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幽夢
大街上人聲喧鬧，一切好不熱絡，各式小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有時還可看見皇家衛士出來巡邏，一字排開的畫面。
但，最引人注目和暇思的，莫過於那半掩著面貌的女子，路過之人紛紛猜疑，她也只是毫不動搖，如同冰山般冷卻，拿著把傘，走在這條大街上。
「這位大嬸，請問，周將軍府在哪兒？」她柔柔地問道。
「哦！在東大街往右轉兩個童玩店便是啦！姑娘，您要找周將軍嗎？聽說他近個兒出遠門去了。」
「不，我找他妹子，謝謝您，大嬸。」她淡淡一笑，有時冷若冰山，有時又像個風情萬種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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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被蜻蜓點起陣陣漣漪，縷縷清風吹過，彷彿置身夢境，這是每個清河村人都熟悉的地方，清河湖畔，幾點琴音劃破寧靜，兩個美貌的女子隨地而坐在草地上，彈琴的那個女孩，肌膚似雪般潔白，垂著眼眸，靈幻地彈著手中琵琶。
看著她彈，另一個女子一邊低頭，專注地作著手上的女紅，聽著她彈琴工作，是從小到大就有著的習慣。
「繡雲姐姐，有事兒就說出來罷，別悶在心底兒，大伙見著你這樣，心都會不好受。」她淡淡笑著「去京城發生了什麼事，見著你爹了沒，都可以說說呀！雪柔不總是和繡雲姐姐感情最好？」
「沒的事，別亂瞎說。」她沒有一點笑容，唇角一動也不動。
「還說沒有，繡雲姐！」她閉上眼，又說道。
一片寂靜，她雙眸緊閉著，雪柔只是彈著、彈著，幽然忘我的彈著，突然地，繡雲緩緩地吐出幾個字：「都是夢.....別再問了，都是夢，一切.....就當作是夢醒了好不好？我還是一樣啊！何必問我有什麼事？」
「大伙兒一看就知道了，就算你好像還是跟以前一樣笑著。」雪柔靜靜地道出這句話，又讓眼淚掉了.....
「哭出來比較好點兒，看你剛回清河時的樣子，現在比那時候好的多了，繡雲姐姐，相信時間能沖淡一切。」
「是嗎.....」那是小時候，村長爺爺跟自己說過的話，好好做自己便成了，不要去想太多。
「音若歇時唱鳴歌，夢舞清幻難掘擇，堂下新綠初萌天，幾旦雪中再採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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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紫英尋著路，緩緩地走到了周將軍府門前，準備要來拿回那段家祖傳之琴，徨玉琴。
她緩緩地步上石梯，對著守衛盈盈笑道：「這位大哥，我有事想見見周慕芬小姐，可以請您幫我通報聲嗎？」
「請問姑娘芳名，這才好稟報小姐。」那守衛說道。
「段紫英，她沒聽過沒關係，我本來就沒跟她見過面。」段紫英臉上的紫紗，更增添了她本就有的靈氣，只見那守衛進了門，她望著周將軍府大門上的匾額，心裡頭想著好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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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小周，還沒下岡怎麼跑進來了？到時被小姐撞見了，我看你就要拍拍屁股回家吃自己的啦！還不快回去！」姚重君笑道
「不是，有位美麗的姑娘說要見小姐，我正想去通報聲，姚君師，您曉得小姐在那兒嗎？」他問道
「在後花園練劍，要不我幫你通報聲，是那位姑娘？叫什麼名？」
「是嗎？那就托給姚君師啦！她說她名段紫英，長得可美極了，簡直.....是國色天香，萬種風情的美人.....」小周正搖著腦袋，想著要用什麼方法形容才好，只見姚重君率先變色。
紫英.....？
