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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Apocalypse - 人間界 - Act 1 - 早安啊 十字架圍裙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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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靜的傍晚時分,夕陽染紅了大地,海面平靜無波。
如果用在小學的課文或戀愛小說的開頭,這樣的景致應該是氣氛情調皆具的才對。可是偏偏,巨大的引擎聲就是沒有一點欣賞的素養,非要把如此的良辰美景用高分貝的噪音硬生生撕裂。
地點,美國佛羅里達州外海。
六架美軍新銳的F-127戰機,正前往一個人稱「魔鬼海域」的地區,執行一件特殊的偵查任務。早在三十分鐘前,這六名閒在基地打混的飛行員就接到了報告,說該區出現了不明的光體,要他們立刻去偵察。在各國關係緊張的2005年下半,基地高層人員作出如此的判斷,也是相當合理的。
其實六名飛行員當中,有五個都是第一次出任務的新手。但聽說新手都會比較好運,說不定這趟任務會看到什麼有趣的東西也說不定?當然啦,在產生這個想法之前,還得先從耳膜裡隔絕出一連串的髒話才是。
「Damn Mother FXXXXX!Freakin’ @$$hole!SOB!」
「哇咧,你別罵了好不好?沒事開了下座艙通話器,就是聽到你的罵聲?」
「我愛說髒話你管不著吧?!」
吵架的兩個人都是新手機員,極大的罵聲讓帶隊的飛行上尉--羅伯•史密斯也感到有點不快。雖然他不信邪,但要去那個充滿神秘恐怖傳說的鬼地方執行任務已經足夠讓心情變得很糟了,手底下的隊員發生衝突只會讓他脾氣變得更壞。但,這種事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他打算用完美的社交技巧來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
「『鷹眼』,這裡是勞德台爾堡,請報告現在的狀況。」
這機械且公式化的定時通訊來的真不是時候,他笑話已經想了六成五了。人在想事情的時候,是最怕有東西干擾的啊!
羅伯•史密斯是個很傳統的美國人,如同其他八成五的同胞一樣信仰基督教,來自中產階級家庭。他身高不算太高卻也不矮,長得雖然英挺卻也不是很帥。關於他的家世可能可以追溯到英國侯爵,但就像大部份的美國人有個混沌不明的背景一樣,羅伯其實也搞不太清楚自己究竟算是哪種族裔的。反正既然是美國公民,那就叫自己美國人準沒錯。
他今年已經三十二歲,也有了七年的飛行記錄。雖然這期間執行的任務都相當平淡,但在基地的生活倒是挺充實的。今年初他好不容易升上了上尉,至少退休金是不用愁,現在就只缺一個伴侶而已了。不過就算他真有了個女朋友,大概也會忙得沒時間與她見面吧?
「現在座標17-7-20,預計兩分鐘後通過佛羅里達島礁上空。」羅伯拔起通話器,心想還是先別管女朋友的事,專心執行眼前的任務再說。
「一切都沒問題啦。」
「那麼請小心,上尉。」
「是的是的。」羅伯毫不浪費時間的關上通訊器。搞飛行就是這點討厭,地面塔台總是在最沒必要的時候就來打擾扯淡一下,但真正發生事情時他們又只會窮叫啊!當然那些頂頭上司的人關心的可不是這副就算賣掉也賺不了幾個錢的身體,而是用這身體所駕駛的,價值數億的鳥兒呢。看來極權國家與民主國家的唯一共同點就在這兒了。
好啦,現在來看看我可愛的部下們--羅伯一邊低聲唸著他們的名字(而那個從一開始就罵個不停的飛行員仍忘我的叫著),一邊嚐試在腦中拼湊出他們的臉孔,但這努力也在一聲足以掀起海嘯的怒罵後被迫中止。
「你罵夠了沒?!」
第三者發難啦--羅伯心中打了個突。他知道接下來可麻煩了。
「大家都知道那天殺的百幕達三角從1920年代以來就不知吞了多少船隻和飛機,而且它們從來沒有再出現過。但X的,你以為不想去的只有你一個啊?!這是基地司令部下的命令,有種你跟司令官說去!」
