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決裂之前

   如是者過了兩年,天池派也愈生興盛。范雲鋒長期留在山上,潛心修練天池派的功夫;而陸銀郎則生性跳脫,不時在外行走江湖。兩年來,陸銀郎已在外闖了一個萬兒,人稱『玉面劍』。

    這日,『玉面劍』陸銀郎正為了追捕一個汪洋大盜而來到蜀中。他戴著一頂斗笠,一套湖水藍色的衣衫,好整以暇的站在大道的中央。這時,就在前面的不遠處,沙塵滾滾的正有一匹快馬沒命的狂奔著。

    「走開!走開!不想被馬撞死的便快走開,不要攔在路中心。」馬上人喝道。

    馬上的一面說著,一面摧策著跨下坐騎飛快的跑著,看來真的要把眼前的攔路者撞死。但陸銀郎又怎會輕易的被那人撞死,只見仍呆立在路中心,待那馬來到身前一尺的時候,陸銀郎橫移一步,一手執著韁繩,只聽到大喝一聲,『停』,那馬竟然真的停下人立起來,馬上那人差點被馬拋了下來。待那馬停定了時,那騎馬的人立即大聲道,

    「你究竟是誰怎地在此阻著我的去路?」馬上人急喝,

    「熊大爺,不認得我了嗎?怎會那麼善忘的,不竟我和你一同走了十幾天的路程了。」陸銀郎慢慢道。

    馬上那人,正是陸銀郎要追捕歸案的那個汪洋大盜熊廷拔。話說當陸銀郎在一個市集上,看到一張告示,希望有壯士能把熊廷拔捉拿歸案,事成之後重重有賞。雖然陸銀郎不肖為任何人賣命,也不希罕那些財帛,但對於那些殺人奪貨,殺害無辜的惡行,也甚為不齒。於是乎,他便決定要把他緝捕歸案。

    就在十多日前,他在四川發現了他的蹤跡,並和他打了一場。後來熊廷拔敗走,如是者,一追一趕的走了十多日,終於在蜀中的一條大道上碰上了。

    「玉、玉、『玉面劍』,陸銀郎!」熊廷拔心中一驚,

    「唔,你還是記起我了。知道是我後還不快束手就擒?」陸銀郎道,

    「陸、陸兄弟,不如我們講和吧,我把部份,又或者一半的家財分了給你吧。怎麼樣?」熊廷拔陪笑道,

    「熊廷拔,你當我是甚麼人,無論如何,今天我一定要把你捉拿歸案。你是走不掉了的啊。」陸銀郎厲聲道,

    「好,反正也是死,就和你大戰一場吧,我要你知道,我熊廷拔也不是好欺負的。」熊廷拔大喝,

    「這才是男子漢的行徑呀。」陸銀郎道。

    說罷,陸銀郎抽出手中長劍,腳步不丁不八,看來十分優閒似的。其實他正以天池派的起手式和熊廷拔對峙著。反觀熊廷拔,只見他怒髮衝冠,雙眼霧火,好像想把這十來日的鬱悶,一次過發洩出來似的。陸銀郎心想,

「凡練武者,必先要學習消除心中的怒氣。比武時心存怒氣,招式必然會有破綻,看來,我贏定的了。」陸銀郎心想。

    看來熊廷拔按捺不住了,只見他掄起手中單刀,便往陸銀郎身上硬劈。古語有云,『刀走白,劍走黑』 意思是指凡用刀者,著重力度、速度,不太講求招式的變化;與之相反,劍則著重招式的變化,時間掌握的準確。

    這時,熊廷拔正以『刀走白』的訣要,對陸銀郎之時著著搶攻。不竟,熊廷拔也不是庸手,心雖急躁,但刀法也不亂。『力劈華山』、『猛虎出山』、『日出東方』,只見他招招狠毒,氣勢萬鈞,就像一頭瘋虎一樣。

    雖然,陸銀郎看似落於下風,但並不代表會輸。此時,陸銀郎好像一名鬥牛士一般,先避其鋒,但見他身隨劍轉,劍隨身走,腳步不留的和熊廷拔遊鬥。

    鬥得三、五十招,熊廷拔的腳步開始散漫,陸銀郎心想,『是時候了罷』。突然劍法路子急轉,劍招撥風似的急攻,而且,他的劍往往向熊廷拔的刀法破綻處攻去,

    「怎麼了?呼...呼...,他好像知道我的刀法一樣,為甚麼?」熊廷拔驚慌失措,

    忽然,陸銀郎的長劍劈空,下盤露了空門,熊廷拔見機不可失,急往他的下盤削去。但原來陸銀郎是故意露出空門,但一見熊廷拔的刀離身,手中長劍一翻,向上斜刺,『噗』的一聲,肩頭已經中了陸銀郎一劍。熊廷拔跌倒在地,而長劍已經抵在喉頭了。

    「熊廷拔,跟我回府衙吧。」陸銀郎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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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銀郎走在蜀中的街頭上,漫無目的地走。只見大街上,行人熙來攘往,好不熱鬧。而且,街上的攤擋除了一般的用品外,有很多擋口,還掛出很多花燈,陸銀郎心想,

    「是了,還有半月,便是中秋佳節了。讓我選一些禮物給師妹吧。」陸銀郎心想。

      這時,正有一名小販喊著,

    「小姐,買些胭脂水粉吧,打扮得俏一點,好和情人會面啊!

