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鹽第五篇-一去不回


「駿駿，去到美國，一切要忍耐。」
「嗯！」徐駿點頭。
「不能像這裏一樣要什麼得什麼了。」
「嗯。」
「以後一切都得自己照顧自己了，林小姐再也不在身邊了。」
「林小姐，不要這樣嘛！」他看得出她有點淚光。
「駿駿，我看著你長大，一晃眼就已經可以出外獨立了...嗚嗚。」
「林小姐，」他摟著她，「你一直就好像我的親姐姐
一樣什麼都照顧我。」她繼續哭，
徐駿沒有阻止，他明白她的心情。
「一直沒有需要說謝謝，現在要離開了
才珍惜以後不再有的事物，可是，真的很感謝你，
林小姐，沒有你，不會有今天的我。」
林小姐心中震撼著，當年在自己懷中痛哭無助的孩子，
今天居然借出結實的胸，她也是時候承認自己真的老了。
「駿駿，」林小姐摸摸徐駿的頭，「比我還高了呢！」

「駿，這是我親手編織的領巾，這種物質
很容易就溫暖起來的。」
阿艷就像以前一樣體貼他，仿似他從沒有傷過她的心。
「艷，謝謝。」他接過她手中的東西。
阿艷撥了撥頭髮﹕「駿，明天就要走了呢！」
徐駿走到一邊﹕「嗯。」他怕阿艷會再舊事重提。
「你啊！要自己爭氣了！一個人在外，自己才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喔！」他意想不到阿艷會說出這種話來。
阿艷笑笑﹕「人說，經過感情挫折的人都比較容易長大的。」
徐駿吞下口水﹕「是嗎？」
「來！」阿艷張開雙手期待擁抱，
見徐駿遲疑，「以後再沒有機會了呢！」
徐駿有點不太願意的擁抱她，阿艷說﹕「誰說我們不是好朋友的？」
「嗯！」徐駿到這時候才明白阿艷是一個瀟灑的人。
「艷，你以後又有什麼打算呢？」徐駿首次像以前一樣跟她聊起天來。
她把手插進褲袋裏﹕「我也不知道，船到橋頭自然直。」
「女孩子一繼續上學，二找人結婚算了。」
阿艷瞪他一眼﹕「把我看成是什麼人了！」
「哈哈！」徐駿是真的開懷了。
他們在最後一天終於前嫌盡清，心裏不再有芥蒂。

「PASSPORT？」
「有！」他檢查背袋。
「錢包？」
「有！」他摸了摸口袋。
「飛機票？」
「有！」他揮了揮手中綠綠的票。
「我的囑咐？」
「有！」徐駿笑著指指自己的腦袋。
林小姐也笑著說﹕「那就最好。」
徐駿用手摟著林小姐﹕「林小姐，別這樣子嘛！
駿駿已經成為阿駿了！」
「什麼阿駿！你永遠是我那長不大的駿駿！」她敲了敲他的頭。
「是是是。」

他看到十英尺不到的入閘口，遲疑了。
「駿駿！」林小姐在後面提醒他。
徐駿求救般望向她，林小姐眼光很鋒利的看著他。
徐駿突然跪下來﹕「我不要去美國！我不要去！」
林小姐依然站著，徐駿只好拉拉她的袖子。
「駿，如果你要我喊你作阿駿的話，就證明給我看！」
徐駿呆了好一會，站起來﹕「時候也不早了。」
「飛機不等人。」
徐駿吸一口氣，轉頭緊抱林小姐。
「林小姐一生捐獻給我們，現在也是時候替自己打算了。」
「你這孩子，不用擔心我的事！」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她一直沒有男朋友。
「林小姐，答應我下次見到我的時候身邊要有
一個你信任亦極關心你的男友。」
林小姐沒有說話，徐駿提醒她﹕「飛機不等我的。」
「好，如果有這個人，我不會放過，好不？」
徐駿真的高興了﹕「好！那我不在後也可以安心了。」