「說得沒錯啊,我也忍很久了,就一直聽他在那邊叫。如果不爽出任務就自己滾回去!」
「我同意。」
「好啊,居然還聯合起來對付我,我就知道北部人都是這付德行!」
不會吧?衝突不但擴大還離題了呢!羅伯突然很想直接把飛機開進海中,但身為指揮官的他,是絕對不能做如此損害國家財產的事情。他很盡責的動用了他的威嚴,暫時把部下們的怒火壓抑住。
「各位,現在可不是吵架的時候啊。怒氣沖沖的只會讓人分心,無法掌握周圍的狀況,這在飛航中是很危險的!」
長官的命令還是要聽,其餘的五人總算停止了爭吵。羅伯發出一聲在尷尬情況時一定會有人做的乾咳,決定以「聊天」做為擔任調解人的開場白。
「有什麼事嗎?長官?」最早和罵髒話的飛行員起衝突的那個機員問話了。
「啊…其實只是想聊聊,畢竟我們是第一次共事嘛。」為什麼最近的年輕人都是那麼火爆啊?--羅伯覺得自己已經開始心虛起來,但話題可是他起頭的,也要由他來繼續。「可以談談你們是哪裡人嗎?家鄉如何呢?啊…你們應該知道我的名字了,但我還是再說一次。羅伯•史密斯,邁阿密人,今天擔任你們任務的領導。接下來誰要自我介紹一下呢?」 對講機中完全沒有回應。
「好吧,那就…之前一直對任務有所不滿的那位怎樣?」
「去!」雖然從這代表不滿的狀聲詞中可以強烈聽出「王八蛋,要不是你是我的長官,你現在早被我打得死去活來」這個想法,但那名個性暴躁的飛行員還是順從的回答,像個第一天上課的小學生。「奧斯汀•奧維爾一級飛行士官,阿拉巴馬州來的,今年二月才入伍。」
「原來如此啊…」羅伯正想著天底下有什麼好事是關於阿拉巴馬,就被別的飛行員給插話進來。而那位飛行員不出所料,果然是最早對奧斯汀找碴的那位。
「沒知識沒水準,果然是南部人的作風。」而且這人還一付得意洋洋的樣子,絲毫不把長官放在眼裡。「約翰•費雪,來自充滿文化的芝城,請多指教。」
「去,芝加哥哪裡好了啊?!治安和交通那麼亂…」奧斯汀還想再說,羅伯急忙出來打圓場--夠了夠了,我們先聽聽其他人的自我介紹吧。
「紐曼•溫雅特,來自波士頓…」這名飛行員先停頓了一下,然後又趕忙補遺重要的一句。「願主保佑你。」
「哦,看來你信仰挺虔誠的。不過別生氣,我是無神論者。」看來愛說話的人逮到好機會一展話匣子了,羅伯也就很識趣的不去打擾他。「我是艾爾斯•德文森,來自美麗的緬因海岸,家中有五口人。我有個可愛的弟弟和討厭的妹妹,還有一隻很優秀的德國牧羊犬。說到我為什麼會讀飛官學校,那可說來話長,先從我幼稚園時說起好了…」
「呃,抱歉哦。」羅伯覺得自己有必要勇敢站出來打斷可預期的即席演講。「我們待會兒還有時間交流,但現在可是還有人等著做自我介紹哦。」
「啊,真是對不起啊,呵呵…」艾爾斯完全不讓人覺得他有一絲歉意。「我旁邊這位老兄好像還沒說話,我就先把機會讓給他吧。」
「我並沒有特別想自我介紹的意思。」雖然可能是對講機品質的影響,但羅伯覺得這最後一個傢伙講起話來就是了無生趣,可能是屬於那種任務至上的人吧?
「威利•克拉克維爾,伊利諾人。」
「啊,這麼說來你和約翰算是同鄉囉?這可真是難得…」
「不是。」辛辛苦苦建立起的溫馨感,當場就被這冷如冰的聲音凍結。看來威利似乎深信與同僚的對話是浪費時間浪費靈魂的行為。「我住州南邊,離芝加哥很遠。」
羅伯只能乾笑。
「那,既然這位仁兄話不多,就讓我來與你們分享一段我的歷史吧。」艾爾斯再度插進。「呃,就說說我幼稚園時的事吧…啊,那時候我奶奶還活著,都會烤餅乾給我吃的。她做的餅乾實在是很棒,不像外面那些糖份過多的偽物。記得她常跟我說:『小艾爾斯啊,小孩子是不能吃太多糖的。小心晚上牙齒精靈會跑來拔你的牙哦。』我奶奶真是太了不起,但我就是不聽她的話,才在那時候得了『高速公路狂飆者』的綽號啊…」
饒了我吧--羅伯真希望上帝趕快現身。因為他已經可以百分百確定,艾爾斯是屬於「放出型回憶派」的人。這種人和內斂型的決定性不同點,就是在於他們提到過去回憶時的精采度與是否會在敘述中加入無關的枝節末尾。想到要一直聽艾爾斯的兒時記趣,羅伯不只頭痛,連胃腸都開始痙攣起來。
