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秦總督府,似乎是一片聳動,只見前方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過來的人群,各有
奇特之處,穿著道袍不在下數,似乎是當代的武林眾星雲集,有當代的五大標局之中的
標頭,眼見不下幾個,真讓人不由得配服這個秦家的二爺,究竟是何許人也?文宇峰的
唇邊是抹極深的笑意。
一旁的文雨珊,雖站在一旁,但還是不難望見她柳眉下的一抹憂愁,雖然有憂,但仍不
免望見她,就看到一身如巾幗英雄般的俠義之氣,淡紫的女子武衣,配合著她婀娜的身
材,顯得更加出落大方脫俗,要說世上有水靈般的女子,那她文雨珊,便是如馬兒般的
女子,愛動,愛武,但有時也如同真正的女人,柔順溫柔。
她憂的,文宇峰不是不知,但他也無奈,秦二爺回府之日迫在眉睫,也只能先照著心慈
的意思,來這兒探聽探聽黑蓉絲的下落。
哦?苗莊也派了人來嗎?他暗自在心裡一笑,這可真是精彩,而且還站在他們前面,兩
個頭戴青絲,手拿鬼頭杖,身上穿著苗裝的高挑女子,無語的轉身。
文雨珊本就身材極為高挑婀娜,兩個苗族女子站在身旁,也只差了這樣一點,但並不會
因此消逝掉這兩個苗女的絕代風韻,其一的女子開了口:「苗莊水護者。」她輕聲的,
說完,便敬了個禮,向文宇峰笑笑:「水雨棠,見過紫竹莊大爺。」
「你好,水姑娘,今日剛好碰到,就是有緣,想必二人此行,必有重事來找秦二爺。」
「的確,大爺也是來找秦穆二爺問事?」
「是。」他望向文雨珊,雨珊淡淡笑笑,從懷中拿出黑蓉絲,說道:「我們要問這個黑
蓉絲的下落,當今武林之中,不曉得有那個門派或人物,擁有許多這樣的黑蓉絲。」
一旁還未表露身份的女子淡淡的一笑,對一旁的水雨棠道:「棠姐,這可不是黑蓉絲
嗎?在苗疆可能賣到許多錢呢!」
「竹兒,別確定就別胡說,這絲已經失傳許久了,偶傳在苗疆才找的到幾位高人有,你
可別說了這句,讓紫竹莊的大爺和二小姐跑去大理。」
「哦!」竹兒應了聲,但臉上還是掛著笑,對文宇峰伸出纖手「風憶竹,苗莊風護者,
見過大爺和二小姐。」
只見風憶竹對二人笑了笑,又轉過身去,只見四人都已排隊到庭院,風憶竹微微的道:
「棠姐,她們有黑蓉絲了,我們要怎麼指引莊主給的,所謂『迷徑之光』?」
「她們兩個不是傻瓜,會知道咱們說的是什麼意思,先讓他們去找侯爺好了,那兒離這
也不遠,想必穆大哥也會告訴他們這條路,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是姐姐想到要見到穆大哥,已經在著急的像個亂闖的小鹿似的?」
「別亂說,誰知道我真心是給誰的,穆大哥人溫文如雅,而且武藝絕倫,人品也絕對高
尚,誰.....會曉得,他會不會看上那......文二小姐。」水雨棠的音調有些失落感,一旁的風
憶竹很快地就看出了她「棠姐姐」的心思了。
「一切也只望天注定囉!莊主早跟我們說過了,不要相信情這字,這字會害死人的,看
到你現在這樣,我啊!是絕對不去碰情這字。」
轉眼間,已經輪到了水風兩個人,他們笑著跨進大廳的門檻,風憶竹先是笑著望著前方
那個男子。
眼神中帶有幾許的文人氣質,但似乎又不失俠義之風,本就是俊秀的臉,加上傲人的武
藝和身份,又對別人都是份外體蓄,老實說,有那個女子,可以在望見他的眸子之後而
逃過「情」這字呢?
