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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色異傳之 - 敗家子的告白書 - 第十二章 - 碎琉與烏秋 終結惡夢
「娣可要出發囉,夜哥哥!」
「汪!」
「好,我等妳的好消息哦。蘋果要好好摘唷,便當可別掉囉!」
「嗯!」
一大清早,聽到娣可充滿朝氣,甜美可人的聲音,就讓夜心情雀躍不已。不論發生什麼壞事,都能在二十四小時內完全忘光的超樂天性格,配上一個簡單到不行的腦袋與有點痴呆的笑容。夜有時候還挺羨慕這無憂無慮兼不知人間險惡的小惡魔。
「對了,娣可,妳想採果子去研究新種藥品是嗎?」
「嗯,夜哥哥,因為娣可離開家後,都沒有做爸爸交待的功課。這樣子,娣可以後會把爸爸教的東西,通通忘光光的。所以…」
好可愛啊!可愛到不行啊!穿著侍女服,臉頰微紅,有點靦腆害羞的表情--這小惡魔天生下來就是要讓自己推的啊!直到現在還沒有對她下手,就連夜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看來,最近得找個好機會,把她弄上床舖,然後…嘿嘿嘿。
「你一大早在門口竊笑什麼,夜?!」
嗚∼大好的羅莉風景,就這樣被亂入的亂暴女給打散了。最近安娜兒的個性,也漸漸變成像碎琉一般,獨占慾越來越強。難道和自己有過肉體關係的女性,都會變成這樣兇巴巴的嗎?娣可會不會也變成這樣?實在是不敢想像啊。
「沒事啦,安娜兒,只是送娣可離開而已,別想太多。」
「真的是這樣嗎?」安娜兒以對待連續殺人犯的極不信任眼神死盯著夜。「我可要先聲明,娣可是我的目標,這點從以前到現在都不會改。我絕對不准你在我推倒她前先吃掉她。」
「我不反對3P啊…」
「胡說八道什麼?!」
天真的娣可仍不知道兩人已把自己當作下手的對象,還為了這點爭執起來,毫無心機的問:
「娣可是什麼目標啊?」
「沒事啦沒事…」夜擺擺手,隨便把她給打發掉了。真要對這個單細胞解釋的話,就算花上三天時間,大概也不夠用吧?
「那娣可要和小黃去摘果果囉,拜拜,夜哥哥,安娜兒姐姐∼」
娣可鞠躬道再見後,就背起附有惡魔翼的小背包,扛上藥箱,帶著小黃上山去了。夜與安娜兒微笑著向她離去的背影揮手。再怎麼說,這可是娣可到地上世界以來,第一次自己出去冒險。雖然她要去的地方實在不太遠,而且也沒什麼危險性就是了…
「啊∼!Uguuuuuu∼」
這大冒險才開始不到三十秒,娣可就跌了一跤,身體與地面貼的平平的。夜與安娜兒急忙趕過去扶,娣可則緩緩爬起,開始大哭起來。
「Uguuuu∼娣可的鼻子變扁了啦∼!!」
娣可只要心情一變差,那就是天搖地動。從某方面來說,這可能是夜一行所有人中,所擁有的最強精神攻擊。可怕的不只是音波與淚光,而是因看到她可憐的模樣後,從自己心底湧出的那沒來由,卻又無窮無盡的罪惡感啊!這種情況下,夜根本不敢直視娣可的眼睛,只能柔聲的哄著她。
「娣可乖,把眼淚擦乾,姐姐做水果丸給妳吃哦。」安娜兒從夜那邊學來的技巧之一,就是用食物引誘單純的小女孩。這招果然是挺有效的,娣可馬上就像關緊的水龍頭般,停止了哭泣,臉上也恢復那傻傻呆呆的笑容與蘋果般的色澤。
「真的嗎?」她緊張的問,深怕不這麼確定一下,水果丸子就會長出翅膀飛走。
「真的真的唷,娣可只要乖乖不哭,安娜兒就會做好多好多的水果丸子哦。」夜適時的一句話,消除了娣可的不安。而這話也確立安娜兒今晚的勞碌命運--只希望夜能良心發現的幫幫她了。
不管如何,娣可現在的心情又好起來啦!只要不哭,一切都好辦。拍掉身上的灰塵後,這單純的小惡魔又開開心心的上路去了。夜與安娜兒再次微笑著向她揮手道別,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山坡後…
「呼∼照顧她還真累人。」
「是啊,感覺好像打了場惡仗一樣。」
什麼時候自己的「黑暗旅團」變成了「黑暗托嬰室」了?夜還真有點吃不消啊。但當初收留娣可的人可也是自己,沒有抱怨的理由啊。
「如果娣可她能像外表一樣成熟就好了。」雖然娣可的外貌是十三四歲,這種年紀的相應性格是令人又愛又恨的鬼靈精,但總比現在七歲小孩的行動模式要好一點。但安娜兒仔細一想,又覺得這不太可能。照娣可如此的成長模式,就算再過個四五十年,心智年齡也沒法再成熟一分吧?
「可愛就好了。」夜那敗家的腦袋,下了個逃避現實的結論。反正娣可到目前為止,也沒惹過啥重大的麻煩,放她一人快快樂樂的,也沒什麼不好。
說真的,碎琉現在還比較讓夜擔心呢。失聯已經半年了,不知她現在人在哪裡,過的好不好?
三小時後,娣可在熟悉氣味的小黃幫助下,終於成功抵達果樹山了。這座山是由命系精靈維護的寶地,其上生長的樹木灌叢,不論一年四季,都會生長大量令人垂涎欲滴的果實。而身負管理之則的精靈守護者們,年年就任隨這些鮮果墜落在地,被土壤吸收,成為大地的養份,從來沒有什麼摘取的欲望。但要是有人偷摘了一片下來,她們又會大發雷霆。這倒有點像買了許多名畫回家,然後將這些畫扔在儲藏庫積灰塵的大富豪。
一進入果園,娣可就很興奮的發現,前一陣子被咪的火箭筒給炸掉的水晶果,已全部都長回來了,而且比以往更加繁盛。這也難怪,一園子的水果都爛在地裡嘛!果樹們這下可「吃不完兜著走」了。但水晶果不是娣可的採摘重點。好的小惡魔都愛蘋果--傳說中的禁忌與智慧之果。而且蘋果自古以來,就是喜歡將一堆東西混在一起胡攪瞎弄的藥劑師們,最鍾愛的素材之一。娣可既是小惡魔,又是見習藥劑師,對蘋果更是有超乎常人的狂熱愛好。
「找到了!」任何事都做不好的娣可,卻有一些驚異的特長,例如以肉眼在遠距離辨認各種等級蘋果的能力,就是屬於專家級的。像指證犯人一樣,她的手指已牢牢盯住目標蘋果不放。渾圓飽滿的外形,紅豔誘人的色澤…這又是一個上天降下的完美尤物。
可惜,它長得太高了一點。
對一般的小惡魔而言,採摘位於高處的水果,是家常便飯。笨娣可呢?才展翅飛起沒幾秒,就被卡在蘋果樹濃密茂盛的枝葉間,動彈不得。但盯上蘋果的她可不會就此認輸,拼命扭動身子,掙扎著向目標位置移動。這一陣騷亂又碰落了更多樹葉、枝幹、爛熟的蘋果,而娣可身穿的全新侍女服,也被劃的破破爛爛。