「說到『高速公路狂飆者』的這個名號嘛,就是因為我不聽奶奶的話,自以為溜直排輪的技術很熟練啊,然後--我就閉著眼睛溜,想說就算那樣我也不會撞到人或東西哪。我奶奶說:『雖然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但你還是要依賴它辨認真偽』,說得真是太棒了。反正結果就是因為我家在高速公路交流道附近,我就很順的溜上去了。等到我張開眼睛,媽呀,已經被一大群時速一百哩的車子包圍啦!那時真是差點沒嚇死我,不過要是嚇死了,我就不會在這開飛機了--哦,這是我八年級時的事,倒回一點說說我三年級…」
出乎羅伯意料的,甚至讓他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大家居然都被「高速公路狂飆者」這段往事給惹得哈哈大笑。--不會吧?不會吧?--他不斷的問著自己,究竟這種無聊蠢事,有什麼值得笑的地方啊?就算飛行員生活無聊,也還沒無聊到這種程度吧?現在對新手飛官的基層訓練是出了什麼問題啊,把他們的神經搞得都不正常了。
「你叫艾爾斯對吧?」紐曼開始對這個人起了興趣,這也是「放出型回憶派」擁有的特質之一。「你說你是個無神論者,可不可以說說你的看法呢?我很想知道像你這樣有趣的人為什麼沒有信仰。」
算我求求你們,敏感問題今天已經談論太多了--羅伯知道美國人一向對無神論很忌諱,他只希望艾爾斯趕快閉嘴,免得再掀起一陣風暴。
「啊,這真是太簡單了。」可是艾爾斯完全沒有聽見羅伯內心的吶喊。「因為我沒見過神,所以就不信。我老爸總是這麼說啊,艾爾斯,你要相信神明啊。他老是要我背聖經。有一天呢,我就煩啦,問他:『你這麼信神,就證明給我看。神在哪裡啊?』結果他就跟我說啦:『你不信?!你會遭天打雷劈的。』結果我現在還是活的好好的。對了,關於女人的事也一樣。我老爸叫我不要入軍隊,早點娶個女人傳宗接代啦。我那時就回他一句:『老爸,對我而言,戰機就是我的女人啦!那種在空中自由翻滾遨翔的快感,比玩真的女人還棒啊!』」
眾人又發出一陣爆笑,羅伯徹底的投降了。
「怎麼說呢…為什麼你們可以開飛機開的這麼輕鬆?」威利的聲音不但依舊無精打采,音量還越降越低。「其實我每次駕機都緊張的要死,我還打算假如這次任務平安結束,就要寫一封文情並茂的信給我暗戀的女孩傳達思念的。」
「呸,少烏鴉嘴了,別詛咒我們任務失敗。」奧斯汀不滿的發表評論,結果是遭到眾人的圍勦--呸,南方人沒水準。
「你當然是會緊張的,畢竟這是第一次執行任務。」羅伯認為身為指揮官的他,有義務向屬下開導並化解這種不安的情緒,同時他也認為自己應該將七年的飛行經驗拿出來談談。「不過,就算是我,其實也是緊張的很。這時候,信仰就發揮功用了。我向神祈禱,並盡量不讓緊張感影響到我的判斷能力。冷靜一點,加上把平時操練所學的技巧完美發揮,自然就能平安完成任務。」
「是這樣子的嗎?那無神論者怎麼辦?」艾爾斯又逮到機會向人宣示他的存在了。
「那就相信自己吧。」羅伯給了最簡單的回答。「哦,對了。南方人並不是沒水準的,各位。我就遇過不少好的南方人…」
總是不看狀況的通訊又來了,羅伯被迫打斷說教,接起座艙通話器。
「這是鷹眼,勞德台爾堡?」
「上尉,我們觀測到在目標上方有奇怪的雷雨包,聽巴哈馬那邊說還有紅色的雷電從雨雲中透出來…啊,別問我是如何截到他們的通訊的,總之你們一定要小心。」
「知道啦。」只不過雷雲而已,就緊張成這個樣子--羅伯明確的表達出他的輕蔑--要是戰爭打到美國家門口,看他們不嚇出心臟病來才怪。
不過,他的心中也同時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而這不安正隨著百慕達三角的接近而擴大中。
「各位,已經可以見到目標了,十一點鐘方向的發光體。」
羅伯開始用舌頭舔著下唇,不知不覺中,他也發現心跳聲被沉重的呼吸聲給取代。連艾爾斯都安靜了,看來有不祥感的不只他一個。
有什麼在「警告」著他。
籠罩在百慕達上空的積雨雲流向真的很詭異,上半部是順時針轉動,下半部則是逆時針。鮮紅色的雷電,伴隨著如哭聲般的嚎叫,不斷從雲的最深處衝出。而在雲團的中央地帶,有個藍白色的發光體,雖然並不明顯,不過以人的肉眼還能勉強看出來是十字形。
「X的,這什麼鬼東西?」羅伯聽見了奧斯汀在低語,他拿起了通話器--
「各位,不要離那團雲太近,這種情況真的很古怪。記得隨時與基地保持聯絡,還有千萬不要失散。」
「我好像突然相信起神的存在了。」艾爾斯笑著說,不過是近乎苦笑。
