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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色異傳之 - 敗家子的告白書 - 第九章 - 在LELO的掌中 呼喚黑街的貓女
「第十五批人。」安娜兒用鵝毛筆在牆上又添加了一道痕跡。
「真是的,他們是不煩啊?這樣跑來跑去,如果是我的話早暴走了。」夜不耐煩的猛打呵欠,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怎樣也睡不著。「我的媽呀,那些鐵靴的聲音吵死人了,這樣教本少爺要怎麼安睡?」
另一張床上的娣可與小雨燕早就手牽手肩併肩,抱在一起進入夢鄉了。黑翼騎士團的成員在外瘋狂亂衝,對她們一點影響也沒有。
「看來桑德拉宮廷很重視這次的案件哩,怎麼以前就不見他們這麼勤快的查案啊?」
「被殺的人可是伯爵啊。貴族和一般平民老百姓的命價值不同,這種事在天界也是很常見的。」安娜兒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更何況,又是在大庭廣眾之前…遊客聽到風聲八成會嚇跑。今天已經四號了,沒注意到這兩天的遊客量,已減少了四分之一嗎?越早破案,挽回流失遊客的機會也就越大。」
「這些我都知道啦,可是…」
「可是什麼?」
「殺人兇手可是亞人類少女呢,而且長得很可愛…這下我更睡不著了。」夜的臉皺成一團,看起來痛苦萬分。安娜兒二話不說,拿起放在身旁的劍,一把往他頭上敲了下去。
「你是說你眼前的女孩子不可愛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啦。說來說去,妳和碎琉其實挺像的。」
「哪點像?」接下來的八成不是好話,安娜兒雙手已經在待命中。
「吃醋時的表情。」
劍再度狠狠的砸往夜腫痛的天靈蓋,而且還不只一下。夜被打的跪地求饒,安娜兒看了看他可憐的樣子,又見到了自己脖子上的「長晝的月光」,心逐漸軟了下來。
「算了…我在做什麼啊…」
夜居然還跪在地上,真是夠了!安娜兒伸手,打算將他拉起來,沒想到夜卻突然反扣住她那隻手,一個起身翻轉,把她輕輕拋在床上。
「怎…怎麼…?」等到發現時,夜已經在她的上方,身體遮住了整個視野。她當然知道夜想做些什麼,也嘗試反抗,雙手卻沒半點力氣。
「安娜兒,妳好可愛哦。」在令人窒息的宣言後,夜開始制住安娜兒的行動,將她的上衣輕輕的褪去。安娜兒只覺得臉上一陣熱,幾乎要暈過去了。奇怪,以前在天界和男天使亂來時,怎麼都沒有過這種感覺?
血腥紅蓮居然也會「害羞」?!這是不可能的啊!
「夜…不要…在這裡不好啦。」半推半就的她發出來的聲音,只會更激起夜的慾望而已。夜的手、口,開始有了動作,她則認命似的閉上了眼。
「算了…讓我代替碎琉…也沒關係…」
正當兩人熱情如火的在床上纏綿時,卻有個不識相的傢伙闖進來。雪迪--很興奮的一把將門「推倒」,大踏步走進房間。
「兒子!有線索了!」
現場的情況相當的尷尬,夜與安娜兒正抱在一起,兩人都一絲不掛,睜大眼睛,惶惑的望著雪迪。原本帶點春意的氣氛,變得非常不對勁。另一張床上的娣可噗咚一聲,滾到了地板上,繼續深深的沉睡著。六只眼睛交互對望,三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啊,真是對不起,我打擾了你們的好事了…我等下再來吧。」雪迪雖然急忙用道歉來掩飾錯誤,但夜卻一臉不信任兼不爽的樣子,看來他是沒心情繼續今晚的運動了。
「雪迪姐…下次進房間前要記得敲門。」夜一邊穿衣服,一邊極為不滿的抱怨。「就算是我,也該有屬於私人的時間啊。」
「好啦,我知道啦,兒子,你就原諒媽一下嘛。」雪迪諂媚的抱住夜,像笠螺一樣死黏著他不放。安娜兒不顧自己仍處在近乎全裸的狀態,發揮吃奶的力氣,好不容易才把雪迪拉開。經過這粗線條的精靈守護者一攪,連安娜兒都沒心情與夜享受愛的滋味,只得穿上睡衣草草了事。
「對了,說到線索。」既然好事被破壞,那就開始辦正經事吧。「雪迪姐,妳知道那個偷襲死胖子的貓少女身份了嗎?我先聲明我對那死胖子一點興趣也沒有,也不是想替他報仇或伸張正義之類的。我純粹只是想把那貓少女找出來,因為她現在處境危險。」
「我總覺得你動機不純,該不會是為了這個吧?!」安娜兒將配戴在脖子上的「深夜的白虹」,拉到夜的虹膜面前。從不同角度反射回的紅黃光芒,與夜的眼神一樣閃爍不定。
「是啊。」夜很爽快的承認了。只要是與敗家或慾望有關的事,他一向是有問必答,決不隱瞞。「像那樣的女孩,很吸引我呢,又是亞人類…」
「我就知道!」安娜兒與雪迪幾乎同時做出相同的反應,不過接下來她們談論的內容就很分歧了。一邊是無可奈何的表示:「算了,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了…不過你不准對娣可動手!」另一邊則是很高興的說:「太好了,你和你爸的個性一模一樣!」
「我說…關於我的性取向問題,可以待會兒再討論。」夜雖有兩枚耳殼,卻只有一個腦袋,要他同時接受從相反方向來的混亂訊息,是太殘忍了一些。更何況他也不想離題,更不想把事情複雜化,逼不得已,只能打斷兩女的演說。
「現在比較重要的,是貓少女的資訊啦!」
「啊,真是的…媽又忘記了,唉。」雪迪呆了一會兒,長嘆一聲歲月催人老,開始翻閱手中一大疊紙。安娜兒低聲說了句:「反正妳這死老太婆一定會長壽。」把她逗得挺樂,閱讀速度更如行雲流水。需要的資料很快就找到了,雪迪的巧手一轉,咪•安提那這位貓族少女鮮嫩可口的個人檔案,就完全展露在夜的眼前。
「我來看看啊…咪•安提那,純血統貓族,今年十二歲半…這不是個羅莉嗎?!應該待在家中向父母兄長撒嬌的羅莉啊!」
「羅莉是沒錯,但是個愛找麻煩的羅莉呢。」雪迪不知從哪裡變出了一根煙管,開始享受她最愛的「KOSVIC」,也就是夜自製煙草。無臭無味,又不損害健康,吸起來又有快感(雖然沒有那麼強烈),實在是癮君子的福音。
「我再來看看,咪•安提那的生父母不明,一出生就被遺棄在貧民窟。後來被一位姓安提那的老乞丐撫養長大,但老乞丐在她八歲那年因意外喪生,導致她在貧民窟中流浪。十一歲那年被雪迪發現,交由慈善家諾巴斯•庫可斯照顧…雪迪姐啊,妳也太怪異了,那有人在提到自己的名字時用第三人稱的?」
「啊,你說什麼?」雪迪還真的愣住了,因為夜問了一個她難以理解的問題。
「沒事沒事,我再看看…情緒極不穩定,常嚷著要殺人,還常測試許多危險的發明物。使用爪的技術一流,速度也相當的快,即使和十幾人打架也能全身而退…這個死諾巴斯,以前就聽說他在『收集』亞人類小女孩,進行『光源氏計畫』。現在一看,果然沒錯。」
「呃…光源氏計畫是啥?」這下換安娜兒不懂了,纏住夜不停的詢問。夜只是簡單的回答:「那是貧民專用的特殊名詞。」
「好啦,從我找到的資料,加上你的目擊證據,可以確定殺死萊夫曼的,是小咪無疑。」雪迪騷騷頭,一臉煩惱的樣子。「我想,這回諾巴斯可不是一兩次心臟病發作就能了事的。小咪也真是的,居然幹下這等大事…」
「我要去把她找出來。」夜倏地站起身,風衣的下擺一揮,發出萬丈光芒。「幫助孤獨痛苦為生存而掙扎的貓羅莉,幫助充滿美食美女的桑德拉城重建活力,為全天下所有亞人類的女性謀求福祉的禁忌敗家子--夜--要再次出動啦!還有各位別忘了,我可是繼承偉大男人雷月遺志的敗家子哦!哇哈哈哈哈!!」
