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門傳──白虎篇
瀟灑壞情郎〈1〉
第一章、
日本,東京。
幢幢商業大樓密麻如個鐵石造的森林,高聳得似是直穿雲霄之間令人昏眩,明白地表示出這兒的商業蓬勃,在國際間有著多少美譽。
其中一幢特別高、特別具有清冷素雅氣派的摩天大樓,就是在國際享有盛名的『洛菲微軟電腦公司』於日本的子公司,同時也是『晨龍門』麾下其中一個重要電腦科技資產。
在頂樓最內的辦公室,這就是『晨龍門』的當家所專用。
有別於其他辦公室,明顯地這兒是經名師所精心構設,素緻的裝潢配上紅、橙兩色系的烘托,令這清冷的空間兼具了素雅俐落與明朗鮮艷。
桃心木製的辦公檯上堆滿文件,年約15、6歲的棕髮少年揮筆疾書,快速而謹慎小心的批閱一份又一份的文件。
俊美的五官如鬼斧神工,眉宇間洋溢著認真,令這俊秀清逸的容貌添上動人魅力,難得得是年紀輕輕就有此般沉穩、不威而嚴的皇者之風。
然而在特製的特大號酒紅沙發上,躺著了年紀相約的少年。
巧的是大家容貌有7分相似,只是這少年留著長長棕髮束成馬尾辮,少了份明朗,多了抹動人靈氣與秀緻,清純無邪得如不染紅塵的天使。
他輕蹙了道細長柳月眉、苦惱的凝看面前小山般的白色文件,無疑是誘人心疼、上前供他任意差使只求他能舒展眉頭揚起笑容。
「苦著一張臉,小心未老就出皺紋啊。」簽完了一個名後,李小狼才抬眼正視那早在半小時佔去柔軟酒紅沙發的人兒,向來含冰似的靈美棕眸因他苦惱的表情起了點促狹笑意,帶點調侃的味道作開場白。
「是是,未老先衰、早死早著,好讓你有次做帛金的機會嘛。」李綽人沒好氣的送了他一記白眼,這小子太久沒受相親之苦吧?竟好意思在這個時候來調侃他。
「啊,看你這樣苦惱最適宜處理自家業務吧?」李小狼從檯上如山般厚的文件當中挑出四份一,嘴角含著的輕淡笑容洩漏了點壞心眼。反正他也沒心情去鬼混整人,更何況自的事本應自己做,他這個堂弟怎能常常全都扛下呢?他可不是鐵造的超人啊。
「去你的,苦惱時頭腦最不理智啊。」李綽人趕忙打掉他這個可怕的建議,苦著的靈秀俊臉現在有的就只有很不舒服的表情。開玩笑嗎?他就是不想處理這煩人的『瑣碎事』才推給小狼耶。
「那就不要在我面前喊苦。」李小狼含著的笑容、語氣還是輕淡似風,只是溫醇的磁性嗓音充滿了濃濃的警告意味。從半小時至今就聽到他喊苦,但真正苦的可是他啊,一年到晚也被他當牛馬、超人般勞役。
「行行,李大少爺你最大,小的怎敢不從。」李綽人連聲應到,只要能打消他這個可怕念頭,叫他要說什麼諂媚到噁心的話也沒問題。可惜鬧一鬧心情就轉好,而揚起招牌的慵懶輕笑,加上語調也還是懶懶的。
「那你就更該做回自家事。」李小狼沒好氣的瞪著他,管他的話是否諂媚中聽、誠懇動人。人家的屬下多聽自己話啊,要他去東哪敢向西移半步,偏偏他這不肖的堂哥卻反其道而行,把明明是上司的他當作牛馬般使喚,天理何在啊?雖說自己的縱容也是自找活罪受。
「哎呀,當家你的才幹、魄力超卓過人,我這小小門主怎敢與主敢鋒啊?」李綽人懶懶的打著哈哈,純粹是為了讓嘴巴做做運動又何需諂媚、誠懇呢?反正這冷漠無情的堂弟也絕不會接受。
「啍,是你太懶才要我當超人吧。」李小狼冷嗤了聲又回頭幹活了,免得這堆小山也不知到何時才清完。真不明為何接受一樣的訓練,偏偏他就是這副懶懶的德行又無責任心。難得的是所有人也縱容這樣的懶人。
啊,還有李峰和李心妍這兩個闖禍王,雖然他們不似這小子那樣懶到骨子裡,但是把自己的公務推給他人、逕自悠然地鬼混闖禍就是三人的共通點,不過呢,他們還保住當家、門主之位實因他們的能力實遠勝任何後補人,加上自己分寸握得分毫不差、玩樂與工作並行成效極佳,每年為自己的家或門增添上百億英鎊的收入。
