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萬里尋父
一陣飛蕭而過，揚起幾許塵煙黃土，馬車急駛在路上，前方是幾匹高大英挺的馬兒，護送著後方的馬車，那眸中，帶著幾許堅定與不拔。
歌聲偶然會響起，就像那迴盪在邊疆沙場的風兒，那裡的民族熱情開朗，不失純真，但總不曉得為什麼，有人總是要破壞這寧靜。「主子，前面不遠的路兒有家小店，我看咱們就在那兒休息了吧？前面好像又要有風啦！天色也不早了，該找時候休息休息。」
隊伍往那人所說的小店前進，沈繡雲往窗外探了探頭，剛剛那個侍衛對她說道：「沈姑娘，沒事！只是要去住店，您安心吧！將軍主子可是非常關心您的，明個兒真到了邊疆，也要小心，那兒在染病，不太適合過去太久。」
「我不會怕，你認為我會怕？救人是行醫的天職。」
「那您也要先看看將軍答不答應您去才是啊！我們這一伙都跟將軍上下沙場好幾回啦！什麼話都聽將軍的才是。」
「我知道。」他對自己的情，自己會不知道嗎？恩，自己會還，情......他自己也不知道，就算，自己可能...
馬兒用盡力的嘶喊一聲，卸下行李，店裡的小二馬上跑來：「呀！各位客官，這兒已經許久都不見人來啦！您們是要住店還是用飯？」
「都要，住一晚就走，給四間房。」
「是，那就請各為進去稍等會兒，飯菜一會就出籠。」
望望身旁的人，這是每次他下馬時的習慣動作，今天也不例外，朝身旁望望，只見跟出來的五個侍衛，但湊巧的，唯獨不見她。
「沈姑娘呢？！你們怎麼看的？他人跑那去了！？」他大喝一聲，眼中的焦急誰都清楚，只見跟才那侍衛逢尚，他笑笑，說道：「沈姑娘在旁邊採藥呢！將軍您別生氣，您看，那姑娘不是在那兒嗎？」望去逢尚指的方向，只見有個纖影在那兒晃動，柳眉下的眸子，如碧潭幽谷般，水靈但不失清澈深邃，那唇旁泛起的笑，在他眼中，是絕對絕美的；無染的。
他朝那方向奔去，正採藥採的高興的繡雲，沒注意到身旁，周慕雲一股勁的奔去，望著的那五個侍從，本來正得意的發笑，高興自己的主子，多年來看不上紫禁城的姑娘，現在終於落到了個姑娘身上。
而且這個姑娘，他們也都喜歡，絕配的上，做他們將軍府的福晉。
「你在採什麼？」他也蹲下身來問
「這是鳳天花，極少的，只長在邊疆地帶，可以驅毒治百病，還可以拿來強身補氣，被我們做這行的視為是聖草呢！想不到這兒會有，這樣可以省下好多銀子來買藥，而且這兒很多，我看一時之間不用愁沒藥材了。」她的笑意很濃，看在周慕雲眼中，那更是幸福的一件事。
她拿著藥籃，手輕輕地摘起那看起來並不起眼的小草，這兒的山坡長滿了這種深綠色葉脈中氾著點水氣，有五片葉，跟其餘的雜草並無兩樣，但在懂得醫理的人眼中，這草是無價的寶物。
繡雲摘滿了一籃，又轉頭對周慕雲說道：「車上可以放嗎？我想摘多點，明天到了邊疆，應該可以派的上用場。」
「行，照你這樣說我依你。」他說道，並一邊揮手旨意要逢尚等人過來幫忙
太陽悄悄地從西邊的山落下，落下時的一邊碧澄色灑落在它照到的每個角落，在接近邊疆的這裡更是美景，因為這裡沒有什麼樹，所謂在這地方的享受，大概就是俯臥在山丘草原上，觀仰滿晨繁星與落日奇光吧！
夜晚，是一抹黑意濃稠，在這兒廣闊的大地上更是感受的到那抹壓力，但月，還是一樣潔白如栺，玉盤似的橫掛在天上，一旁襯托的星兒，還是堅守著自己應有的本份，發出屬於它自己的光。
客棧的大廳中，繡雲俯著身在地上，柳眉下的明眸看起來更是潔淨脫俗，那是因為，從她內心發自的快樂，唇邊的笑，更是勝過許多名花，玉蘭、芙蓉、牡丹，但最配的上她的的，大概就是那被古人稱道的，出汙泥而不染的水蓮。
繡雲整理著今天採到的藥草，周慕雲走近他，也蹲下身，問道：「明天就要見到你爹了，會緊張嗎？還是一點也不？」
「我現在不想那個。」她道：「船到橋頭自然直，花開勘折直需折，事情到了必要的時候，總是需要去解決的。」
「要不要我幫忙？看你好像還要整理好久，明天要去見爹，要養足元氣。」
繡雲稍稍一回望了他一眼，不由得使他一喜，但一下子，只聽她道：「謝謝，但我自己可以整理，我欠你太多了，這次帶我出來，會讓你丟下好幾月的公務。」
她緩緩地又望了他一眼，：「我都還沒說過一聲謝謝，但這樣是不夠的，總有一天，我會找恩來報，今世報不完，下世我再繼續還。」
他豈要她還，他要的，只是你沈繡雲，沒有別的，但....是為了什麼，你總是要拒絕？什麼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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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疆的一切，已經足夠嚇死人了，街上到處是腐爛的屍體，女人和小孩都在牆角哭泣著，街上的人都看起來了無生氣，望見這情景的繡雲，眉下的眼眸是急迫，怎麼會這樣，真的病的好嚴重。
