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回 美 人 如 玉 劍 如 虹 ( 四 )

張 無 忌 溫 香 軟 玉 入 懷 ， 祇 覺 窘 得 雙 耳 火 燒 ， 還 好 大 雨 淋 漓 ， 不 致 亂 性 。 可 是 心 跳 加 速 ， 忍 不 住 仰 天 喘 息 ， 雨 水 打 入 口 中 ， 他 才 想 起 已 好 久 未 嘗 清 水 ， 於 是 張 口 接 著 雨 水 喝 下 。 卻 任 由 她 抱 住 自 己 。 那 知 過 了 半 晌 ， 衹 聽 到 她 氣 喘 噓 噓 ， 自 己 手 掌 已 不 知 何 時 被 她 輕 輕 抓 住 ， 正 引 導 著 往 她 身 子 上 摸 去 。
「 不 ！ 」 張 無 忌 如 觸 雷 電 ， 忍 不 住 掙 脫 她 雙 臂 ， 大 步 跳 開 。
張 無 忌 瞪 著 她 ， 大 口 喘 息 。
她 卻 無 助 地 跪 倒 地 上 ， 垂 首 傷 心 地 哭 泣 起 來 。
「 我 不 配 • • • 」 她 竟 然 以 漢 語 喃 喃 自 語 ： 「 我 知 道 我 配 不 上 你 • • • 」
「 甚 麼 ？ 」 張 無 忌 奇 道 ： 「 妳 • • • 妳 原 來 是 漢 人 女 子 ？ 」
採 珠 女 緩 緩 點 頭 。 這 才 把 身 世 娓 娓 道 來 。
張 無 忌 後 來 方 知 道 此 女 名 喚 知 美 子 ， 上 代 乃 遷 居 琉 球 的 漢 人 後 代 。 後 來 在 戰 亂 中 被 賣 到 東 瀛 浪 人 家 為 奴 。
「 東 瀛 浪 人 男 子 都 很 下 流 ， 我 才 賣 入 他 家 第 二 天 夜 裡 • • • 我 • • • 已 經 • • • 」 知 美 子 泣 不 成 聲 ， 頓 了 良 久 才 續 說 道 ： 「 我 本 不 欲 表 白 ， 便 讓 你 以 為 我 是 東 瀛 女 子 ， 以 為 如 此 則 可 讓 你 • • • 豈 知 郎 君 真 乃 大 漢 君 子 。 奴 家 很 慚 愧 • • • 」 說 著 羞 愧 得 淚 流 滿 臉 。
張 無 忌 不 禁 唏 噓 道 ： 「 東 瀛 人 據 稱 習 我 先 代 大 唐 文 化 ， 豈 料 如 此 下 流 。 」 對 知 美 子 不 禁 同 情 萬 分 。
可 是 同 情 又 有 何 用 ？
「 萬 一 十 年 八 年 無 人 來 救 ， 難 道 我 倆 真 的 要 在 此 呆 上 一 輩 子 ， 生 兒 育 女 • • • ？ 」 張 無 忌 不 敢 想 像 下 去 。
風 停 息 了 ， 可 雨 下 得 更 大 了 。
張 無 忌 看 著 眼 前 白 茫 茫 一 片 的 雨 中 情 景 ， 又 想 起 了 趙 敏 。 她 那 在 絕 境 中 仍 然 堅 定 的 眼 神 ， 恍 似 正 在 憐 惜 地 看 著 自 己 。
他 自 知 在 急 智 機 變 上 絕 比 不 上 趙 敏 。 今 夜 假 如 是 趙 敏 在 此 被 困 ， 說 不 定 她 能 想 出 一 個 好 法 子 脫 困 。
「 為 甚 麼 做 好 人 好 事 反 要 受 此 折 磨 ？ 難 道 正 如 義 父 所 言 ， 老 天 爺 愛 捉 弄 人 ？ 我 又 是 做 錯 了 甚 麼 ？ 」 他 一 股 悲 苦 無 處 發 洩 ， 隨 手 執 起 地 上 寶 劍 ， 長 嘯 一 聲 躍 起 ， 一 劍 幻 化 漫 天 劍 影 ， 把 雨 絲 絞 成 無 邊 雨 網 ， 瞬 即 淹 沒 島 上 一 切 。
驀 地 「 鏗 鏘 」 一 聲 ， 寶 劍 把 石 壁 劃 出 一 道 火 花 。 火 光 在 漆 黑 中 一 閃 即 逝 。 張 無 忌 卻 曳 然 停 手 ， 似 乎 想 到 了 甚 麼 。
知 美 子 盯 著 張 無 忌 ， 本 來 一 片 迷 惘 的 面 上 也 突 然 展 露 寬 顏 ： 「 你 終 於 想 到 了 ？ 」
「 劍 ！ 用 這 一 把 寶 劍 ！ 怎 麼 我 這 麼 笨 ， 現 在 才 想 起 來 ！ 」 張 無 忌 終 於 想 到 了 取 火 的 辦 法 ， 衹 要 雨 過 睛 天 ， 便 可 以 劍 擊 石 取 火 ， 有 火 便 有 煙 ， 煙 火 等 閒 在 十 里 百 里 外 可 以 清 楚 見 到 ， 獲 救 機 會 大 大 增 加 。
他 開 心 得 不 禁 執 著 知 美 子 雙 手 大 叫 ： 「 有 救 了 ！ 」
很 快 他 便 又 陷 入 苦 惱 中 ， 用 甚 麼 來 燒 ， 開 始 時 是 用 自 己 的 褲 管 布 ， 然 後 外 衣 、 衣 帶 • • • 到 了 知 美 子 含 羞 地 脫 下 外 衣 裙 時 ， 張 無 忌 已 在 石 壁 上 刻 了 十 多 道 記 號 ； 每 個 夕 陽 西 下 他 便 刻 一 記 ， 這 表 示 他 們 已 在 島 上 席 天 幕 地 生 活 了 十 多 天 。
張 無 忌 猶 豫 著 要 否 點 燃 那 衣 裙 時 ， 知 美 子 卻 毫 不 在 意 ， 祇 是 好 奇 地 撫 摸 那 柄 無 堅 不 摧 的 寶 劍 ， 驚 嘆 它 的 刃 尖 仍 然 如 此 鋒 利 。
「 你 看 ！ 這 裡 有 字 ？ 」 知 美 子 突 然 有 所 發 現 。

第 六 回 美 人 如 玉 劍 如 虹 ( 四 ) --- 未 完 待 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