小黃在地上不停的叫嚷,看樣子是在替主人加油吧。原本想放棄的娣可,受了牠的鼓勵,又開始努力向前進。
「再一點…再一點…啊,抓到了!」
經過二十分鐘的努力,娣可終於摘到那顆「傳說中的蘋果」啦!逮住得來不易的獵物,她興奮得猛拍翅膀,絲毫沒考慮到蘋果樹細嫩的新枝,根本無法支撐她的重量。隨著「啪!」的一聲,娣可原本一片綠的視野,瞬間被藍天白雲給取代了。
「啊哇哇哇哇∼哇哇哇∼!唉唷!Uguuu∼」從這叫聲聽來,事情似乎蠻嚴重的。五公尺對小惡魔而言,可是個相當高的高度啊。一般人只要從這種高度落下,免不了折手斷腿。福大命大的娣可則正好摔在一堆葉子上,除了點小擦傷外,倒是平安無事。不過她所製造的大量聲響,著實讓恬靜的山頭,動蕩了好一陣子。
巨響過後,被這小惡魔搞得吵鬧不已的果園區,終於又沉寂下來。在這一刻,沒有人會懷疑,娣可的造景破壞能力已達到了咪的等級。美麗的蘋果樹被她一壓一拉,半邊的樹體都被扯到了地面,外加樹葉構成的綠地毯,與無數不斷下落的紅蘋果。娣可才一鑽出樹葉堆,就立刻被蘋果飛彈給打得滿頭包,痛得她摀住了頭。就連原本想來幫助主人的小黃,都被這陣彈雨給逼退。
「U∼Uguuuu∼」
摘一顆蘋果能摘成這樣驚天動地的,世界上大概找不到第二個人了吧。
好不容易挨過蘋果陣,娣可在第一時間內準備賞玩她的「戰利品」。可是,她費盡千辛萬苦採到的蘋果,竟然不在手上!當然,身上也沒有,身旁更別提了。留神一瞧,那顆紅豔的小東西,正順著果樹山的山勢,由高海拔往低海拔方向移動。
「Uguuu∼以前好像也發生過這種事耶…」想到以前曾被水果丸「拉那亞達特拉斯」以同樣的手法害得慘兮兮,娣可就沒來由的悲從中來。但蘋果已越滾越遠了,也只好拔腿去追啦。不過,要是不發生點意外,娣可也不叫娣可了。果然她才跑三步,就踩到了自己靴上鬆脫的鞋帶,身體向前一栽,以比蘋果還要快的速度往山下滾去。
「救命∼!救救娣可∼!」
驚慌失措的小黃邊叫邊跑,使足全身的力氣狂奔,奈何腿短的牠,怎麼也趕不上娣可,距離越來越遠。
早在億萬年前,果樹山就塑造好了自己獨特的草坡,等待有朝一日出現像娣可這樣的小呆瓜,在上面玩永無止盡的滑草遊戲。五分鐘過去了,頭昏腦脹的娣可仍脫不開身。再這樣下去,她可是會一直滾回精靈守護者的房子那邊的。
「嗚哇哇哇哇哇!」
不停的高速旋轉,讓娣可幾乎失去了意識。就在她快要撐不住的時候,一道黑色的雷光閃過,以極快的速度綁住她的腿,將她給吊在半空中。在這同時,那顆罪魁禍首的蘋果也通過了娣可原來的滾動軌道,繼續骨碌碌的往下滾,直到被一雙綠色的靴子給停住。
娣可眼前仍是一片天旋地轉,不過她隱約可以聽到兩位大姐姐的對話聲,從山坡下方傳了上來。其中有一個人的聲音相當熟悉,是她聽過非常多次的…
「真是聲勢驚人的出場方式啊,但就偷襲技巧而言,太失敗了。」
「她沒有惡意吧?」穿著綠色靴子的少女拾起蘋果,急急忙忙跑了過來。當她看到像死雞一樣被倒吊在半空中的娣可時,吃驚的叫了一聲:
「啊,是娣可妹妹!為什麼…為什麼會在這裡呢?」
娣可掙扎著轉過頭,一張倒著的臉映入她的眼中。雖然與半年前相比,髮型稍稍的變化了,但那對藍綠色的美瞳所散出的光輝,是永遠不會讓人誤認的…
「碎…碎琉姐姐…!」又驚又喜的娣可猛力一抽翅膀,掙脫了綁住她的黑繩,撲到碎琉懷中大哭起來。在受了這麼多委屈之後,能見到這位溫柔的大姐姐,向她撒嬌,感覺實在是太棒了。碎琉被嚇了一跳,也不知娣可哭泣的理由,但她隨即發揮她的母性,輕輕拍著娣可的背。
「妳受傷了呢。」碎琉很快就注意到娣可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應該很痛吧?姐姐馬上就幫妳治療,忍耐一下哦。」
「嗯。」娣可含淚點了點頭,乖乖的坐在地上,讓碎琉朝她體內注入治癒之風的能量。正巧,自己要找的蘋果也在碎琉手上呢。看來辛苦了半天的成果,總算沒有白費。側頭一看,隨身攜帶著的藥箱也沒有損壞,運氣真好。
「現在應該不會痛痛了吧,娣可?來,妳的蘋果給妳哦。」
「謝謝碎琉姐姐。」娣可開開心心的將蘋果捧在手裡,然後將它放入藥箱當中。藥箱內那一瓶瓶散發奇怪顏色的藥劑,已經迫不及待要在蘋果身上實驗它們未知的效果了。
有一段時間沒見面了,碎琉坐到了娣可身邊,想和她好好的聊一聊。而在這時,黑色鞭子的主人--烏秋,也慢條斯理的走上坡,以奇怪的眼神瞪著娣可。咆咆叫著的小黃也終於趕到,趴在娣可腳前,舌頭外露喘著大氣。
「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跟著夜身邊的笨小惡魔啊。」烏秋從頭到腳,徹底把娣可給觀察了一遍,冷峻的目光讓娣可嚇得躲到了碎琉的身後。碎琉見到娣可雙目含淚,楚楚可憐的模樣,便出聲制止烏秋。
「如果這小惡魔出現了,夜那傢伙應該也在附近吧。」
「妳不會又想要…?」碎琉開始不安起來。「拜託,烏秋,不要再去傷害夜了…一次,已經夠了…拜託…」
「放心。」看碎琉急得快要哭出來,烏秋趕忙蹲下身安慰。「我不是去找他麻煩的,我只是想敘敘舊而已。畢竟我已經獨占妳太久了,這也不太好吧?」
「大概吧…」
「汪!」小黃叫了一聲,似乎在表示贊同,可惜好像沒什麼人注意到牠。
「總之,就帶我去見他吧,我不會對他怎樣的啦。」烏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用捉挾的眼神望了碎琉一下。「我想,這裡已經有人迫不及待了吧?」
「妳又在欺負我了。」碎琉無力的抗議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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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妳又出現了?!」
夜原本期待歸來的是一隻小惡魔、一隻狗、外加一整簍的蘋果,沒想到卻多了兩個萬萬想不到的人物。其中一個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對象,另一個則是最「痛恨」的仇敵。更糟的是,在過去的三十分鐘內,只要他靠近碎琉五公尺以內的範圍,烏秋的鞭子就會掠到頭上。原本以為整整半年的相思可以在此時獲得疏解,偏偏中間就是擋了個討厭的傢伙。