「也換點新的台詞吧?」安娜兒酸酸的諷刺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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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七日,夜已帶著他的女友們,在桑德拉錯綜複雜如迷宮般的貧民窟中轉了三天,仍沒有查到振奮人心的新線索。另一方面,黑翼騎士團與桑德拉警察衛隊已投入更多的人員,在大街小巷進行著地毯式搜索。夜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盤問,只得盡量躲開這些殺氣騰騰的大叔們,尋找貓羅莉的工作大受影響。
在此同時,桑德拉的宮廷會議也已吵翻了天。多數人的意見是要將兇手抓起來予以血祭,或公開審判,以慰死者在天之靈。萊夫曼可是位伯爵,在朝中享有大位,他們絕不容許恐怖份子對貴族成員如此的挑釁行為。剩下的人則認為,萊夫曼會有今天的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仗著他伯爵的地位在外胡作非為,早該受到嚴厲的懲罰了。兩邊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緹雅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女王陛下,請立即宣佈全城的非常管制,並派出特別行動部隊遍搜貧民窟,一定要將兇手抓到!」
「女王陛下,請別聽這些人胡說八道,像萊夫曼那種人死不足惜。更何況現在是八月瘋期間,進行全城特別管制只會嚇跑更多遊客而已。」
「啊,你竟敢說我們胡說八道?!也不想想你這個亞人類,是靠什麼關係才能進宮的?還是你想要庇護你的同族人?!」
「我說錯了嗎?!今天這種案件之所以發生,還不是因為主政者中,有像你這樣帶偏見的人存在?!隨隨便便替人扣上帽子,這算什麼?!」
「哼,低賤的亞人,沒資格在這大呼小叫!」
「囉嗦,沒用的人類,我們在這大陸生活時,你們連個屁都不知道在哪裡呢!」
雙方越吵越大聲,彼此互不相讓,很快就演變成肢體衝突。緹雅越聽就越煩,越煩就越氣上心頭,越氣上心頭就越火,火大了,終於崩潰,站起身來一記「大發勁」。強力的紫色鬥氣有如颱風遍掃般,從王座轟往前門,把鋼製的門板轟出了一個大洞。大臣們見女王動了真怒,這才感到自己的失態與事情的嚴重性,紛紛站成一列不敢亂動。會場瞬間鴉雀無聲,連灰塵落地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找你們來,是想辦法解決事情的,不是讓你們來吵架的!」緹雅餘怒未消,以高分貝的聲量大罵。自從戰後以來,還沒有人見她這麼生氣過,壓抑許久無法得到舒緩的情緒在一瞬間全爆發出來。緹雅罵得忘我,連平時絕不可能出口的粗話、髒話,也一股腦兒的往眾人耳孔轟去。吵架的兩方面面相覷,想不出讓女王氣消的辦法,只好全盤接受。
不一會兒,緹雅的聲音漸漸微弱了下來。她兩手顫抖著,像是剛目睹自己殺了人一樣,臉色也逐漸轉為驚惶。在群臣的低呼聲中,她竟跪了下來,引起了一陣騷動。
「對…對不起,我剛才太過份了…你們已經很盡心盡力,我卻…」聲音哽咽著,緹雅深為自己情緒化的反應感到後悔。直到剛才那一刻她才發現,過去那冷靜堅強的自己,好像變了個樣子。
「女…女王陛下。」
對緹雅的驚人舉動反應最大的,莫過於傑斯特了。看著緹雅跪在地上,他心裡難過的要命,卻又不知如何表示。一直到歐琳從幕後現身,草草宣佈散會,把緹雅扶離大廳後,他才鬆了一口氣,趕忙跟了過去。
歐琳把緹雅跌跌撞撞的帶到房間之中,輕輕把她推到床上。緹雅一對藍色的瞳微張著,一點神采也沒有。歐琳邊嘆氣邊跺腳,一邊低聲的責備:
「緹雅,妳到底是怎麼了?這和平常的妳完全不一樣啊!」
「我好累…」緹雅像沒聽到一樣的喃喃自語,重覆著無意義的話。「我好累…」
「既然累就不要做吧。就算不當女王,還是可以對這個國家盡心力啊!」
「那樣不行!」傑斯特在門外聽到歐琳的餿主意,奮力撞開門衝進來。「女王陛下是桑德拉的象徵,要是少了她的話,全國一定會大亂的!」
「你想讓她過勞死嗎?」
「可是…」傑斯特本來口才就遠遜歐琳,心中一慌,就算是覺得歐琳的意見不妥,也不知該怎麼解釋,急得直跳腳,面紅耳赤的。更何況,一直擔心緹雅安危的他,也覺得歐琳的話,似乎有幾分道理…
「我沒有要她退位啦。」歐琳看不下傑斯特困窘的模樣,總算退讓了一步。「我只是要她別讓自己累壞了。再怎麼說,每週睡不到五小時,持續著三年的勞動,要不是她練武的底子好,可能早就躺在病床上了吧?」
「這我知道,不過--」傑斯特很努力的想要表達意見,可是歐琳根本不聽他的。
「那就這樣決定了!明天正好是八月瘋活動的高潮日之一,緹雅妳就放輕鬆,不要顧慮任何事,盡情的玩到虛脫吧!為了大玩特玩,妳今晚就好好睡一覺,補足體力。我會想辦法讓約瑟夫他們幫妳代幾天班的。」
「不太好吧?」緹雅很想加入傑斯特的反對陣容,無奈身體與腦袋都不聽話,毫無抵抗的被歐琳抱起,翻了個身,送進被窩去了。緹雅也真的耗盡了體力,不一會兒,就沉沉進入了夢鄉。歐琳這才站起來,很嚴肅的對傑斯特說:
「緹雅的人身安全,就交由你負責吧。我說的對吧∼小傑?」
「啊,是…是的…」被歐琳狐媚的尖銳眼光給緊盯的傑斯特,說話開始結結巴巴起來。「我…我將與屬下的劍士們一起,如同往常,拼上性命維護女王的安全…」
歐琳在聽到這回答後,整個臉色刷的一下,瞬間變得十分恐怖。她將可憐的傑斯特推到牆角,用比他還高上快一個頭的身體優勢,像說鬼故事般幽幽的怨嘆著。
「我有要你帶一打護衛過去嗎?這樣緹雅別說玩樂了,光走在路上,就要被歡迎的人潮給擠扁啦!」
「那∼那∼我該怎麼做才好∼?」堂堂一位御前侍衛,竟被與宮廷沒有任何關係的極惡盜賊給逼到如此窘迫的境界,也算是世間少有的了。
「你-一-個-人-就-夠-了-」歐琳一字一句的清楚說出,而傑斯特之後的反應,也讓她極端滿意。不過關於他受害者般的叫喊,歐琳可就聽不進耳裡了,乖乖幾個字就讓他閉嘴:
「你不是喜歡她嗎?」
「啊…」
「好啦,再打擾緹雅也不太好,既然你都答應要照顧她了,那我就放心啦。ByeBye囉,可愛的費特之星∼」
歐琳高笑著走出房門,留下呆立在原地,全身慘白的傑斯特。
----------------------------壞蛋耍陰謀分隔線--------------------------
「報告,紅領帶,藍領帶,回到行動支部!」
兩位著西裝的男子雖然與預定時刻分秒不差的到達集合地點,不過還是被狗血淋頭的臭罵一頓。
「太慢了!太慢了!你們的腳是包烏龜皮嗎?!我已經等你們等了十分鐘啦!」
「對不起,屬下失職了。」紅藍領帶並沒有任何不滿,道歉的動作也很自然,是不是在作戲,就不得而知了。「路德大人,我們已查明目標的所在地。」
「那就快說出來,我等不及啦!還有一次一個人說話就好,你們那二重音怪詭異的,難聽死了!」
「對不起,路德大人。」既然都明言要自己閉嘴了,藍領帶心有靈犀的自動噤聲,由紅領帶報告調查目標的經過。還沒說到一半,路德已經壓抑不住高漲的衝動,身穿的黑色風衣被鬥氣鼓得聲聲作響,銀白色的髮絲也不住的飄揚著。眼睛隱隱透出的血色,代表他對血的渴望。
「很好,很好,真是太好了∼!這次沒有人可以跟我搶功,就讓我把那些組織的背叛者給一個一個親手宰殺吧!哇哈哈哈哈!」
紅藍領帶互有深意的相望一眼,心中浮現了另一位紅衣人的身影。同樣身為人造人,那個紅衣少年就比身穿黑衣的路德沉穩的多,行事也不會像他這樣不經大腦。紅藍領帶都是組織中的元老級人物了,當然也聽過關於路德的許多傳聞。
「果然,失敗品和完成品的分別就是在此。」
「快點,你們兩個快去準備了!」
路德當然沒聽見紅藍領帶心中所想的,要不然他可能會當場把兩人撕成碎片。今天可是個好日子呢,難得有可以大展身手的立功機會,怎麼能不好好把握呢?
