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游魚的天使
Chapter10
-「決心」-
By sakurayuki
我慶幸自己及時收起了翅膀，向龐芮夫人問：「請問有甚麼事？」
尾隨還有幾位教授，其中一個跟我說了一句：「請妳跟我們來。」
他們不是已經知道我是食死人了吧？
「教授，去哪裡呢？」我一邊走，一邊問他們。
「帶妳去見鄧不利多校長。」
完了。
我一定會被抓去阿茲卡班。
當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看見鄧不利多的時候，他竟然一臉笑呵呵。
是想我招供的時候放鬆一點嗎？
「藍海，妳好。我已經查出來了----」
我閉上眼睛，不敢聽下去。
「妳是上次在禁忌森林消滅了二萬四千二百六十八個佛地魔的黨羽的少女嗎？」
我張開雙眼，不禁為自己的力量感到毛髮聳然，原來有那麼多人死在我手上。
「是…是的…」我的聲音顫抖著。
鄧不利多笑了兩聲，「安啦∼不用害怕，妳可是作了一件好事呢！」
我傻了眼，注視著他慈祥的臉孔。
「我們為妳設計了一個特別的獎牌，是感謝妳立下這個大功的。」鄧不利多微笑地拍拍我的肩膊：「頒獎禮會在午膳時間舉行喔，妳先回去準備一下吧。」
那一刻，我又驚又喜。
「謝謝校長！」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直到午膳時間，我的不安感突然湧上心頭。
「各位同學，安靜！」鄧不利多用匙羹敲敲老師餐桌：「現在是舉行頒獎禮的時候喔。」
「頒獎禮？甚麼頒獎禮？」大家奇怪起來。
「現在我們請葛來分多的藍海上台！」他大聲宣布。
我的心跳得好快好快，拖著顫顫競競的腳步，在大家爆發如雷的掌聲之中，走到老師餐桌的位置，我感到有千千萬萬對眼睛看著我。
「這面獎牌是我們特別為她而設的，」我跟鄧不利多握手。彎下腰，當鄧不利多把獎牌掛在我的頸項上，這個獎牌像千斤重擔，有點兒承受不了。「她就是那天在禁忌森林消滅了大量食死人的少女！」
台下的掌聲更加響亮了，我看見哈利，妙麗，榮恩興奮得站起來大喊：「藍海，妳是我們所有人的英雄！」
「謝謝！」我知道我臉上的笑容是勉強擠出來的。
多諷刺啊！我明明是一個食死人，卻獲得這面獎牌。
當我回到葛來分多的餐桌，大家都雀躍萬分，要我給獎牌他們摸摸看。
哈利一臉「要摸我第一個摸！」的樣子，惹得我哈哈大笑。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自從得到那面獎牌後，我開始懷疑自己來霍格華茲的目的，我究竟是為了殺掉哈利，還是為了享受一起學習、結識朋友的樂趣？
我被這些問題弄得頭昏腦脹，於是我向校長申請，希望他准許我離開學校三、四天。
那麼我就可以好好地思考這些問題了。
沒想到他答應了。
第二天的黃昏，我收拾好行李，走到一處四野無人的空曠地方，伸展開兩片透明的薄羽翼，徐徐地飛上天空。
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飛過了，習習微風輕輕地撫著我的臉，舒捲自如。想到自己正在和鳥兒一起在天空裡飛翔，心中不禁一陣狂喜。
我穿過一片雲又一片雲，快樂地、自由自在地飛翔。
整個旅程我最擔心的一件事就是會不會碰到在上飛行課的同學，那他們準會被我活活嚇死，以為看到不明飛行物體。