最最可恨的,這個討厭的傢伙還一臉沒事的樣子。偶爾悠閒的喝口茶,偶爾讓他妒火中燒的,在碎琉的臉頰上偷親一下。
「只要打贏我,我就把碎琉還給你哦。」多挑釁的語氣啊?夜雖瀕臨爆發邊緣,在眾目睽睽之下卻又不好發作,只能憋在心底。要是再這樣下去,一定會得內傷的。
安娜兒坐在夜的身邊,手中的杯子正不住顫動著--不是因為她的手在抖,而是身旁夜身體的顫動,讓地板都跳起舞來。她希望能在夜氣瘋前將他的情緒給安撫下來,連忙環抱住夜的手臂,對他軟語勸慰。
「…」坐在對面的碎琉看見安娜兒與夜如此的親密,醋意上湧,也故意拉住烏秋的手。這下可天下大亂啦!夜再也不顧形象的弓起身,一腳重重踏上餐桌,對烏秋叫嚷:
「給我起來,我們現在就到外面去打個三百回合!!」
「夜!冷靜一點啊!」
安娜兒一面拉住自己的男友,一面對碎琉猛瞪白眼,不過碎琉根本不理她。烏秋呢?面對夜的挑戰,她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無力且無視夜存在的甩了下手:
「今天太晚了,我也累了,明天再打吧。」
「對呀,烏秋今天真的需要休息,爬山是很容易消耗體力的…」沒想到碎琉居然也幫烏秋說話,這舉動重重的打擊了夜,讓他當場在桌邊凍結,維持了同一姿勢長達十分鐘之久。在那之後則一語不發,像鬥敗的獵犬般垂頭喪氣離去,一個人蜷縮在角落。安娜兒連忙趨前一看,發現夜的頭髮不知何時變成了恐怖的銀灰色,像突然老化了一千歲一樣--當然這是以半妖精的歲月來算。
「太過份了吧,碎琉?!」
「哼!」碎琉自知自己賭氣的玩笑話,已深深刺傷了夜,內心也痛苦不堪。但她就是不想在嘴上輸給安娜兒,仍緊抱著烏秋不放。
「?????」沒見過碎琉與烏秋的咪,顯然處在狀況外。她開口問安娜兒關於這兩位鳥姐姐身份的事,安娜兒心想沒什麼好隱瞞的,也就照實說了。咪聽完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在現場氣氛已經夠糟的時候,沒頭沒腦地,說了句不該說的:
「夜,那個鳥姐姐很壞Nyu∼既然她不要夜了,就拋棄她吧Nyu∼」
「嗚哇∼!」夜聽了這話,又陷入更深層的苦痛之中,頭髮刷的一下,全成了耀眼的正白色。這可讓安娜兒嚇得魂飛天外,連忙將夜背起,逃回房間去了。一臉無辜的咪還不知自己闖了些什麼禍,蹦蹦跳跳的跟了過去。娣可左右為難的看看碎琉,又看看竄去的咪,最後仍決定待在夜身邊。在這幾人離去後,偌大的客廳就只剩下碎琉與烏秋兩人。
「…」
散在空氣中的緊張感與壓力漸漸散去,碎琉緩緩的鬆開緊握著烏秋的手,癱坐在椅上。她的耳朵不自然的豎了起來,聆聽剛才一直沒有注意到,掛在壁爐上方那面鐘的鐘擺節奏。烏秋靜靜的守在她身邊,不說話。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碎琉陷入了自我厭惡的狀態中。
「我…我又…做這種事了…」
烏秋像哄小孩似的輕拍碎琉的頭,沒有贊揚也沒有責備。在自責的低語聲中,門轟的一下被踹開,伴隨著一陣熱風與爆音,向兩人的方向襲來。烏秋急忙舞鞭護住了碎琉,卻見到門口有一位少女用極大的嗓門吼著:
「喂!吃閒飯的!趕快給我滾出來搬東西!●%★◆■&$▲▼#※(語意不明),本小姐辛辛苦苦把這麼多物資從山下搬上來,你這傢伙還敢賴在床上睡覺?!我待會兒不把你轟成烤乳豬,我名字就倒過來寫!」
「小紗,不要叫那麼大聲啦,會嚇到波伊荻的。」另一道如清風般,令人通體舒暢的甜美嗓音,也由門外傳了進來。看來是希爾菲無疑。
「放心,那小傢伙整天只會睡,這點聲音吵不醒的啦…等等,妳們是誰啊?!」
發現家中突然多出兩個不速之客,讓沙羅曼蛇臉色劇變,連忙拔出了火燄劍。而烏秋見到一個兇巴巴的女人毫無欲警的亮出武器,也急得揚起了鞭子。兩位少女頓成對立之姿,而且臉上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裡面發生什麼事了?」到附近山頭採花的小悠一行人,也在此時回到家。七個精靈守護者外加一隻小雨燕一齊擠在狹小門口的壯觀景象,讓她們摸不著頭腦。小悠好不容易硬擠到屋內,就看到這令人緊張的對峙場面。
「啊,烏秋姐姐!」
「啊,妳是我在桑德拉見過,叫小悠的小妹妹!」
小悠與烏秋幾乎是同時認出了對方,希爾菲在此時適時的介入,說明如果烏秋是小悠的朋友,那就百分之百歡迎她留下。當然啦,看來人畜無害的碎琉也一樣囉。沙羅曼蛇在發現對方不是敵人後,也只得乖乖收起火燄劍,把今日的收獲成果給搬進廚房。不過她嘴上仍不留情,一直嘀咕:
「又多兩個吃閒飯的傢伙了。」
這邊廂,好奇心重的芙蘿菈已經和碎琉攀談起來,小悠也跑過去參一腳。小雨燕本也想立刻與碎琉相認,但她意識到了烏秋的存在,接著,恐怖的記憶湧上心頭。半年前被烏秋的鞭子吊在半空中狂打慘電的景況,歷歷在目。
「…」
烏秋一言不發的站起,往小雨燕走了過去。碎琉大吃一驚,不知烏秋會不會突然對小雨燕施暴;小雨燕則是嚇得魂不覆體,連逃走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了。
「真的…很對不起。」
她並沒有傷害小雨燕,只輕輕的抱住小雨燕的身子,像個母親又像姐姐。
「那次我大概是瘋了,居然會這樣傷害妳…對不起。去和妳喜歡的碎琉在一起吧,我不會打擾的。」
「沒…沒關係的…」大概是沒料到烏秋會這麼溫柔的待她吧,小雨燕的聲音聽來有點生澀。她記得以前在宮中的時候,烏秋似乎也是這個樣子,既樂觀又溫柔。或許她那天的行為,真的只是一時的情緒失控吧。
「去吧。」
「嗯。」小雨燕點點頭,聽話的坐到碎琉身邊,兩位鳥族的少女像姐妹般,滔滔不絕的談了許多話。芙蘿菈與小悠靜靜的聽著,偶爾發出一陣聽到陳年宮廷趣事後自然反應的爆笑聲。鈴奈帶著其他三位CHAVALA退到了一邊,低聲討論起來。
「小悠交了新朋友呢,太好了。」
