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洪門夜宴

    凌時雨的行裝本就不多,試問一名盜賊又何需太多行裝呢?所以他不用太浪費時間在收拾房間上。他在房中小休片刻後,便出了房門,打算在外走走了。

    誰不知一出了房門,便聽到一把很熟悉的聲音叫喚著,

    「時雨世侄,很久不見了!」那聲音哈哈的大笑著,但覺他聲若洪鐘,顯然他的內功修為很不錯。

    這時,凌時雨立刻回過頭來,歡喜道,

    「趙太師伯,洪太師伯!我們真的很久不見了,你們身體好嗎?」

    回頭只見兩名六十餘歲的老者,他們是兩師兄弟。剛才說話的那人是師弟,姓  洪,名一龍,滿臉鬍髯,人稱『赤龍毒手』,除了一身驚人武藝,內力深湛,而且畢生研究毒物,但從不用毒,碪稱江湖上一代怪人。

    另外那人姓  趙,名驚天,臉容清秀,下巴留有長鬚,人稱『蒼龍聖手』,武功可能比他的師弟更高,一生鑽研醫理,更是雙龍門的掌門,曾救過很多人,故甚為人所敬重。

    他們就是雙龍門的雙龍了。

    「唏!不要太師伯前,太師伯後的,別人聽到還以為我們很老了。要叫便叫師伯好了。」洪一龍道。

    「是,侄兒遵命。趙師伯,洪師怕,你們為甚麼會在此的?」凌時雨不解的問。

    「吥,難道只有你才能來嗎?」洪一龍罵道。

    「時雨,不要理他。他的老脾氣又來了。其實我們是收到一封請柬才來的,請柬上說這裡有『罌粟』,故我們便來了......」趙驚天話未說完,洪一龍便搶著說話了,

    「聽說這裡種有罌粟,我們才來。雖知道罌粟極為有用,份量適當的話,是這世上最好的鎮痛劑,但過量的話,它會令人上癮,實是最歹毒的毒藥。故我們一直想研究它的毒性,奈何此藥只生在極熱極濕之地,中土很難種植,因此在聽到這裡有罌粟之後,我們便來了。」洪一龍急急的道。

    「原來如此。」凌時雨恍然大悟,明白到也是那人用手段引他們來的。

    「其實也不只我們,還有『華山派』的  呂靈風,『崑崙派』的  無上真人,還有『點蒼派』的  李元志。」趙驚天道。

    「嘩!八大派來了四派呢!」凌時雨吃驚道。

    「不過依我看來,他們也不是安好心的,總是閃閃縮縮的,又不願步出房門,好像有很多心事。我們是因為悶極了,才出來走走的,誰不知竟看到了你。是了,你又為甚麼會來到這兒的呢?」洪一龍道。

    凌時雨於時把整件事說給他們聽,但  凌時雨只說  南宮雄因為一些私隱才來,並沒有說是因為『南宮鐵劍』。

    「連南宮堡主也來了。而且這事看來,幕後那人是每請一人,便會用上一件事物引人上鉤的。先是南宮堡主,繼而是你的  藍綾,再而是用罌粟。怪不知其餘三大派的人會如此閃縮了,看來他們多數是有不願為外人道的私隱在那人手上,才前來的。而且,那人也好像把我們的事調查得很清楚,不怕我們不上鉤。」趙驚天拊著鬚沉吟著。

    其實這些事,凌時雨應該想得到的,但因為他也是局內人罷了,正所謂『關心則亂』,就是說這種意思吧。在  趙驚天一輪分析後,凌時雨開始懂得冷靜了。

    「幕後那人竟如此大費周章的『請』我們前來,我們還是小心一點!」凌時雨道。

    過了一晚,相安無事,但他們也不敢放鬆。但使人擔心的是過了一整天,也看不見  南宮雄,無論  凌時雨怎樣找,也找不到。

    到了三月二十日,凌時雨和  趙驚天師兄弟坐在一座涼亭前商量著對策,就在不得要領的情況下,有一位侍僮走了過來,

    「『玉簫』公子,趙掌門,洪大俠,塔主有請,請三位今晚到大廳共用晚宴,還望各位賞面出席。」

    「請問其他人也會到場嗎?」凌時雨問。

    「塔主實已把所有來賓全請到晚宴了。」那侍僮恭敬地道。

    「是嗎?我們隨後便到。」趙驚天道。

    待那名侍僮走了後,凌時雨道,

    「無論我們怎樣想,也是沒有用的,看來我們還是見一步,行一步吧。」凌時雨道。

    忽然,洪一龍從懷裡拿了一個小銀瓶出來。他輕輕的打開了小銀瓶,倒出了三顆碧綠色的小丸。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些是我用『天山雪蓮』加上數十種名藥調配的『碧靈丹』,能解百毒。就算是『鶴頂紅』和『孔雀膽』,在服用了他之後,也能多活一時三刻的。今晚用膳之時,把它含在口中,便不大礙事了,但也別忘記不可吃太多。」洪一龍凝重的道。

