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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天涯海角任君行 ( 十八 )

「原來中國也有這種尊重女性的想法。看來我對中國文化的了解還不夠深入。」胡女讚歎道：「我祇道中國人都是如此做法，原來這不是真正的主張。等我們回到家，定要跟別人解釋清楚真正的孔孟之道。」接著又不厭其煩地提出了一堆問題，都是關於三字經、論語等孔孟之道的解說。
「敢問曾先生，常言道《孔曰成仁、孟曰取義》，這兩句話各家解說不盡相同，先生可否也解說一下？」原來張無忌為了掩人耳目，又自稱曾阿牛。胡女便尊稱他為曾先生。
「孔子重仁慈之心，即是對敵人的性命也要有愛惜之心，就是在戰場上，也不亂殺人。不殺俘虜，便是仁的表現。」張無忌道：「義便是正義，若是路見不公平之事，便要出手管它，就是親如父母兄弟，亦不應偏私袒護。」胡女聽得不住點頭，道：「原來如此。有道理，有道理。」
原來這胡女十分仰慕中華文化，不但在中原隨夫經商，還讀漢家經書。好在她提出的問題十分簡單，張無忌自幼隨義父和父親也背誦經書甚多，可是他義父金毛獅五謝遜接連遭逢巨變，當年在冰火島心智已有些失常，雖然滿腹經綸，但大都偏激曲解。他父母見謝遜雙目失明，不忍相逆，亦不願強行更正。故此張無忌所學實在並非正統儒學。可是亦因為這樣，所以他方能接受明教的一套說法理念。此刻胡女問起孔孟之道，他以幼時所學，勉強都解釋了。有不少自然加入了他自己的個人見解，祇見楊思情聽得黛眉蹙縐，敢情是認為張無忌所說離經背道，大異常理。
胡女卻聽得入神，索性席地而坐，歎道：「先生高見。果然是聽君一席話，勝過讀十年書。」
「夫人謬讚，在下愧不敢當。」張無忌耳根一紅，暗叫一聲慚愧。卻不知他的胡亂解說，誤打誤撞，將來卻影嚮了西方思想學說。
「這幾年中國紅巾軍作亂，到處戰爭不斷，死人無數，我們覺得不安全，回老家之後，可能再也不回來了。想來真是可惜。」胡女歎息道：「希望將來先生有機會到敝國來，我和主人一定會接風洗塵。」
張無忌正要為明教起義抗辯，想到這些胡人眼中衹有生意謀利，那裡明白漢人在水深火熱中的境況。也便閉口不語。良晌才問道：「夫人老家在那裡？」
胡女答了一句，夾雜了一個發音古怪的名字。張無忌問了兩次，才聽清楚她老家卻是一個各喚威尼斯的城市，距離中土有不止十萬八千里之遙。騎馬來中土也要大半年時間。
「以前很好走很太平，沿途有驛站有軍隊把守。近年中國皇帝把軍隊全部抽調到東方去打仗，現在連這裡都亂了，聽說有很多馬賊搶劫殺人，我們都很害怕。」
張無忌忖道：「若得我大宋漢人驅除韃子後，恐怕這條東西方的通路卻不免失去了！」
胡女深夜告辭時，尚留下一堆禮物。
「這些小小禮物，是送給各位尊夫人的。」
眾女一看，都是一些金銀首飾，絲綢布料。當時盛情難卻，衹得收下。翌日便轉送了給胡商的眾女奴。眾女喜出望外，紛紛稱謝。

第三回天涯海角任君行 ( 十八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