F-127雖是戰機,卻有個劃世紀的特點--它可以在空中做出短暫的停留。套句羅伯的話來說,還真像是一隻鳥兒。雖然軍方專家也有人為這種功能的實用性抱持著懷疑的態度,但它還是被賦予在造價三億的新銳戰機上,在全國的天空中活躍起來。
而現在,鷹眼小隊的六名隊員,正將自己的乘機保持在這種狀態下,並在安全距離外進行監視。
「鷹眼,現在有狀況嗎?」塔台的通訊似乎是因為干擾之故,,有點模糊不清。
「目前是沒有,但是…等等!」
羅伯突然看見了,其實應該所有人都看見了--位於雷雲正中央的十字,開始爆出強烈的光芒。六架飛機轉瞬間沐浴在柔和的乳白色光中,感覺相當溫暖,讓裡面的駕駛員忍不住要沉沉的睡去。
「上尉?發生什麼事了?上尉?!」
別吵我啊,我可是要睡覺呢--羅伯不高興了起來--他眼皮已經快要闔上了。但一聲爆炸的巨響,讓他從睡夢中被喚醒。
怎麼回事?四處閃的黃色亮光,還有那種隔著機殼也能感受到的灼熱是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
「長官!」威利的哭叫聲傳進機艙內。「紐曼的機艙爆炸了!」
「光束武器?!」雖然沒有信仰,但現在艾爾斯反應就平靜的多。「這麼說來,不論是信仰者或無神論者,死亡的機率都是相同的。不長眼的光束可不會看對象有沒有神的庇佑啊…」
「X的,現在什麼時代,怎麼會有光束武器?!」奧斯汀暴烈的扭轉機身,躲過一道迎面而來的光,在近乎失速的情況下發射發彈反擊。若非羅伯也因自顧不暇而忽略了這一幕,他一定會大聲喝采:「好技術!」
F-127的飛彈一枚可是價值好幾千萬,可見它使用了不知多少高科技在上面。除了最先進的索敵技術外,它還有基本的反對彈道武器的功能,想把它擊毀是難上加難。不過這集美國精粹力量於一身的飛彈,在碰到十字光體外層那團積亂雲的同時,就如破落的玩具般掉到海裡去了。
然後,速度快得像在作夢一樣,雲團突然暴長變形,伸出如手般的東西把奧斯汀的座機包裹進去。羅伯等人就像見到妖怪般的急忙退避,連嚐試反擊的勇氣都沒有--奧斯汀則在自己的叫罵聲中被雲給吞噬,完全不見蹤影。
「可惡,奧斯汀,你的遺言實在太…」羅伯握緊了拳頭,看著雲團內若隱若現的傳來奧斯汀座機的爆炸火光。
「這種話哪能跟他父母說啊,南方人果然是沒水準。」約翰仍用一副吵架的語氣說著,不過羅伯聽的出來,他其實正為奧斯汀的死而哀悼。「不過如果我能活下來的話,我一定會一字不漏的轉達給他父母知道的!」
剩下來的四架飛機已經很清楚知道自己絕非這奇怪物體的敵手,他們當機立斷的決定撤退,逃得越遠越好。
「至少他比紐曼幸運一些。」艾爾斯在調轉機尾的同時,仍不忘他一貫的作風。「那傢伙連遺言都來不及想呢。」
「發生什麼事了?!紐曼機與奧斯汀機怎麼了?!」
「被擊落了啦,X的!」羅伯一股氣直湧上腦門,對著對講機破口大罵起來。雖然他知道這並不是地面塔台人員的錯,但心中的悲憤與恐懼就是無處發洩。美軍已有多少年沒被人擊落飛機了?這次卻一次兩架--而且還是被正體不明的東西給打下來,飛行員們甚至連逃生的機會都沒有。
「這…那上尉你們快撤退吧!」
「不是已經在做了嗎?!」羅伯撂下一句,猛暴的轉過頭去--他發現那團已奪走兩條人命的雲塊,正緊緊尾隨在他的身後。在十字架中樞的部份,正閃出點點紅光。
「哇啊,又要攻擊了。」艾爾斯看來也注意到這恐怖的事實。
「各位,快往旁邊閃啊!!」羅伯抽乾全身的力氣狂叫著,並在同一時間內做出了規避動作,但對來不及反應的人而言,這都已經太遲了。一陣紅光肆虐過後,他又聽到了兩聲爆炸聲。
「是約翰與威利…」既然還能聽到艾爾斯的聲音,就表示他平安無事。不過現在就連他都沒有開玩笑的心情了。
「混蛋!混蛋東西啊!!」羅伯將臉埋進因長期駕駛戰機而生滿繭的手掌--他已經無奈悲傷到連流淚都不能。結果一直到了最後,威利還是沒能對他心愛的女人表白,而大家也沒機會再聽約翰說他的芝加哥故事。
「中尉?!」從基地傳來的通訊依舊是那麼急切,那麼的公式化。不過羅伯連回答的力氣也沒有了…他靈魂中一股難以抑制的衝動,逼使他忍不住想做出瘋狂的舉動來--將飛機給調頭,航向那團雲的方向。
「羅伯中尉,你要做什麼?」
無視於艾爾斯的叫喊,血紅的雙眼中只看得見敵人。--他看見了,透過雲看得一清二楚!那個令人痛恨的白色十字架啊!--雙手不受控制的按下扳機與飛彈的發射鈕,他彷彿可以看到對手的恐懼--它在害怕,在害怕啊!
