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冤魂索命
「呀!雙兒,還有一件事我想問你的。在這幾個月來,范雲鋒那廝和誰特別親密,又或者誰人忽然仗著那廝立威?」陸銀郎回頭問。
「讓我想想,唔......,有了,是葛師兄呀,他近來很囂張,時常說是奉了范雲鋒的命,但奇怪的事范雲鋒並不生氣,也不否認,關係怪極了。銀郎,你不是懷疑葛師兄吧?」李雙雙不解的問。
「讓我查證一會便知道了。雙兒,記著不要離開房門,知道嗎?」陸銀郎道。
「嗯。銀郎,我會的。」李雙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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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月夜,蟬鳴,霧濃,天氣很冷。但氣氛更冷,這種該死的氣氛,很容易令人想起一些奇怪的事,例如是孔老先師也避而不談的事,沒錯,是鬼。
為甚麼連孔老先師這等智者也避而不談這種事呢?可能因為是不認識『他』吧。而人對不認識的事,一般都覺得很恐懼,亦是因為這種不認識和恐懼,在坊間便流傳了很多傳說,說『他』是神通廣大的,甚麼事也瞞不過『他』,任你武功多好,也敵不過『他』,故此,沒有人會向『他』撒謊的。
這晚很冷,冷得讓人很想蓋多幾張被子,就在葛青玄的房內,房內的床上有一個人躺著,那當然是葛青玄了。但其怪的是他是一個很壯健的人,內功根基也不俗,但只見他蓋了很多張被子,而且捲縮著,像是很害怕的樣子。
其實,他這樣子已有數天了,就在數天前,不知道是甚麼事,當他上床就寢,半夢半醒,矇矇矓矓之際,便會有一白影在窗前飛過。第一晚,他已為那是刺客,便追了出去,他竟然發覺沒有人。
以葛青玄的輕功,在派中是不俗的了,他也很其怪,但也不以為意。但接下來的幾晚,也正當他矇矓的時候,那白影便再在窗前飛過,而且變本加厲,在第二天的早上,還有一杯酒,酒旁有一包粉末,看來是一種毒藥。
到了第三晚,當他起床時,竟發覺他的床頭旁有一張椅子,椅上竟放著一柄劍,嚇然便是天池派用的劍。他更奇怪了,隱隱的有了一種奇怪的念頭,於是乎有一晚他守在房中,看看是誰玩的把戲。到了子時,他先是聽到一陣鐵鍊拖地時的聲音,接著便是一陣腳步聲,他心頭一慌,飛步出了房門,莫說是人,真的連鬼影也沒有。但他一回到房中,就在他床頭的旁邊,竟放了一張椅子,椅子上當然也放了一柄,奇怪的是那劍竟被抽開了一小段劍鋒!
過了幾天,那劍鋒愈開愈多,他的心更愈往下沉。昨天,那劍已出了鞘了,他更是驚駭萬分,莫非是冤魂索命不成?
其實,他在這幾天裡,是有找過范雲鋒的,但范雲鋒只是不相信冤魂索命這回事,而且還說,
「葛青玄,我警告你不要把這事和任何人說。老實說,人我殺過了,還覺得很有趣,我絕不介意多殺一、兩人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范雲鋒冷冷的道。
「是,是。我知道了。其實這事我也參了一腿,我不會說出去的。」葛青玄急急的道。
但人總是怕死的,而這劍亦已明顯的說明來意。時間過得很快,月已中天,子時了!就在這夜,那些蟬鳴,充斥著這個天池派內苑,那蟬鳴,就好像一道又一道的笑聲,嘲笑著葛青玄,嘲笑著他空有一身武功,也要如此畏懼。『釘、釘、釘』,一陣又一陣的鐵鍊聲,像鑽子一樣從葛青玄的耳朵中鑽入去,每發出一次聲音,他便顫抖一次,像是被人用鑽子鑽著頭顱一樣。
那鐵鍊聲己漸漸的來到葛青玄的門前了,突然間萬籟俱寂,剩下來的只是那蟬鳴。葛青玄心也慌了,揭開了那被子抬頭一望,『擦』的一聲,一團白影破窗而入,和著那一聲動物的嘶叫聲,原來是一頭雪猴,只見那雪猴撲到葛青玄的身上一抓,葛青玄的臉上已多了幾道血痕,眼皮也被抓破了。
在平時,葛青玄是萬萬不會被那雪猴抓傷的,但在雪猴未破窗之前,他的心早已慌了,故被那雪猴所傷。
就葛青玄被抓傷的同時,『嗄、嗄、嗄』,那道門打開了,葛青玄聽到一把沙啞的聲音說,
「青玄呀!青玄,為師很辛苦呀,在那『阿鼻地獄』裡,又冷又餓,你害得我好慘呀!」那把沙啞的聲音嘶嘶的道,又於聲音沙啞,葛青玄又驚,故此不認得那把聲音是誰,真的認為是他的師父回魂了。
「青玄呀!青玄,你看你準備的毒藥是多麼厲害,害得我的喉爛了,我的腸穿了,吃不到食物呀!」聽了這話後,葛青玄更深信不疑了。
「師父,原諒我,原諒徒兒呀!我是被逼的,我知錯了,你不要殺我呀!」葛青玄急急的道。
「青玄,我知道這事不全是你的錯,其實是范雲鋒那孽徒設的計,是嗎?」『天池老人』的魂道。
「師父原來已經知道了。師父,徒兒受到那廝的誘惑,犯了這不能彌補的罪。師父,你原諒徒兒吧!」葛青玄嘶聲道。
「葛青玄,乃念你已經知道錯,為師命你當著眾人說出這件事。而在這幾日裡,為師命你留在房中,托詞病了,留在房中。在適當的時候,自然會有人通知你怎樣做的了。」『天池老人』的魂厲聲道。
「是師父,徒兒知道了。」葛青玄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起頭來。
也不知磕了多久,葛青玄暈倒了。漸漸地,葛青玄被暖和的陽光照得醒了,葛青玄只覺雙眼劇痛如火,慢慢記起昨晚發生的事了。在接連的幾日,他真的是足不出戶,在房內靜待他的『師父』的命令了。
其實在這幾天之內,派內也有很多人見了『鬼』,很多人都見到有白影飛過,而在李雙雙的房中,更是經常發出一些人聲,而李雙雙則經常叫著天池老人的名字,叫得人的心也慌了。故此,派內便有了天池老人『顯靈』的傳言,范雲鋒急忙的穩住這傳言,但他也不能不承認自己亦有些慌了。
就在天池派一年一度的小校裡,眾人也都心不在焉,連范雲鋒也都悶悶不樂。不經不覺,太陽也下了山了,就在范雲鋒想結束這次小校的時候,忽然來了一陣強風,把校場上的火把全吹熄了。
與此同時,一陣又一陣的雪猴叫聲,藉著那陣強風傳了進來,而伴著那雪猴叫聲的,竟是一把人聲,
「范師兄,范掌門,為何那麼快便走,好歹我也是天池派的門徒啊!為何不等我來呢?」初時並沒有見到任何人影,到了第三句時,已依稀見到是一個成年人了,到了最後一句,那人已站在校場。來人不是陸銀郎是誰?
正是:
冤有頭,債有主,欠債終被追索。
魂歸來,命歸來,冤魂要你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