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醇酒、美人

    『葡萄美酒夜光杯,

            五音美酒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

            古來征戰幾人回。』

     江南氣候溫和,民風純樸,古來也是很多詩人墨客留連之地,而江南有『三絕』,也是眾所週知的,一是美食,二是景色,三是美人,所以自古以來,江南亦是帝王貴族最喜愛的遊玩之地。

    在江南之內,雖說各處也有各處的景色,但最能吸引人始終是蘇州,我想也沒有人會反對,古語云『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古人的說話,總有他的道理。

    就在這『人間的天堂』--  蘇州的『太湖』旁,有一座高樓。此樓樓高四層,名叫『黃鶴樓』,是一座食肆,這裡的鱸魚,遠近馳名。但這裡最出名的並不是食物,而是這樓的第四層--『頂樓』。這裡一望無際,若能在這裡往下望,整個太湖的景色,想必能盡收眼底,這豈非並單吃單喝更妙嗎?

    這頂樓不太大,但足夠放下六張十二人的大圓桌,而不覺擠迫。但其怪的是,在這頂樓上,只看見一張供六人的圓桌靠在窗旁,而頂樓的中央,放著一具『焦尾』古琴,和數具樂器。據說,這頂樓不是一般尋常的達官貴人可來,更惶論是老百姓了。曾試過有一次,一位在京成裡的二品大員,要上來一賞太湖的景色,這裡的老闆只是問了一句,

    「官爺,你能為把你的錢財和性命交給我嗎?縱使你能,我也不能。」

    說完後,便用掃帚把他趕走了。

    那麼,沒有人能上這頂樓了嗎?當然不是,反而有很多人曾上過這頂樓,而且全是他真正的朋友。

    『真是的朋友,不就是能把錢財和性命交給對方的人嗎?』

      這日,正有兩人在這頂樓之上,邊看風景,邊品嘗這裡的鱸魚,而旁邊則有數名歌女在旁弄琴助興。

    其中一人,白衣勝雪,劍眉,鳳眼,眉宇之間散發著一股清秀廷拔之氣。這時他手裡拿著一枝碧綠色的玉簫,口中吹著玉簫,伴著那些歌女的琴聲,而頂樓上的另外一人則用他沙沙啞啞的聲音,唱著一首詩

    『葡萄美酒夜光杯,

          五音美酒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

          古來征戰幾人回。』

    唱歌的人姓黃,是這裡的老闆,所以人人也稱『黃老闆』。雖然姓黃的人很多,姓黃又做老闆的人也不少,但不會有人認錯的,因為像他那樣有錢又那麼臭脾氣的就很小見。

    「凌老弟,你的簫聲還是那麼美,我能夠再次聽到真是有福氣了。」

    「是嗎?但我從未聽過你唱歌,而現在你竟為我開金口,那我不是更幸運嗎?」這時,那白衣少年放下玉簫,微笑的向著那黃老闆。

    「凌老弟,你不雖用那種眼神看我了,我又不是那些十八、廿二的小姑娘。」黃老闆喝著酒。

    那白衣少年姓凌,名時雨,人稱『玉簫樑君』。沒有人知道他的武功來歷,只知道他輕功卓絕。古時有一位名盜,人稱『盜帥─楚留香』,常人說天下間沒有『香帥』越不過的牆,凌時雨不敢托大,但他也自信能越得過大部份為富不仁的富豪的牆。故此,他便經常仗著卓絕的輕功,『幫』那些富豪散散財,積一些陰德,正所謂『時雨、時雨,及時之雨』,及時之雨,當然要下在有需要的人的身上了。

    「哈!哈!我當然不是那種意思,我只是奇怪你有那麼多朋友,但這張桌為何會那麼小?」凌時雨笑問。

    「你這問題真是問得有趣。你試想想,我那些朋友盡是一些怪人,怎能在同一次的宴會中全都請來呢?一張小小的桌子便足夠了。」黃老闆大笑道。

    只見凌時雨笑著坐下,拿著一杯酒,這酒是血紅色的葡萄酒,用一種比水晶還透明的酒杯盛著,此酒香醇,極易入口,但後勁頗足。

    「葡萄美酒夜光杯,這酒用這杯盛著,實在別有一番風味。黃老闆,這對酒杯,你是從何得來的?」凌時雨望著手中的酒,幽幽的道。

    「這種杯名叫『琉璃杯』,我是向那些西域的酒商買酒的時候,連帶買下來的。老實說,這對杯,也值一桶葡萄美酒呀!」黃老闆嘆道。

    「那為何你會買呢?」凌時雨奇道。

    「還不是為了你們這班怪朋友嗎?」黃老闆道。

    「所以我常對人說,我天偷地偷,就是不能偷你的東西。」凌時雨笑道。

    「凌老弟,你為何會到江南來的?」黃老闆終於忍不住,要問他的來意了。

    「沒甚麼特別事,只是信步來到蘇州,想起你的鱸魚,便走來了。」凌時雨挾起一件鱸魚道。

    「唉......,你比任何衰神更靈驗,蘇州這次只怕大禍臨頭了。」黃老闆嘆道。

    就在兩人談話的期間,突然傳來一陣喧嘩之聲,原來是一大隊人馬經過,在那隊人馬之中,有一輛車轎的裝飾特別名貴、華麗,看來像是一些達官貴人之家,但看那些陣容,說是皇親國戚也不為過。