「中尉,請趕快回答!中尉!」源自數百公里外的發信,他已聽不見了。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伴隨著瘋狂的笑聲,羅伯與艾爾斯的座機一起消失在爆發的火燄之中。那是用生命構築起來的,最美的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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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翔醒了過來。
真難得,今天不用鬧鐘或曉希的必殺平底鍋,他就自動一覺到天亮。雖然現在是有點晚--已經接近早上十點了--不過這比假日總要賴到下午三點的往例好的多了。
他搖搖晃晃的走進浴室,看看鏡中的映像--媽呀,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帶著一頭亂髮的是誰?還不快點梳洗一下?
不過--皓翔邊叼著牙刷邊想著--平常就算從一樓睡到三樓頭髮也不會掉一根的他,為什麼今天會搞到一付自己都認不出來的樣子?這麼說來,唯一的可能性也只有,昨晚在一個狹小的地方進行了激烈的體位移動…
「等一下!」
不會吧,這沒有可能吧?!--牙刷不由自主的從口中滑落,白色的牙膏也順著口角邊流往下巴。--不要開玩笑了?難不成自己昨晚在抱著可愛的妹妹進入溫柔鄉後,身體承受不住壓抑已久的需求,而在下意識中做了些不該做的了嗎?
那這不就是亂倫嗎?而更糟的是,自己冒著風險賭上未來幹下了這麼刺激的事,居然因為是在睡夢中,而一點快感也享受不到!這太不值得了!
「哥哥∼」
正當他數到第一千五百個悔恨時,妹妹那甜蜜像利刃般的叫喚,從廚房遠遠的傳了過來。
「什…什麼事?」皓翔輕聲的回應,卻聽不到對方有反應。於是他像賊躲警察一樣的,從牆角後偷偷的探出頭--想不到一張可愛的小臉蛋,正帶著微微的早晨粉紅,快樂的望著他。
「哇啊啊啊!」兩個人同時被嚇了一跳,不過曉希的反應還是快上一截--站直身體,拿起平底鍋往自己哥哥的臉上穩穩當當的直砸下去。--而這次他可躲不掉了。
五分鐘後,皓翔不滿的撫著疼痛不堪且紅腫的鼻子,坐在餐桌邊看著可愛的妹妹擺弄早餐。這時候他的注意力還不太集中,所以當他驚訝的發現端早餐上桌的妹妹「似乎」除了一件圍裙和一雙襪子外,底下什麼都「沒穿」時,差一點連人帶椅的往後栽倒。
他注意到了,雖然有點慢,但自己的妹妹的確已經開始發育,該有的前凸後翹也正隨著時日而一點一點的增長…
「怎麼了?哥哥?」曉希靠近他,雙眼閃亮無辜的光問著。
妳妳妳妳妳還問怎麼了,這全都是妳自己惹出來的啊!--皓翔恨不得當場發作,但又面臨著不得不將視線移到看不見曉希的角落的窘境。而曉希則饒富興味的看著他,發現他一雙賊眼雖大部份時間都定格在客廳的那幅抽象畫上,卻又不時偷偷飄向自己的胸口與私處時,鬼靈精的她很快就恍然大悟了。
「哥哥,原來你這麼在意我的身體啊。」
被說中了!--可是人類的特性,就是在意圖明顯到足以被人一次猜透時,還要編理由掩飾一番。而現在的皓翔就是這個樣子,不斷說著「啊,我只是在看妳圍裙上有沒有弄到髒東西啊。」或是「哦,我沒在看妳,我是在看畫而已,那都是妳的錯覺。」之類自相矛盾的爛藉口了。
「其實啊,哥哥你不用這麼緊張的。如果你真的想看,那我就讓你看吧…反正我是你妹妹嘛。而且,我們不也一起洗過澡了?」
「等…等一下啊!我不是這個意思!」皓翔的臉已經燒起來了--曉希怎麼可以這樣啊!就算是親兄妹,也不代表說他就可以隨便看她的身體。「一起洗澡?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啦?!那時候我們可都不懂事啊!」
「想不到哥哥還會害羞啊?」曉希像補獵前的貓科動物一樣笑著。「還是你想看的是雨宮姐姐發育完全的美好身材,而不是我這種又瘦又小的幼兒體型呢?」
「別開玩笑了…」
但曉希並沒有問他的意見,突然就把胸部湊到與他瞳孔齊平的位置。皓翔當場掩面翻倒,臉紅得像熟透的蕃茄。曉希看到這有趣的景象,忍不住開始大笑起來。
