管不願意，他還是決定先聽從她的話，到那邊去。
而且那邊好像有一個大布丁女孩呢……
看著姬發逐漸遠去，眩瑤才回過頭來向劍說道：
「好了，有甚麼事要談?你不是應該在天堂裡的嗎?」
烏黑的眸子在劍身上不停地打轉，猜度著祂的身分。
一襲素白的衣裝，怎麼看也不會是地獄的使者吧?
神色稍為黯然，垂著頭的劍默默地說道：
「眩瑤，妳知道我是誰吧?以妳在地獄所得到的知識，應該是一 目了然的。
我來這裡，只是想妳知道一些應當理解的事，希望妳可以聽我說。」
抬起頭，冰藍的雙目似乎帶著一片熱切期待。
受不了這種過份熱情的眼神，眩瑤盡量把自己的視線挪開：
「知道，你是聖子——劍.琴玈弓吧?有甚麼事?」
說著，她已瞧見姬發正在向一個美女搭訕了。
變得有點不耐煩，她重新向目光調回劍的身上：
「有甚麼是我應當知道而不知道的?我就在這裡聽你說。」
她實在討厭他的熱情與吞吞吐吐。
「……」
仔細地打量著她，劍並沒有作聲。
她跟心颻長得蠻像呢，只是……
那頭紫金色長髮、烏黑瞳眸，還有穩重的眼神，都顯得跟孩子氣的心颻大有不同。
她的脖子上掛著那水晶，但她知道這水晶的出處嗎?
那是她誕生、也是罪惡之証!
「怎麼了?」
看到祂在自己的身上不停游走，眩瑤心裡倒真有點發毛。
「沒……那麼，我還是進入正題吧。」
說罷，祂冰藍嚴謹的眼睛直望著眩瑤，用簡短而直接的語句說完這一段話：
「眩瑤，妳聽好。妳……是我們天堂的直系親屬。
妳應該還記得，那時候跟妳戰鬥的心颻吧?其實她……
是妳的孿生姊姊。
妳沒有發覺，妳們的脖子上也掛著同一款式的水晶嗎?
那不是巧合，而是妳們出生時握在手上的。」
--妳——眩瑤，是屬於我們天堂的人，也是我的堂妹。--
這句話，一直都擱在眩瑤的心頭，揮之不去。
悄悄地從後接近，赤鶂輕抱著眩瑤的肩膀。
「怎麼從那天回來後，便一臉愁眉苦臉的?」
她眩瑤有這種神情，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呢，他赤鶂可真有幸。
無意識地回頭看他，眩瑤問了一個自己也不相信會自己身口中的問題：
「赤鶂，妳看我像天堂的人嗎?」
問罷才發覺自己這個問題實在笨的可以，也算了吧。
怔怔地睜大雙目凝望她，好一會兒才詭異笑說：
「不像。」
「是嘛，不像嘛……」
也好，她才不想自己像天界的人。
她是屬於地獄的，這是既定的命運……
瞧她那副像放下心頭大石的安然樣子，赤鶂暗自讚嘆著自己。
果然，她是在疑惑呢!
路西華那傢伙，真的沒猜錯。
那傢伙是怕眩瑤隨時會倒戈相向，才會找他監視眩瑤的吧?