不過，原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我飛行的高度比他們飛行的高度高很多，所以他們不會看見我。
由於在天空飛翔實在太好玩了，連行李也不覺得重，我飛了很久也不肯離開。最後，我慢慢地降落到一個小鎮的一個角落，收好翅膀，現在已是晚上七時。
這裡便是我的家鄉。
這是一個樸素的小鎮，居民都十分善良。這兒分了條很多細細長長的街道，例如雪月路、食物街、月見草路等等，每一條街道也有不同的特色，好像雪月路的商店便以月亮作為裝飾品。屋頂、窗子、門牌上都有月亮的踨影。食物街擺滿一個個售賣食物的檔攤任人挑選，香氣四溢，這裡永永遠遠都是十分熱鬧的，所以也有「熱鬧街」之稱；月見草路是一條綠草如茵的小路，長滿了玟瑰花，使整條路充滿玫瑰花的香咪。它亦是通往月果森林的地方。
月果森林是一個長滿各種果實的森林，鎮上賣生果的店舖，大多是在這裡入貨的。森林的最盡頭有一間小屋，我便是住在這兒。
我家的裝修是以白色為主。自從和黑冰一起生活之後，就很少回來了。雖然有點兒破舊，外牆也有點剝落，但是我仍然不打算搬家，或者將房子賣掉。除了這間房子還能住的原因之外，還有因為它是媽媽留給我的。
我的媽媽因為生下我的時候難產而離開了人世。唉，我果然是不幸的化身，一出生就害死自己的母親了。
所以，我要好好珍惜母親留給我的東西，以補償自己出生所造成的過錯。
我開了門，亮了燈，將行李搬進家裡，看見家中堆積了很多灰塵，還差點結了蜘蛛網呢。
花了約兩小時的時間大掃除，終於將家清潔好了，肚子在咕咕作響，想起還沒有吃晚飯，打算在外面吃。
雖然心是想著要到食物街大吃一頓的，可是雙腳卻不知不覺地走到黑冰家附近。
我看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頭髮篷鬆，手裡拿著一瓶啤酒，搖搖晃晃的在路上走著。
我一眼就認得出他是黑冰，我趕緊跑去扶著他，他無神的雙瞳癡癡呆呆地看著我，明顯是喝醉了。
於是我半推半就的帶他到他家門前，正當我想在他褲袋裡找鎖匙的時候，他突然抓著我的肩膊，開口說話：
「嘻嘻，小姐，妳願意聽聽我的事嗎？」
我呆住了，難道他在發酒瘋？
「我以前有一個女朋友，她的年齡和妳差不多，我們的感情一直都不錯…直到有一天，她告訴我，她喜歡上別人了，」我的眼眶盈滿了淚水，我用手擦眼淚。「她說很對不起我，我無法接受，便離開了她。」
「但是我仍然掛念她，想起她喜歡魚，我便在家養了很多金魚，一邊看著魚游來游去，一邊緬懷我們昔日的時光……」
他陶醉地說。
我的淚水止不住了，我竟然如此重重的傷害了他。
黑冰用手抓住我扶眼淚的手，醉醺醺地說：「小姐，妳看起來跟她好像，我好想吻一吻妳……」我一驚，想立刻逃掉，可是脫不了身，我只好趕快用另一隻手找鎖匙，胡亂地開了門，然後他用身子按住我，我們倒在地上，啤酒灑得一地也是。我越掙扎越往屋內去，只好用腳一踢，關了門。他開始瘋狂地吻我，我只感到一陣暈眩……
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的時候。
我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的。我坐起來，伸手抓了抓身上的衣服，那是黑冰的汗衣，長度剛好到大腿。我往裡面探頭一看，內裡甚麼都沒有。
我的心顫了一下。
環顧四周，床邊放了一個衣櫃，衣櫃的對面，是一個大大的玻璃窗。窗子前方，放著一張小木桌，這裡是黑冰家的睡房。
黑冰坐在小木桌旁邊抱著頭，似是在懺悔。