「哈哈,騙你的!」
曉希原來在圍裙底下還是有穿背心,難怪從外表看不出來。皓翔這時才連滾帶爬的站起,整理好衣服與頭髮,擺出在剛才的荒亂中消失無蹤的大哥威嚴,訓了她一頓。但曉希只不過吐吐舌頭,就坐回椅子上享用早餐去了,根本看不出有反省的意思。
唉,算了--如果自己能管得動她,她還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嗎?皓翔早就放棄了努力,稍微用幾句話應酬了一下,也坐了下來按下電視機的遙控器--
電視螢幕上出現的,是一群長相不差,但一看就知沒什麼大腦的男男女女,正為了主持人的一個低級笑話而大聲怪笑著。這麼早的時段會有綜藝節目已經夠稀奇,一次請來這麼多人也實在夠大手筆,但真正讓皓翔目不轉睛的,還是坐在角落的那一位少女。她雖然也會追隨眾人,在適當的時機開口沖淡悶氣,但明眼人很快就會發現,她並沒有將心思放在這些沒營養的話題上。
「問到她了…」
主持人的神經衰弱問題很快就轉到那位少女身上,通常回答這類問題的下場只是讓觀眾覺得藝人更蠢而已。前面幾位都已經全軍覆沒,孤零零的少女能製造奇蹟嗎?--皓翔很清楚她可以的,因為他是看著她從小到大的啊。
果然--機智幽默的回答,外加不太明顯,對主持人的暗諷,這少女平安過關了,現場觀眾紛紛鼓掌叫好。究竟是誰有這樣強的魅力與實力呢?
「綠華…厲害。不過,我想妳上這種節目時,心裡一定很彆扭吧?」
「啊,哥哥又看雨宮姐姐入迷了呢,早餐都快要涼掉了。」曉希心裡相當不服氣--明明就有個這麼可愛的妹妹在身邊,但只要那個叫雨宮的女人一出現,他就連正眼也不瞧我一眼,太過份了!--她拿起第二台搖控器,準備好好的破壞一下。
皓翔正為綠華的「英姿」深深著迷,突然「嗶!」的一聲,綠華清秀的臉龐突然變成七十年代的超熱血巨大機械人動畫主角,當場把他給嚇傻。
「熱血!友情!正義!愛!為了地球的未來,請訂閱『熱血少年』雜誌!最新最炫的超級動畫一覽,最充實的無敵動畫新聞!請認明正版『熱血少年』,要買動作要快哦!」
接下來標示電視台的號碼又跳了一下,電視上正播出時下最受歡迎的動畫--End Apocalypse。現在的鏡頭正是重要角色「露西法」的特寫,曉希一看到那棒呆的臉孔,就徹底的瘋狂啦!只見她平常的形象全毀,一把推開呆坐著的皓翔,跳到椅子上大聲叫著露西法的名字。
「這也未免太誇張了…」皓翔真是受夠了這個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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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味道不錯嘛…」
皓翔吃飽喝足,滿意的咂咂嘴,正想好好休息一下,曉希卻手提一個菜籃舉到他面前。
「做什麼?」皓翔狐疑的問,同時心裡也升起不好的預感,因為可愛的妹妹正露出她那奸詐的「曉希的微笑」。
「去買東西。」聲音美到不行,卻又充滿陰暗的魄力。
曉希怎麼可能會讓皓翔白吃一頓早餐?她非要他出外跑腿勞動不可--這次是要他去買菜,因為家中存糧已經快見底了。
好吧好吧,去買就去買。--嘴上不服,身體可不能不從,要不然平底鍋可是會無預警的砸過來,而且順便也可以到外面透透氣。於是他就披上外套,手裡拿著長長一列的清單與購物袋,跨上機車出門去了。
「嗚…好冷啊…」
雖然隔著安全帽與厚厚的衣服,皓翔還是很驚訝的發現,累積千萬年功力的秋風還是能找到孔隙鑽進他的襯衣之中,與他的肌膚來個親密的第三類接觸。即使身上有修練武術的深厚功力,這寒冷還是讓他上下牙關打顫交會的咯咯作響,實在難以忍耐。
騎著騎著,他突然聽見有細微的聲音傳進自己耳中--不是車聲也不是風聲,是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該不會大白天見鬼了?--一有這個念頭,他立刻低聲默念佛號,祈求「好兄弟」趕快離去,投胎轉世,他必燒三牲四果祭拜…
