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就像一個很大的容器,承載著很多很多影像。有開心,有幸福,有辛苦,有傷心,有流淚,有痛苦,也有恐懼。將開心的牢牢記著或許是一件好事,但當它同樣把痛苦也牢牢記著的時候...
這是一個發生在意大利的故事。
微風飄揚在這個白茫茫的廣場,小孩子的笑聲隨處可聽到。 在這個潮濕的地方,有幾個青春少艾的少女在街上不停徘徊。
「先生小姐!買支旗吧!」 瑪利亞滿面笑容地說。
「....」 一陣寂靜過去。沒有任何人在這條熱鬧的街道上回應她。
瑪利亞整個人洩氣地坐在地上打了個呵欠,就聽到一把清脆的聲音在大街上迴盪著:「瑪利亞!還沒到中午呢!請繼續努力吧!而且今次的機構是8年來一直照顧他的約書亞醫院!你應該更要加把勁!」
瑪利亞拿著一本貼滿醫院語標的簿子說:「四百多張!怎麼可能在一個早上就賣光?不可能的吧!」
「可是我早已賣光了。」蘿絲特用右手掩著咀巴,左手捧著她那飽滿的錢袋奸笑著。
這個時候,市鎮中央的鐘樓響起美妙的音樂起來,是維瓦爾第名曲「四季」中的春天。今天的中午終於都來了。瑪利亞抖起精神站起來說:「蘿絲特!我們是時候去醫院了!」瑪利亞說完就火箭似的衝去醫院了。
瑪利亞的弟弟諾維爾兩歲時遇到車禍。父母當場死亡,雖然諾維爾幸運地生存下來,可是雙腳的主神經線被一些血塊壓著,因此有長達7年的時間都要在輪椅上渡過。
大門被瑪利亞用力地打開,發出了「」的一聲。
「瑪利亞小姐!這裡是醫院!請肅靜!」看來醫院的護士們和瑪利亞也混得很熟了。
「早叫你不要這樣的了!」蘿絲特皺起眉頭說,而瑪利亞只好無奈地伸一伸舌頭。
「午安!姊姊!蘿絲特姐姐!」諾維爾有禮貌地向她們打招呼。
「諾維爾,今天覺得怎樣了?」瑪利亞親切地問。
「今天我的狀態很好!」諾維爾展現著他那兩個小小的酒渦說著。
「那就去做物理治療看看吧!好嘛?」瑪利亞鼓勵著他。
諾維爾立即面色一變:「不要!橫豎我的腳怎樣都不會好的了!那做來都沒用!」
瑪利亞內心一緊,悲傷地說:「那…那今天天氣這麼好,不如叫蘿絲特帶你下去散步好嘛?」
待他們走了之後,看到諾維爾的主診醫生進來,瑪利亞立即衰求地說:「米頓醫生!求求你救救諾維爾吧!我還想…我還想帶他看看陪伴我們長大的那棵樹!他說他還想再一次和我一起抓著那棵只會在秋天落葉的楓葉樹的!」
醫生撿起諾維爾的報告說:「我已經檢查了無數遍。諾維爾的身體已經完全康復,並沒有一處地方有問題。」
瑪利亞回答說:「可是已經整整一年了!為什麼諾維爾還是不能走路?既然康復了就應該走到的呀!」
醫生眉目悄皺,嘆息道:「關於這個,我們還是找不出原因。抱歉,我有急症。先告辭。」就這樣,他走了。
「那我到底要怎樣做…」瑪利亞面上落下了一串串大顆的淚珠。
在花園的草地上,蘿絲特推著諾維爾。
「諾維爾,剛才你為什麼要這樣說呢?你姊姊她都是…」蘿絲特正想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呀!我知道她的用意!可是她也應該知道我這雙腳無論怎樣也治不好的!那她這樣做不就是白費心機嘛!」諾維爾悲傷地緊抓著他那白雪的病人衣服。
遠處傳來瑪利亞的聲音,原來諾維爾是時間去檢查了。
黃昏時間,太陽慢慢落下,整個天空變成令人陶醉的顏色。
「諾維爾!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瑪利亞頭也不回地推著諾維爾離開醫院.。
「做什麼呀姊姊?現在可不是探病時間呀!」諾維爾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我下次要到隔鄰城市照顧病人!可能要整個月之後才回來呀!」她回答說。
「這個和那個又有什麼關係!」他被她弄得一頭霧水。
「我希望可以在走之前和你一起再看一次那棵我們每年也去的楓樹!」她充滿感慨。
一路上,陪伴著他倆的蘿絲特亨起歌來,那是D大調「花音」鋼琴練習曲。
「呀……」三個人呆在楓樹前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因為太震驚了。
那棵陪伴著他們長大的,只會在秋天落葉的楓樹,竟然在現在這個時節看到整棵樹佈滿秋天的氣息。
「我不是在作夢吧?」瑪利亞感動得流下淚來。諾維爾沒有說話,只是睜大眼看著。有一塊楓葉悠悠飄下來。突然有人用手把它捉著了。
「諾維爾!」他姊姊大叫。原來諾維爾用你的雙腳,站起來了。
「呀…這是…」連諾維爾也不知道了。
蘿絲特走近楓樹,用她那纖細的手貼在粗壯的樹幹上說:「原來楓樹也希望諾維爾全愉呢。」
把痛苦牢牢記著或許令人失控,可是痛苦卻為他們帶來奇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