「是這樣沒錯啦,不過我可不希望她把我們丟在一邊哩。最近她也真是的,跟我們越來越沒話講,但只要碰到那個叫夜的傢伙,口水就特別多。還有現在坐在沙發上的那隻鳥也是…我有點擔心啊。」
由梨直接了當的道出她的不安。在過去的日子中,她雖常和小悠吵嘴,事實上卻也相當重視小悠。她當然不希望小悠喜新厭舊啦。
「放心啦,小悠不會甩掉我們的。」對於小悠會不會背叛舊友的問題,小綠可就樂觀的多。「我們是一起經過那段日子的,小悠會永遠記得的。」
「妳說的也不是沒道理啦…小雪,妳覺得呢?」
「啊,小雪不見了。」平時遲鈍的小綠,這回倒是第一個發現不對勁。鈴奈這也才想起來,自從入住精靈守護者們的宅子後,小雪的行為就變得有點怪怪的。不是突然失蹤啦,就是一個人躲在角落自言自語,簡直是失了魂。
「不必太擔心那傢伙啦。雖然外表看不太出來,她可比普蕾茲還要獨立呢。」
話一出口,由梨就發現她提到了不該提的名字--就連樂天的小綠聽到都會瞬間失去笑容的名字。這是在仍存活的CHAVALA們心底深處的悲傷記憶中,最不堪回首的部份。由梨馬上就閉口不談,結束這場不太愉快的對話。
「喂,新來吃閒飯的!」
不遠處的客廳桌傳來重物落在桌面的巨響,接著是無數瓶瓶罐罐滾落、碰撞的聲音,震得整個房間像地基崩裂時一樣搖晃不已。三名CHAVALA轉頭去看,發現沙羅曼蛇將足夠大象喝一世紀的大量罐裝啤酒,從一個大麻袋中驅逐出來。
「吃閒飯的,妳們要是想在這裡佔床位,今晚就好好給我喝!」沙羅曼蛇以身示範,拉開一罐啤酒的拉環,很性格的將它甩了出去,然後將罐口對嘴,以仰天的方式在五秒鐘內解決整罐酒精。喝完後還大叫一聲爽,跟個老頭子沒兩樣。
「好厲害…」碎琉環視滿桌的酒,頭皮開始發麻。烏秋立刻挺身而出,與沙羅曼蛇槓上,以同樣的速度解決一罐。棋逢敵手,點燃了沙羅曼蛇的鬥志,與烏秋開始用酒互拼。希爾菲、溫蒂妮、芙蘿菈、雪迪四位精靈守護者一看到精采好戲上演,也人來瘋的加入戰局,情勢登時大亂--烏秋開始灌醉碎琉,芙蘿菈也將想逃的小雨燕給拉住,沙羅曼蛇則是看到人就硬塞給那人半罐,連小悠、三位CHAVALA,與不想喝酒的多兒、諾姆都不能倖免。偏偏這其中大部份的人酒品都極差,在酒精的效應下,各種沒節制的行為都出現了。
「去把舊的吃閒飯的拉下來!!」
這命令是希爾菲所發的,溫蒂妮與芙蘿菈兩人立刻聽令,衝到二樓,將石化中的夜與她的一票女友,用水與植物的綜合法術給轟進客廳。夜一摔上客桌,就被CHAVALA們用酒來個初生的洗禮。小雨燕發揮她的潛力,以超人的敏捷度和力量,瞬間以黃湯放倒夜的女友們。
「下去囉!!」
還在二樓的溫蒂妮,這回又拋下了一個人--正是波伊荻。好死不死,她的落點正好是沙羅曼蛇珍藏的特大酒杯,在她完全來不及反應前,酒精就已麻痺她的理智與神經。
精靈守護者們並不是不知道波伊荻在喝酒後,會造成什麼樣的破壞,但她們的記憶早在先前被酒給淹沒的無影無蹤了。等到客廳中被永無止盡的黑幕給籠罩時,她們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亂暴的波伊荻開始四處攻擊,然後纏著夜不放,硬要夜再給她幾次KISS。夜這下可慌了,不只是因為酒精讓他的手腳無法使力,而是害怕在一旁的女友們想些有的沒有的…他偷偷各瞄了安娜兒與碎琉一眼--這兩人似乎決定各自要把他與波伊荻給大卸八塊了。
烏秋即使醉得厲害,仍有體力用幸災樂禍的眼神與動作盯著他。對敗家子而言,這是多麼的屈辱啊?
「喂,誰想個辦法把屋子裡的黑霧清一下啊?!」波伊荻越鬧越兇,仍算清醒的多兒在混亂中高聲問了一句,可惜應答的是一些沒頭沒腦的鬼叫聲、走調到不行的顫音歌聲、貓叫聲、還有許許多多不該從少女口中冒出的話。多兒本想自己解決問題,卻發現身子整個癱軟在沙發上,動彈不得。
「想想辦法啊!」夜這下連靈力也發不出來了,他已隱約感覺到安娜兒的劍氣在他身邊竄來竄去的。若不是黑霧提供了最好的屏障,他現在該分成整齊的八等份了吧?安娜兒的行為是很無理沒錯--夜當然不能要求一個喝醉的人保持理智啦。
左耳聽到的是劍氣,右耳就是颯颯的風聲--那是碎琉射的箭,路線歪得離譜,基本上是不會對他造成傷害的。不過屋裡的其他東西可就難逃一劫。雖然從聲音很難判斷它們受到了怎樣的傷害,但可知一定不會很好看。
重重危機中,波伊荻這小鬼倒是挺悠哉的,把夜的胸口當枕頭躺,舒服的很哪。夜可不舒服了,在他身體底下,壓了一大堆空罐和玻璃碎片,難受死啦!先不提會不會失血過多的問題,他可沒有當苦行僧的經驗啊!而他當然也不希望現在或以後有機會嚐試這種經驗。若不把波伊荻給趕開,憑他現在孱弱的身子,是沒有可能離開這地獄的。
「雪迪姐快救我啊!」夜開口向最後的希望求救,卻絕望的發現,雪迪已經睡著啦!緊要關頭,波伊荻卻緩緩往他的面部移動過來--不會吧,她該不會真的要和自己KISS吧?!這一親下去,帶來的將是持續一生的苦難啊!
就到此為止了嗎?
漆黑的房間突然大放光明,酒氣與黑霧全消失了。一道溫暖的氣流,灑在眾人的身上。夜感覺失去的力氣,漸漸由軀幹流出,往四肢伸展過去。混亂不清的思路,也回復原有的清晰。在手能動的一瞬間,夜立刻將波伊荻抱起,安置在沙發上,隨後將視線轉往門口--那是暖流傳來的方向。
狹窄的玄關,有位女孩立在那裡。她身穿純白色的衣服,有著聖潔又可愛的外表…和波伊荻是個正反對。
「該不會,這就是最後的光之精靈守護者--笛艾緹吧?」夜在心底暗暗讚嘆。「果然是不負盛名啊。」
不對不對!這絕不是她該有的形象!夜早已從其他精靈守護者那邊,探得關於笛艾緹的大小資料了。關於她的性格一點,九位精靈守護者有志一同的認為惡劣到極點。這麼說來,她的出現,不是個轉機,而是危機囉?
「精靈守護者們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
的確如此。連不可一世的敗家子,到了精靈守護者的居住地,都像螞蟻般的無助。先是受了無數的魔鬼訓練,接著是元素失調症,現在又來個沒節度的發酒瘋大派對。精靈守護者們個個漂亮可愛,卻沒有一個能推倒的。可以當女友的人從缺,討厭的傢伙們卻一直冒出來--先是LELO的任務部隊,然後是烏秋。不知道當初敗家子的宗師--雷月--邂逅精靈守護者們時,是否也經歷過這一番的折磨呢?