沒想到那聲音不但沒有因此消失,反而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楚,而且還夾雜機車的引擎聲。現在他的第二個念頭就是--聽說幾天前有青少年在此飆車出意外,撞得血肉模糊。--那是飆車族不甘身死的寂寞怨魂。按住油門的手不自覺的開始緊縮,他想加快速度甩掉這可怕的亡靈。
但,對方也跟過來了。皓翔眼見指針越來越接近極限,後面那東西卻仍緊跟不捨,不禁恐懼漸去,怒意上沖。他猛地降速、煞車、甩尾,車身旋轉了一百八十度,幾乎要橫向直飛出去。不過他還是成功的讓它停下來了。
「好,我就來看看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纏著本少爺!」
後面的傢伙顯然沒料到皓翔會突然轉頭,就這麼硬生生的撞了上來--由此可知他絕對是活人,因為他壓到皓翔身上的實感是那麼的強烈,讓他掙扎好久才爬起來。
「X的,你突然停下來幹什麼?!」
「幽靈」取下了安全帽,皓翔看到後嚇了一大跳--原來這傢伙正是他的死黨菅原充。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他的腦中又閃過了第三個想法--說不定遇到真的幽靈還比遇到這傢伙好些。
「唷,原來是你啊,皓翔。一大早就出來運動啊?看你氣色不錯,是不是昨晚和曉希在床上好好享受了一番?」
「才不是這樣。」這反駁相當的無力,因為菅原後半段的那句話,連他自己也不確定是不是真有發生…反正菅原總是能把白的說成黑的,抗辯也是白費工夫。
「算了,你大概也沒那膽子。換做我的話,有個這麼可愛的妹妹,早就上她了。」
「是啊…」皓翔直到現在還想不通,為什麼一個出身於高階醫生世家的少年,會不務正業的離家出走,跑到點心店打工,外加統領一整個在此區相當有名的少年幫派,可是又偏偏在學校維持年年第一的超高成績呢? 再說說他的外表,接近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足足比皓翔高上一大截。加上走在流行尖端的打扮,與不輸給皓翔的「美貌」--這人彷彿就是老天派來給他的競爭對手。
慘的是,這該死的問題少年,現在可就站在他眼前。
「啊,不要這樣冷淡嘛!」菅原大概發現皓翔擺出了一付臭臉,想用親切的笑容來緩頰吧?只是他笑的技巧實在不怎麼高明。「對了,看你拿著購物籃,是要去哪裡啊?」
「買菜啦,你趕快去收你的保護費去,不要來煩我。」皓翔不想再多廢話,轉身扶起機車要走,想不到菅原又黏了過來。
「正好我也要去買東西,我就陪你去吧。結伴好照應嘛!」
「你是去搶東西的吧?而且我覺得跟你在一起,可能會在路上遇到槍擊,更危險哪。」皓翔似乎覺得角落已經躲了五六個手持扁鑽和開山刀的傢伙,正等待時機一起擁出,將手上的東西往他們身上招呼。
「拜託,別把我和我的幫與那種黑道混為一談好不好?」
「差不多啦差不多。你要跟我一起去買東西,我也管不著,別惹事就是了。」皓翔放棄繼續爭論這個話題的權利,打算早點動身。菅原要跟,就隨他吧。
在賣場逗留了一個小時,兩人滿載而歸,但此時竟開始下起大雨了。當他們冒雨趕到自己的愛車旁時,發現它們早就已經飽嘗雨水的洗禮,亮晶晶閃耀耀。
「嗚∼」菅原發出哀鳴,忙著把車座位上的雨水擦乾。皓翔看了看四周開車的人們--都帶著戲謔的表情,彷彿在笑他們:「愛耍帥啊,騎機車出來啊,這下有苦頭吃了吧。」
「要是趕回去的話,我明天可能會發燒到爬不起來。」皓翔敲了敲忙個不停的菅原。「我們找個地方避雨吧,我知道這附近就有個好地方。」
「這裡哪有什麼…等等,你該不會是說…?」
「沒錯。」皓翔露出神秘的微笑。「正是綠華的家。」
綠華並不是個喜歡鋪張的人,所以她的家並不是特別的大。不過,能在東京這種用地不足的地方擁有一棟別墅,也充份證明了她的身價不凡。整理的漂漂亮亮的外觀,加上充滿綠意的院子--可能是因為她名字中有個「綠」字的緣故--是個很適合少女的家。
皓翔與菅原站在門口,輕輕按下了門鈴,很快就有人來應門了。
「您好,請問哪位?」這女聲柔柔的,讓人聯想到春天的浮雲,心情舒暢。皓翔高興的揚起眉毛,以雀躍的口氣報告身份:
「雅莉雅姐,是我啊,皓翔。」
「啊,原來是皓翔啊。」對方看來也很驚喜的樣子。「請等一下,我馬上開門。」