在路德的策動下,LELO桑德拉分部的人員幾乎全部淨空,出發往目標人物襲擊而去。儘管如此,所謂的全部人員,包括路德在內,也不過是二十人而已。像這樣的人數,只能與黑翼騎士團的一個分隊中的行動小隊相比擬。但決定性的不同點就是,就算只有這二十人,也足夠把桑德拉鬧得天翻地覆了。
二十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絲毫沒注意到有人在屋沿上偷窺他們的一舉一動。那是一位與小悠差不多大的少女,留著蘋果綠的長髮,一對紅色的雙眼,靜靜的注視著安諡的街道。在她身邊飄浮的兩顆黑色球體,則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特別渾圓閃亮…
三十五分鐘後,桑德拉西北城區--「甜蜜蜜旅館」。
「碎琉妳別跑啊∼讓姐姐疼妳一下∼」
「啊,不要啦,不要碰那邊啦∼」
「哈哈哈哈哈,這下碎琉妳跑不掉了吧∼真是可--愛啊∼」
小悠可真沒想到,烏秋是個三杯黃湯下肚了就本性畢露的傢伙,而碎琉的酒品也好不到哪去。兩人衣衫不整的在房間裡追逐打鬧,互相表達過於激烈的愛意--至少小悠是這麼覺得--,然後抱在一起,躺在床上大笑,像兩個胡鬧的小孩一樣。若不是大部份的客人都出外加入八月瘋的夜生活,加上一部份的遊客被萊夫曼伯爵命案給嚇跑,大概已經有一個連隊的人站在她們房門外抗議了。
不過,當小悠回到自己房間,視線轉回同伴的身上時,她也不覺得烏秋與碎琉的行為多失禮了。由梨將酒精含量極高的「艾爾巴列斯」,就著瓶嘴,大口大口的當開水灌下肚。小綠早已醉到不行,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除了微醺的鈴奈、自己,還有沒加入這瘋狂派對,先回自己房間休息的小雪外,大概沒有人是清醒的吧。
「我要喝,我還要喝啊!」由梨拼命摔著瓶子,揀起來四處敲打。小悠苦勸她不要再喝了,她卻砸了個空瓶過去,大叫一聲:
「我為什麼不能喝?!我已經十九歲了啊!小悠,妳也喝,多喝一點啦!」
「嗚∼由梨姐醉到爆了∼」小悠實在不懂,酒這麼難喝的東西,為什麼大家都這麼喜歡。比起西瓜來,酒既沒營養又不健康,差勁透了。
「算了,就讓她喝個過癮吧。」鈴奈慢慢的,一杯接著一杯,細細的品嚐箇中滋味。「只有像今天這種日子,我們才會這樣放蕩的喝,即使是只有六歲的我…一年了,距離那件事,已經一年了。」
「未羽、彩夏、秋月、紫夜!妳們也來了嗎?!喝啊,跟我一起喝吧!就像以前一樣,痛快的暢飲吧!」由梨對著空蕩蕩的房間角落高喊,拼命灑著晶瑩的酒滴。地上四個沒有主人的高腳杯,裡面的艾爾巴列斯仍是滿滿的。
「是啊,一年了…」小悠終於忍不住,搶過鈴奈身邊的酒瓶,忍著酒精的異味,一口將裡面的液體送下喉嚨。從未接觸過酒類的她,終於知道這東西的妙用在哪裡。神奇的化學反應,讓他的身子與心都暖了起來。不快的感覺、悲傷的感覺,好像也在一瞬間消失無蹤了。就連視覺、聽覺、感知能力,都漸漸的開始模糊…
喪失判斷了的她,當然不會知道,就在吞下酒的這一刻,旅館的櫃台人員已被槍殺,地毯被鮮血給染成了紅色。一位位著黑衣的殺手,已站在她們房間的大門口,只待路德一聲令下,就要一齊用子彈替美麗的夜晚增色。
「霹啪!」
物體崩落的聲音,與陣陣慘叫,喚醒了小悠的注意力。打開房門一看,走廊的樓板已整個塌陷了下去,大量的冰錐正如雨般擊打在來不及躲閃的軀體上。沒喝酒的小雪已被殺氣給驚醒,預先作出了攻擊!小悠立刻反應,一把槍出現在手上,無數光束穿越了自以為逃過一劫的追獵者。接著,在不到十秒的時間內,她已破窗而出,與夥伴們落入了旅館後的巷內。
「搞什麼鬼?!」烏秋狂舞著愛鞭,緊抱著碎琉,猶如一陣黑色旋風般殺出旅館,緊跟在小悠等人身後狂奔。幾乎接近半裸的兩人,逃起命來實在不算優雅,但在槍聲此起彼落的情況下,能保住命就已經很萬幸了。
「追,追過去,別讓她們逃了!」路德早已預先計算好了小悠等人的逃生路線,自己一個人在前頭先等待著。充滿鬥志的他,與身旁待命的紅藍領帶,正全神貫注,等著獵物自投羅網。不必擔心會被人給發現,這一帶僅有的少數居民,全都到市中心狂歡去了,不到黎明時分是不會歸來的吧?