想太遠了,笛艾緹的說話聲音已經把夜給拉回了現實。這是一句讓現場所有仍處在酒醉狀態,隨時都想找人打一架的不定時炸彈們,在瞬間爆發的話:
「妳們這些低能兒,我一不在,就給我在這耍智障!」
「妳∼妳說什麼?!」好幾個精靈守護者一起大喊,聲音效果實在驚人。可惜笛艾緹一點也不受教,自顧自的又開始罵了:
「我知道妳們的生活技能都是零蛋啦,不過也用不著這樣大小聲吧?」
說完,她一臉滿足的樣子,彷彿剛完成什麼大任務一般。現場有著約十秒鐘的沉寂,不過很快就被打破了。
「死小鬼給我閉嘴!」果然!夜連忙低頭閃過無數在空中飛翔的酒瓶與碗盤。這些飛行物可不是普通的飛行物,而是帶有強大元素動能的飛行物。若不小心被砸到了,以笛艾緹的能力,了不起頭上多個腫胞。但像夜這般的普通人,可能非死即傷。更糟的是,酒醉的棒球投手們顯然失去了所有瞄準能力,往夜砸去的盤子比往目標的還多。
在這恐怖的生命威脅下,就算醉得不醒人事的人,也會立刻翻身跳起逃命去。現在的夜就是這樣,當然也包括他那一票擅長感受殺氣的女友們。烏秋當然也不可能讓碎琉留在這,急忙用鞭子捲起她的身子,衝向二樓。不論是人還是狗,在不到一秒鐘就走得乾乾淨淨,留下一大票暴怒的精靈守護者們,朝對方互相亂扔東西。
「…白痴…」
站在草地上看星星的阿克羅,當然知道屋裡發生了些什麼。而她並沒有想介入的慾望。抬頭望向那無垠的黑夜,秋日的星空空蕩蕩的,充滿著瑟縮與寂寥。
「…」
「他會回來的…」
阿克羅轉過頭,黑暗之中,有位和她一樣,懂得操縱冰的少女。彷彿要確定似的,她又重覆了同一句話。
「他…一定會回來的…」
「…」阿克羅陷入持續的沉默之中。小雪走到她身邊,與她一起坐在同一塊草地上,仰望同一片星空。
「我和妳一樣…一直在等一個人。」
「…」
「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想見他。」
「…」
「但我會一直等下去…」
「…」
「我也相信…他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一直、一直等待著。」阿克羅終於開口。「我…妳…為什麼…為什麼…妳和我這麼像?」
「一股熟悉的感覺,對吧?」
「妳到底是誰?」
兩位少女四目相對,讀著彼此散發出的感覺,好像很久以前就認識了一般。
「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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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屋外就傳來響亮的爆破聲,把精靈守護者們硬從沙發上給挖起來。因為宿醉的關係,她們每個人現在都是一付爛眉爛眼的樣子,對昨晚的記憶,也全都丟得一乾二淨。
拖著沉重的身子走出屋外,草地上有兩個黑色的身影,已打得不可開交。靈氣與空氣接觸產生的爆裂聲,還有鞭子舞過的風聲交雜在一起,互相激烈的撞擊著。
夜與烏秋終於打起來了。一方是想奪回心愛的人,另一邊則是想繼續保有心愛的人。
「喝!」烏秋甩出了一鞭,往夜的腰部打去。原本以為會像以前容易得手,夜卻從容的避了開去。烏秋可不只是吃驚而已了。她早就預料到夜在半年間實力會有進步,沒想到卻提升這麼多。
「拿出實力打吧,烏秋。」夜的雙手舞著靈力,往烏秋的方向衝過去。「妳要是敢讓我,就算贏了,我也不會高興的!」
「你以為我會讓你嗎,別想的太美!」烏秋也認真了起來,鞭網罩得密不透風,夜在外不停的轉圈圈,卻怎麼也攻不進去。
「這吃閒飯的…看來他一個月來,還真的有下苦功。」沙羅曼蛇雖然頭仍痛得要裂開,她還是仔細觀察著夜的出手動作。「不過另一個女孩還是略勝一籌啦。」
「我兒子要是輸了,妳們就太丟臉啦,還不快幫他加油?!」
「什麼妳兒子啊?!」精靈守護者們個個沒好氣的瞪著雪迪,雪迪則不顧形象的對夜以充滿聲量與愛意的鼓勵語句,激起他的士氣。可惜夜打得太專心了,根本聽不進去。
「有破綻!」
「啊啦啦,看來這場戰鬥要結束啦。」
希爾菲還沒說完,勝負就已分曉。夜又遭受與上次相同的命運,被鞭子吊在半空中,狠狠電了一頓才被拋下。烏秋這回可說卯足全力,當夜落地後,現場只瀰漫著燒焦的臭味與黑煙。
「…」
雖然勝利了,烏秋心裡卻充滿複雜的思緒。環視全身上下,雖然沒有被直接擊中的大傷口,但各式各樣林林總總的小擦傷卻處處都是。半年前的夜,應該是連自己一根寒毛都碰不到才對。
而且,這次夜雖然被她痛電了一頓,卻似乎沒有受到相對的傷害…
他變強了。
「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可能真的會輸…」
烏秋將鞭子別回腰際,走回房裡去。她已經做好了和碎琉分別的準備。這日子,遲早會到的。
「你這次還真是慘啊。」安娜兒對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夜進行慣例似的抱怨。說是抱怨也不太對,她的口氣中也帶了點悲傷和同情,還有愛憐的成份。
「烏秋那傢伙…可惡…還是挺厲害的…」夜用手摀著傷處,恨恨的說:「痛死了。」
「看來就算我勸你,你也不會聽吧?」安娜兒施起治療的術法,與夜聊了起來。「我看你只要傷一好,就會立刻衝去找烏秋算帳。我說的對不對啊?」
「嗯…」
「唉,你就是這個樣子。我說,就算擁有個不死身,也犯不著總是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吧?」
說到這裡,安娜兒還若有所指的點了下夜的心臟部位--當然是在右邊的胸腔。夜苦笑著,同時間轉移了話題:
「怎麼沒看到娣可和小咪啊?」
「都什麼時候了還擔心她們?放心啦,她們只是宿醉,現在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小悠呢?」
「一樣在睡覺啦。」
「那…碎琉…」
「夠了,你給我好好休息吧。」安娜兒感到不太耐煩,隨便應了一聲,將棉被往夜身上一拋,轉身離去。在握緊門把的一剎那,她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夜向她道謝的聲音。
「不必謝我了,我只希望你能記得…在你身邊的人,不是只有碎琉一個。」
門閉上了。夜縮進溫暖的被褥之中,微微的笑著。
「安娜兒,不要像碎琉一樣吃醋啊。」
「…」
沒有回應。
「不過,我是不是也該反省一下呢?」
…
「碎琉!」
烏秋一進到房裡,碎琉就知道她和夜打過了一架。烏秋既然帶傷,夜的情況一定更慘。碎琉一方面擔憂夜的傷勢,一方面又無法坐視烏秋身上滴下的血點。房門虛掩著,並沒有人阻攔,她卻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妳放心,那傢伙沒有傷得很重。憑那傢伙的體質,不用一天就會康復啦。」烏秋察覺到碎琉的不安,主動報出了碎琉想得知的資訊。碎琉的表情突然就像變臉戲一般,一下是如釋重負露出微笑的臉,一下又是充滿恐懼眼神擔心受怕的面孔。烏秋當然知道,只要凡事一扯到夜,碎琉就會現出這號變化多端的表情。她深吸了一口氣,坐到碎琉身邊,比了個兩人間交談用的秘密手勢。
「不會吧∼又來了?」
「沒錯,小碎琉∼將妳的頭,枕在我的大腿上吧!」邪淫的笑容慢慢從烏秋嘴邊浮出。「如果妳不肯的話,我可是會用暴力逼迫妳的哦。」
