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死去、活來
夜,陰,今夜好像比平時的夜更昏暗,既看不到月亮,更見不到星光,還下著綿綿密密的細雨。
府中各人也都懷著陰暗的神色,因為晴妃的病情更見嚴重了。
在廳中,那皇帝依舊的咆哮著,
「你們全部也是廢物,找來的大夫全都是庸醫,你們這些侍衛也是廢物,怎會讓娘娘生病的?廢物,沒用的傢伙,全死去算了!」皇帝咆哮的罵著廳中各人。
忽然,就在晴妃的房中,傳來了令人吃驚的聲音,
「大事不妙了,大事不妙了!娘娘的身軀很冷啊!」那些在妃房中,侍候晴妃的女侍喊道。
在晴妃的房中,眾人的臉色更陰沉了,一名大夫似的長鬚老者,坐著晴妃的床邊的椅子上,替晴妃『懸線把脈』。『懸線把脈』是指當大夫在把脈時,並不接觸到患者的手,只用一絛線綁著患者的手腕,然後手握那線,從那條線傳來的脈搏跳動,感受那人的脈搏,以代替直接替患者把脈。這法是從大內傳出來的,是避免大夫和皇帝的妃子有直接的肌膚之親而設的。
皇帝狠狠的望著那名大夫,說,
「御醫,晴妃怎樣了?」那皇帝關切的問。
那御醫只是不住的搖頭,有些時候,沉默比說話更可怕。
「搖甚麼頭,朕要你回話呀!」那皇帝終於開始咆哮了。
「回皇上,我不知道晴妃娘娘服用過甚麼藥,我只知道現在晴妃娘娘的脈象很弱。但我想娘娘她,只怕...今晚她...,請皇上恕罪。」那御醫惶恐的道。
「你說甚麼?你說晴妃會死嗎?你們有權嗎?」只見那皇帝連脖子也紅了。
說著說著,晴妃的身軀愈來愈冷了,御醫的臉色也愈來愈沉,而最要命的是晴妃的脈象愈來愈微了。
室外的雨亦愈來愈大,夾著『轟隆隆』的雷聲,雨下得更大了。雷,一向給人震撼的感覺,但在晴妃的房中,有一樣比雷更震撼的事發生了。只見那御醫的臉色,像鐵一樣青,因為晴妃已經再也不能起來了......。
「可惡!來人呀!把這庸醫和那叫周洪鎖起來,秋後處斬!」皇帝咆哮著。
忽然,有一陣陰風吹過,房中的燈全都熄滅了。當燈再次燃起時,房中竟多了一位道長打扮的人,只見這道士身穿藍白色的道袍,容貌慈祥,留有一把羊鬍子,眉毛長長的垂到嘴角,手中拿著一枝塵拂,口中宣著道號,一派世外高人的模樣。
那道長望著床上的晴妃娘娘,口中不停的說著,
「不妙呀!大事不妙呀!」
「你是甚麼人?來人呀,快把他拿下!」皇帝還未吧話說完,已有侍衛上前來了。
但忽然間,眾人只覺眼前閃著一團白影,接著有一陣風圍著那幾名侍衛吹起,他們便定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了,像是被人點了穴,又像是中了道術似的,但那名道長還好端端的站在原地,拊著鬍子微笑著。
「參見皇上,皇上容稟!因為這事關乎皇朝國運,還望皇上恕罪!」道長道。
皇帝初時見到那道長如鬼魅般的來到廳中,又見不到他舉手抬足,但數名侍衛竟避他制服了,便真的以為他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道長。這時,聽到他說有事會影響他的皇朝國運,便立刻叫他的侍衛停手。
「道長,你剛才說些甚麼?」皇帝問。
「回皇上,請問床上的那位是否皇上的晴妃娘娘。」
「正是!她就是朕的晴妃。請問這與國運何干?」皇上對這道長,好像已經深信不疑了。
只見那道長屈指算著,腳踏七星步,口中唸唸有詞的,口中又『不妙,不妙』的說著。
在轉了數圈後,突然伸出手來在空中一抓,再往一個小瓷瓶一放,接著掏出一道黃符,貼在晴妃的額上,說
「皇上,幸好我趕來合時,若來遲半柱香便大禍臨頭了。實不相瞞,皇妃的命格與皇朝龍運不配,故此死於非命。但還不止此,她死了之後,還會影響五年的國運。
「但皇上放心,我已把娘娘的魂魄捉住了,還封著娘娘的屍身,現在只要把娘娘連同這小瓷瓶,快快的葬了。還必需在七天之內弄妥,才能使國運興隆。」道長慢慢道。
「是,是嗎?」那皇帝好像半信半疑似的。
那道長續道,
「皇上,你是否常常感到煩燥不安,心靜不下來。」
「是啊!好像自從召了我的晴兒入宮之後便如此了」那皇帝見他能夠知道他的毛病,更加相信已。
「是!是!道長的吩咐朕會照辦的了。」
就在那皇帝說完話後,廳內忽地冒起一陣濃煙,待煙冒散了後,人影已不見了。
「真是神人啊!」那皇帝道。
正是:
風雷雨聲伴玉殞,深宵夜裡怪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