喊聲與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路德雙手不自覺的抖動著,終於,目標們出現了!發出一聲如野獸般的廝吼,路德躍到了空中,劈頭就是一記凌厲的真空踢。紅藍領帶也不落人後,各自發出了數顆紅與藍的浮游光球,往在最後方的碎琉與烏秋擊去。
「死吧!」
「散開!」小悠一聲令下,手上的槍隨即化為刃,與路德的腳刀交個正著,兩人隨即近入了近身格鬥戰狀態。碎琉與烏秋各自擊開了光球,襲向紅藍領帶。鈴奈等人也沒有閒著,分別與路德所率的手下纏鬥,戰況激烈異常。
「喂,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啊?!」烏秋直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總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的捲入這場戰鬥,是件愚蠢的事。但現在的狀況,似乎也不容她脫身了。可惜小悠沒有回答她的餘裕,答案依舊無解。「誰快告訴我,這些傢伙是幹什麼的?!」
「戰鬥中不要多說話!」紅藍領帶兩人默契極佳,彼此照應,合作得天衣無縫。因醉酒而戰力下降的烏秋與碎琉,漸漸險象環生。碎琉好幾次差點被光球給削中,多虧烏秋的照應,否則身上一定要帶上幾處傷口。
「我們和LELO已經沒關係了,為什麼還要來煩我們?!」小悠如風般的刃擊與路德鬼魅般的腿法交成平手,彼此都沒有佔到便宜。路德獰笑著,深深享受戰鬥的快感。
「因為…殺了你們,就可以讓我的地位提升。」
「難道,一直到現在,LELO還把我們當作欲除去的目標?!」小悠的聲調提高了,手中的刃舞的更快,路德一瞬間感受到極大的壓迫。領教到小悠戰鬥力的他,也收拾起玩心,認真的應戰起來。
「廢話,要不然我才懶得理妳們呢!」
「你這傢伙!」小悠憶起了鈴奈說過的話,想起了今天是什麼日子,無數臉孔閃過她的腦海。她的頭髮與雙眼開始化為鮮紅,身周散出紅色的靈氣,刀刃則狂暴的伸長了三倍。見到這景況的路德,快樂得難以自已,連連狂叫著發出殺招。
「好瘋狂…」穿黑洋裝的綠髮少女,坐在不遠處的屋頂,冷冷的注視這一切。而在對面的煙囪陰影中,也有另一位披著灰袍的少女,以同樣的冷酷眼神在注視她。
「好久不見,潘朵拉…妳想殺小悠是吧?」灰袍少女說話了。「那人只有我才能殺,所以,為了不讓妳殺她,我現在得殺了妳。」
「那也要看妳能不能辦到,名無…」綠髮少女站了起來,身邊黑球閃耀出比平常更強烈的光芒。
在逐漸被黑雲遮蔽的月下,兩位同年紀的女孩拔出了武器,她們之間,似乎也要展開一場大戰了。
----------------------------我要活下去分隔線--------------------------
「別讓她給逃了!騎士道守則第八條,除惡務盡,未達目的絕不罷休!」
這景象還真是壯觀啊!將近一百名的黑翼騎士團員,由騎士團長馬修率領,在狹小的貧民窟巷道中追逐著一個小女孩。馬修雖然是個死腦筋,騎士道熱血狂,但指揮的能力還不差。在黑翼騎士們的包抄下,可供女孩逃亡的空間,已越來越少。
「第一小隊繞到左邊去,第三小隊由右方包抄!第二小隊和第五小隊跟著我!怎麼,第四小隊還沒有聯絡嗎?!」
「報告團長,還沒有。」
「那也沒關係,那些小子做事,我放心。」馬修看著逐漸遠去的女孩身影,忍不住抱怨她那快得驚人的腳程。要不是如此劇烈的奔跑追逐,馬修還真不會查覺身上那過重的鎧甲和過長的武器。他所流的汗水,大概夠填充一個噴水池了吧?
說著說著,他與部下又轉過了一個彎。貧民窟最討厭的就是複雜的地形結構,罪犯要在裡面躲藏實在易如反掌,好不容易逼出殺死萊夫曼的兇手,可不能再讓他逃掉。現在也只能期待自己部下設的陷阱,能成功作用了。
「逮到啦!」
遠處傳來陣陣興奮的呼喊,馬修的願望看來是成真了。趕到現場,只見許多高頭大馬,全副武裝的男子,包圍住一名跪倒在地,不停喘著氣的貓女孩。咪•安提那--讓桑德拉投入近三分之一兵力與警隊,花了整整一百三十小時才追補到的麻煩人物,竟然就是這十一二歲大的柔弱少女。一百名黑翼騎士團員如臨大敵,猶如銅牆鐵壁般的排成陣列,正以她為中心,不斷的進逼。
「乖…乖乖束手就擒吧!」馬修有張專門用來恫嚇犯人的臉孔,肌理與面部陰影誇張的承現,極具權威性。他手中的巨劍閃閃發光,似有破天劈地之能,讓力單勢薄的咪顯得更為無助。但他說起話來,有點舌頭打結,甚至給人一種害怕眼前這小女孩的感覺。「騎士道守則第十二條,對於女…女性,長者,小孩,必須以禮相待。只…只要妳不抵抗,我們絕…絕對不會動粗,也…也能保證妳的人身安全。」
「團長好像很不自在的樣子耶。」一名團員開始與身旁的同伴交頭接耳起來。「講話有一搭沒一搭,斷斷續續的…」
「大概是難得講這麼嚴肅正經的話,讓他不習慣吧?你沒看他冷汗直流嗎,都滑到下巴啦。」
說得沒錯,以馬修的個性,實在不擅長處理這種場面,但礙於自己是黑翼騎士團的最高指揮,不得不挺身面對這棘手的狀況。咪並沒有查覺他的異狀,仍保持半跪的姿勢,兩手緊貼著地面。
「我才不會投降呢!」
就在馬修即將走到她身前的那一瞬間,她突然整個人猛暴的彈起,這一跳足足有六公尺高,一下就上了屋頂,逃出了包圍圈。馬修正想提劍追上,腳底下卻有了異狀--地面在搖動!身為團長的他,當然沒有這麼簡單中計,瞬間站穩馬步護住下盤。但他那些部下們可就沒這麼幸運了,紛紛被震得東倒西歪,厚重的鎧甲讓他們難以再度站起,只能在地上翻滾,身體互相撞擊。
地震很快就停止了,馬修提起劍,往咪逃逸的方向追趕。他還真沒料到這女孩是如此的刁鑽,標準一派貧民窟成員的性格。看來,是王牌該登場的時候了。
咪靠地震技甩開了馬修與黑翼騎士團,總算鬆了一口氣。自己一個簡單的復仇行動,竟引發了如此大的風波,她開始感到無助。她不敢回諾巴斯那兒,也害怕與任何人接觸。這幾天除了逃亡外,就是在垃圾中找尋可以果腹的東西,過得比貧民窟的人還要低賤。
有限的體力,也流失的差不多了。咪的雙腿已硬得有如石塊,再也跑不動。背緊靠著牆,她整個人癱坐在地,想到自己是如此卑微的存在,忍不住自嘲起來。
「哈…哈哈…真奇怪啊…Nyu∼」
一開始只是竊笑著的她,聲量漸漸增高擴大,終於變為開懷大笑。笑得喘不過氣,笑得不顧一切,笑得眼淚直流--瘋子都是這樣笑的,她也這麼認為。
「哈哈哈…咪•安提那,妳為什麼要逃呢?Nyu∼不過是為父親報仇而已,妳什麼也沒做錯啊!Nyu∼在垃圾桶中翻找東西吃…哈哈…那也不過是回到以前的生活而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Nyu∼」
「Nyu∼Nyu∼Nyu∼的,煩死了,妳還真是個討人厭的女孩啊…Nyu∼」
很快的,空洞的笑聲停止了,隨之而來的是迷惘。報仇了是很好,然後呢?每天與桑德拉的警備隊玩官兵捉強盜,就這樣過一輩子?找尋所有能吃的垃圾,弄得每天腹痛如絞,嘔吐不止,只為了繼續自己這悲慘的人生?
