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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世上難求相知心 ( 十六 )

張無忌一看牆上，卻是空白一片，毫無異狀。
小翠大著膽子，手托油燈把木牆從下至頂細細地看了一遍，別說眼睛，連一個孔洞都沒有。
木板的另一邊，卻正是他自己的房間。
他不可能懷疑自己。張無忌也沒有理由被懷疑，眾女都相信他不會作偷窺之舉。
但張無忌一直都躺在他的房間裡，以他目前的武功，不可能有別人能潛入而不被他發覺。
唯一的一個可能便是 — — — 龍芷君方才在造夢。她在夢中看到了幻覺。
「妳造惡夢了。」楊思情輕撫她頭頂，柔聲安慰她：「海船顛簸得厲害，睡得不好易造夢。」
龍芷君親手在木牆上到處摸索一番後，想了一下，也衹好點頭。
「張公子，抱歉吵醒了你。」楊思情輕輕地整理了一下衣襟，柔聲說道：「現在平安沒事，你請回罷。」
張無忌一看眾女人人衣衫不整，袒肩露臂。敢是各人情急下起床，來不及仔細披衣。
「多有唐突，在下告辭了。」張無忌不敢多看，很不好意思地告辭回房。
房門外幾名浪人船伕仍自探頭探腦，想看個究竟。張無忌打發他們離開，各人祇好回去各自就寐。
可是到了半夜，又是龍芷君驚呼道：「有人！海裡有人 ‧ ‧ ‧ 人頭 ‧ ‧ ‧ 」祇見她手執衣裙下擺，似是匆匆忙忙地從艙外奔跑回房。
「別急。」楊思情道：「那裡有人頭？」
龍芷君手指艙外低聲說了一句話。眾人跟著她到了外艙一間小房間裡，一股異味入鼻，地板上有一個圓洞，原來是解手的地方。原來海船不備馬桶，大、小解都直通大海。
「人頭在那裡？」
龍芷君手一指洞口。
「怎麼可能？」張無忌半信半疑，還是仔細檢視了地板，發覺洞口下空空如也，漆黑一片。那洞直通船下海面，隱隱約約聽到有海浪聲，和海水味道。張無忌以火把探了一下，不見有人，祇見海水波浪。
「沒有甚麼啊？」
龍芷君道：「人頭在水裡面。」
「天色這麼黑，妳怎麼能看清楚？」
「剛才白光一閃，我便看見了。」
「嗯。是閃電。」
原來大海上常有閃電，來時瞬間把大海四週照得有如白畫。
為了澈底查明真相，張無忌走上甲板，取了一綑纜索，一揮手把其中一端捲在木桅上，一手執著纜索另一端，一手點起火把，縱身躍下船邊，從船底擦身盪過。他來回視察了幾遍，始終沒有任何發現。
「船是一直往前的，縱然真有人頭，也早已遠遠拋離在後面了。」張無忌看著漆黑夜裡無邊無際的大海，突然也有些寒意。
大海裡何來人頭？
可是這一回龍芷君絕不可能在造夢，因為她不是在床上。
若然龍芷君並非幻覺，那是誰人的人頭？
附近沒有第二艘船，難道本船上有人被殺？
可是這一個假設也很快被推翻了。犬養四郎已被驚醒，全船人都上了甲板。犬養四郎點算了一遍，全船一百二十八人都在，沒有一個人失蹤。有人被殺的假設便不成立。
「妳在幹甚麼？」犬養四郎有些惱火：「吵醒了全船人。妳知道妳浪費了多少人的時間？」
「我 ‧ ‧ ‧ 」龍芷君一臉無辜，訥訥地道：「我真的有看到 ‧ ‧ ‧ 真的 ‧ ‧ ‧ 」
突然天際白光一閃，龍芷君大叫著倒退兩步，滿臉駭然地道：「你 ‧ ‧ ‧ 」

第五回世上難求相知心 ( 十六 )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