「知…知道了啦…每次都這樣欺負我。」
碎琉心不甘情不願的將頭靠在烏秋的大腿上。每次只要她這樣做,臉上就熱辣辣的一片,相當難為情。這種似乎要讓整張臉燒掉,又燙又麻的感覺,最討厭了。不過這還不算什麼,按照往例,烏秋接下來一定會伸出鹹豬手騷擾她的。
「碎琉∼」
她的預感果然沒錯。
「妳實在太可愛啦!」
「嗚…」碎琉緊閉眼睛,等待即將襲來的熱流、快感、與羞恥感。這些感覺會讓她的頭腦空空,什麼也不去想,然後沉醉在異樣的幸福中。她已經準備好,要半自願的「享受」烏秋帶給她的贈禮了。
「真希望,以後我還有機會能給妳膝枕躺。」
「咦?咦?咦?」碎琉微微吃了一驚。「烏秋妳不打算『襲擊』我了嗎?」
碎琉的確有理由吃驚。烏秋沒襲擊她,只是將她抱在懷裡,無比愛憐的撫著她的頭髮。但那也只是一瞬間的事,烏秋在聽到她的話後,雙眼閃出了異樣的光芒,已消失的邪笑也再度浮現在臉上。
「碎琉妳這小色鬼,這麼喜歡做啊?既然這樣,那烏秋姐姐今天就給妳來個特別服務吧。」
「不,我不是…」後悔自己輕率發言也來不及啦,烏秋立刻就將雄偉的胸給壓了過來,接著就是一連串令男性同胞鼻血直噴的養眼鏡頭。在烏秋盡情的挑逗下,原本就因宿醉而迷迷糊糊的碎琉,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原諒我吧,碎琉。」烏秋小心翼翼的抬起碎琉的身子,將她包裹在棉被中,然後自己也鑽了進去。靜靜躺在懷中的碎琉軀體,是那麼的柔軟、溫暖…
「不久之後,我就無法再像這樣摟著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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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忌的敗家子--夜,對墮落的黑羽鳥--烏秋,第六場戰鬥,開始!」
「為什麼烏秋姐姐是墮落的黑羽鳥?」芙蘿菈天真的問,不過希爾菲當然不會回答,用句「妳長大後就知道了」搪塞過去。
在希爾菲還沒來得及跳下裁判台前,夜與烏秋兩人的武器已經交在一起,碰出激烈的火花。在過去的兩個星期內,他們已經交手了四次,雖然烏秋總能取勝,卻一次比一次辛苦。這一回戰鬥才剛開打,烏秋的心中已經有數,這必定是一場耗時極長的戰鬥。
雖然夜極為努力的增強功力,但烏秋如果願意,也一樣可以接受精靈守護者們的魔鬼訓練。這麼一來,夜勢必得花上極長的一段時間,才有可能趕上她。但她卻沒有如此做,反而是用盡所有空閒時間,陪在碎琉身邊,與碎琉一起看看風景或談談心事。
烏秋的想法,心思細膩的碎琉一下就看出來了。但每次被碎琉問到為什麼,烏秋也只是笑而不答。就這樣,一次又一次,默默的與夜戰鬥著,帶回的傷口也一次比一次多。
這一回戰鬥,和以前有點不同。除了當事人和愛湊熱鬧的精靈守護者們外,夜的所有女伴,外加小悠一行人,全都列席參觀這場對夜極為重要的大賽。
「讓我看看你這幾天又多學了什麼東西吧!」烏秋手上規律舞動的黑鞭子,突然如同毒蛇的舌般分叉了開來。兩條鞭氣一左一右,以高速向夜夾擊過去。安娜兒半年前看不透這一招,現在依然看不透,只隱約望見從鞭上生出的金銀色光輝。擔心夜安危的她,情急之下,立刻叫出了聲:
「夜,小心一點啊!」
現在的夜,和半年前的夜已經不一樣了。同樣的招式,對半年前的他來說,是毫無破綻,難以跨越的壁壘。而現在,已經清清楚楚,沒有任何秘密可言。只見他頭稍微一低,身體晃了一下,就避過了重重的金光與銀光,出拳對烏秋進行反擊。烏秋將鞭子一放,鞭柄右手交左手,變招向夜腿上的穴道掃過去。
「!」
烏秋萬萬想不到,夜居然能在千鈞一髮之際躍起,避過向他直撲的鞭子,在半空中掄拳向烏秋攻擊。烏秋連忙翻過身體,以倒立的姿勢將雙腿往夜的腹部踢去。可惜這一下襲擊稍微慢了些,夜雙手在腹前一交,就擋住了。
雖然夜的攻擊一樣沒有奏效,在觀眾席上的希爾菲已經興奮的難以自己,炫耀似的對溫蒂妮喊著:
「妳看!妳看!夜他那敏捷的身法,多美啊!都是我教導有方的關係。」
「等一下,什麼時候這都變妳的功勞了?!」溫蒂妮可不高興啦。「夜那如流水般順暢的身手可是我教出來的耶!」
「啊啦啦,我以為妳只有在虐待他而已。」希爾菲拋過一個令人極不舒服的眼神,用對待嫌疑犯的口氣說著。「妳沒忘記冰凍湖三千公尺潛泳和黑龍大瀑布自由落體吧?」
「妳還有臉說啊!那龍捲山谷七十二小時耐力訓練和鬧得很大的精靈酒十號體內調和事件,妳又要怎麼解釋?!」
「龍捲山谷七十二小時耐力訓練是小紗的點子,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為什麼要把我扯進來?!」沙羅曼蛇發火了。
這算是人過的日子嗎?--烏秋感到背脊一寒。將精靈守護者們之間的爭執一句句清楚聽進耳裡的她,不禁對夜的遭遇感到同情起來。而更重要的是,夜居然能從這長時間的非人虐待中活下來。究竟要練就什麼程度的不死身,才能辦到啊?
「有破綻!」微一分心,夜的拳頭突然就出現在自己面前。烏秋連忙側頭閃過,當然她也沒忘記反擊。雖然夜又被逼了開去,但強力的拳頭所造成的勁風,還是在她臉上留下了一道小小的傷口。
真是太危險了,現在可是在戰鬥中啊!
一滴溫熱與溼黏的液體,沿著烏秋的臉頰慢慢滑下。看來傷口還是出血了。烏秋思考了一下,將那滴血用手指承接住,抹到自己的鞭子上。夜的實力成長已遠遠超出她的估算,若不搬出壓箱底的絕招來,今天可能真的會落敗。
「夜,我不會這麼簡單把碎琉讓給你的,睜大眼看仔細吧!」
就像在桑德拉城中擊殺紅藍領帶男時一樣,烏秋背後的兩枚黑翅豎立了起來,向兩邊擴張,然後與空氣摩擦共鳴。在腦海中不斷迴蕩的聲音,讓安娜兒等人感到難受至極。首當其衝的夜,連忙用深夜的白虹組成一道護環,靠機械的效果減輕共鳴聲,但仍沒能全部防住。
「哦哦,那女孩身上的氣變化了!」原本吵成一團的精靈守護者們開始齊聲讚嘆。「好厲害啊,看來是要放大絕招的樣子呢。」
「喂喂喂喂!妳們怎麼不幫我可愛的兒子加油了啊!」雪迪當場吼了回去。原本對比賽結果毫不關心的她,也開始緊張了。她已很久沒見識到這樣強烈的鬥氣,真不知「可愛的兒子」能否接下這一擊。
紅色的鬥氣化為閃電,在烏秋的全身上下竄動著。鞭子旁也已籠罩著一層紅光。被鬥氣逼得走投無路的夜,連忙也發出藍色的氣相抗。一紅一藍的氣在空中交會,都想順勢壓過對方。
「只有對上妳的時候,我才是絕對不退讓的!深夜的白虹們上吧!」夜竟打算採取絕對攻勢,以深夜的白虹開路,不顧一切衝進對手的鬥氣網中,忍受全身被鬥氣擊打的疼痛。一瞬間,他已逼近到離烏秋不足六十公分的地方。而烏秋也算準時機,在同時揮鞭。
「血腥的玫瑰組曲!」
「夜參百壹式.流語!」
電光石火般的一閃,在場功力較差的人,都只看到無數紅色鞭氣組合成的網,與大量藍色波狀般的靈氣交會後,互相在對手身上爆裂開來。然後就是噴發的血液。。。如同薔薇般美麗噴發的血液,以兩人的軀體為養份,繁盛的綻放著。
兩人同時倒了下去。八顆深夜的白虹失去動力,在地面上滾動著,散了開去。從不離開主人身邊的黑羽鞭,也像脫疆野馬般彈離,纏繞在附近一棵樹上。
「夜!」「夜哥哥!」「夜大哥!」女孩們的驚叫聲此起彼落,倒在地上的兩人則蜷曲身子掙扎著,顯然剛才他們都互相交換了致命的一擊。夜黑色的風衣被撕成碎塊,透出底下怵目驚心的血痕。烏秋雖沒有外傷,卻不止歇的咳著嗽,吐出由喉嚨深處湧出的鮮血。他們之間的戰鬥還尚未落幕,只要先站起來的人,就能獲得勝利。
