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兩個從日本來的人>

<第一節 阿純的Otoosan>

以往阿純對我有什麼不滿,她對我大打一場後便會沒有事,
可是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阿純總是對我不理不釆。
她好像不認識我似的,無論我說什麼她也當作聽不到,
這種沉默對我而言,真的比挨打更加難受。
我曾經找過阿離和阿瑤幫忙,希望她們可以幫我向阿純說幾句道歉說話,
但是她們說阿純連我的名字也不想聽,所以完全幫不到我。

天呀!我寧可被阿純打死,也不想要這種沉默啊!
於是我忍不住仰天大叫:
"你快來打我出氣吧!我會更好過一點呢!"
街上的路人甲乙丙丁突然看著我,恭敬地說:
"好啊,既然這位小兄弟說到,在下得罪了!"
等等!我不是對你們這四個茂利說話啊!喂!呀.................!

所以,我現在決定孤注一擲,明天早上一定要向阿純說過清楚明白,
無論如何一定要得到她的原諒,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
回家打機,第二天再試過。

今天是星期六,我一早就把報紙派完,在阿純家門前等著。
我已經決定了,當門一開,我就以"神速"殺入去,
跟著二話不說,衝上阿純的房間,再把阿純按在地上,
然後強姦..........不不不,(哎也,竟然說出了心中話呢)
然後強迫阿純聽聽我那天的苦衷,希望她會原諒我。
好!就如此吧!
當我決定好一切後,突然,不知道哪裡傳來一道聲音:
"派報紙的那位,請你過來一下。"
我往聲音那邊一看,發覺有一個男人在不遠處叫著我。
這個男人年約四十,身形還算高大,雙目有神,
樣貌非常和藹可親,也很有型,十足十James Bond一樣。

我走過去,問:
"先生,有什麼事嗎?"
他看一看阿純家的大屋,有禮貌地問:
"請問你知道這間大屋內是否住著兩母女呢?"
我打量一下他,覺得他不是一個壞人,於是簡單地回答:
"是呀,你認識她們嗎?"
他笑了笑,又問:
"那麼,住著這間大屋內的小姐,是不是一個刁蠻任性,
動不動便會動口罵人打人,粗魯非常的女孩呢?"

我帶著淚水,感同身受地抱著他說:
"原來大叔你和我一樣吃過阿純的苦頭呢!"
他聽到我說"阿純"後,興奮地說:
"是她們!她們...............她們真的住在這兒!"
我看著興奮的他,問:
"大叔你和她們有什麼關系呢?"
他張開口正想回答,突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他抱著頭不斷震抖,并且口中唸唸有詞,他在玩神打嗎?

良久,他抬起了頭,眼神好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大叫:
"我和她們有什麼關系,你這報紙仔不用知道!"
(奇怪啊,這種轉變,好像在哪裡見過呢?)
然後,他打開錢包,給了我數千元,命令地說:
"報紙仔,這些錢給你,一會兒後你替我把風!"
我不明白地問:
"把風?把什麼風啊?"

他面色陰沉地說:
"一會兒後當這大屋的門一開?A我就會以極快速度殺入去,
跟著二話不說,衝去""她""的房間,再把""她""按在地上,
強迫""她""聽聽我的解釋,希望""她""會原諒我................
總之,為免路過的人以為我是搶劫的,報紙仔你替我把風吧!"
咦?這不是我的計劃嗎?啊!大叔,你抄我!
你不知道香港政府正在打擊翻版嗎?

當我正想追問下去時,突然,"依"的一聲,阿純家的大門打開了,
而出來收報紙的人竟然是阿純!
大叔他看見大門打開,於是一邊衝前,一邊說:
"報紙仔,我先殺進去,你快跟上來把風!"
由於以現在這情形來看,他可能會對阿純一家不利,
所以我立即以"神速"追上去,并且大叫:
"阿純!小心這個人!快關門啊!"
阿純突然聽見我的聲音,當場嚇了一跳,但是當她看見我們衝上來時,
她的表情告訴了我,她好像看見了一件她不能相信的事,
是因為我現在"英雄敉美",太過有型的關系嗎?