    「壯士,買些胭脂水粉吧,好逗心上人開心呀!」

    陸銀郎像是著了魔似的,竟走到攤擋的前面,

    「壯士,全都是上等貨來的,買些回去逗心上人開吧。」小販道。

    可憐陸銀郎對這些全是一竅不通的,他望著眼前令人眼花撩亂的胭脂水粉,真的不知怎麼辦,那小販望著他,又好氣又好笑,他問道,

    「壯士,你那位心上人有多大年紀呀?」小販問,

   陸銀郎登時愕了然,

    「你,你問我嗎?」

    那小販吃吃地笑,道,

    「當然是了,不然還有誰?我可不想我今天頭一遭生意不明不白的失了。」

    「她,她有十八、九歲年紀。」

    「那這盒吧,淡淡的,很合適的。」

    「哦,哦,就這盒吧。」

    陸銀郎望著這盒胭脂,暗笑自己面對大敵時,眉頭也不皺一皺,但回想當時在小販的面前時,很失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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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天池派的功夫以劍術見長,但內力修為也不能忽視。就在天池派的禪房內,范雲鋒正在盤腿練氣,但見他頭上騰騰的霧出縷縷白煙,正是內力已到了一定火候的徵象。

    就在這時,范雲鋒忽然聽到有人大叫,

    「陸師兄回來了,陸師兄回來了。」

    慢慢地,范雲鋒雙手盤旋,口裡吐了一口氣,完了功,眼簾慢慢張開,

    「他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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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池位天山之上,天山山勢連綿八千餘里,但依據山勢,大抵上,可分為北高峰和南高峰。而天池,便是位於天山北高峰的一處高原之上。

    原本,天山之上,到處終年積雪,但由於天池的位置隱沒於幾座山峰之中,所以並沒有被白雪掩蓋,反而因為氣候關係,奇蹟地長滿一些奇花異卉。這日,陸銀郎踏著上山的路,心裡想著,『也有半年未回來了』,手中暗暗地拿著那盒胭脂,『不知道師妹如今好嗎?』。

    「各位兄弟,我回來了。」陸銀郎道,

    「陸師兄,陸師兄。今回下山,你有沒有遇到甚麼有趣的事?」天池派弟子道。

    「有是有的,不過你也要讓我先休息一會呀。是了,師父身體好嗎?師妹呢?她人還好吧?」陸銀郎道,

    「哈!陸師兄還是老樣子,一回來便只會記掛著小師妹。你看,師兄臉也紅了,哈!哈!哈!」天池派弟子哈哈大笑。

    陸銀郎尷尬極了,本來平時口齒伶俐的陸銀郎也不知如何應對,這時,范雲鋒剛巧從內堂內走了出來,

    「夠了,不要取笑他了。陸師弟,師父在正在房內休息,你先入內和師父他老人家請安吧。」范雲鋒道。

    陸銀郎正不知如何應付,在聽到范雲鋒的話後,立刻應聲『是』,便一遛煙似的飛步入了內堂,還巴不得能在背上加上一雙翼呢。

    當一個練武的人,修為有了火候的時候,他便會散發著一股氣,由其是當他靜坐練氣的時候,他這股氣,更能散發出來。陸銀郎就是因為感覺到這股氣,故此他靜靜的在天池老人的門前站著,

    「郎兒嗎?入來吧。咳、咳。」天池老人慢慢道。

    陸銀郎應聲推開了房門,嚇然他的師父變了,變得比從前蒼老。陸銀郎慢慢的走近他,跪下來,

    「師父,你、你怎麼好像......」陸銀郎駭異道,

    「好像老了很多吧。」天池老人微笑道,

    「師父......」

    「郎兒,人總會老,會死的,不需要那麼難過,還好大校之期將近,咳、咳,我也了無牽掛了。」天池老人幽幽的道,

    「師父,你不要說那些話吧,師父你還那麼健壯。」陸銀郎道,

    「咳、咳,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近幾年,為師的身子愈來愈差,我是知道的,我亦看透了,只是雙兒......

    「郎兒,你和雙兒的事,我老早便知道了,我也很讚成你們的事。不過,為師怕你會分心。郎兒,我希望過了大校之後,才談論你們的事,行嗎?」天池老人道,

    「師父,我一定會努力的。」陸銀郎毅然道。

    「嗯,為師知道了。是了,你去見見雙兒吧,你們也很久沒有見面。」

    「是,師父,徒兒告退。」

    正當陸銀郎出了他師父的房間,忽然聽到有人大聲地叫,

    「陸師兄,陸師兄,你回來了嗎?」

    來人正是李雙雙,

    「師兄,你有沒有帶手信給我?」李雙雙急急問,

    「大小姐的話,我敢不從嗎?你看這是甚麼?」

    陸銀郎從身後拿出了一個燈籠出來,

    「咦,這、這不是楊州城七巧店的走馬梨花燈嗎?多謝師兄!」

    「傻Y頭。」

    說罷兩人相視一笑,

    正是:

                 少年甘為心中人,那管刀山。

                 門徒為了師遺願,不懼油鍋。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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