但，他現在已經不再相信，自己的紫英還活著，自己還能夠在見到她，就算有過再多誓言，也不可能再見的著了，不可能，這是十幾年來，他對紫英抱有的信念，因為已經找過太久太久，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好！我去幫你告訴小姐，回去站好，別在這打混啦！」他隨即往後花園走去，一陣鳥鳴，只見慕芬拿著劍，正隨風飄搖著。
那身段似柔弱無骨，但也柔中帶勁，鳳眼中有著一股冷冽的寒氣與自信，她的唇角稍稍揚起，姚重君只是站在一旁望了會兒，只見那劍法似風般收放自如，緩緩地，一聲銅響，慕芬把劍往一旁的兵器架上丟去。
匡！一聲，那把劍不偏不倚，就放在它自個兒該放的位置。
「怎麼樣？有點進步吧？」她嬌笑道
「有進步，看來假以時日，你就能把第三級給修練完成了。」他說道「有個姑娘在外頭，說想見你，怎麼樣？要不要出去看看？」
「什麼樣的姑娘？」她舀起婢女手上銅盆中的水，一邊問道
「聽小周說，長得可國色天香賽昭君啦！可別讓人家等太久，要不就出去看看，不然就說聲，叫人打發她走去。」
「那就請她進來吧！賽昭君？」她輕輕一笑，長這樣大，什麼樣的王宮格格，邊疆公主，自己都是見過，看過的美人不少，但真正能讓她記得清楚，那美高雅脫俗的，也只有三個人。
第一個，是那個從甘肅調回來的督府格格，風藹荷，人如其名，果真是像荷花般柔美，但也跟自己有些相似，外表柔美，卻耍得一手好劍，想當初，兩人還交換繡帕，以成為了莫逆之交呢！
第二個，便是那前年才來京城參拜的新疆公主庫柔蘭，一雙纖手好比製作精美的白涓，似可吹彈而破的白嫩肌膚，配上她在邊疆成長而有的異族氣質，想不喜歡她都很難，而且，見面那十幾天，她也總是笑著的，讓人感覺很親近，不會冷傲而不敢讓人靠近。
第三個，理所當然就是繡雲姐姐，雲般的美貌，似像清潭回映的水中仙子，個性柔美和善，不帶點做作之氣，又有的是一肚子的墨水與才學，好像是完美無缺的仙女一樣，在她身上找不到一點缺陷。
洗好臉，她接過婢女遞過來的絲絹擦了擦臉，便飛快地往大廳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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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幻靈般，一個俏麗的影子直立在那兒，一雙美眸直直地望著一旁周慕雲佈置的幾幅山水畫作，像是在玩賞般，用著種像似面前有個稀世古物般的眼神看著。
臉上的紫紗遮住了半邊臉，讓人家只見得著她的雙眸，但這就讓人夠瞧的了，只見一雙如水般的眸子，含帶著幾許自信與冷傲。
「是紫英姑娘嗎？」慕芬的聲音劃破她的思緒，紫英轉過身來，用著一微淡的笑意答道：「對，在下段紫英，您是周慕芬小姐？」
「正是，不曉得紫英姑娘找我有何事？」他盈盈一笑道
「我只是來要回段家該有的東西。」她笑道，從懷中取出一條絲帕，道：「段家的徨玉琴，在這兒吧？」她停頓了會兒，又道：「是我婆婆，段若，要來取回那把琴。」
「段若？我們家是有把琴，這就是信物？」
「是，可以的話，能請周小姐現在就帶我去拿嗎？」她單刀直入，不想要在此地多做停留。
「但，保藏那把琴的房間鑰匙，在我哥哥身上，姑娘，您來的不是時候。」她道：「何不？住下來，他兩天後便回來了。」
還要兩天？紫英想了想，不過，那是婆婆一直懸在心上的事兒，這是鐵定要辦妥的，如果還要回去再來，何不就住下來？
「確定兩天後能拿到琴便是，周小姐能相信只見過一面的人，那我也得住下才是。」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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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朦朧上一層鬼魅，但令人寒慄外，迎面還飄來幾縷幽香。
一個被黑紗遮住半邊臉的影子，緩緩地爬上了周將軍府的大廳屋頂。
幾陣馬蹄聲，他連忙將身子埋進黑夜中，只見到有個身材頗高大的男子，提著劍跳下馬兒，身後的衛士們紛紛幫忙的幫忙，提著許多用麻布綁住的大布袋往裡頭般。
「哼！又是個貪官。」他冷笑道，由此笑中才發現，此人笑的清美，是個女子。
「將軍！請先進來吧！外頭涼。」逢尚說道
「這些東西絕不能有些許個閃失，記住，把這些東西跟鎖到西房去。」他對姚重君叮囑著