望見有馬車駛來，所有坐在牆角邊的人們都緩緩地爬向馬車，只聽見他們的聲音此起彼落的喊著....「大爺....好心點吧！賞我們一點米飯，咱們這兒....已經要變成死城了，拜託您們省省好....」那聲音有氣而無力，聽在沈繡雲的耳裡，真是份外傷悲。
她跳下馬車，解開車後的糧袋，但只見周慕雲制止她「要就待會到大街上去發放白米，先打聽打聽官府人的去向吧！皇上不是有派人來這救災，總要先找到他們的行縱以便對策才是。」
周慕雲說完，便蹲下身去，聲音輕柔的問著一旁牆角的老婦：「請問您，最近有沒有官府的人來放白米？皇上有派人來這救災，應該有人在這放糧和看病才是，怎麼我們一來，什麼都沒見到？」
「哼！」老婦有氣無力的轉過身去「有才是怪事，只有一個大夫在看病，但他怎麼可能跑足整個城？還有好幾個鎮都有難，那個良心的大夫怎麼可能只聽在咱們這裡？官府？我看咯屁了吧？」
了解事情的真相，他又問道：「那您知不知道？那大夫是男是女？叫什麼名？」
「似乎姓沈，大伙都叫他沈神醫，救活了不少人，只可惜一下子就走了，只希望老天爺能讓他回....來。」說著，老婦說是遲那是快的朝周慕雲的身上吐了好幾口血，並且不斷的咳嗽，逢尚差點沒推開那老婦，只見繡雲喊道：「別對她動粗，我來。」
她細心的為老婦把脈，問道：「老太太，您是不是心口子那在疼？並且疼的難受？感覺沒有法子使力？」
那老婦似乎是望見了救星，對著沈繡雲說道：「你知道我的....病，你是來救咱們的是嗎？還有很多人跟我一樣的疼兒，你有法子，救救..咱們吧！」
「我會，您別急。」繡雲一邊說，一邊對逢尚還有周慕雲說道：「可以幫我把鳳天花拿來嗎？我要幫他治病。」
「好，需要我幫忙嗎？」周慕雲道
「你幫他把左袖撕開來，傷口一定化膿了，我要幫她去膿。」
「好！」
繡雲把老婦的左手臂抬起，眼見手臂下的傷口似乎已經潰爛多時，血絲不斷的從傷口流出來，她把鳳天花的葉子搗成泥，把搗好的泥抹到老婦的手臂上，並把莖給折下，細聲說道：「傷口會發癢，而且會流黑血出來，不要去抓，過三個時辰大概就行了，記得，千萬不能抓它。」
接著又是一個接著一個人的求喚聲，繡雲雖然臉上冒著汗，但還是笑著，喊道：「大家別急，慢慢來，我一定每一個人都會治到。」
這是行醫者的責任，在沈繡雲心裡，這個念頭不斷的催她往前進，並且讓她有勇氣去面對一切的困境。接近黃昏時候，周慕雲道：「我帶兩個人去大街上發米吧！不然這些人又要餓肚子了不是？既然你要救人，那我也就義不容辭的奉陪到底！」
繡雲朝他一笑，說道：「好！你去吧！」在她眼裡閃動著來自內心的笑容，多少天了，只有在這一整天裡看過她笑，責任感，真的對她有很大的不同。
時間慢慢的流逝，照在沈繡雲笑著的臉上，輝映出她最不同而獨特的地方，就因為這樣，她快樂，望見每個傷好的人，掛在她臉上的笑是最美而無染的。
但，就是有許多雙鬼魅而帶有邪意的眼，在暗處，準備伺機而動，摧殘那堅強無比的水蓮....
晚上，在邊疆這看月亮就是不一樣，這樣美麗與眾不同，望著月，她和他相信，一定很快就可以了，很快，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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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他們不遠的鎮上的土地廟前，一些官兵幫忙著眼前那正在配藥的男子，不是保護安全，就是幫忙搗藥，他們這一群人都是發自內心來幫助他的，最偉大的大夫，沈少清。
「太醫，這樣行了嗎？還要不要繼續搗？」
「再搗多點，這樣還不夠用，收到病侵襲吞噬的人民不知道還有多少，這樣的草藥還不夠，繼續！」
「哦！」
沈少清專注的坐在階梯上配藥，一點也不能少，他細細的將藥粉放進天枰的左方，這才讓天枰等量。
這時，一塊玉從他身上掉下，讓他驚動了下，並馬上放下手中的器具，將那玉撿起來，就在他要把玉收回懷中時，又不捨地拿出來，這塊精緻的玉，上面刻著三個名字，從左到右，分別是：沈思文 沈方蘭 沈繡雲
這塊玉勾起了他的回憶，這是自己的孩子出生時，他拿名字，給清河村的玉將刻的玉....
方蘭，繡雲，我的孩子，爹離開你好久了，打從你出生還沒學走路我就走了，妳長的如何？現在和方蘭是怎麼維生....？還是嫁人了？長的標緻嗎....像自己，還是像蘭兒....？太多的疑問藏在他心裡，離開京城的家許久，他念的不是那個家，而是在清河村的家，在清河村的人....
當時的不得已，造成現在的音訊全無，多少年了，他還掛記著那個家，那個還在方蘭手中為了他手上鈴鼓發笑的繡雲，和他走時，跪倒在地的方蘭....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