我自己大概是例外吧!怎麼對這個......連棠姐都逃不過的男子,一點感覺也沒有?這真讓
自己覺得好笑。
「穆大哥,一從苗疆回來,又是人山~人海,我和棠姐可排了好久的隊伍才進的來這扇大
門,你要怎麼補償咱們呀?」話裡頭露出一點調皮的味道,風憶竹在正式時刻,讓人覺
得她是個冷的讓人不敢靠近的女子,但現實生活中,可以看出她仍美麗但不失高雅的調
皮。
秦穆笑笑,沒有答應什麼,他的臉上永遠掛著一抹溫柔的笑,使人覺得溫暖,但有時又
讓人感覺他內心的孤寂,而為他心疼。
「要來找我有什麼事?竹兒已經要補償了,雨棠,你呢?」
聽到秦穆喚自己的名字,水雨棠似乎失魂地抬起頭來,淡淡笑道:「看竹兒要什麼吧!
你也忙,不要煩擾你,帶莊主給你的信而已。」
「是嗎?真的只有這樣?」秦穆笑道「好吧!我看看。」他走到身後的書櫃,打開最底
層的一個錦盒,只見裡面放著三個用乍漿草的葉子和許多不知名的花的花辦編成的手
環,秦穆拿起其一,最中央鑲著一棵氾著水藍光芒石頭的手環,對水雨棠道:「雨
棠!」
水雨棠伸出手,只見秦穆細心地為她戴上「這是保身用的,我前些日子去邊疆,一個遊
民的老婦人教我做得,能逢兇化吉,遇到危險就看著它想想,應該就能發揮效用才
是。」
接著,他拿出另一用綠色小葉編成的手環遞給風憶竹。
「哦!給棠姐的時候就會幫她戴,給我就只用遞的,所以我說嘛!我從認識你們兩開
始,就不知道你們到底關係密在那兒。」
「好了,竹兒,咱們也該走了,別擔誤秦大哥的時間。」水雨棠笑著說,一邊從胸中拿
出一封信「莊主給你的,晚上在房裡的時候看吧,看完記得燒了便是。」
說完話,水雨棠就是要轉身離開,秦穆喊了聲:「雨棠!竹兒!不留下來吃頓飯再走
嗎?竹兒!」
風憶竹笑著回頭對秦穆眨眨眼,輕喊道:「我們還有事,以後再說吧!秦大哥,謝謝你
的手環!」
望著兩人離去的瀟瀟纖影,秦穆也只是無奈,準備接看下一個來訪的「客人」。
一步進大門,文雨珊高傲又不失俠義之風的絕容,霎時先映入秦穆的眼中。
水雨棠似乎真說的沒錯,一時,秦穆也不知道該要用什麼樣的語詞來形容這位.....讓他覺
得,是見過最特別的女子。
文雨珊恭敬的走進大堂,一旁的文宇峰手執黑蓉絲跨進大堂的門檻,果真是生長在豪門
之家的人,動作一點也不作做,反而顯得落落大方。
兩人朝秦穆拱拱手,道:「見過秦二爺。」
秦穆早已不知道魂在何方,似乎眼中,只容的下眼前婀娜多姿的女子,道:「請起請
起,兩位不必多禮,來我秦穆這兒,沒有什麼地方豪傑像兩位這樣,坐下來談。」
一陣客套和假意的開場白,秦穆才了解眼前這兩個一看就知不俗的男女,原來是前陣子
鬧的江湖上人人都在拿來當酒茶飯後話題的紫竹莊被滅門一事,最後僅存的兩條血脈,
他可覺得有趣了,從以前就聽到紫竹莊大爺的美稱,更知道文向飛前輩的兩個女兒的是
出落的絕美容顏,果然.....他會絕對這女子特別,不是沒道理的事。
「江湖上人人都知道紫竹莊的事,我也不想再浪費秦二爺的時間,只是想問問,秦二爺
知不知道這黑蓉絲,在現今江湖,還有那個地方有流傳?是否可以給我們一條線索指
引?」
「指引不敢當,你們二位是紫竹莊唯一流傳下的血脈,照江湖規矩或交情,我都應該親
自帶你們去個地方,文大爺。」他也不想在氣勢上輸了,說出的話照樣也表現的大方而
不矯揉造作。
「交情?我爹早已不跟江湖上的人打交道,何來談交情?」
「秦總督府有個小姐,也是我的妹子,還很小,咱門的阿瑪出巡時,曾遇到過一個強盜