「我曉得，這次為什麼不讓我跟著你去？將軍，難保路上有個.....」
「別瞎說行嗎？把這些東西整理好！」他冷清清地丟下這句話，往大廳的方向走去
清風中，那女子笑得更是燦爛了，她笑了笑，唇邊泌出笑意，道：「知道在西房就好辦事啦！正事明個兒再辦。」她朝姚重君渺小的影子一笑，往夜空中一躍，就這樣消失在月色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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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英？！你.....」一個姑娘拿著水瓶進房，見著這女子的裝伴，整個人傻了眼，那女子只是不荒不忙的笑道：「瓊問姐，別嚇壞了，手上的水瓶摔了可不好了。」
「我不是告訴你，別再去翻人家的牆了？！大嬸在世的時候就說了，我們還有能力養活自己，不要去當賊？」
「我又沒去當賊！而且我不是賊！只是去人家家看看一些會『閃閃發亮』的東西而已，哪有當賊？！」她一股氣兒的把臉上的黑紗取下，露出的清秀臉龐，似乎像極了個人。
「早知道，大嬸就不該在七年前把你帶回來，說什麼失去記憶.....」瓊問拿著水瓶往屋外走去，這句話頓時刺入紫英的心裡。
七年前，她被大嬸在採藥時發現，昏死在山下，當時若非大嬸趕緊請了大夫來救自己，恐怕小命都不保了。
她把左手臂的衣袖拉起，一道疤明顯的刺在那兒.....
這是七年前的傷口，醒來後，她只曉得自己姓馮，名紫英，是大嬸好心收留了她，讓她還有活下去的空間。
瓊問姐，文大哥，都對自己很好，她也曉得，但有時候，午夜夢迴，當她從床上驚醒，回想起的總是一慕慕有著無比鮮紅的畫面，只有一種痛入心骨的感覺；一種悲淒，常常就是在這種感覺的侵入後，她有著一種.....好孤寂的感覺.....沒有人陪在身邊.....身上唯一的信物，只有一塊玉珮.....
上面有個名字，姚重君，每當她有著多少孤寂感時，看看這塊玉，心裡頭總是好受些，只有一種很深的記憶，總覺得自己，對這個人，有著很深的感情。
但現實中，她還是孤獨一個人，就算瓊問姐對自己再好，她和文大哥也有著好多自己不佔有的一段回憶，那時候，她就覺得，自己不是這裡的人，這裡.....好像.....不是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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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柔和地灑在庭院裡，樹間透出幾許清綠的味道，繡雲拿著藥籃，一個個的分好，這些藥，全是她自個兒打理的。
「四物，黃蓮.....」她數著藥草的數量，卻發現黃蓮那籃不見了。
「咦.....？黃蓮去那兒了？」她上下的搜尋著，卻還是無功而返。
「繡雲姐！繡雲姐！」雪柔的聲音傳來，繡雲微微一笑，雪柔每天都是那樣活力充沛，自己真希望可以跟她一樣，不用煩惱，不用憂愁。
「是雪柔啊？黃蓮.....」她繼續找著黃蓮，只見雪柔提著個裝藥的籃子跑進庭院。
「繡雲姐！我要跟你說兩件好事喔！」她笑的好燦爛。
「什麼好事啊？我在找黃蓮，你幫我找找.....」
「在我這兒啊！昨個兒跟你借了去熬藥，結果你猜怎麼著？」她笑道：「熬成功了！以後我爹就不怕沒有藥可吃了，不然還要跑來你這兒請你熬，多麻煩。」她說「這是你的黃蓮，繡雲姐。」
「好，那就放在那兒吧！我還要整理一些.....」她說「對了，不是有兩件好事，還有一件呢？」
「華平說，再幾天就是元宵節，咱們一齊上京城看燈會怎麼樣？」
「上京？別了吧！京城有些遠，去了只是看燈。」
「去嘛！看你最近這樣不快樂，而且難得，華平要帶咱們幾個去，還有他家那幾個小跟班，繡雲姐，就一齊去啦！不然華平說，你不去，我就別想去，你這不是害了我不能去看燈？」
「你看你還跟個孩子似的，要去就去吧！反正那三天藥房都休，我也閒著。」她笑道
「那你說好了就不行反囉！就這樣決定了，繡雲姐姐。」雪柔說道
─待續─
考試考完囉！高興~~~
希望大家喜歡，我現在對它又更多靈感了，可以繼續打下去了。
還是請大家多多支持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