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龍飛九天

來人正是陸銀郎,試問除了陸銀郎外,又有誰有這等輕功呢?

「點燈!」場中有人大喝。

燈是亮著了,只見陸銀郎優閒的站在校場中央,搖頭環顧四周的人,大都驚異莫名,就連說話也說不了,故場裡鴉雀無聲。陸銀郎慢慢的望向范雲鋒,這個一心要置他於死地的人,陸銀郎臉露笑容的望著他,是真正的會心微笑。

回望范雲鋒,當他認得那是陸銀郎的時候,心頭微微一驚,手一握拳,接著,他全身放鬆了,眼神也回復了光采。

「哈!范師兄,你真行。你真是當掌門的最佳人選,不僅有一代宗師的風範,亦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大將之風。難得,難得。」陸銀郎由衷的道。

「陸師弟,你...你還在世的嗎?真是太好了!來、來,讓我們師兄、弟兩好好的聚一聚吧!」范雲鋒熱切的道,就好像他們之間真是一對非常要好的師兄、弟似的。

「范師兄,我看還是免了。師兄,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辦。是了,我有一位師兄急著想見,不如我現在便請他出來吧。」陸銀郎幽幽的道。

「唏,陸師弟,你找的是誰?就讓我代勞吧。可能你還不知道,師兄已經當了本派的掌門。」范雲鋒道。

「啊!是嗎?那麼真是恭喜了!只不過真的不需要了,掌門師兄。因為我已另請人把那位師兄請了出來了。」陸銀郎道,語氣還真像是衷心的替范雲鋒高興呢。

過了不久,竟真的有人從內堂裡走了出來,一個是李雙雙,而另一個便是葛青玄,此時他的雙眼還綁著紗布,被李雙雙扶了出來,身後還有那名叫小李的火工。

當范雲鋒見到他們時,眉頭一皺,眼神漸漸的變得冰冷了,他慢慢的坐下來,不經意的瞧著他的配劍,並俏俏的屏氣凝神起來。

「掌門師兄,你當然會認得他們二人的,我也不需多作介紹,是嗎?

接著他便環顧那些還不知道發生甚麼事的同門,忽然,他狠狠的望著范雲鋒,向葛青玄嘶聲說,

「青玄!把范雲鋒那廝的罪狀一一訴說出來!」

「是、是。范雲鋒,你好大的膽,竟敢用下藥殺害師父和師叔、伯等人!你這畜牲,你沒人性!」葛青玄一口氣的說了出來,但對自己的罪行則並未提及。

「是呀!是呀!我可以證明一直以來,都是他拿藥給師父的。」那火工小李道。

范雲鋒依舊靜靜的安坐在椅子上,

「咳、咳。好像我已沒有反駁的餘地了,是嗎?」范雲鋒冷冷地道。

「那我問你還有甚麼話說,不要忘記你還有落毒在我那杯酒,還把我推下山崖這罪行。」陸銀郎道。

「真的,我並沒話可說。但是我有一事不明的,你為何能在那萬丈深淵走回來的?」范雲鋒這一問,即是已承認了一切罪行了。

「哈、哈!那真是要多謝那些雪猴了,就是因為牠們的照顧,我才能僥倖不死的。說回來我真要好好酬謝那些雪猴了。至於你那化功散的毒,我則是憑『劍神』卓不凡的內功心法,把我的那身內功練回來。說來真的很巧,『劍神』的心法竟藏在『臥龍』的劍柄之內,就是那把我和你曾研究過的劍呢!」陸銀郎道。

「是嗎?真好。我想我們也不需再多說甚麼了,來,動手吧。」范雲鋒冷冷的道。

「好!爽快!就請各位師兄讓一讓,讓我和他作一了斷。」說罷便手握『臥龍』劍。

回望范雲鋒,只見他一閃身,人已在場上了。他慢慢的抽出手中長劍,劍尖垂地,而陸銀郎也抽出『臥龍』劍,也是一般的架式,就和一年前一模一樣。

范雲鋒漸漸的把目光落在陸銀郎身上,

「陸師弟,就讓我看看你在這一年內的成績吧!」說罷,范雲鋒雙眼精光暴閃,無形的劍氣竟能化為有形的風,把地上的沙塵也捲起來。

只覺他的劍氣沒有一年前那種鋒銳感,但壓迫力則遠勝昔日。

「看來,我一年前的那辦法是行不通的。」陸銀郎苦氣道。

「當然不行了。難道你認為我會讓我的劍氣存有絲毫缺點嗎?」范雲鋒微笑道。

陸銀郎突然把地上一顆石踼向范雲鋒,但他這次竟然不閃不避,那顆石便在空中粉碎了。

「看來只有真的要硬碰了。」陸銀郎一揮手中『臥龍』,忽見它竟然渾體通紅,只見他再揮動手中長劍,一股無形的劍氣竟向范雲鋒激射而向。

「好劍!」范雲鋒驚嘆道。口中說著,身形忽起,揮劍向陸銀郎急攻。

陸銀郎這時也掄起手中『臥龍』,和范雲鋒對拆,但奇怪的是他們的劍並沒接觸,但此道高手也都知道,這種程度的戰局,比起明刀明槍的硬碰,可能更兇險,因為高手過招,一招便能分出勝了。