    「那『碧靈丹』能不能解『鶴頂紅』?」凌時雨忽然問。

    「當然不能了!你當它是仙藥嗎?」洪一龍怒道。

    當他們來到大廳時,已看到所有人已經到齊了,凌時雨看到南宮雄也在場,只見南宮雄向他微微一笑,他也不以為然,坐了下來。坐下來後,但覺滿場銀光閃閃,細看之下,原來竟是由桌上餐具發出來的。

    桌上的餐具全是用純銀造的,就連盛菜的碟和筷子,也是用純銀造的。

    凌時雨俏俏的向洪一龍說,

    「看來,這裡的主人想表明自己不會下毒呢!」

    「就是這樣才可疑。總而言之,萬事小心,不可因為對方一兩個舉動而鬆懈的。」洪一龍罕有的道。

    「這當然了。」凌時雨微笑道。

    談話之間,一名侍僮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數名侍從,手上皆托著一碟精緻的小菜。

    「我家主子因事務繁忙,不能準時前來。所以想先請各位先用膳,來人呀,上菜!」那名侍僮說完後便離去了。

    在宴會上,眾人不發一語,自顧自的吃著。無上真人在吃了幾口後,便閉上了雙眼;呂靈風自顧的喝著酒;而李元志則大吃大喝起來,好像完全沒想過那人會下毒;南宮雄則淺吃淺嚼,一貫南宮世家的氣派。

    宴會過了,那玲瓏塔的塔主還未出現,李元志早已不耐煩的回到房中休息了,過了不久,連無上真人和呂靈風也回去了。這時,南宮雄緩緩的站了起來,

    「依我看,那人是不會來的了。我們還是早早休息,省回多少體力吧。」連南宮雄也離去了。

    「老實說,他怎樣看也絕不像一個剛被人綁了自己的侄女的人呀!」洪一龍道。

    「不要說傻話了,一龍。時雨,南宮堡主說得對,我看還是早點休息吧!」

    「是。」凌時雨回想著洪一龍的話,回想著南宮雄的背影,回想著他在這事上經歷過的一切......

    凌時雨躺在床上,望著天花,不停地回想整件事。忽然覺得陣陣暈眩,驚恐下起了身打坐運氣起來。過了一戔茶時間,漸覺氣息暢順,便起了床,見到趙驚天的房還點著燈,便走了進去。

    「兩位師伯,酒菜好像有毒。」凌時雨急道。

    「我們當然知道了!而且還不是下五門的貨色呢!」洪一龍狠狠的道。

    「我們看過其他人的房間了,全都沒有人,看來是被人迷倒了已後綁走的。」趙驚天嘆道。

    「那南宮雄呢?」凌時雨忽問。

    「也不見了。」洪一龍搶著道。

    忽然間,竟傳來一陣叫聲,像是從外面的玲瓏寶塔傳來的。他們趕緊的出了東廂,來到玲瓏塔前,發覺門開了。

    「師兄,我們不如用輕功上去吧。」洪一龍說罷竟真的想跳上去,但忽然被凌時雨一把拉住。

    「且慢,師伯。這飛簷我想萬萬上不得。」凌時雨慢慢道。

    「何解?」

    「看這塔色彩斑斕,依我看,這座玲瓏塔是用琉璃瓦所建。雖知道琉璃瓦滑不留手,想踏在琉璃瓦之上,必需穿著特製的鞋,或乾脆不穿鞋。這時我們沒有特製的鞋,故此好赤著足了。但你看,飛簷上一閃一閃的,看來是有人在飛簷上灑了一層琉璃瓦碎了,我們若赤足踏在上面,只怕要皮開肉裂。」凌時雨道。

    「那我們應該怎辦?難道就此離去嗎?」洪一龍怒道。

    「你何時變得如笨的?人家既然邀我們從正門前進,我們當然是大搖大擺的走進去了,是嗎?時雨。」趙驚天笑問。

    這時凌時雨臉露微笑,人已走了進去了。

正是:

            眾人皆『醉』我獨醒,勇闖寶塔納命來。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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