「我要怎麼辦啊∼Nyu∼」
咪抱頭痛哭起來,雖然她連淚都快流不出來了。黑暗的巷道中,沒有一盞給她溫暖的燈,也沒有人能供她依靠。唯一有的,只是那對未來的不安,和永無止境的孤獨。
腳步聲,緩緩接近了。不是黑翼騎士團的鐵靴聲,而是女子穿著的高腳跟靴。咪抬起滿是淚痕的臉,從袖中翻出雙爪。不管來者是誰,對她都不重要--她已沒有可信任的人。
「馬修說得沒錯,妳果然逃到這來了…算算妳的年紀,再看看妳的際遇--跟我小時候還挺像的啊。」
來者舉著一支誇張的長槍,那大得不可思議的三頭槍尖,讓它看來像支戟。重量想必是不輕吧?可是,她卻是單手持著的。
「抱歉了,雖然我很同情妳,女孩,但犯了錯,就得接受制裁…乖乖跟我走吧,要不然--」
在月下透出一絲深藍髮色的高大女性,這是咪在背光的情況下,唯一能辨識的部份。她當然不會知道,她的對手就是桑德拉宮廷中一等一的高手--「疾風的歐琳」。
「我要活下去,我不能被抓…」咪艱難的站了起來,放平雙爪,準備迎接最後的戰役。「我長大了,這是我了解到的,我也不會再說『Nyu∼』了,那是屬於過去的我…」
「要戰嗎?那也沒辦法…我可不像馬修這麼好打發哦。」
「我不要被抓啊啊啊啊!!!」與以往的習慣不同,咪主動發動了攻勢,極快的速度讓歐琳大感驚訝。不過她可是老江湖了,一眼就看出咪招式中的破綻,立即瞄準弱點刺去。刷刷兩槍,戰鬥一瞬間就分出勝負,咪整個人被彈了開去,直撞上對面的牆壁。這一下傷得相當重,但咪仍掙扎的站了起來,再度舉起了爪子。
「已經夠了,我知道妳殺人的動機,會對宮廷審議會述說緣由,讓她們對妳從輕發落的。妳的身體都這樣了,沒有戰鬥的理由了啊!」
「有錢有勢的人,都是一樣…」咪橙黃色的長髮,散落到整個臉面,與緩緩流下的污血混雜在一起。「我十二年來唯一學到的,就是像妳這樣的人,都不值得相信。」
她再度撲往歐琳,卻被歐琳用槍柄輕輕一挑,小小的身子再度飛了出去。可是她仍堅持要再戰,讓歐琳直搖頭。
「為什麼要抓我…我什麼都沒做錯啊。妳既然知道我的動機,就不要阻礙我…我的所作所為,並沒有錯啊!那胖老頭殺了我的父親,我只是回報他而已,一切都符合正義啊!」
「妳說的沒錯,女孩。妳的確是正義的一方,復仇的理由也相當充份。」歐琳對咪的呼喊深表贊同,但她也立刻給予了一記當頭棒喝。「但妳要知道的是,像妳那樣私了的手段,在力量上是站不住腳的。妳要遵循的,是法律的強大力量,而不是個人的微弱力量。沒有力量的正義,什麼也不是!」
「我能相信妳所說的力量嗎?!」咪當然知道歐琳的話是正確,但她仍決定反駁下去。「力量會眷顧像我這樣的弱勢者嗎?!法律能幫助像我這樣的人嗎?!不會!一點也不會!像你們這樣,沒有正義的力量,只是暴力!」
「看來是沒法好好溝通了,只好將妳擊昏再帶回去。」歐琳不想再打無意義的口水戰,放平槍身,準備徹底讓咪失去抵抗力。「原諒我,女孩。」
「只要我還能動,我就不會將我的性命交給你們!我會活下去!」咪不再用爪攻擊,而是以極快的速度,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圓形物。歐琳一眼就認出那是什麼,但想阻止時已來不及。轟的一聲,濃濃的煙霧充斥滿整個區域,登時伸手不見五指。
「是煙幕彈…可惡…」
長槍飛快的如風車亂舞,歐琳靠著驚人的槍技,開始驅散煙霧。但沒轉幾圈,她就感覺到槍尖碰到了些什麼,也確定自己聽到了一聲慘叫。而當煙霧散去之時,一切都已不復存在,咪的身影也消失了。想到自己白忙了一場,歐琳不禁露出苦笑。
「逃走了嗎,歐琳,妳也太大意了吧…還有,妳好像也變無情了。」
鐵靴與巨劍的聲音傳了過來,看來馬修終於趕到了。他直奔到歐琳身邊,還稍微回了下氣,才開口問到:
「那女孩呢?」
「跑了。」歐琳乾脆的回答。
「怎麼會?她真的那麼厲害,讓妳也失手了啊?」馬修難以置信他所聽到的是事實,直覺認為歐琳在撒謊。但歐琳以眼神告訴馬修,她說的句句屬實。
「並不是她的技藝,攝住了我的,是她的決心…」
「咦?」
「不管怎樣,我們得快找到她才行,因為她已撐不了多久了。」歐琳望著染上鮮血,還帶了一片衣物殘片的槍尖,臉色不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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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取好角度,飛快朝小悠劈下一腿,卻被小悠給徒手接住了。只一個起落,他感覺像在坐雲宵飛車一樣,所見的景物快速的往後退去。「轟」的一聲,就這樣撞進民宅之中,毀了整整半面牆壁。
「打倒了嗎?不…還沒。」
「哦呀,就是這樣,這才夠格當我的對手啊!」路德果然沒有死,從斷垣殘壁之間走了出來,破爛的蔽體衣物上還沾染著大量的藍色血跡。他將左臂上的創傷湊到口邊,貪婪的吸吮著屬於自己的血液。
「不愧是強化複製人,連這種攻擊都能擋得住…與歐米加一樣。」
「別提那個名字!妳想死嗎,臭小鬼!」路德突然勃然大怒起來,兩掌迅速的合上,又再度張開,一條吞吐不定的銀白色火龍隨即開始盤旋在他兩掌之間。熱流和電離子與空氣磨擦的霹啪響聲,替這條火龍增添無數的威脅性。配合一陣憤怒的喊叫,路德將火龍猶如鞭子般的甩了出去,直指向小悠!
「危險!」小悠在千鈞一髮之際躲閃了過去,火龍卻直往鈴奈等人的方向突襲,小綠連忙跳出來,使用防護罩保護住同伴,但其他路德的部下們可就沒這麼好過了。刷∼的一下,全被白銀之龍燒成灰燼。
「連自己人…也殺嗎?果然是一派LELO的作風啊!」由梨雙手爆出兩團氣勁,往路德投射,一如所料的落空了。但路德被她激起了肝火,直接衝過小悠,如刃般的一雙快腿在頃刻間殺到了她眼前。
「糟了!」小悠反應不及,其他CHAVALA們距離又太遠,路德一腳劈開了小綠的防護罩,離由梨的心臟已不足一尺之遙。這一下要是中了,由梨不死也得重傷。
「死吧!」
但,路德這一擊居然沒有命中,就連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就在距離由梨身體五公分處,無數彎彎曲曲,顏色變幻不定的直線與斜線,構成了一道網,護住由梨身體最脆弱的部位。兩人同時瞬著這些光帶往上望,看到一名披著灰色披風的女孩,用右手上的鐮刀,發出了這些救命之光。
「啊,是名無那傢伙!」由梨率先叫了出來,名無回給她一個神秘的微笑,輕聲的向她問好:
「嗨,由梨,這下妳可欠我一個人情哦∼」
「名無…」小悠最忌諱的人物,不,該說所有CHAVALA的共同敵人--名無,竟大搖大擺的介入CHAVALA與LELO的戰鬥間。其實,名無也是一名CHAVALA,但她和小悠等人之間發生過的不愉快往事,可不是短短兩三個篇章能述說得完的。
「看到小悠妳們還健康快樂,就是我最大的心願囉。現在,我也有點事要處理,就請妳們稍待吧!」
名無將身藏的三把鐮刀全部展開--沒人知道只有一雙手的她,是怎麼靈活操縱這三把鐮刀的。看來她似乎也和某人對上了,開始用鐮刀劈散無數朝她襲來的黑色球體。那不知名的對手很快就現身在半空中,這回換路德高聲大叫了:
「啊!是潘朵拉!臭小鬼,妳是來跟我搶功的嗎?!」
潘朵拉並不打算回答路德的蠢問題,只專心於對付眼前的敵人,她與名無之間的戰鬥十分的安靜,一點聲音也沒有,刺激感與壓迫感卻絲毫不輸給地面上的熱戰。這下可讓小悠逮到機會了,立刻一記長刃向路德突襲過去!
