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一髮千鈞

    跟了不久,凌時雨看清是誰了,原來竟是韋青鋒門下,『青衣十三劍』的白安。

    白安不愧是韋青鋒的門下,輕功十分了得,如御風踏雲,落地無聲,飛燕一般地在屋頂上飛行著。但相比之下,凌時雨的輕功更為驚世駭俗,非但並未給白安擺脫,看來連白安也並未發覺有人跟蹤。

    二人來到了站崗的位置,只見白安巧妙的避開了站崗的人。身一躍,已上了石壁,再看之下,原來竟在石壁上飛奔起來。凌時雨笑了笑,終於明白到白師兄精神不振的原因,看他的動作,想必是經常外出的吧。

    凌時雨依樣畫葫蘆的在石壁上行走著,來到山下的一個樹林,林內有一匹馬被綁在這裡,凌時雨心想『糟糕』,只見白安一上馬,便箭一樣去了。

    凌時雨二話不說,轉向山下的那個小鎮,在他的記憶之下,那裡是有一個馬棚的。

    他來到那個馬棚後,先選了一匹最好的馬,再在馬腳上綁上一塊破布,放了一碇銀子之後,便上馬繼續追白安了。

    一路上,凌時雨憑藉著江湖經驗,很快便發現了白安的蹤跡了。追了差不多二百里路,凌時雨竟看到了遠處有很多燈光,凌時雨的經驗告訴他,那必定是一個大莊園。這莊園正位於青海湖附近,是一名大鹽商的別墅,在古時,鹽商的地位,正等同於土皇帝,有護院,有妾侍,地位超然。

    轉眼間,凌時雨已來到這座莊園。他悄悄的走到莊園前的一處白樺林,下了馬,解了馬上的馬鞍等,便對那匹馬說,

    「馬兒,這一日來辛苦你了。走吧!」

    放了那匹馬後,望一望天色,月已中天,

    「還趕得及吧!」凌時雨心裡想著,人已靜悄悄的走近那座莊園了。

    凌時雨把耳貼近牆,靜靜的聆聽莊園裡的些微聲響。過了一會,凌時雨一翻身,已翻過了那堵牆。落地時,四肢著地,就好像貓一般的姿勢,也像貓一般靈靜。

    凌時雨憑藉著他的天賦,也倚靠著他的經驗,找著陰影的地方鑽,終於來到一座極大的建築物了,但與此同時,那裡的燈火也都十分明亮,護院也特別多,看來便是那鹽商的寢室了。凌時雨望著周遭的環境,心生一計。

    他看到在那寢室前,有一棵大樹,樹上有數隻睡著了的飛鳥。他屏氣凝神,拿起那枝寒玉簫,對著那幾隻飛鳥,使勁一吹,那幾隻飛鳥因為受驚,便飛了起來。這時,那班護院不虞有詐,一齊的轉頭望著那些受驚的飛鳥。

    就在這短短的一剎那,凌時雨飛一般的在那些護院身旁『飛』過,如鬼魅,如幽靈,在那些護院發覺只是幾隻飛鳥,回頭的時候,凌時雨已上了那座寢室的屋頂了。那些護院只感覺到霎時有一陣寒風吹過罷了。

    「又來了!我又感到有一陣陰風吹過了!老李,我是不是撞邪了!」

    和他一起當值的護院望著他,一臉無奈,

    「唉!見怪不怪的了。那黃百萬,恃著有兩個錢,為富不仁,都不知害了幾多人的命了。那兩道陰風,想必是那些...那些『甚麼』吧。」

    「只希望他們有靈有性,不要找錯人尋仇便謝天謝地了。」

    他們二人的談話,凌時雨全都聽進耳裡。他只覺暗暗好笑,想必在打算著完了這事後,再來這裡光顧吧。

    他輕輕的伏下來,用貓一般銳利的眼神,搜索著這黑暗的環境,仔細一看,竟看到一雙鞋底放在屋邊?!

    凌時雨當然知道那是一雙腳,一雙強而有力的腳。他也知道一個人正用『倒掛竹簾』的姿勢,窺探著窗內的情形。他笑了一笑,揭起了一塊磚瓦,亦留意著那人的一舉一動。

    只見房中彌漫著一種濃重的氣味,男人身上的汗味,女人身上那種如麝香一樣的香氣,女兒紅的酒香,還有肉香,伴隨著男女的嬉笑聲,喘息聲,編織著一幅極道官能刺激的圖畫,一幅足以讓大部份人都瘋狂的圖畫。

    凌時雨不是一名君子,至少是他認為自己絕不是。這時,他正瞪著眼,但不是望著黃百萬和他的愛妾,而是望著窗外的那個人。

    室內的喘息聲愈來愈重,叫聲愈來愈狂野,就在叫聲達到最巔峰之際,竟傳出一片木片、紙屑撕裂之聲,一道如閃電般的銀虹,自破窗之中飛閃而置,劍尖直指床上的黃百萬。

    就在窗外破碎的同時,屋頂竟穿了一個破洞,一團白色的光芒從屋頂之上沉了下來,『釘』的一聲,像是金鐵相交之聲,接著便見到房中有一團白光、一團青影翻旋飛舞。

    但見那青衣人劍劍狠辣,招招搶攻,正是韋青鋒門下,『青衣劍』的要旨。過了數招,畢竟,白安的臨敵經驗較少,凌時雨微露左邊空門。白安奮力一刺,但眼前白影早已不見。凌時雨輕輕的向橫滑移一步,劍招電閃,夾住了白安的快劍,玉簫輕輕往臍上一寸的『步廊』穴一點,白安便軟了下來,但看來凌時雨並沒有以寒氣攻穴。

    這時,白安臉如死灰,萎軟在地,一臉無奈的望著凌時雨,但並沒有任可怒色,只令人覺得他好像有十萬八千個的苦衷似的。

    凌時雨定睛的望著他這個師兄,他從來未看見過他這般模樣的!在他心目中,他這位白師兄是充自信的,雖然有時看來好像使人討厭,但他還很喜愛這個師兄的。

    在床上的男女嚇得呆了,凌時雨望著床上的黃百萬,突然電指一伸,黃百萬已被他制服了。

    他轉身解開了白安的穴道,沉聲說了一聲,

    「跟我來。」

    接著三人兩影便幽魅一般飛走了,當那班護院趕來時,房內只剩下一個女人,一堆木碎和一堆碎瓦。

正是:

            星微夜下相追逐,一髮千鈞命案止。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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