想不到這大叔的下盤功夫這麼厲害,我好不容易才追到他的身後。
當我想以"雲手"制服他時,他突然跳上半空,對我大喝:
"哼!報紙仔你竟然偷襲!實在太可惡了!
死吧!吃我的""秘劍真武破""!"
然後他便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一把七尺長的木劍,向我直擊下來!
阿純嚇得大叫:
"Otoosan!Ya~~~~~~~~~~~~~~~~~~!"
(呵多生?什麼意思呢?)

我沒有理會阿純的大叫,因為這個大叔的劍出得很快,
我一不為意,頭上面已經結結實實地吃了一擊!
本來我以為我的身體足夠成受這一擊的,但是我被他擊中後,
我才發覺這"秘劍真武破"的力度竟和我父親大人不相上下,高手!
我忍不住倒下來,意識漸漸糢糊...................

當我醒來後,我發覺原來我睡在阿純的床上,唔,怪不得這麼香。
房內空無一人,本來我應該趁此機會好好搜索一翻,
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
究竟那個只以一擊便把我擊暈的大叔到底是誰呢?
所以,我摸著腫起了的頭,慢慢地走出了房間。
(阿純的房間仍然亂得像一個垃圾站?A真恐怖)

我一出了門口,便聽到樓下傳來阿純媽媽的聲音:
"你喜歡留便留在這兒吧!總之,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然後,傳來一陣陣輪椅的聲音,跟著我看見華姨把岳母大人推進了房間。
我立即走到樓下,看見阿純和大叔悲傷地看在地上。
過了一會,大叔看見了我,他突然開心地走過來,抱著我說:
"噢,你沒有事便太好了,剛才我還以為你死了呢,真的擔心死我了!"
喂,阿叔,打傷我的賤人好像是你呢!
不要說到好像和你無關啊!我要收湯藥費的!
(不過,為什麼他的態度好像又變了呢?)

這時,阿純對大叔說:
"不用這麼擔心他啊,他這種白痴仔死了更好呢!"
大叔不明白地問:
"可是剛才他倒下時,你不是哭得死去活來嗎?"
阿純面上變得通紅,大叫:
"我.........我沒有啊!誰.........誰會對他哭得死去活啊!"
這時,我忍不住問:
"大叔,到底你是誰啊?"
大叔笑了笑,和藹地回答:
"我是這個刁蠻女的Otoosan。"
我不明白地說:
"Otoosan?"
大叔笑著回答:
"Otoosan是日文來的,意思是""爸爸""。"
什麼!!!把我打傷的這個茂利,竟然是阿純的爸爸!

只見阿純抱著茂利........不,岳丈大人的手,說:
"哼!爸爸是劍道界高手,你上次竟然打傷我,讓我叫爸爸替我報仇吧!"
岳丈大人看著阿純,笑著說:
"原來你生他的氣,是因為他曾經打傷你嗎?"
阿純憤怒地看著我,點頭說是。
我連忙說:
"我......我上次......上次不是有心的,而且我也道歉過很多次了,
到底你怎樣才會原諒我呢?"
阿純舉起手上的紗布,指著我大叫:
"我永永遠遠也不會原諒你呢!"
我無奈地低下頭。

這時,岳丈大人說:
"阿純,這件事就算了吧,反正他剛才也都被我打過了,就當是打和吧。"
(wow,岳丈大人,你真好呢,剛才被打也是值得的)
我連忙說:
"就是嘛,我剛才真的很痛嘛,我還以為我會死呢。"
阿純聽到"死"字時,好像想到什麼似的,眼中怒意突然消退了大半。
(Yeah!慢慢寬恕又得,立即寬恕又得,得左)

就在我以為阿純會原諒我時,突然,岳丈大人又抱著頭,
口中又唸唸有詞,我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只見岳丈大人抬起頭時,露出凶惡的眼光,問我:
"小子!就是你打傷阿純的嗎?"
我害怕地回答:
"是呀,剛才不是說過了嗎?我是無心的。"
岳丈大人充滿怒意地回答:
"管你有心或是無心!總之,你打傷阿純,你就要負責任!"
咦,負責任?聽起來好像不錯啊。