「混蛋!」
儘管路德口中罵個不停,但被小悠搶占了先機的他,已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只能採取守勢,就這樣一路被壓著打。鈴奈等人二話不說,一起和身撲上,將她們所能使出最強的技巧往路德招呼。
見同伴陷入危機之中,潘朵拉立刻派出一顆黑球,將它變成如盾一般,替路德進行援護。鈴奈她們雖被逼退,路德可一點也不領情,破口大罵起來。
「滾開,我才不要妳幫忙啊!」
「這是…作戰命令…啊。」
「妳的對手是我哦!」潘朵拉一露出破綻,名無就趁虛而入,真是一刻也大意不得。就這樣,雙方你來我往的,戰勢毫無進展。而碎琉和烏秋那邊呢?
「啊啦,煩死了,一直躲來躲去的!!」烏秋越打精神越長,酒意醒了三分,實力逐漸發揮。紅藍領帶兩人的出手次數,慢慢的有減少的趨勢。碎琉雖然仍醉得連腳步都站不穩,但她隨意射出,飛行路線歪七扭八的箭枝,反而比瞄準再狙擊的神弓更難抵擋。紅藍領帶開始焦躁了。
「真是的,難道我們三十年的功力,抵不過這兩個小女孩嗎?既然這樣,藍領帶,先瞄準那邊那個!」
「我知道了!」
同窗三十年的默契可不是蓋的,就算不講明白,藍領帶也知道紅領帶所指的目標是誰。兩人手上的光球開始變形,如同絲帶般繞過烏秋,直接襲擊碎琉。烏秋急忙以手中的鞭子擊打兩條光帶,光帶卻紋絲不動。
「碎琉小心啊!」
「啊!」來不及了,碎琉已被銳利的光帶給纏住,而脫不了身。紅藍領帶兩人反手一拉,轉了半個圈子,就將碎琉細嫩的身軀給割得體無完膚。但這還沒結束,兩人又狠狠的將碎琉拖過地面,高高的拋上天空,再重重落下。
「碎琉!」烏秋拋下近在眼前的敵人,連忙趕到碎琉身邊。碎琉全身沾滿了血與泥土,狀況相當的慘。不過她還有知覺,還能忍痛對烏秋展開笑容。
「啊,烏秋別擔心,我沒事的…呃…」
「怎麼會沒事?!趕快用我的藥…」一陣手忙腳亂,烏秋始終沒辦法將秘傳靈藥敷上碎琉的傷處。藥才剛附著到肌膚,就被不斷外流的血給沖散了。適才強大的衝力也讓碎琉的舊傷再度裂了開來--之前被烏秋擊打的傷口。烏秋怎麼可能忘記她加諸在碎琉身上的痛苦呢?平時剛強的她,也忍不住掉下眼淚。
「別,別哭了啦,烏秋…這不是妳的錯,我這種傷也…不會有事的。」
「對不起…都是我害了妳,都怪我力量不足,都怪我要強灌妳喝酒…啊!」
「戰鬥時要看著對手啊,妳也未免太嫩了吧?」紅藍領帶陰笑一聲,光帶已各自綁在烏秋持鞭的右手上,猛力一扯,血就如噴泉般的湧出來。如同手臂這般脆弱的肢體,要如何承受巨大的力量呢?烏秋的臂雖沒被扯斷,但也剝落了老大一塊筋肉,露出白森森的骨。
紅藍領帶故技重施,再度將光帶綁上烏秋右臂的傷處,準備一舉將她的手連肉帶骨的撕下。烏秋靜靜的,緩緩伸起她的左手,一把抓住了光帶。
「哼,笨女孩,居然自己握上去,想讓手掌被削掉嗎?上吧,夥伴!」
兩人合力拉扯他們的武器,卻驚訝的發現,光帶竟無法收回。烏秋仍低著頭,緊緊抓著光帶不放,鮮血從掌中流出…
「我,西爾絲.布拉克.汀格,烏秋一族最後的繼承者,為了保護深愛的人,像這樣的東西…」
烏秋一聲高喊,翅膀豎了起來,發出令人的耳朵極不舒服的共振音。啪啪兩聲,她竟硬生生的將連精鋼都難以抵擋的銳利紅藍光帶,從中扯成兩半。
「根本就不算什麼!!」
「烏…烏秋?」
碎硫瞪大了眼,望著發揮出惡魔般戰鬥力的烏秋,將鞭子以原先的十倍速度與力道擊向紅藍領帶兩人,施以無止盡的抽打後,再將四肢不全,奄奄一息的他們給吊上半空中。沒有人預料到這戲劇化的轉變,就連小悠、名無、路德、潘朵拉等人,都驚呆的忘了手邊的戰鬥,被烏秋驚人的氣勢給吸引過去。
「如果你們還沒嚐過地獄的滋味,現在就是讓你們體驗它的時候了。就以冥府的樂章,帶著你們踏上黃泉之路吧!極樂•電處刑!!!」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同頻率同聲調的慘叫聲,由兩人的口中絕望的發出,伴隨的是電擊的滋滋響聲,四處竄動的藍白色光影,還有肉體被燒焦的臭味。一分鐘過去後,兩具焦黑的屍體,被拋回了地面。
「好…好厲害…」
鈴奈還來不及讚嘆完,烏秋又甩出一鞭,這一次是直直擊向路德。路德全身發出氣勁抵擋,但仍以極高的速度,被擊退了數十公尺。和這次所受到的衝擊比較起來,之前小悠的攻擊所造成的傷,只像是一陣拂過的清風。路德這次撞毀的可不只是半面牆,而是穿過整棟宅子後,又將宅後的圍籬撂倒,在落地時還擊出了一個坑來。若不是他體質異於常人,非撞成一團肉泥不可。
「可惡!」抹去嘴角邊的血,路德硬撐著想站起來,卻接到了緊急訊號。他立刻接過通話器大罵,但對方卻堅持要他撤退。
「不要白白送命,你這笨蛋。」
「雷•拉克,你居然也來了?!少在那開玩笑,我還可以打…放開我,潘朵拉,妳在搞什麼鬼?!」
被潘朵拉架住兩臂,緩緩浮到空中,對路德而言簡直是恥辱。他狠狠一記拐子架了過去,正中潘朵拉的胸口。她立刻感覺要窒息一般,心臟似乎也要爆開了,口吐鮮血。可是她仍死抱著路德的臂不肯放,還用身邊的兩顆黑球,把懷中的頑劣份子給緊緊按住。
「這是…命令…撤退…」
名無望著潘朵拉昇到空中,長出一對翅膀,以高速逃逸而去,並不打算乘勝追擊。她轉頭對小悠露出別有深意的--一種殘虐的詭異笑容後,便消失無蹤了。小悠見到了那種笑容,開始低聲默唸名無兩個字,重覆著,無意識的重覆著…
戰鬥完畢,小綠開始治療著碎琉與烏秋,兩人身上都纏了不少繃帶,像木乃伊一樣。小悠這時走了過來,對兩人致上了深深的歉意。
「對不起,給妳們添麻煩了…」
「不,不會…」烏秋仍只注意碎琉的傷勢,漫不經心的回答。她並沒有責怪小悠的意思,只是更擔心著碎琉而已。
「真的,沒有關係啦…就把它當場天災就好了。請妳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心地相當軟的碎琉,打算安慰一下眼前這深深自責的女孩子。不過小悠在經過這一戰後,已經感到心灰意冷。她終於明白一件事實--即使想活得像個普通人一樣,身上背負著的,名為過去的包袱,卻一輩子也不可能卸下。
「我們還是消失吧,CHAVALA只會為身邊的人,帶來不幸而已。」
鈴奈等人也分別向碎琉與烏秋道了歉,與小悠一起,五名小女孩很快的離開了現場。烏秋望著懷中的碎琉,不禁又將她給抱緊了一些,深怕一個不注意,她就會從自己手裡溜走。
「我也沒辦法保護妳嗎…這麼說來,我比那個叫夜的男人,還要沒用了…以後我會,讓妳待在安全的地方,永遠的照顧…」
足足又過了三十分鐘,桑德拉的城警隊才趕到現場,那時碎琉與烏秋早已離去了,留下讓警隊們發出陣陣哀嚎的戰後廢墟。
----------------------------事情還沒完分隔線--------------------------
緊張的一夜過去,陽光重新照耀大地,八月八日的「八八大慶典」,多少讓一些流失的旅客回籠了。仔細比較一下,今年的人數,似乎還比往年要多上個一兩成呢!