----「班機AP809即要起飛，請徐駿先生到18號櫃台登機。」----

「駿駿！叫你！」
徐駿第一次坐飛機，聽到飛機快要走嚇得一臉汗。
「林小姐，那我進去了。」他仍不忘握緊她的手。
「嗯，快去快去。」
徐駿一手拿起兩件手提行李，向櫃台走去。
工作人員在檢查他的飛機票，他轉頭對林小姐說﹕「林小姐，
我想你幫忙一下照顧阿艷，可以嗎？」
「怎麼了？」
「阿艷也是我的老朋友了，我走了她一定會少了一個朋友，
你知道她是一個沉默的女孩。請替她的出路擔憂一下。」
「剛剛才要我自己替自己打算。」
「喔！」
「說笑的啦！她也是我的孩子，我不會不看著她的。」
徐駿笑笑﹕「謝謝你，林小姐。」
他們再擁抱一下，「真的要走了，我去到會通知你的。」
「自己小心！」林小姐大聲的說。
「你也保重，替我跟阿艷說聲保重。」他的回音從通道傳過來。
阿艷站了出來﹕「林小姐。」
林小姐擦擦眼淚﹕「阿艷？」
「我一直躲在一旁。」
「傻孩子，你是不捨得他吧！」
阿艷點點頭，跟林小姐一起回去了。

徐駿一直沒有回來過，不過每個月一定會寄信給林小姐。
阿艷也是從林小姐口中才知道徐駿過得好不好。
她為他掛心了兩年，一天林小姐問她﹕「艷，你有什麼打算？」
「什麼打算？」
林小姐坐了下來﹕「你快要十八歲了。」
「嗯。」她真的差點忘記。
「想繼續上學？工作？還是你自己有主意了？」
「林小姐，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
「女孩還是多o念一點書的好。」
「我想o念好英語。」
「那去國外如何？」
「聽說美國的教育比較好。」
「那就去美國啊！喔，還可以找駿駿幫忙。」
「不不！」她反應過大。
「怎麼了？」林小姐覺得很奇怪。
「我..我不想見到他。」她好不容易守了兩年的秘密。
林小姐沉默了一會，徐駿一直是她最疼的孩子，阿艷也不敢說什麼。
「阿艷，這樣子吧。我替你安排到美國，可是不會見到駿駿，可好？」
「真的嗎？太好了！」她是為著可以去留學而高興。

兩個月後阿艷的學校裏居然還是遇著了徐駿。
阿艷在服務台申請入學，一個高大魁吾的男孩在後面跟服務員打招呼。
她好奇轉過頭去看看，男孩也看到她。
阿艷不認識他，開始覺得眼熟，想起了立刻轉過頭去。
「阿艷！阿艷！」男孩突然大聲喊出來。
阿艷這才轉過身來﹕「駿，又遇見你了。」
「阿艷！」他撲過去摟著她，「見到你我好高興喔！」
「駿，這裏是公共地方。」她最不願意這種事的發生。
「SO WHAT?大家知道我不濫交。」他這才放過她。
阿艷整理著皺皺的衣服，他問﹕「艷，怎麼會到這裏來？」
「我已經十八歲，可以選擇我要走的路。」
「對，那你在這幹嘛？」
「我來是選科，把英語念好。」
「嗯，我也在這裏念的，我修的是電腦公程科。
你現在住在哪？讓我有空去看看你。」
阿艷不想麻煩﹕「我現在住在朋友家裏，不方便把地址四處貼。」
「OK，IT DOESN'T MATTER。I'VE GOT WAY TO GET IT。」
「THE ADDRESS I PUT FOR SCHOOL RECORD IS MY PRIVACY。」
「HEY，HEY。 那為什麼不能讓我知道？」他想不到她的英語也不差。
「駿，我來是為了學習，不是來跟老朋友聚舊的。」
「艷，我不過是希望能幫忙好友，沒有想到會煩著你。」
「駿，你現在該知道我的英語不是預期般爛。」
「I DIDN'T MEAN THAT。」
「WHATEVER YOU MEANT。我想知道你的英文名字，
如果有需要可以找你。」阿艷讓步了。
徐駿高興了﹕「SURE! MY NAME IS MAX。」
阿艷準備離開﹕「MY NAME IS JOEY，BYE。」

阿艷立刻打電話給林小姐詢問同校的徐駿的事。
林小姐並不知道徐駿一直上不同的學校，
顯然徐駿已經懶散了。
林小姐最後吩咐阿艷不要接近徐駿，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

written on 12/21/99 by sun
感想？留言？
城市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