我立即笑著說:
"我當然負責任啦,我平生最痛恨那些不負責任的人了。"
岳丈大人說了句好,跟著把一把生果刀交給我,說:
"既然你說你會負責,那就切腹謝罪吧!"
什麼?!!!
我嚇得大叫:
"切腹?你說笑吧?你是想說切Frog謝罪吧?"
岳丈大人認真地說:
"誰和你說笑啊,你不敢來的話,我來幫你!"
說完他便從背後取出那七尺長的木劍,把木制的劍套取下,
露出劍套之下那看來非常鋒利的日本刀身。

阿純害怕地叫起來:
"白痴仔!快走啊!爸爸他不是說笑的!"
當我還未聽清楚阿純說什麼時,一道寒光突然迎面而來!
我本能地以"神速"向左一閃,勉強避下這一記強招。
但是,岳丈大人變招極快,落空的刀一落地,立即又向我斬過來。
我眼看避不了,心中不禁後悔非常,
後悔為什麼昨晚不好好欣賞那用了我一百元的新咸書。
就在我以為要跟我床下底的眾咸書們永別時,刀,卻在我面前停下來。
我看一看岳丈大人,他突然倒在地上;
而在他身後的,是手拿木劍的阿純。
阿純緊張地拉著我,說:
"白痴仔!快跟我走吧!爸爸他很快就會醒來呢!"
於是我便這樣和阿純走了出去。

<第一節 阿純的Otoosan> 完
April 4,1999

----------------
<第二節 阿純的Ryo>

阿純拉著我走到山上的一處無人公園,喘著氣說:
"呼........真好運....你知道嗎?
我爸爸他曾被認為是日本第一快刀手,如果不是我,你今天死定了。"
我看著身上只穿著短衫短褲的阿純,和她現在這麼緊張的樣子,
真的覺得她現在又誘人又好笑。
阿純看見我咀角泛起的笑意,生氣地不斷指著我的額頭說:
"白痴仔!你笑什麼?!我沒有說過原諒你呢!
只不過我不想爸爸成為殺人犯,才勉為其難敉你一條賤命罷了!"
(鳴鳴鳴........竟然說我的是一條賤命,就算是真的也不用說出口嘛)

我立即收起笑容,支吾地說:
"那.......那你.......要.......要怎樣才原諒我呢?"
阿純她狠狠地,連續地,好像按著了連續發射器似的,
不斷對我的腳邊踢邊叫:
"原諒你?你知道我由小到大都沒有人打過我嗎?!
你這死白痴仔竟敢打我!我憎死你........憎死你呀!
你知道那天我有多痛嗎?我.......我.......我............."
說到這裡,阿純竟然哇一聲哭了出來。
(那天她真的很痛嗎?但是女孩子一生人也總有一次"很痛"嘛,
阿純你就當是我和你將來的"練習",不是很好嗎?)

我看著哭著的阿純,心中真的又亂又怕,我不知所措地說:
"喂喂,不.......不要哭嘛,我最多請你食糖好不好呀?"
阿純仍然是哭著。
我又語無倫次地說:
"那麼叔叔帶你去看金魚,好不好呢?"
阿純突然一拳打過來,哭著說:
"你這死白痴仔連討人家喜歡的說話也不會,我更加憎死你呀!"
然後,阿純便繼續傷心地哭著。
(Damn,女人)

由於我由小到大都沒有太多這種經驗,我一時間也想不出說什麼才好,
但是我又不忍心看見阿純這樣哭著,情急之下,
我把左手手掌放在充滿碎石的石地上,大叫:
"既然是因為我打傷你的手而起,現在這樣就當打和了吧!"
說完我便在石地上面用力一拖,立即在地上拖出了一條血痕。
(嘩嘩嘩!好痛!怪不得阿純那麼生氣呢!)
阿純看見我手掌上滴著的鮮血,嚇得大叫:
"白痴仔你傻了嗎?!那有人這樣弄傷自己啊!"
我苦笑著說:
"你都常常叫我白痴仔了,我當然是傻啦,不是嗎?"
阿純忍不住笑了起來,而且,笑得很甜。
看見阿純笑得這麼開心,於是我害怕地試探著問:
"你.........你算是原諒我嗎?"