兩人進到屋內,換下濕透的外衣,雅莉雅早已泡好熱茶等在門口了。不知她是早有準備還是天生會魔法,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將茶給端出來,還附上手工製小餅乾與蛋糕。
「雅莉雅姐姐,我的天使啊。」菅原兩眼閃光,像隻見到骨頭的狗般的抱住雅莉雅的美腿死都不放,還不斷用臉摩擦著對方腳上穿的絲襪。雅莉雅用手背輕掩嘴微笑起來,一點也不介懷,皓翔則是一腳往他的臀部踢了下去。
「沒規矩的傢伙。」
「那,我們一起喝茶吧。雨宮小姐出去了,今天可能也不會回來,但如果不嫌棄的話,留下來吃個中飯如何?」
「好啊好啊。」菅原舌頭外露,拼命點著頭,舉起兩手的模樣,如果再戴上一個項圈的話可就和真的狗一模一樣了。還好他沒滴口水。不過,雅莉雅居然不為這無禮的舉動所影響,仍是那麼優雅的笑著--簡直就是女神。
對皓翔而言,雅莉雅的確有成為女神的條件。有著一頭長而飄逸的金髮,翠綠色的瞳,清麗的外表,配上溫柔體貼的待人處世態度,讓看來只有二十一二歲的雅莉雅給人成熟許多的印象,也就是具有另一種讓青春少年瘋狂的大姐姐特質。這樣一個天使般的女子,現在的工作是綠華的侍女,也是照顧她一切生活起居的人。雅莉雅是綠華給的名字,而她的真實姓名就像她的年齡一般撲朔迷離,沒人打聽得出來。
兩個完美的女性主僕組合,綠華家的確是充滿了驚奇。
即使都坐在沙發上了,菅原還是死巴巴的盯著雅莉雅身上的侍女服裝--特別是短裙的部份--不放。這套她親手裁剪的衣服,真是設計的恰到好處--蝴蝶結、配色、腰身、百褶--具有足以讓男人們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魔力。
菅原的樣子實在太蠢了,平常強勢的他只要在雅莉雅面前就變成溫順的小羊,一點人格都沒有。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皓翔轉頭不去理他,扭開了電視機--運氣好的話,說不定綠華參加的那個現場節目還在播映吧。
不過,等到影像完全顯示時,綜藝節目早已經結束了,取而代之的是新聞。皓翔心想反正閒來無事,就看它一下吧。於是,他一邊嚼著雅莉雅所做的美味點心,一面欣賞不斷吃螺絲的新手播報員有一則沒一則的播報新聞--都是一些已經聽到爛的公式社會新聞。
窗外的天色越來越暗,天氣開始轉壞了。
皓翔原本還仔細聽著報導,但他現在眼光已經失焦,耳朵也不知有沒有聽進東西,真的變成在「看」電視了。只見電視上那個似乎逐漸步上軌道的播報員正複述著:「日前教宗若望保祿二世因帕金森式症病況惡化正式宣佈退休,由英格蘭地區樞機主教奧格雷接任新教宗維奇三世之位…」
「啪」的靜電聲響起,原來雅莉雅把電視給關了。皓翔回過神來,聽到她對自己說:皓翔,你妹妹剛才打電話來,要你回家吃飯。她說,要是不在二十分內回去,就要拿平底鍋打你的屁股。--說完還忍不住笑了出來。
皓翔這才如夢初醒,一看手錶--媽呀!自己居然耗了這麼久的時間。於是,他急忙拉著眼光仍注視在雅莉雅身上的菅原,穿上大衣準備走人。
「請原諒我不送行了,小心一點哦。」雅莉雅對忙著穿鞋的兩人道再見。「天氣好像變的更壞了,我有種有什麼事會發生的預感。」
「啊,謝謝哦。那我下次再來打擾吧。」皓翔沒有回頭,急忙丟下一句話走出門去--當然是拖著仍對雅莉雅依依不捨的菅原一起穿越門廊。
「嗚∼雅莉雅姐再見了,我會想念妳的∼」
等到連菅原的聲音都完全消失之時,雅莉雅才靜靜的闔上了門。她神情落寞的坐回沙發上,輕輕咬著下唇,再度打開了電視開關--螢幕中那位播報員仍喋喋不休的報導著。
「教宗維奇三世今年僅二十五歲,所以許多教廷人員對他是否適任有很大的爭議。而就如各位在現場報導所見的,他是一個相當特立獨行的人,不僅以一身視覺系歌手打扮出現,還以熱力四射的言辭與活像舞台的現場進行宣誓就職大會。有觀眾說,以他那麼俊美的外表和天生的表演天份,似乎有成為藝人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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