而另一個原因,就因為這3個混世魔王、魔女,雖然愛闖禍、常惹來一大堆麻煩,但卻不知為何深得各執權、地位高重的長老喜愛,就連各個世交的執權人等也很疼他們,每個人寵溺他們到心坎,只欠在於臉上表現了多少,唉。
「唉,你就別在怨了,反正我就是懶啊。」李綽人懶懶的輕嘆了聲,他從不否認自己懶,只是他的懶卻從不影響他的精明狡黠、卓越的工作能力,人們要一星期完成的工作,他2小時就可完成回去睡覺了。
「那快決定自己下一個相親對象,不然就由我代勞了。」李小狼批閱文件時,仍不忘提醒他至半小時前的苦惱來源。他最好就快手點解決這檔事,不然由他代勞定找個最難纏、最難頂的對象,誰教這慵懶悠遊在繁忙時段看到是特別刺目的。
「天啊……」李綽人不覺痛苦的呻吟了聲,看到那散落在沙發上的白色文件,就不禁頭痛起來了。「不選、不去,行嗎?」實在太痛苦了,選不下手,當然囉,被這壞心眼的堂弟選,下場必然更慘烈。
「那就接下你的本份吧。」李小狼以眼神示意接近檯角那兒的文件,輕淡的說著彷如一點也與他無關。不是他不懂久被相親殘害的痛苦,而是堂叔、堂嬸下了重令一定要他去,除非有其他重要理由如工作。
「你真夠狠呢。」李綽人咬著牙,瞪著這若無其事地工作的堂弟,居然就這樣把他推入火炕中。
「誰叫你找錯地方?」李小狼又再批閱了兩份文件,一點也不同情他今天的下場。凡正他把例行業務推給他、平日無無聊聊也是顧著鬼混闖禍,去相個親就當是少整個人、積個陰德吧。
「我還有眼無珠、誤交匪類呢。」李綽人恨恨的加以補充,他是因為自家死黨向來對婚姻也是敬謝不敏才找上這兒,以聚舊之名還以片刻寧靜,怎料還是人算不如天算,反倒要親手挑個劊子手砍去自己頭顱啊。
「現在才來覺誤已太遲了,快點選,不然就拿來由我徵點。」李小狼不以為忤的笑看滿臉恨恨、苦惱的他,只是輕淡的語調又再一次充滿警告味兒。工作夠重不介意再多個挑相親對象,只是他需要時間與寧靜。
「是是。」李綽人沒好氣的應上兩聲,乖乖的閉上一雙柔嫩的唇。他曉得向來在繁忙時段打擾李小狼的人,下場通常也是死得很慘,所以只好嚥下口水、硬著頭皮挑下一個相親對象。
李家『靈門』奉信絕對的男女平等,在嚴厲明朗的門規、家規下絕無出現什麼蕩婦、花心漢,持著才貌把他人狎耍玩弄後棄之、面對選定的一生伴侶無論身心保持絕對忠誠與體貼,加上李家『靈門』的護短與對婚姻的體諒,因而於內每段婚姻或許不是美滿卻絕多是甜美蜜意、離婚數字是出乎意料的低至極點。
不過,親眼目睹一籮筐的甜蜜婚姻,尤其是自家家人全都是在自由戀愛下、乖乖步入教堂宣告壯烈犧牲,生了兒女過著雖王完滿卻甜意十足的婚姻生活,並沒減去李家『靈門』現任9位主人對婚姻的敬謝不敏,差點兒就會高唱起獨生萬歲的不婚主義。
原因並不出於對結婚、婚姻有啥門子的恐懼,而是因從小也接受艱澀的地獄式訓練、與社會的黑暗一面有頻繁接觸,心智早就是外表年齡的好幾倍,冷眼看盡一切人間冷暖,令他們無法開闊心胸去信任他人。
另外,或許就因他們表現太成熟,家人也把他們當作大人看待,小小年紀時就聽到大人對他們終身大事擔憂、不斷要他們相親,而令他們感到結婚就離他們沒多遠,一股無形的壓力令他們感到婚後就多了層枷鎖、壓得他們連最後的有限自由也失去,因此才不屑於結婚這玩意。
很可惜,對婚姻敬謝不敏的他們,就有3個成員先後陣亡,竟然也乖乖地步入戀愛的終極墳墓,工作之餘亦不忘生幾個兒女來過家庭癮,或許有人嘴硬還怨結婚不好那個這樣,但還不是對現今不算滿的婚姻生活感到甜蜜滿意?