阿純停止了微笑,看著我那滴著鮮血的左手,嘆了口氣,說:
"唉,當是我前世欠你的,這就算了吧。"
(唉,其實我才是前世欠你的呢,要不然,
今生也不會常常被你呼呼喝喝,好像賤妣一樣了)
聽見阿純這樣說,我開心得大叫:
"Yeah!結於沒事了.....................哎也!"
由於我太開心了,不小心動了受了傷的左手。
阿純見這樣,輕輕地拿起我的左手,溫柔地問:
"怎麼啦,很痛嗎?"
我紅著面點頭。

在山上的石椅上,我和阿純并排坐著。
阿純一邊幫我包扎傷口,?@邊說著他父親的事:
"其實爸爸和媽媽離婚的原因,是因為媽媽的腳,
是爸爸開快車撞車而弄成的。"
我不明白地問:
"雖然你爸爸開快車是不對,但是因為這種事而離婚,未免太過........."
阿純回答:
"當然不只這樣啦,其實主要原因,是因為爸爸的另一個性格太暴戾了,
那次撞車也是因為爸爸的另一個性格造成的。"
我雖然明白意思,但是也不禁問:
"另一個性格?難道....................."

阿純看著山下,平靜地說:
"是的,爸爸是患有精神分裂症,他有兩個性格,一個溫和,一個暴戾;
不過對我來說,兩個性格都是疼愛我們的好爸爸,真的,
爸爸任何時侯也很關心媽媽和我,可是,媽媽她卻認為............"
說到這裡,阿純低下了頭,沒有再說話了。
(原來岳丈大人有精神分裂症,所以剛才才會如此,
可是,阿純她那時而溫柔時而暴戾的性格,是遺傳的嗎?)
良久,阿純才抬起頭,對著我笑著說:
"嘻嘻,怎樣也好,幸好我不像爸爸有精神分裂症呢,
要不然,我就會變成一個沒有人要的傻婆了。"
(阿純,老實說一句啦,你和你爸爸的性格簡直"倒模"一樣呢)

我看著阿純,開玩笑地說:
"不用怕,阿純你這麼漂亮,即使你真的患有精神分裂症,
還是會有很多人趕著照顧你一世呢。"
阿純微笑著說:
"是嗎。"
然後她站起來,伸了伸懶腰,問:
"那麼你呢?如果我真的患有精神分裂症,你會照顧我一世嗎?"
我被阿純這一問嚇了一跳,她這樣問是什麼意思呢?

阿純見我被嚇呆的樣子,拍一拍我的頭,說:
"開玩笑罷了,我Jun才不會這麼失敗,被一個白痴仔照顧一世呢。"
這時,一陣涼風吹過,阿純雙手抱胸,繼續說:
"白痴仔,我想回去看爸爸了,這兒很冷呢。"
說完她便落泊地獨個兒走開了。
我除下風褸,走上前被在阿純身上,打著冷震地說:
"我.......我熱得要命啊,這.......這風褸你替我穿著吧。"
阿純目不轉睛地看著我,良久,阿純笑著說:
"記得以前你第一次送我回家,我問你借風褸給我御寒時,
你要我搶才讓給我,想不到現在,你竟然雙手奉上了,你實在........."
阿純突然停了,好像想說什麼似的,過了一會,才緩慢地說:
"越來越好人了。"
我聽後,心想,
不是我越來越好人,而是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一天比一天重,越來越重了.........................

在回阿純家的路上,我緊緊地跟在阿純後面。
我看著阿純的背影,心裡不停在想現在我究竟最喜歡的是誰。
對阿玲,我總有一種甜絲絲的感覺,每當和阿玲一起時,
我就不用刻意做作,我可以自然地說我自己想說的說話,
做我自己認為要做的事,什麼也不用介懷,很舒服。
而對阿純,我就好像陪迴於天堂與地獄似的,
做錯一點事就會跌進地獄,有時無無聊聊的就會升上天堂,
很虛無漂渺,很不實在,但我又很喜歡。
總言然之,我現在還不太清楚我自己的感覺,我真是一個失敗的人。