但漸漸地,范雲鋒的身形愈變愈快,相反陸銀郎並沒太大的動作,甚至乎他一抬劍,范雲鋒便需轉換三次身形了。

過了一戔茶的時間,范雲鋒已經大汗淋漓,反觀陸銀郎則臉不紅、氣不喘的。

「奇了,陸銀郎用的劍法有點像是『天池劍法』,但路子又不同,一時又夾雜著一兩招『五禽劍法』,莫非他使便是『神劍』卓不凡的劍法嗎。」

只見范雲鋒愈跑愈急,和他沉穩的劍法已大有不同了。

「哈!卓前輩真是當代『劍神』,他的話真是沒錯。比劍過招,壓根兒不需招式,反而應該尋找對方的劍招破綻。」陸銀郎愈想愈興奮,挽起劍花,把劍舞得更靈活了。

忽然,范雲鋒大喝一聲,把全身的內力運到劍上,向陸銀郎急攻三劍。

這時,他的劍充滿了劍氣,直把場內的植物也給吹斷了,而這氣勢磅礡的三劍,正往陸銀郎身上招呼著。只見陸銀郎橫而一步,然後向前急刺,

『嘶』的一道長劍破空之聲,一股無形的劍氣,從『臥龍』中急射而出,刺穿了范雲鋒的劍氣網,在劍氣的範圍之下,他身上的衣杉已撕裂了。

相反,陸銀郎因為已刺穿了范雲鋒的劍氣,范雲鋒的劍已傷不到他了,只聽到陸銀郎身後的百年大樹寸寸而斷,足見范雲鋒的劍實已去到登峰造極的境地。

劍抵在范雲鋒右胸下的『期門』穴上,但他並沒有流血。奇了?『臥龍劍氣』不是無堅不摧的嗎?

「陸銀郎,你為甚麼不殺我?」范雲鋒狠狠的道。

「范師兄,莫忘記我這柄『臥龍』劍只是一柄沒開鋒的怪劍,它是殺不了人的。師兄,其實我真的認為你才是當掌門的最佳人選,我亦真的打算待我當了掌門後,把這掌門之位襌讓給你的。你又何苦…」陸銀郎苦笑道。

范雲鋒默默的望著眼前的陸銀郎,突然大笑了幾聲,

「哈!哈!哈!我現在真真正正明白了,我明白為何師父要選你當掌門,你的而且確是當掌門的最佳人選。我服了啦!我弒師,又殘害同門,我應該一死以謝罪的。來吧,陸銀郎,我只讓你來殺我!」但見范雲鋒豪氣干雲,他實不是一名大奸大惡之徒呢。

陸銀郎慢慢的走向其中一位師叔那處,

「師叔,我夠不夠資格當掌門呢?」陸銀郎問。

「你既是天池師兄的愛徒,又替本門除了大害,當然夠資格有餘了。」

「好那我現在便是本派掌門。試問掌門之命,在本派之內,有誰可以違抗?」

「只要不是壞事,掌門的說話就是命令。」那位師叔道。

「好,我第一件下的令,就是下令把范雲鋒鎖在山上的荒洞之內,若派內有難必需相助!」陸銀郎大聲道。

眾中聽到此言,盡皆驚愕,「那不是堯他死罪饒恕他死罪嗎」,

「陸師弟,你...你這樣...」最驚愕的其實是范雲鋒。

「師兄,就憑你一聲師弟,我更不想殺你了。而且我說過,我的劍是殺不了人的。第二件命令,就是范雲鋒必需對他所作所為懺悔,不得尋死。」陸銀郎對著范雲鋒道。

范雲鋒只有苦笑了。

「師叔,我那兩道命可以實行了嗎?不能改變了嗎?」

「是。」師叔道。

「好!那我下第三道命令,師叔,掌門之位我交托給你了,而我已不再是天池派的掌門了。再見。」說罷,他輕輕挽著李雙雙的手。

「陸師侄,你這是...」那名師叔奇道。

「雙兒,我們走吧!」

「好吧,我也知道嫁給你之後,是沒有掌門夫人做的了。」李雙雙咧嘴已笑,人已跟在陸銀郎身後了。

「那跟我做猴子派的掌門夫人吧!」陸銀郎對微笑道,接著轉頭向眾人道,

「記著,若果派中有事,便到天山南山,找猴子派的掌門人吧。哈!哈!哈!」說到後面的幾句話,人已去得遠了!那笑聲,更只是山谷間的回聲罷了!

正是:

            怨怨相報何時了,應盡淡忘化一笑。

            金龍不是塵世物,山間遨遊樂逍遙。

                                    (全卷完)     三萬一千二百五十四

回上頁
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