真是隻會算計的老狐狸……
天堂--
緊皺雙眉，艾利擔憂地向桌的三人問道：
「怎麼了?有沒有想到甚麼對策?」
「若心颻小姐自己不願意開門的話，我們也沒理由硬闖吧?」
芙絡蒂說罷，逕自站起來：
「好了，我還是先回去了，我有重要公文替天主處理。」
看著芙絡蒂頭也不回地落跑，風華一邊輕撫著叛兒柔軟的啡色毛髮，一邊托腮說道：
「她可真是冷淡呢，似乎並不關心任何事情。」
雖然自己也不愛多管閒事，但她卻最受不了過份冷漠的人。
「別看她這樣子，她還是有感情的。」
淡然淺笑，倩鈴閉目沉思著那次看到芙絡蒂時，她那欲哭的神情。
她——是清楚了解芙絡蒂.安迪斯.妊羽的真實情感的。
「是嗎?」
比芙絡蒂說話時更冰冷的聲線，從風華的殿府深處傳來。
似乎，正有人接近她們所在的陽台，打擾她們喝茶的『雅興』呢……
腳步聲漸漸接近，身穿全黑衣裝的蒼紫走到她們跟前。
那本已森冷，但現在卻更冷的眼神，似乎表示了他的不滿。
當然，她們也不是笨蛋了。
「沒錯。」
臉上罕有地露出較有陽光性的笑容，倩鈴站起來便向殿府出口處跑：
「我還是不打擾你們，先走了。」
緊盯著倩鈴消失於殿府深處的漆黑中，艾利急忙地快步緊隨：
「慢……慢著，倩鈴，等我一下。對不起，我先走了。」
頭也不回，就是害怕逃不及。
她可不能這麼不仁不義，把她留下來收拾殘局啊!
把目光調至蒼紫的臉上，風華微笑問道：
「怎麼了?今天終於有空來找我了?」
一邊說一邊把叛兒遞給蒼紫，牠似乎很想接近男主人呢!
「嗯……工作都已暫時交給彌彥替我處理了。」
他好不容易才可脫離工作，便急不及待地跑來找她了。
撫了撫叛兒的短毛，便讓叛兒肆意地倒在他懷裡。
睜大妙目，風華不敢置信地問著蒼紫：
「彌彥!?你真的交給他處理!?他很有可能會開溜呢!」
這個可倒真不假，反正他的紀錄一直都是不良多於優良。
「沒關係，隨他好了。」
此時此刻，他根本沒心思去管那小鬼頭。
他只想看清楚她。
「倩鈴啊，我們就這樣跑了出來，心颻的事該怎麼解決啊?」
好不容易追上了倩鈴的步伐，艾利便忙不迭地提起剛才集合的主要目的。
搖了搖頭，倩鈴淺笑：
「早晚會有辦法解決的，不用擔心。」
說罷，摸摸艾利的頭，以作安慰。
「?」
不明白她的意思，艾利也只好被牽著鼻子走了。
蔚藍的水色顯示天空泛藍，倒映著所謂的美麗天國夢。
不過，天國不一定只有美好的事情。
有時候，這裡比地獄還要令人感到難過。
看著池中的倒影，望一動不動地坐於水池旁。
甚麼才是真實?
〝爸!媽!你們……將我的父母怎麼了!?〞
血腥也好，銀光也好，都比魔鬼更墮落。
記憶，比從前還要更深刻。
碰巧經過水池旁的芙絡蒂，把望落泊的神情全映入眼簾。
「……」
沒有作聲，只是站在原地，呆看著他。
感覺到有人正看著自己，望將目光調至那人。
芙絡蒂?
驚訝於來者，因她從不會這麼注視一個人。
「芙絡蒂，有甚麼事?」
微笑著詢問，想掩飾剛才的神情，生怕別人看見。
「……沒甚麼，我先走了。」
回頭便跑，芙絡蒂不想再看到望的那種表情。
她害怕自己想起那件事……
她生前的悲劇……
「她是怎麼了……?」
對芙絡蒂的舉動一點也摸不著頭腦，望不明所以地自言自語著。
正當思緒之中，一道遠處傳來的聲音把他喚回現實：
「望，你在幹甚麼?」
心柔用小跑步跑過來，慶幸自己終於找到這個失蹤人士。
她可是有急事要找他呢!
回頭看見來者，望溫柔地笑問：
「有甚麼事令妳那麼慌忙了?心柔。」
很少會看見她臉上掛著這種神情啊!