不經不覺,已經差不多回到阿純的家了。
在快要到達門口時,阿純突然轉過身來,把風褸除下,
一邊輕輕地套在我身上,一邊說:
"白痴仔,你還是不要進去了,我怕你有危險,我.............."
說到這裡,阿純突然定定地看著我,好像有什麼想說似的;
我也定定地看著她,也沒有說什麼,因為,我根本不知應該說什麼才好。
然後過了很久,我們彼此都沒有說話,只是繼續讓這種沉默保持下去。
這時,看著阿純她那水汪汪的眼睛的我,竟然有想吻阿純的衝動!
這念頭一過,不知怎的,頭,竟然真的向阿純靠過去,
我不是真的打算吻阿純吧?!
(會死人的!)
而阿純,好像沒有注意到似的,繼續定定地看著我。
喂喂喂!頭啊!你在做什麼?!越來越近了!停呀!NO~~~~~~~!
可是,任我心中怎麼叫,頭,還是繼續向阿純靠過去。
(上天保佑,希望阿純一會兒後出劍時不要那麼重手吧)

就在我.......不,就在這個"自作主張"的頭快要碰到阿純時,
一把雄壯的聲音大叫:
"Jun!"
阿純聽到後,身體突然打了個冷震,然後,往聲音的主人看過去。
那是一個六尺一二寸高,樣貌英武非常,留有胡鬚的胡鬚仔。
阿純一面向著他走過去,一面不相信地說:
"Ry..............Ryo?"
Ryo?????
等等,Otoosan = 神經佬 = 阿純的爸爸
那麼,Ryo = 高大有型胡鬚仔 = ???
就在我正在想著這問題時,胡鬚仔,竟然上前緊緊地擁抱著阿純!
OH!NO~~~~~!原來Ryo = 高大有型胡鬚仔 = 咸濕佬!

可惡!你這個死胡鬚仔竟敢非禮我的阿純!
如果今天我不將你打成屎餅,我陳近藍誓不為人!
於是,瘋狂了的我便運起我們陳家禁招"瞬擊"。
我一定要將你殺死!鞭屍!放血!擋屍!餵狗!
就在我想衝前下手之際,我,突然被嚇呆了。
那.........那是因為............因為阿純她...........她......
她竟然也緊緊地抱著咸濕胡鬚仔!
只見阿純哭著,開心地說:
"Sa shi bu ri................Ryo........."
胡鬚仔也對阿純說了幾句日語,然後,便把阿純抱得更緊,更緊.........
在門前的我,好像身處於第二個世界似的,
迷茫地看著這兩個喜極而泣的人...................

過了很久,不知什麼時侯,胡鬚仔把阿純放開了,看著我說:
"Jun, kore wa.................."
阿純擦一擦淚水,定定地看著我一會,若有介事地說:
"他........他是........他是我的同學陳近藍,你可以叫他阿藍......."
胡鬚仔聽見阿純說著中文,看了看我,也用(不純正)中文說:
"阿藍嗎,你好,我叫上野 流,你可以叫我Ryo。"
我看見他這麼有禮貌,我也回應:
"你好,Ryo,請問你是.............."
雖然我也估到七七八八,但我還是想確認一下。
Ryo笑著回答:
"Boku wa.....呀,我.....我是Jun的男朋友啊。"

果然!能夠令阿純緊抱著的人,果然是阿純的男朋友!
可是.......可是.......為什麼阿純你一直也不說你有男朋友啊!?
為什麼你一直也讓我陪伴在你身邊啊?!
為什麼你一直也令我感覺到你有一點喜歡我啊!?
為什麼你一直也令我這麼喜歡你啊?!
竟然你有男朋友,為什麼你一直也這樣對我啊?!!!!!
突然之間,我感到我自己像一個小丑似的,
一直被阿純欺騙著,玩弄著,毋辱著........................
我以一種我從未有過的凶惡眼神,狠狠地盯著阿純!
而阿純,好像害怕似的,一直逃避著我的眼神。