集團襲擊,我妹妹就在那時被狗賊擄了去,結果沒幾個月,她就自個兒待在咱們的家門
口,她還三歲,是不可能自己回來的,說是誰,只聽他說那位大俠很會吹笛,身旁還跟
了個穿素黃衣服的仙女,仙女頭上還戴著紫竹花,這樣誰都曉得,那就是紫竹莊莊主文
向飛的媳婦,當時,有誰不曉得兩人的大名?」
「有過這種事?那令妹現在?」文宇峰問道
「秦玉宵,嫁人了。」秦穆的兩隻眼還是不停的望著眼前只坐著而不開口的文雨珊,似
乎很想要佳人一開紅唇說句話。
院中的落葉飄渺,給人一股很涼很冷的感覺,文雨珊從進門後就沒有笑過,只是靜靜地
坐著,秦穆不由得問道:「文二小姐怎麼都不說話?如果二小姐不想要我帶路就請直說
吧!我會請另外的人給你們帶路。」他臉上永遠都是一抹笑容
「沒有.....!秦二爺別太多心了,我只是在擔心一個很親近的人,她現在還不知身在何
方,教我怎麼笑的出來?」文雨珊道
「你們還有同行的伙伴?是公子還是姑娘?我想必位姑娘,不是姑娘,文二小姐就不會
這樣憂心了。」
「是位姑娘,她被一個夜裡來偷東西的賊人給擄了去,只光擔心也無用,總也要先辦正
事,他是珊兒的結拜姐姐,是個心腸又好,人又美的姑娘。」想到心慈,文宇峰心裡什
麼苦都沒有了,他不曉得這是怎麼樣的一個感覺,對於沈心慈.....
「賊人?需要秦穆幫忙就僅管說,文二小姐。」
「沒事,就請您先告訴我們要去找誰,那人可以信任嗎?」
「可以,想必文大爺應該聽過侯海侯大爺,他認識太多太多的人了,可能連我都比不
上,他是個武藝絕倫的老人,有個女兒,叫侯凌煙,詩詞歌賦無一不通,只是稍稍不理
人罷了,侯大爺做人很好,想必他會幫你們這個忙的,因為這黑蓉絲,聽說黑的可以想
眼珠,放在夜空下的月下照,一點光也透不進,更別說是在陽光下照耀。」
「那.....就請秦大爺多幫忙了,這個血仇,我們一定要報!」文宇峰似乎話中帶滿著許多
的恨意,說道
「不用,就看在是為我的妹子一命來還恩,三日後啟程,二位覺得如何?」
秦穆望著文雨珊的背影,依然笑著,問道
「我們遇到像秦二爺這樣的好人,不知道該怎麼報這個恩。」文宇峰說道
「那就別叫我秦二爺了,怪難聽的,在江湖上和我熟稔的兄弟,都是稱兄道弟,只是不
知文大爺今齡多少?」
「二十五。」
「那可比我大一歲,那以後就稱你文大哥吧?!」
「不敢當,那我就喚秦二爺聲秦弟吧!以後多指教才是。」
「好!相約三日後,總督府見,再會!」
※
那一抹纖姿總是能讓黑夜變的多彩,深黑的夜空下是抹寂靜,但屋頂上每晚,總是會劃
破這抹令人陶醉的夢幻。
仍舊是蒙著黑紗,那細腰旁也仍有一根閃著水綠色的玉笛,跳下到客棧早已無人的庭
院,纖影輕輕地取下腰際的玉笛,動作似柔的放到唇邊,一陣令人陶醉而熟悉的絕世旋
律,再次迴盪在這寂寞的夜空中。
永遠令人心神沉沒在安詳的笛音,庭院下的女子朝那抹纖影淡淡一笑,像似叫她放心
地,眸子中露出無私而令人心平氣和的笑,纖影繼續的吹笛,那女子,也靜靜地在院中
頃聽。
這笛音,仍舊在多少午夜夢迴之既,讓她驚醒,臉上是汗,在夢中,她只知道,自己夢
到了那,早已看不見的美麗身影。
「回去吧!我們永遠都是朋友。」女子眼中似乎在表達這樣的一種訊息,屋上的纖影,
才霎時間消失無影。
緩緩步回客房,床上的文雨珊早已被夢而驚醒,總是抓不到,總是叫不到,不論她在夢
裡叫多少次,那影子,仍是永遠,不會回來的.....