「望，快幫忙。心颻她還是沒出來，她已經兩天沒踏出房門一步了，再這樣下去……」
拉著望的手，心柔希望他這個策士能供給一點對策。
「別急，我現在就去。」
反過來牽著心柔的手，兩人朝心颻的殿府走去。
站於心颻的殿府門前，颯冷擔憂地看著睡在心颻房門前的天化。
輕拉賢的衣袖，颯冷看著他的紫電之眸：
「賢，有沒有辦法?我擔心心颻的身體……」
害怕，罕有地出現在她的臉上。
輕撫她的頭髮，溫柔地把她抱著：
「別擔心吧，小望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溫柔的內心，是安撫他人的最佳良藥。
「嗯……」
離開賢的懷抱，可颯冷的雙眼還是不住地緊盯著雪白大門。
正殿--
煩惱，罕有地出現在天主的臉上。
祂的這種神情，可讓守衛們不敢亂說話呢!
萬一天主大人遷怒於自己可怎麼辦?
燙手山芋，不碰為妙。
良久，祂才說出今天的第一句話來：
「給我召聖子來。」
若是劍和凱儀的話，應該可以令心颻開門吧?
「不用了，父親，我們已經來了。」
劍和凱儀兩人並肩走著，慢慢地來到天主的跟前。
素白的長衣隨輕風飄揚，也無意整理，凱儀向天主笑問：
「你是想要我們去找心颻談談嗎?」
用水藍緞帶束著髮絲的模樣，把她顯得格外聰敏。
「沒錯。」
天主笑道，這是祂今天的第一個微笑。
終於有人了解祂在想甚麼了。
站在殿下的劍也微笑說道：
「嗯，這個我們也了解。我們早已想過去的了，只是沒有時間呢!」
天知曉，自祂從人間界回來後，凱儀幾乎跟祂寸步不離，生怕祂再無故失蹤嘛……
「我們現在就去。」
乘沒有人注意之際，凱儀掐了劍的手一下。
對於他在想甚麼，她可是清楚得很呢!
暗自叫痛，也沒有說出來。劍還是保持著笑容：
「對，那我們走了，父親。」
說罷，劍便反過來牽著凱儀掐祂的手落跑。
「拜託你們了。」
明明看見他們的舉動，卻故意裝作沒看見，天主只是笑而化之。
那麼，祂兩天以來的煩惱可算是暫時解決了吧?
睡覺去也。
根據書上記載，我應該是有一個孿生妹妹的，現在正身處地獄……
是誰……?
她將自己曾見過的所有地獄使者回想一次，發現自己只見過夢珣和眩瑤……
努力回憶她們的樣貌，正在思考她們是否自己的親人。
倏地，她發現了一件事。
眩瑤跟她的樣子長得蠻像!
沒錯，一定是她!
她會使用時間魔法，那可是只有天界血裔的女性才能使用的!
還有……還有……
她驚恐萬分地回想到眩瑤擁有一顆跟她相似的黑水晶。
初時還以為是巧合，現在看來並不是巧合。
那兩顆水晶，是一模一樣的!
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淚，又流下來了。
她竟然要跟自己的妹妹戰鬥……伯父祂到底是否知道的……?
那可是……最殘忍的事。
地獄--
本應正在天堂幫忙蒼紫處理工作的彌彥，現在卻來了一個萬不該來的地方。
站在地獄的範圍內，彌彥摸了摸自己的頭：
「糟了，地獄的路我不太懂呢!」
他還以為路會很容易走，才跑來玩的。
天知曉，這裡的路怎麼會自動轉移空間!?
他快迷路了……
「你是天使吧?怎麼跑來這兒了?」
從背後傳來的聲音，令彌彥警戒地回過頭來。
看清楚一點，才發現來者是個女孩。
大概是墮天使吧?
女孩把玩著靠在肩頭的寵物，也是她的武器，小龍——宇。
嫣然一笑，為了彌彥過份緊張的反應而笑：
「不用怕，我沒打算傷害你。你迷路了吧?我帶你出去好嗎?」
難道他認為她會胡亂殺人，她可不是那些殘忍的墮天使呢……
「妳是……!?」
始終沒有放下心來，彌彥下意識地反問。
女孩輕輕地笑著，發出如銀鈴般的笑聲：
「我是……墮天使——滅月。那你呢?你叫甚麼名字?」
她滅月可真的沒打算傷害他的啊!就是不知道他為何這麼緊張?