最後,阿純也沒有看我一眼,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於是,我笑著對Ryo說:
"喂,你今天才到香港吧?"
Ryo也笑著回答:
"是啊,我是今早和Uncle一起到達香港的,但是,
Uncle一到步便獨個兒先趕來了,我找了很久才找到這裡呢。"
我又問:
"找?你怎麼找呢?"
Ryo拿起一盒巧克力,開心地說:
"這個是阿純寄給我的,上面有回郵地址嘛。"
原來............我終於明白了!
我向阿純走過去,用一種取笑,也像說笑的語氣說:
"既然你男朋友來了,那麼我以後?]不會打擾你了,免得騷擾到你們嘛。"
然後我便說了聲再見,頭也不回的走了。

在下山的路上,我一邊發狂似的跑著,一邊哭著大叫:
"陳近藍你正苯蛋啊~~~~~~~~~~~~~~!"
苯蛋的這兩個字,在山之間不斷地迴響著,彷彿全世界都在笑我,
是的,你是世上最苯最蠢的人.....................

<第二節 阿純的Ryo> 完
April 4, 1999

----------------
<第三節 兩個"默"生人>

一個星期過去了...................
我用了整整一個星期,終於能夠整頓自己的心情。
現在,全校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學校雙絕之一---阿純,
原來一直在日本都有一個高大有型的胡鬚仔男朋友;
而把這消息放出去的人,正是在下本人。
這個絕對不是報復,因為,我只是把一個事實說出去,
雖然,在我心底裡,我知道我這樣做其實是對阿純欺騙我的回應,
唉,我這種幼稚行為真小孩子氣啊。

在天台上,阿俊,Kent和我正在談著阿純的事。
阿俊說:
"其實你生什麼氣呢?
阿純又不是你的女朋友,而且,她也一直沒有否認她有男朋友,
整件事由始到終都是你一個人作的孽,你不能怪人家啊。"
我氣憤地說:
"可是,我總覺得有一種被人當小丑玩的感覺啊!你們不那麼認為嗎?"
Kent突然用起他那很久沒有用過的"招牌微笑",笑說著:
"誰叫你當初想追求人家呢?所有事都是你自己自願做的,沒有人迫你啊。
你知道嗎?你現在追不到阿純便""唱""她,真沒品呢。"
(死仔Kent,我知道你現在春風得意,但也不用這樣"寸"我吧)

我抗議道:
"我沒有唱她啊!我只是說事實!事實啊!"
Kent回答:
"Whatever,總之,你現在這樣做就是不對.........anyway,
阿純這次真的出乎我意料之外,你這樣""唱""她,
她竟然一點行動也沒.............呀,電話。"
這時,Kent拿出了手提電話,hello了一聲後,立即用"招牌微笑"笑說:
"阿瑤,是你嗎.......唔......,我現在做什麼?我和阿藍......."
我看著Kent,突然覺得他很討厭,因為,他有女朋友。

就在Kent在談著電話時,我突然發覺阿俊不見了。
(阿俊這傢伙果然來無風,去無影,不負鬼腳俊之英名)
老實說,自從阿俊出院後,整個人好像被修理過似的,
和以前的他有著顯著的不同。
比方說,以前阿俊做什麼事也很熱心的,可是,
出院後的他總是充滿陰沉之氣,做什麼事也提不起勁,
一付死氣沉沉的樣子,好像生病,也好像不開心似的,
究竟,阿俊他有什麼事呢?

這時,Kent對電話裡的阿瑤說:
"好了,你快些去上堂吧........唔,I love you too,bye bye."
當Kent收起電話時,我扮作他說:
"唔,I love you too,嘔................嘔心死了!"
Kent踢了我一腳,笑著說:
"哈哈,are you jealous?........是了,阿俊呢?"
我指著門口,說:
"在你說著那些肉麻說話時,他不知什麼時侯走了。"
Kent看著門口,好像想什麼似的。
我一邊看著Kent,一邊站起來說:
"Hey, Kent,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Kent立即搖頭拒絕,說:
"你這個死淫蟲,我是不會告訴阿瑤和我的私事給你聽的!"