我慢慢地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抬起頭。
「妳醒來了？」
我點了點頭。
「抱歉，藍海，我不知道昨晚那個是妳。」他的眼神帶著一點點的歉意，和膽怯。
為甚麼他害怕我？
「如果你知道是我，你會怎麼做？」這句話還是不經意地從我的嘴邊溜了出來。
黑冰沒有回答，他的雙眼毫無焦距地望向遠方。
久久他的頭才轉回來：「昨晚我喝醉了，我不敢相信我竟然會作出這種事！」這次他看著我的神情是滿滿的後悔和憐惜。
我纖幼的手無力地按住他寬厚的雙肩，他用手環抱著我的腰枝。
「我不在的時候，你每天都找個女孩子訴說我的事嗎？」說到後面時，我連聲音也顫抖了。
「沒有，」他搖頭，「妳是第一個。」
對不起，我沒有想過我的選擇對你所造成的傷害是如此深刻，是我低估了事情的嚴重性。
我們沉默了，誰都沒有說話。
「妳的身體比以前更冷了呢，上次使用得太多力量嗎？」
我點頭，虛弱地笑笑：「沒事的，很快便好。」
黑冰將頭埋在我的胸口，它正在急促的起伏著。
他閉上眼睛：「只有聽見妳的心跳聲，才能讓我感到平靜。」
這句話深深的震撼了我。
黑冰看看我的頸項：「妳沒戴鏈子呢。」
我點頭。
「為甚麼妳要回來找我？」黑冰凝視著我。
我呆了半晌，答道：「因為我……」
「因為妳無法忘記我吧？」
我用力地點頭。
「原來分開了…會更想念對方的。」我用手掩臉，不想他看見我哭。
「嘴裡常說要忘記忘記，到頭來也是忘記不了……」黑冰擺開我的手，用手替我抹眼淚。
「那是正常的，因為妳仍然愛著我。」他說中了，一直在腦海中煩擾我的問題終於得到解答。
「我在妳衣服的口袋裡找到這張紙。」黑冰拿出一張紙來，上面寫著：
請讓我消失 消失在你的眼前
無法提起勇氣面對你。
讓我展開雙翅 飛到世界的盡頭
翱翔到天涯 化作飄浮在天空裡的雲彩
飛奔到海角 化作沉醉在深海裡的魚兒
沒有人認識我
沒有人想起我
沒有人知道是我
請讓我消失 消失在血腥的角落
無法忍心讓你看見我。
折斷的雙翼 失去了飛翔的能力
傷透的心靈 沒辦法修補的傷口
染血的雙手 沒法子褪去的傷痕
成為你的天使
成為你的記憶
成為你的好朋友
請讓我消失 於我們相遇的街角
不敢想起往日的時光。
掉下來的淚水 化作天上掉落的雨絲
雨點般的熱吻 化作埋藏心坎的暖流
無止盡的思念 化作夜空閃耀的星星
不再去想念你
不再去掛念你
不再去重認識你
請讓我消失 皆因我太愛你
那是我寫的文章，也可以當作歌詞來看。我的臉刷地紅了起來，黑冰笑了笑：「現在不需要它了吧？」
然後那張紙被丟到垃圾桶去了。
「但我還是要回到學校的呀，因為主人交給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我說。
「嗯。」黑冰應了一聲。
「我答應你，我只當哈利是朋友。」我微笑著戴上鏈子。
「好了，我要走了。」黑冰拿了一些新衣服給我，他說昨晚的不小心撕破了。然後退出房間讓我更衣。
我的烙印由平時的隱隱作痛演變成刺痛，可能是主人懲罰我遲遲還沒下手，我胡亂地揉了幾下，好像沒那麼疼了。
我換好衣服，走到大門穿鞋子，回頭問黑冰：「我可繼續寫信給你嗎？」
「當然可以。」他臉上堆起璨爛的笑容。
「再見。」
「再見。」
我收拾好行李，踏上回到魔法世界的旅程，看來我要趕快下手了。
待續
Next
Articl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