「誰!」她警覺地喊道,眉稍上還流著幾滴驚醒時的汗水
「我,珊兒睡了嗎?」門外是那讓她既熟悉又覺得美麗的聲音,文雨珊奔下床,打開
門,只見沈心慈站在門口,臉上仍帶著那一絲不變的溫柔。
「沈姐姐。」不管怎麼樣,文雨珊一下子放下心中的那顆大石頭,本來緊促的眉,似乎
也變的頓時開朗許多,她道:「只要你平安就好了,這幾天,那些賊人沒有對你做什麼
就好了。」
「沒什麼事,他們對我很好,完全不是想像的那樣,怎麼樣,今一早有沒有去秦總督
府?」她問道
「有,我說給你聽。」文雨珊向心慈一一把去總督府的事描繪出來,並告訴她,總督府
前是說有多少人就有多少人,他們在那裡遇到了兩個苗莊的護者,並且在三天後起程往
南,去找個以前在江湖上就很有名的武唐鏢局前任鏢頭:侯海。
心慈回來了,在文雨珊心中的那大石也落了下來,他更加堅信,這個謎,遲早有一天,
會解開的。
黑夜中仍是帶著幾許鬼魅的氣息,幾個身手姣好的黑衣人,在夜風爭,露出他們那早已
不常見的微笑。
「莊主說要做事就要做的乾淨,不要對男的下手,先把女的給.....」那黑衣人唇畔泌出一
個笑,用他拿著劍得那隻手,往離咽喉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劃去。
「但莊主這樣做不會太大膽了嗎?連苗莊都要插手管事了,他還要.....」
「游敬方,閉上你的嘴!」那看起來似乎是帶頭的人喝道
「做事要乾淨!不準你們進房去,先讓娘兒們睡了再放!」
幾個黑衣人似乎都等著蓄勢待發,剛剛那個人說道:「快去吧!游敬方,你留下,其他
人快行動,別搞砸了。」
宵中的月兒,仍是明亮,幾抹黑影,一躍上屋頂.....
一個身材高挑而肌肉似雪的女子,站在屋上,眸中是一種一望就令人不寒而慄的神采,
她身旁站著四個稍矮小一點的女子,其一似乎穿著豔紅的女子一笑,說道:「還想下
手?不怕江湖上人人都來找你們索命?」
「蘭兒,放劍!不要多跟他們客氣!」中間的女子,冷冷地,聲音中似乎帶著恨意與寒
意,道
就在這時,另一個黑衣人跳上屋頂,似乎就是剛才那個黑衣人,他也是笑著,道:「雪
晴莊主會親自駕臨,那就代表咱們莊裡,真的不能再下手了是嗎?」
「知道就閃,免得我對你們動粗。」她語裡仍帶著不退的王者風範,一旁的四個女子,
只是盈盈地,唇旁都是一抹冷笑。
「還把四大護者給帶來了,哼!雪晴莊主,這粱子結大了可不好,風憶竹、水雨棠、凌
湘菊、李紅蘭!你會帶他們四個人來,就代表跟咱們的敬意,莊主說過了,不管遇到什
麼事,只管刀下不留人!」
「是他幾十年前自不如人,所以要在幾十年後痛下殺手,我雪晴就是要管這事,你們做
惡多端,還怕多殺了兩個文向飛的血脈?」
「莊主的事咱們不去管,但只希望你不要汙辱我們莊主。」
「哼!」雪晴冷笑道:「幾條不知好死的狗,蘭兒,放劍!」
一瞬間,黑沉沉的天空中多了幾條光線,從李紅蘭的手中發出,那幾條線緊緊的纏住每
一個黑衣人,線亂的多的可以,但在李紅蘭手中似乎操控自如,剎那,水雨棠從懷中拿
出一個似竹桶的東西,他淡淡地說道:「莊主,真的要?」
「殺無赦!不要最後讓我親自動手!」雪晴似乎想要靜靜地觀望這場好戲,以消除點她
心中的恨
瞬間,幾萬支的吹箭吹進那光網之中,水雨棠取出袖中的劍,似天女散花般,幾點的光
霧,像是流星劃過,幾個黑衣人像是受不了什麼痛苦般的倒下,只剩那個帶頭的黑衣人
還站著,他斷斷續續的說道:「夜宵四護.....好劍.....法.....莊主.....」
夜風中,只有五個婀娜的身影站在屋上,地上,殘留的是幾個黑衣人的屍體。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