晴朗的天氣總是令人心情愉悅,但咪卻一點也不這麼覺得。精疲力竭的她,倒在暗巷的垃圾桶邊,動彈不得。她瘦弱的身子被陰影給整個遮住,顯得更為憔悴不堪。拋在身旁,被各式昆蟲爬滿的腐爛麵包,是她吃剩一半的早餐。腰間的傷口,被破爛的髒布給包裹住,已開始腐臭化膿。而熱鬧的第六大道,就離她不過五十公尺遠而已,兩者之間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我…要…活下去…不…能…被抓…」她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只能勉強發出一些難以遍識的聲音。雖然知道不能睡,但眼皮卻像吊了鉛塊一樣,不受控制的往下垂落。
「好…難過…」
看來,這次是真的沒希望了。早知道就不要怕丟臉,回去找諾巴斯或雪迪想想辦法,但現在說這些,都太晚了吧?自己大概真要死在這裡了。不過,就算要死,也不能趴在地上,這樣子太難看。咪勉強用最後僅存的力氣,想辦法坐直身子,然後緩緩的閉上眼睛。
「啊,找到了!」
是誰?!聽到有人往她的方向接近,咪警戒了起來。但她連移動身子都不能,更別提逃離了。即使如此,她也不願意落入桑德拉警隊的手中,在她的口袋裡,還有一顆親自測試過威力的炸彈--要把自己炸的屍骨無存,絕無問題。
「真是,讓雪迪姐擔心的要死說,妳可真會找麻煩啊,小咪。」
「夜,等一下,她傷得很重呢。」
「哇啊,貓姐姐,妳沒有事吧∼?好,好可怕的傷哦!」
咪在矇矓之中,感覺到一股暖流傳進體內,傷口似乎也不再疼痛。張開眼睛一看,是一陣柔和的白光,舒服極了。
「我該不會,真的死了吧?」
「小孩子別亂講話啊,妳沒死,妳還活的好好的。」夜用腳踢了下地上的那塊麵包,上面的腐食性昆蟲立刻驚慌四散,這情景讓他看了直搖頭。「妳這幾天來,真的吃了不少苦…妳就寧願這樣,也不懂得回去向雪迪姐尋求幫助嗎?真--笨--啊。」
「我的確…挺笨的…」從談話中,咪已經知道這位穿黑衣的少年,並不是警隊的人,而是雪迪的好友…應該是這樣沒錯。雖然她還有點不信任這人,但戒心已降低了不少。
「那就跟我們回去雪迪姐那吧,得好好『整修』妳一番。」夜脫下他寶貝的風衣,將咪裹在其中,背上身子。咪躺在夜寬闊的背上,似乎也感覺到了,這風衣曾賦予許多人的,溫暖記憶。
「老套啦老套啦,你用這件衣服包過我和碎琉,現在又想對小咪下手嗎?」安娜兒無奈的笑著。「認識你真是個錯誤啊。」
「不過,妳還是無法承認錯誤吧?喂,娣可,小雨燕,別玩了,我們要走囉!」
「是的!」雖然第六大道上的表演真的很精采,但夜哥哥都這麼說了,兩人雖有點失望,也得跟過去囉!反正八月瘋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想看也不愁沒機會。
「那,趕快動身吧,諾巴斯這會兒搞不好不只心臟病,連糖尿病都給他急出來了。這可不是件好事啊。」
「嗯,要是不迅速離開,像在這種情況,一定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請等一下!」
聽到這叫聲,現場的人動作瞬間凍結。仔細一看,巷口不知何時多出兩個人來。雖然他們的裝束十分平民化,但那種帽沿誇張大的帽子,一看就知是為了遮掩身份用的。再看看其中一人身背的長劍,加上另一人的說話聲音…那聲音,夜在兩年前曾經聽過。
「緹…緹雅女王,還有費特之星傑斯特!安娜兒妳這個烏鴉嘴!」夜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轉頭面對兩位桑德拉境內最強的戰鬥神。緹雅倒是一臉驚訝,完全不知發生什麼事的樣子。想起昨晚平安的一覺到天亮,她就覺得一切都太過順利了。
是啊,一定是這樣沒錯,歐琳和約瑟夫合力封鎖了昨夜發生的兩件意外。要不是聽到流言,緹雅還真不知有這麼回事。歐琳這傢伙,回去非教訓她一頓不可,竟把她扔出來玩樂,自己一個人跑去查案…
咪的照片,緹雅當然見過,只是她從沒預料到她會在這遇見咪。說來也真湊巧,她只不過是不經意的往這條暗巷中望了一眼,竟然瞥見了咪的側影。直到親眼見到本人的那一刻,她都還不敢相信,這樣一個瘦弱的女孩,就是殺死萊夫曼的兇手。
「逃啊!」夜知道憑自己帶的雜牌軍,根本不是這兩人的對手,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往暗巷裡鑽。沒想到,暗地裡伸出一支長槍,讓他不得不停下腳步。疾風的歐琳,帶領五十名皇家軍兵,現身。
「被包圍了嗎?要殺出血路嗎,夜?」安娜兒飛快的拔出配劍,引起軍兵們一陣騷動,紛紛跟著舉起了手中的矛。夜急忙制止了安娜兒,要她千萬不可在這種場合動手。
「妳在做什麼啊,歐琳姐?!」被突然冒出的部下們嚇了一跳的緹雅,極端不滿的向歐琳抱怨。「難道,從剛剛我和小傑在一起的時候,妳就一直暗地跟蹤嗎?!過份!」
「對不起,請恕屬下無禮。」歐琳連忙跪了下來,發脾氣的桑德拉女王,可是連她都惹不起的啊。傑斯特早已窘得不知如何是好,緹雅也臉紅通通的,想到剛才親密的行為,竟被五十一雙眼睛監視著,全身都開始不自在。
「呃…這個,可以讓我插個嘴嗎?」夜本能的往牆邊退後一步,將咪託付給了安娜兒。「打擾您的快樂時光,我真是感到相當抱歉,女王殿下。但,可否讓我們離去呢?這個女孩極需要救治和幫助…」
「果然是你這小子啊,連說話的腔調都和你爸一樣。」歐琳站起身,用槍尖指著夜的鼻子,顯然不買他的帳。「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請將那名女孩交給我們桑德拉警備隊,由我們保護與照顧。」
「不要。」夜耍賴似的說。「還有,妳怎麼會認識我爸的?」
「歐琳姐,他到底是誰啊?聽妳的口氣好像…妳說妳認識他的父親,那是怎麼一回事啊?」
不只緹雅有疑問,現場的人也都是一臉茫然,就連夜自己也還搞不清楚狀況。歐琳豎起雙眉,用一種憤恨的口氣說道:
「我一點也不想回憶起那段往事…啊!可惡透了,你連穿著打扮都和雷月那傢伙像極了!!」
「這位大姐,雖然我不認識妳。」夜不愧是敗家子,腦筋一轉就有了出人意料的答案。「妳…妳該不會被我爸給甩了吧?」
「啊,你說出來幹什麼?!你們一家子都是一個樣,專愛損人。打從在入城的檔案上看到你的照片時,我就知道這個八月瘋,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而我想的果然沒錯!」歐琳突然變得慌慌張張的,長槍忸怩的迴旋著。從周圍士兵的表情看來,這可是比幽浮墜落市中心更具爆炸性啊。