「兒子,站起來啊!比這更慘的酷刑你都受過了,這點小傷一定也能克服的!」雪迪高聲叫喚,想以親情之力讓夜甦醒過來。除了一邊替夜擔憂,她還得狠心的制止想要立即衝上去的娣可等小鬼。若是讓她們碰到夜的身子,依照規則夜就算輸了,又得接受好幾天的地獄訓練。而且,她實在不希望再看到夜為了女人的事,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
「加油!加油!烏秋大姐!加油!加油!烏秋大姐!」希爾菲與溫蒂妮等人選擇幫倒忙,自然有她們的考量。若讓夜贏了這場戰鬥,他就不可能再接受自己交付的地獄訓練,那可是會讓生活中的樂趣大為減少啊。為烏秋打氣,可是有目地的。
「夜大哥!拜託你快醒過來啊!」
「夜!你還是別醒過來吧!」
「夜哥哥!娣可不要夜哥哥死掉啦!」
「汪!」
「夜,你要是敢在這裡死掉的話,賭上我血腥紅蓮的名譽…我一定會殺了你的!碎琉妳這笨蛋!還不快點現身救救妳的愛人!」
「加油!加油!烏秋,加油!」
「妳們吵死了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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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人在說話啊…可是根本認不出誰是誰…」
夜仍努力嚐試著想站起來,但疲倦又傷痕累累的身體不允許他這麼做。好不容易微微抬起一隻腳,腿上的創口又會將它給重重的拖回地面。他感覺的到,烏秋也在努力著,但似乎跟他一樣徒勞無功。
「呵…沒想到我從溫蒂妮那得來的靈感,所創造出的招式,竟有這麼強的力量啊。」
數十秒前決定勝負那一擊的光景,夜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在衝入鞭網的那一剎那,擋在身前的深夜白虹全被彈了開去,然後無比強勁的鞭擊就往自己身上招呼了過來。頭、身、臂、腿,每一秒鐘都有數十下錐心刺骨的痛,在摧殘身上的肌膚血肉。但他的攻勢也已發出,就算想收也收不回了。在鞭網的擊打中,自己突出的右腿也使勁,向對手發出數百下連續強烈踢擊,準確無比的命中她的胸與腹。
然後,兩敗俱傷。
「唉,又是這種結果啊。我好像挺愛弄傷自己的身體嘛…」現在不但無法開口說話,連看到的景象都開始不清不楚。「不過,要是為了喜歡的女孩,這樣也挺值得的。」
正這麼想的時候,眼前卻突然浮現幾張令人心碎的臉龐。首先出現的是滿佈淚痕的安娜兒,她才一見到夜的面,就開口大罵:
「笨蛋!」
暴走天使的臉消失後,娣可與咪現身。兩人不斷哭泣著,連她們在講些什麼,都聽不清楚了。
「…」
第三個出現的是小悠。她低著頭,略猶豫了一下,便快速的往遠方逃去。接著,從黑暗中伸出一隻手,將夜的領子給揪住。那手是屬於由梨的,而這個小女孩現在的臉色,可說是非常難看。
「你這個傢伙,小悠那麼喜歡你,你卻總是讓她擔心。說啊,這樣你對的起她嗎?!」
由梨在說完話後,影子即慢慢淡去,黑暗空間中又只剩下夜一個人。
「沒錯…這樣,真的值得嗎?」
「為了保護她們,而讓她們傷心難過…這樣子對嗎?」
「沒有什麼對不對的問題。」
「雪迪姐?!」夜再度意識到的同時,雪迪的影像已穿過層層的黑霧,蹲在夜的身邊俯視著他。那參雜了一點點的憐憫,一點點的悲傷,還有無止境包容與關懷的眼神,就和十多年前,雪迪遇上夜的父親時,注視那人的眼神相同。
「夜,如果是你的父親,在遇到這種狀況時,他會怎麼做呢?首先,你先坐起來答我的問題吧。」
「嗯,是可以啦…」夜微微挪動了身體,驚訝的發現前幾分鐘仍令他劇痛難忍的傷口,現在已沒有任何感覺了。他很輕易的就坐了起來,正好與雪迪面對面。
「要了解雷月這個人啊,真的是很難的一件事。他從不與他人真正的交心,換過千千萬萬的女人,幾乎沒有一個與他在一起超過二十四小時。」雪迪悠悠的長嘆著。「我不知道他在這些年來教了你些什麼。不過啊,孩子,你認為你了解你的老爸嗎?」
夜搖搖頭。在他印象中的父親,實力是那麼的深不可測,而且還曾經歷過一段輝煌無比的冒險歲月。女性見到他,沒有一個不動心的;而他從情人身上揩油的本事,大概也是前無古人吧。
但,即使一起生活了十二年,夜仍不知道他父親真正所想的。什麼樣的父親,會留給孩子一個「多多交女朋友」的遺言呢?他越去想,父親做過的事、說過的話,就彷彿變得越來越模糊,再也沒法溶入他的腦海中。
「當然,我也不了解他。沒有人可以了解他。所以,你也不必想的太複雜。」看夜一付苦惱的樣子,雪迪輕拍著他的肩膀,要他稍微休息一下。「不過啊,我倒是知道他的生活哲學,這也是他的精神支柱之一。」
「是什麼呢?」
「要下決定時,就憑直覺做下去,只要自己不覺得後悔就夠了。孩子,我知道你很疼愛你的女友們,不過,畢竟你不是她們,也無法替她們承受痛苦。如果你覺得你對她們有什麼虧欠,那就想辦法彌補吧。過去犯過的錯,就想辦法改正吧。而你下的決擇…就堅持到結束吧。相信我的話,也相信自己。孩子,這樣你就會變強的。」
「真的…是這樣?」
「沒錯啦,媽怎麼會騙你?」雪迪開始低聲竊笑。「你這小子鬧起脾氣來還挺彆扭的,跟你爸一模一樣。啊∼真是懷念那段時光啊∼」
「…」
「站起來吧,孩子。然後,迎向你心愛之人的懷抱吧。」
雪迪在說完話後,也消失的不見蹤影。周圍的黑暗似乎變淡了,淡的有點看不見。類似光的東西,從四面八方透進這個空間,微微的,相當朦朧。夜一個人坐在地上,思考著剛才雪迪說過的話。不一會兒,他就甩起身上穿的風衣,瀟灑的站了起來。
「我想通啦。保護我喜歡的人,是我要奉行的人生準則。就算會痛苦,就算會傷心…必要時,我還是會遵守這個原則。」
包圍著夜的黑暗消失了,透出綠油油的草地。夜意識到自己仍在與烏秋決戰的鬥場上,身上的傷口也仍劇烈的疼痛著。不過,他站起來了,的的確確的站起來了。
「什麼?!」希爾菲等人發出臨死前絕望的叫聲,雪迪卻在心底竊喜。
「啊,我還真的站起來了啊…這麼說來…」
但夜已經不必再說下去了。娣可、咪、小悠…許許多多的女孩已圍繞在他的身邊,流著充滿喜悅的淚水。這其中最高興的,當然就是安娜兒。因為她知道,夜終於又化解了心中的一層陰影,擺脫了烏秋黑色翅膀的束縛。
溫蒂妮將烏秋給攙扶起來,烏秋卻只願留坐在地上。她內心中,一點失敗的挫折感都沒有。看著夜與女友們興奮歡樂的樣子,她反而有著一絲絲的喜悅。
「妳們都太看重我啦。」她對身旁的溫蒂妮說著。「輸給夜是我期望的結果。想利用我來折磨他的妳,看來是找錯對象囉。」
「那也沒什麼關係。」溫蒂妮回過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偶爾休息一下也挺不賴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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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接受過安娜兒的治療術,全身上下煥然一新的夜,與久別重逢的碎琉坐在樹下,一起望著黑龍山脈的雲海美景。