看到滅月那盈盈的笑意，彌彥開始放鬆下來：
「我……是天使——彌彥，隸屬蒼紫。」
話才剛出口，他便開始後悔了。
幹嗎這樣誠實啊!?
看著他懊惱的神情，滅月的笑意比剛才更深了。
他可真是直性子，不會騙人呢!
「來，我來帶你走小路，會快點回到天界呢!」
她拉著彌彥的手，要帶他離開。
若給其他地獄的人看見他就糟了。
「呀，慢著……」
話還沒說完，彌彥已感到自己被滅月扯到Warp zone去了。
天堂--
「……!」
血腥的味道驀地令天化驚醒過來。
他站起來，清楚嗅到血的味道是從心颻房中傳來的。
〝我……實在配不上你……〞
難道她……!?
事實的認知令他驚惶。
天化毫不猶豫地從腰間抽出莫邪寶劍，把雪白大門的門鎖給毀掉。
他老早已經想這樣做的了，只是他希望心颻能自己走出來。
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選擇餘地了!
房內的情景簡直令他愣住了!
他呆呆地看著房內的情景……
遍地的略沾鮮血天藍色羽毛、凌亂被手腕血染紅的被單、半靠在榻邊的……
翅膀與手腕都在流血的心颻!
血，不斷從手腕和翅膀流出來。似乎翅膀被強行拔掉很多羽毛，有些骨頭也外露了。
眼眶含著的淚水因頭顱向一邊傾斜而滑下來，可她的嘴角竟掛著一抹近於滿足的微笑!
「心颻!!」
立刻回過神來，天化上前抱起心颻，把她安放於床上。
「回復術!」
雖然他只是伊甸園守衛，可還會一些治療之法的。
用一隻手輕按她的頸項，發現脈搏微弱得很。
「別死，心颻!」
他用力地吼道。
「怎麼了!?」
剛回來的颯冷，驚訝地看著眼前的情景。
後頭還分別跟著賢、望、心柔、劍和凱儀，託異之色不下於颯冷。
「快來……幫忙啊!」
看到他們的到來，天化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
讓我死去就好……
我……已失去一切了……
最少，我希望能以最純潔的形象，永遠存在於你心中。
還是孤獨的……永遠都只有自己一人……
被詛咒的孩子啊!
風.雪.雷.火，琴心「颻」言：打完打完，搏鬥了兩天，終於完成了……(已經有點有氣沒力，眼睛半閉著……)
瑤，可別怪琴心啊!是妳要人家快快交文文的啊!^^(而且妳也不寫琴劍和夜，所以只好由琴心來了啊!|||00)
一千一萬個對不起，因為天堂這邊的劇情發展太慢了，所以唯有……|||不過，瑤絕對可以不用遷就琴心的這種變態字數!>_<
那麼說起來，心颻快死了呢……(開香檳慶祝!!可以少寫一個人物!)(眾：作白日夢還沒那麼早呢……)
那麼，下下回再見，請各位還是多多指教。^^(或許已經沒有人在看了……|||)
人物對照表：
劍.琴玈弓=劍心
天主=比古
眩瑤=瑤(十六歲)
心颻.琴玈弓=琴心(十六歲)
心柔.燁=璃心(十六歲)
颯冷.帕=御鶼(十六歲)
凱儀.琴玈弓=琴心現實中的一個朋友(十五歲)
芙絡蒂.安迪斯.妊羽=雅薰(十六歲)
路西華=通天教主
艾利.奈絲=繡心(十六歲)
風華.水靈=靈(二十歲)
滅月=夜(十五歲)
叛兒=叛(棕色小野兔)
寒風(外表十八歲至二十歲，實際上是三百歲)
倩鈴=音泉(十八歲)
赤鶂.劍=琴劍(十四歲)
賢.革魯賓=普賢
望.佪隹=太公望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