我生氣地大叫:
"我哪有說過要問這種事啊!
我只不過想問,究竟阿俊在情人節那天對你說過些什麼呢?!"
Kent聽後,沒有立即回答,過了一會,才認真地問:
"阿俊他原來一直也沒有告訴你嗎?"
我沒氣地回答:
"如果阿俊有告訴我,我現在有需要問你嗎?"
Kent靜靜地想了一會,然後微笑著回答:
"嘻嘻,這個是阿俊和我的秘密,沒有你的份兒,sorry啊。"
跟著他便跑開了。
我在後面邊追邊叫:
"喂,你們算是孤立我嗎?"
唉,朋友。

在學校的走廊上,我正在追著Kent。
當我在轉角處來一個非常漂亮的極速急轉彎時,我好像撞到些什麼似的,
我連忙停下來一看,原來是阿玲。
我急忙扶起她,關心地問:
"阿玲,你怎麼了,沒有事嗎?"
阿玲摸著右腳,痛苦地說:
"呀........我........我的腳........好像扭傷了。"
我看見阿玲痛苦的樣子,立即扶起她,把她的右手放在我的右肩上,
然後,我的左手穿過阿玲的腰,半扶半抱著她,說:
"來,我和你去sick room吧。"
阿玲看著我,痛苦的面上擠出一點笑容,點頭說好。

我好不容易把阿玲扶到sick room。
我立即把門打開,突然看見Ms.Chow剛好站立在門後。
Ms.Chow嚇得大叫:
"嘩!連體怪嬰呀!"
我帶點生氣地說:
"Ms.Chow,是我們啊!"
Ms.Chow定一定神,笑著說:
"是陳近藍同學嗎?對不起啊,因為你和龍晴玲走得太近了,
我一時間看錯了................是了,為什麼你抱著她呢?"
這時,阿玲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就在我想回答時,Ms.Chow自作聰明地說:
"是了!你們兩個正在拍拖吧?最近我也聽到一些風聲了。
唉,年輕真好,可以敢愛敢恨,勇往直前,享受人生............"
(喂喂,Ms.Chow你好像只比我們大五六年吧?你自己也是年輕人來的)
阿玲聽到Ms.Chow這麼說,連忙否認:
"不.......不是呀,我和阿藍只是好朋友來的呀!
因為我的腳扭傷了,因此阿藍他才抱著我來啊,阿藍,你說是嗎?"
我看著阿玲,沒有說話,只是對她微微的一笑。
阿玲見我這樣看著她,眼睛好像害羞似的逃避著我的眼神。

其實經過這一個星期,我完全想通了。
畢竟最適合我的,對我最好的,和最能體會我的人,始終是阿玲。
只有她才會無時無刻都會關心我;
只有她才會無時無刻都會理會我的感受;
也只有她,才會令我感到一份暖意...............
我已經很辛苦,我不想再受傷害了。
所以,我決定要忘記那個粗魯,霸道,蠻不講理,常常舞刀弄劍,
害得我生不如死,死不如生,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唔死唔生的阿純。
我決定從今天起,只對阿玲一個好。

Ms.Chow看著阿玲和我的對望,感嘆地說:
"噢,做學生真好,做有拖拍的學生更好。"
聽見Ms. Chow這麼說,阿玲害羞得把頭低得更低。
於是我急忙說:
"Ms.Chow,你為什麼還站著呢?她的腳扭傷了啊,你有冰嗎?"
於是,Ms.Chow立即拿了一袋子的冰給我。
為了不讓Ms.Chow干擾阿玲和我,我故意對阿玲說:
"阿玲呀,我們剛才不是看見連Sir嗎?"

阿玲回答:
"是啊,那又怎樣呢?"
我大聲地說:
"依連Sir剛才走的方向,他一定是""獨個兒寂莫地""去廁所了。"
(我說""獨個兒寂莫地""時特別大聲)
果然不出我所料,Ms.Chow立即說:
"哎也,我的肚子痛啊!我要去洗手間啊!
陳近藍同學,麻煩你照顧一下龍晴玲同學吧。"
然後她便往門口方向跑去。
把Ms.Chow趕走後,我便開門帶阿玲進入sick room的病床上。
可是,正當我們進入病床房間後,我立即嚇了一跳!
就在我嚇了一跳時,門外的Ms.Chow一邊離開一邊大叫:
"是了,林原純同學因為胃痛而躺在病床上,你也順道照顧她吧。"
這時在病床房間的我,一邊抱著阿玲,一邊看著病床上的阿純,
我想我開始明白,天意弄人這句成語的意思了。
神啊,難道我特別好玩嗎?