「不關我的事吧?」夜仍想裝無辜--應該說他本來就是無辜的--但歐琳已陷入打翻醋桶的無理智狀態,就連緹雅也覺得現在的她恐怖極了。
「可惡透頂,從以前開始,從來就只有我拋棄好男人,沒有一個好男人敢拋棄我∼你爸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從我那逃走不說,居然還打敗了我。為了這個理由,快點!把那貓女孩給交出來!」
「這兩件事一點也不相干啊!」夜實在不知要如何應付無理取鬧的對手。他所不知道的是,早在他的照片被歐琳發現時,歐琳就已經拿他為藍本,拿去釘雷月的草人了。在與自己相見前,她也多次提醒自己要冷靜,但真正遇上夜時,馬上就失控了。
「歐琳姐,我怎麼都不知道這件事啊∼千萬不要為了私怨…」
「閉嘴,緹雅,我是公事公辦!」歐琳雙眼開始燃出火燄,而這熱力似乎傳到了她手持的長槍上,陣陣白煙從槍柄冒出。「接招吧,夜,我就看看你是不是和你老子一樣厲害!殺啊!」
「等一下,我都說過了這和我沒關係啊!」
「啊啊啊啊啊!我的雙手正火紅燃燒著,為了勝利而發出怒吼,必殺,風華連舞--」
「慢著!冷靜一點!」緹雅急忙在歐琳這一記轟下去之前將她拉住,在一陣激烈的喘息後,她才漸漸回復理智。對於剛才的行為,連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夜則暗自慶幸,小命終於保住了。
「歐琳姐,我看妳也需要休息呢。」緹雅勸慰了歐琳幾句,又將焦點轉回夜的身上。
「可不可以,把那女孩交給我們呢?」
「我不要,因為她說不要,所以我不要。」夜知道這話只會讓他的處境更加不利,無奈敗家子的本能逼使他不得不這麼做。「我是為亞人少女謀福利的敗家子,一定要保護她。」
「那你說吧,我不能就這麼放她走,你卻堅持要帶走她,要怎麼辦?」
「這…這…」夜望了咪那焦急擔憂的臉孔一眼,不自在的嚥了口唾液,強笑著說道:「這樣好了,我來接你三拳。如果我擋得住的話…就讓我帶她走如何?這三拳就當是對她殺人的懲罰,而我自願代她受刑,如何?」
夜這番話登時語驚四座,安娜兒與歐琳同時喊道:「你瘋了!」
「我沒瘋,我是很認真的。」夜並不是在說笑,他真的往前站了兩步,運氣讓身體進入最強的防禦狀態。緹雅先是吃了一驚,隨後也就釋然了,仔細一想,這個方法還真是不錯。
「正義、力量…誰對誰錯,就讓老天來決定吧。一拳,只要一拳後,你還站的住的話,我就讓妳帶走咪•安提那。」緹雅脫下外套與帽子,身著輕裝,動作暢快無比。能夠以這麼簡單的手段解決一件麻煩事,心情清爽多了。
「來吧,緹雅女王,我準備好了。」
「小心囉,接下我的拳頭吧!一、二、三!」
緹雅高聲答數後,便以一陣風般的速度衝了出去。從頭到尾都覺得整件事是場大鬧劇的傑斯特,在見到緹雅這麼投入的情況下,忍不住叫了一聲:
「緹雅!」
「唷∼終於肯這麼叫她啦。」傑斯特一說溜嘴,馬上就被歐琳給逮個正著,大大糗了一頓。就在她轉頭的這一刻,緹雅的拳與夜的身體接觸了,夜立刻感到無窮無盡的力量,如排山倒海般向他湧來。只不過一拳而已,竟蘊藏著如此恐怖的力量,這就是桑德拉一千六百年來單傳的武術威力!
「還撐得住嗎?!」緹雅見夜咬牙切齒,幾乎要將齒齦咬出鮮血來了,打算就此收手。可是夜卻示意她不要停止,將所有的拳力,徹徹底底的使在他身上。
「喝啊,我不會輸!因為我是繼承偉大男人雷月遺志的敗--家--子--!!」
一聲巨響過後,緹雅落回地面,拳上仍不住冒著輕煙。夜仍昂然的站立著,雖然表情相當痛苦,但他並沒有倒下。他,辦到了!
「那麼,我要帶走小咪了。謝謝妳的容讓,緹雅女王。」
不顧全身關節傳來的陣痛,夜背起了咪,向緹雅簡單的辭行後,就轉身離去了。士兵們並沒有阻攔,自動讓出了一條路,他們都已深為這名能接下桑德拉女王重拳的少年所震撼,感到欽佩不已。
「緹雅。」歐琳望著夜的背影,不知不覺又想起了雷月。她轉向緹雅,向她確定一件事實。「妳應該沒有用全力吧?」
「那當然,我只用了七成力而已…但看來是我太小看他了。」緹雅甩了下隱隱作痛的手臂,對事件終能圓滿落幕感到欣慰。「說真的,像那樣有決心,為理想而戰的人,就算我使出百分之兩百的拳力,也能擋得下來吧?」
「決心啊…的確是個很美妙的東西。」歐琳也想起了與咪的戰鬥經過,這個女孩,讓她對決心這名詞也有了新的體認。「算了,或許讓咪跟在那傢伙身邊,會好一點吧。再怎麼說,他和他爸一模一樣嘛…不會指引咪走上歪路的。」
「夜,真是一個名付其實的大笨蛋呢。」
在緹雅與歐琳爽朗的笑聲中,這場僅有少數人目擊的戰鬥,就這樣結束了。八月八日,八月瘋的節目仍會繼續舉行,這一天,不論是禁忌的敗家子也好,高高在上的桑德拉女王也罷,他們都學到了一些新的東西。
可是,在這樣光鮮的結局背後,總是有一些失意的人物存在。
「我的存在,究竟有沒有意義啊?」從頭到尾都被忽視的傑斯特,在回宮的路途之上,一直想著這個問題。但看緹雅與歐琳像平民少女般笑鬧不已,彼此交換著心底話,他也露出了難得一見的輕鬆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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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迪:掌管「地」的人是…
「記得小時候,我不懂事,總是玩到三更半夜才回家。」
雪迪:掌管「火」的人是…
「他媽的!不要說髒話!你這個爛人。」
雪迪:掌管「風」的人是…
「訓練課程開始了,首先是在一小時內從十五個鬍子老頭身上收集三百根鼻毛…」
雪迪:掌管「水」的人是…
「哇,在飄耶,感覺好舒服哦。」
雪迪:掌管「命」的人是…
「啊噗利普普利多普利咚!」
雪迪:掌管「雷」的人是…
「路上很暗很暗,我什麼都看不清楚。一陣陰風吹來…」
雪迪:掌管「冰」的人是…
「北極有企鵝…北極沒有企鵝吧?」
雪迪:掌管「光」的人是…
「然後我看見了,一名穿著破舊軍服的士兵蹲在路邊,在地上翻找著什麼…」
雪迪:掌管「闇」的人是…
「北極是什麼?可以吃嗎?」
雪迪:「嗯,好像忘了誰哦…算了…敗家子的告白書 - 第十章 - 十分之一個三分之一…大家要一起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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