    「老闆,你知不知道是甚麼事?看那車隊的陣容,不似是普通人家呢!」凌時雨好奇地問。

    「凌老弟,你想也別想動人家的主意。」黃老闆淡淡的道。

    「為甚麼?」凌時雨不解的問。

    「我問你,你出道已來,有那些是不偷的?」黃老闆反問。

    「我有三不偷,一不偷好人,二不偷鏢銀,三不偷黃帝老子。咦?那不是皇帝的車隊吧?」

    「那就是了。」黃老闆只顧喝著自己的酒,能喝酒的時候,他是絕不說話的。其實,那隊車隊除了是皇帝還會有誰?看那隊車馬,那樣的陣容,既不像好人的馬隊,因為好人通常不會有那麼多錢;又不像鏢隊,因為走鏢的人,不會那樣招搖。

    「那是黃帝的車馬?」凌時雨奇道。

    「那是黃帝老子的愛妃,晴妃的車馬隊。」黃老闆淡淡的說,像是從不將黃帝放在眼內。

    「原來如此,怪不得排場如此的大。

    凌時雨又挾起一塊鱸魚,對此事好像也不大關心,

    「聽說那晴妃美若天仙,一笑傾人城,二笑傾人國,三笑連命也不保了,是嗎?」口中咀嚼著食物。

    「好像是的。看來我也要失陪一會了。」喝掉杯中的酒,依依不捨的下了樓。

    當黃老闆還在走樓梯之時,樓下已有人吵鬧的聲音了。

    「我家老闆說,頂樓從來不讓閒雜人等進入,就算是天皇老子也得先問過我家老闆。」樓下的伙計勇敢的說。

    「大膽!小小伙計敢如此狂妄!」一名官兵說。

    「住嘴!小張,對待貴客,怎可如此無禮。」黃老闆已在門口了。

    「你就是這裡的老闆了嗎?我要把這座『黃鶴樓』整座的包下來。」剛才那名官爺道。

    「這位官爺,抱歉得很,這裡是從不接受任何包廳的。如果你想進來吃飯,本店還有位,請進來吧!」黃老闆陪笑道。

    「呸!那些平民怎配和尊貴的皇妃在同一座樓內進食。」那官爺囂張的道。

    「那......,真是可惜了,各位還是請回吧!」說話雖然軟,但有一種不屈不撓的氣息。

    那位官爺登時為之氣結,正待拔出兵器時,轎內傳出一把像琴音、像簫聲般美妙的聲音響起,

    「不許如此無禮。老闆,既然這裡不能包下,那我只要最上層的那間,行嗎?」聲音需然不是很大,語調也沒有命令的氣息,但這聲音有一種令人無法違背的感覺。

    「參見皇妃娘娘。娘娘,原本這裡的頂樓,是從不招待外人的,就連皇爺也不能,但既然是娘娘的話,我也很樂意招待的。但為難的事,頂樓正在招待客人,實是......」黃老闆為難的道。

    「那人是誰?皇妃娘娘也不能去的地方,他也能去?」剛才那官爺罵道。

    「總之不是你這位官爺便是了。」說話間,一位白衣勝雪的少年來到門前,來人不是凌時雨是誰?而那話正是他說的。

    只見他慢慢的來到門口,道,

    「參見皇妃千歲,皇妃娘娘,若妳不介意,不如一道觀賞太湖的風景吧!」凌時雨是從不理世人的批評的。

    「大膽!你竟敢如此對皇妃娘娘無禮。」那官爺已拔刀在手了。

    「停手。公子,我貴為皇妃,你...你不怕嗎?」皇妃道。

    「我怕甚麼?」凌時雨微笑道。

    「那好吧,小柳,你跟我來吧。其餘的人都在這裡等我。」皇妃下令道。

    只見車轎的帳蓬揭開,一位楚楚可憐,白臉如霜的女子行了出來,雖然單用一個『美』字來形容她,略為太過簡單。但事實上,任何一種能用來形容一位女性美的事物,也都比不上她,所以單用一個『美』字,可能更好呢!

正是:

               醇酒美人太湖伴,人生能得幾回享。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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