在只有兩張床的房間內,阿純躺在右邊的那張上,身上面蓋著被子。
她的眼睛半睜著,面部表情有點扭曲,看起來好像很辛苦似的。
以前聽阿純說過,她有間竭性胃痛,久不久便會大痛一次,
根據我深入研究,這個可能和她每餐吃五六碗飯有關。
無論如何,現在已經和她一刀兩段的我,根本不用理會她的死活,
因為,我比較喜歡將一隻豬反來反去,尤其是豬肚部分。

我小心地扶著阿玲到另一張床上,慢慢地讓她坐在床邊,
再輕輕地幫她把鞋子除下,把那袋冰塊放在她的腳上,跟著輕聲地問:
"現在好點了嗎?"
阿玲看著我,笑著點頭。
看見阿玲沒事,我高興得開玩笑地說:
"如果這兒有跌打酒就好了,我就可以表演我陳家另一絕學,
冰火五重天........呀,不是,是冰火一重點,保證點到瘀去,嘻嘻。"
阿玲見我笑,也陪著我笑起來。
突然,阿玲靜靜地看著我,說:
"阿藍,我的腳已經好好多,我可以自己走了,不如你去看看阿純吧。"

我扮作聾耳陳說:
"什麼?你想自己買跌打酒?不行啊,學校禁酒啊,沒有跌打酒啊。"
阿玲急促地說:
"我不是說跌打酒啊!我是說阿純啊!去看看阿純啊!"
我立即將聾耳陳power升到極限,說:
"看口唇?搽跌打酒落口唇?你說什麼呀?阿玲你今天怎麼亂說話呢?"
阿玲急得大叫:
"我沒有亂說話,你才亂說話啊!我是說.................."
這時,我們後面傳來一道聲音。
我轉頭一看,只見阿純一邊按著肚子,一邊下床。
然後,辛苦地向門口方向走去。

其實,以阿純掘強的性格,她根本討厭像阿玲那樣的同情,
而且以現在她和我的關系,她更加討厭我的同情和幫助;
所以,即使痛苦非常,她還是要硬著頭皮離開。
她這種性格,我現在突然覺得好乞我憎。
於是我冷冷地故意說:
"原來一早沒有事,睡在床上詐病,現在好啦,早走早著!"
阿純聽後,更加加快腳步離開。

當阿純走後,阿玲責罵似的說: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生阿純的氣,但是你這樣說實在太過份了!"
我坐在阿玲側邊後,無力地倒在床上,暔暔地說:
"如果我不這樣做的話,我就會很痛苦了..................."
阿玲靜靜地耵著我。
良久,阿玲也倒在床上,柔柔地說:
"無論如何,你以後也不要這樣對阿純吧。
總之,你有什麼痛苦的事就盡管對我說,我一定會好好安慰你。"
我聽後,感動地看著阿玲。
(如果這張不是學校中的病床而是我自己的龍床的話,
我現在一定會好好要你安慰我)

就在我想著慰安..............不,安慰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陣噪音。
只聽到噪音中,有一個人說:
"快叫十字車呀!她流了好多血啊!"
咦?流血?難道是打架?嘩!正啊!精采呀!唔制!我又要打!
於是我便和阿玲說了幾句,然後以"神速"衝出去。
嘻嘻,就讓我為學校為人民為國家請命,讓我以暴易暴吧!

當我出了門口後,我便往人群方向走去。
只見樓梯口中聚集了不少八公八婆,個個都在大吵大叫。
我立即往人群裡擠,最後,終於都擠到前方去。
可是,當我去到前方後,我的心涼了一戟。
只見一個女學生躺於血泊中,她身邊有兩個女教師照顧著她。
而這個躺於血泊中的女學生,正是那個我所憎恨的阿純...............

<第三節 兩個"默"生人> 完

第十四章 <兩個從日本來的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