「好∼舒服啊!落日前的清新空氣,美麗的橘黃天色…這一個多月來老是受那些笨精靈守護者的虐待,都沒注意到這景致哩。」夜張大四肢,讓它們自由的伸展,然後整個人呈大字型躺在地上。在激戰過後能有這種清閒,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啊。
「對不起,夜…我不知道這半年來發生了這麼多事。」碎琉與半年前相比較,似乎沒有什麼變化,唯一的不同就是頭髮長了些,眼中也偶爾會流露出悲哀的神采。「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啊!」
被敲頭了,是夜下的手。
「傻瓜,妳根本就沒錯。聽好哦,我這人可是很殘忍的,要是妳真的幹了無可救藥的大蠢事的話,我一定會當場拋棄妳的。我會這麼努力,就表示沒什麼好介意的啦。」
「可…可是…啊!」
又被敲頭了。
「不要老是對我道歉,也不要把錯我妳自己身上攬。這次嚴格來講,還是我錯的多。而且要不是烏秋把妳帶走個半年,我到現在,八成還是個自大又目中無人的低級敗家子。」
「啊,那你現在是高級敗家子囉?」這下碎琉感興趣了,忍不住把臉湊過去問。沒想到夜卻突然抓了下她的腰,當場讓她笑得喘不過氣來,噗咚一聲倒在夜的懷裡。
「我啊,是標準敗家子。而妳嘛…我看看…烏秋看來沒說謊,真的待妳挺好的。妳的腰圍又變粗啦!」
「人家才沒有呢!只是…只是…」碎琉想反駁,卻找不到有力的證據。這半年來她多吃少動,身材雖沒走樣,體脂肪卻多少增加了一些。
「算啦,以前的妳太瘦弱了,養胖一點才好抱啊。」夜又將雙手搭上碎琉腰間的癢穴,逗弄著她。兩人打打鬧鬧了好一會兒,連有人走近了都不知道。當他們停下時,已經被一道陰影給籠罩了。
「你們兩個挺快樂的嘛。」烏秋高站著,露出不懷好意的笑。「碎琉啊,妳也太無情了。才過幾個鐘頭,就把照顧妳半年的人給忘得一乾二淨啦?」
「妳該不會還想再打一場吧?」夜雖知道這不太可能,但背脊仍忍不住發涼。「我先聲明,就算妳要打,我也沒力氣跟妳打啊。」
「我就是討厭你愛胡說八道這點。」烏秋坐了下來,和爬起的夜與碎琉併排一起。「不過,你的確是打贏了我,我輸的心服口服。雖然很捨不得,碎琉也只好照當初約定的,還給你啦。」
「說的我好像物品一樣。」碎琉嘟著小嘴抗議,不過沒人把她這句話當一回事。夜注意到烏秋腰間掛的鞭子,手柄似乎已相當斑駁了。由於平常它都在揮動,所以夜從未想到,將自己多次打成重傷的,就是這支陳舊的武器。
「妳好像,很喜歡這鞭子似的。」
「說對一半。」烏秋將鞭子拿起,展了開來,輕輕向空中甩出一鞭。鞭子劃過空氣,響起無數真空爆裂的聲音。
「黑羽鞭…是我最喜歡的武器,但同時也是我討厭的武器。」
「怎麼說?」
「這鞭子可是從很久以前就陪著我啦,可惜我今天沒什麼心情談這件事,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吧。」烏秋用左手抓住了鞭尾,將它送到夜的眼前。「至於我為什麼會討厭它,是因為它傷過碎琉兩次。只要是傷在這鞭下的,或死在這鞭下的,不管是人是獸,我都記得一清二楚。在我人生走到末路的時候,這些帳可都會算在我頭上的啊…」
「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說的也是啊,在這戰爭不斷的世界中,想這種事可能有點無意義。」烏秋將這個話題輕鬆的結束掉。「至於打傷碎琉的那兩次…一次是在碎琉六歲時的那場比試會,還有一次是在半年前…」
「那都是我應該受的懲罰,烏秋…所以妳不要放在心上了。」碎琉想起過去對待烏秋的冷淡態度,再對比烏秋從兩人相遇開始,就持續著的溫柔,不知不覺,臉就因慚愧而羞紅起來。
「唉呀,難怪夜會說妳是個傻瓜,看來妳還真的是。」烏秋大笑。「碎琉,妳可是個超級無敵,天下絕找不到第二個的善良女孩啊。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如果妳再這樣,我可能真的會用鞭子打死妳吧。」
夜雖知道烏秋又在說笑,還是微微用手護住了碎琉。再怎麼說,那黑羽鞭不論是對他或碎琉而言,都是個可怕的對手。
「你別緊張,多情的傢伙。我已經發過重誓,如果再傷害到碎琉一根寒毛,靈魂就會打入永劫不得超生。」烏秋又將鞭子給捲起,平放在自己的掌中。黑色的鞭蜷伏著,倒像一條溫馴的黑蛇。「你也別害怕我的鞭子。就算是再鋒利的武器,也不會自己傷人。會傷害人的,只有人而已。而懂得使用武器的,也只有人而已…」
夜感覺烏秋似乎想到了些什麼,他也突然憶起碎琉說過的話。碎琉的種族--彩翼鳥,還有烏秋的種族--當然就是烏秋,除了她們外,已經沒有任何倖存者留下來了。
還有…過去那座燃燒著的妖精村莊。被發狂著魔的夜,燒殺得一點也不剩的妖精村莊…不只是夜,連目擊的碎琉也想起這些事了。兩人同時陷入沉默之中。
「看來,你過去也發生了許多事啊,夜。」烏秋把鞭子掛回腰間,學夜之前的姿勢,呈大字型的躺在地上。「但那都是過去了,我們是活在現在…要是被過去束縛著,呵,那會很痛苦的。」
「不過,該償還的,仍無法逃避吧?」
夜與烏秋兩人,有志一同的長嘆。黃昏的色彩,也漸漸被沾有星子的夜幕給取代。瑟縮的秋夜,又再度來臨了。夜索性也躺下來,讓碎琉趴在自己的身上,兩人互相感受著對方的存在。
一顆流星劃過天際,或許在這世上的哪個地方,又有一條生命消逝了也說不定。
山間的初秋夜晚,已經有點寒涼之意。夜將碎琉的身子包裹在風衣之中,很快就讓她沉沉入睡,只留下自己與烏秋,一起遙望著逐漸凋零的星。
「夜。」烏秋轉過身,輕聲的在夜耳邊囑咐。「有件事一定要交代你。」
「什麼事?」
「碎琉是個好女孩,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聽到沒有?」
「關於這點妳大可放心。」夜將快要滑下身子的碎琉,又抱得更緊了些。「敗家子之所以是敗家子,就是因為他們對喜歡的女子,會給予最真心的照顧。」
「你這人,果然挺討厭的。我可一輩子都不會跟你做朋友的啊。」
烏秋回復了原來平躺的姿勢,閉上疲累的雙眼。晚風輕輕搖曳著她身旁的草根,而掛在她腰間的黑羽鞭,似乎也在風中微微顫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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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lcome aboard red line - 214
「小悠,妳有沒有聽見,那來自遠古時空的呼喚?」
「它們存在於過去,存在於現在,或許也將存在於未來。」
「曾經繁榮過的世界,已不再存在的世界,現今文明建築於其上的世界。」
This is Chicago, transfer to northshore train and metra at Chicago...
「跟我來吧,小悠…」
「我想讓妳看看,存在我們體內的過去…」
「很高興認識妳,一個和我一樣的…存在…」
「而…在這之後…」
Door is closing, Clark and Division is next...
風色異傳之 - 敗家子的告白書 - 第十三章 該死的古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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