只是現在還剩下6個成員仍在努力掙扎,務求令自己步入墳墓的時間能拖到極限,而一票長輩就壞心眼地存心為難、運用長輩的壓力迫他們抽空相親又念『婚姻論』,苦啊、慘啊。
當中唯一能逃過此難,就只得李小狼一個。理由就因他3年前就受過情傷之痛,結果與自己爺爺感到不滿而表現得有禮卻冰冷、更曾一度以工作來麻醉自己終於熬病了,所以其他長輩為了作出補償,只有放他一馬由他去了。
「唉,受情傷真好呢。」看了幾份後選人資料後,李綽人只有搖頭怨起父母挑的人選一個比一個難頂纏人,不覺感慨的嘆了口氣、欽羡起受過情傷之痛的堂弟能逃過此難。
「你若真的受過這種痛,就不會如此羨慕我。」寧靜的環境下,李小狼清楚聽到他的喃喃輕語,不覺搖頭苦笑他對感情看得太兒嬉。情所導致的傷是世上最痛,他嚐過所以明瞭這看似淺明的道理。
想起被爺爺強硬的態度,毫不留情把他與她拆散,心裡那道結了膿的傷口又隱隱作痛,或許真如他所說,自己對她的感情並不深,只是一時意亂情迷、誤以為那是男女之間的情愛,更何況自己惹來的危險會連累了她、令她飽受驚險而神經緊張……但…他就不能為他想想、這會否傷到他的心嗎?
眼神飄向了後頭的玻璃窗,凝看底下那片粉紅嫣嫩的花海,那是前幾年他堅持種植的,她最喜愛的櫻花,腦海中又出現她那嬌甜清麗的倩影、那甜美無邪的純潔笑靨……她再不過著平凡的生活,而是當今炙手可熱的國際名模……沒有他的日子,應該是過得更好吧?
「你和她,將來一定會找到個共渡的好伴侶。」看到他眸中那輕淡的苦澀,李綽人難得露出溫柔來安慰他。只是他曉得那個人絕不會是對方,因為無緣就是無緣,強硬一起只會發展成悲劇。
「放心,我放下了。」李小狼扯扯嘴角,勾出一抹輕淡的笑容。他曉得他話中的含意,3年這不算短的歲月,早就沖淡了一切,只是還留了餘下的刺痛與苦澀繞於心頭久久不散罷了。
不過令他真正釋懷的是一個女孩,在海灘那兒她自己走上來、主動與他說話,不過是短短一夜,他竟然對這份感情豁然開朗起來,真的很神奇,迄今他還記得她的長相,最深刻的還是那一雙清澈明瞪的水眸……
「你發麼呆啊?走火走魔嗎?」李綽人微微觸碰他的肩膊,靈幻棕眸有著抹疑惑,他又想起與她一起的時光嗎?連嘴邊的笑容也不覺溫柔起來。唉,『情』字真是害人不淺吶。
「你才走火入魔啊。」李小狼回神後,嘴巴就反射性的反諷一句。但當他看到李綽人在幹什麼事,他就覺得這是不無可能。「你真的走火入魔呢。」居然在看他自家業務的文件?天降紅雨啊。
「什麼走火入魔啊?是你說我不相親就要做回自家事啊。」李綽人輕啍了聲,沒好氣的提醒他的健忘。唉,瑣碎事就是瑣碎事,夠煩人呢。不過相比那群相親對象簡直就是可愛之極啊。
「那些後選人真的那樣差嗎?」李小狼不自覺輕揚俊挺劍眉,難得啊,竟有人嚇得他寧願執回推掉的工作,也不想去和她周旋。
「何止差啊,簡直就是要命。」李綽人有一下沒一下的翻著文件,無趣的靈秀俊容多了抹苦澀。可怕啊,那些人全是蛇精再世──難纏啊。
3年前為救櫻,所以一張美美的俊臉就毀了半邊,那時他不知多高興向來視為禍水的臉就此毀去,但高興得太早了,忘了『白虎門』的醫療人才全都是全球醫學精英,幸好精明如他早就放話要在外流傳毀容才肯接受醫療,只是這樣還是止不到找上門攀附的人,唉。
但有何所謂呢?一般千金嬌嬌女只要一張半毀的臉,就能夠嚇得她們連避三尺,接下就只要搞定她們的親戚就行。但要打退他們又要保持友好關係,的確是件煩事,尤其這次上門的全是精明狡黠一族,單是張醜臉是嚇不走呢。
「可憐。」李小狼輕淡拋下兩隻字,就重新開始工作,事不關已何必多加心思呢?
「算了吧,反正我也不用對著她們。」李綽人看著手上那份文件,靈澈棕眸不懷好意的笑看他,「你看看這文件。」自顧自的硬行要他人順從他,算是他另一項專長吧?
「啊,有人覬覦你的『美色』呢。」迅速閱覽那義大利文寫成的文年大致內容,李小狼不自覺搖頭苦笑,又有人想一睹這懶鬼的廬山真面目。
李家『靈門』的高層要人,是絕少出席公開場合,若要出席多也會帶上個面具,因此鮮少有人知曉他們的長相。
然而,對於他們長相傳聞之多如天上繁星,但絕多數也是傳他們長相絕俗天姿、世間罕見。而白虎的傳聞是9人之冠,因為他傳出毀容之聞,所以更多人想一睹他的長相。
「所以囉,我要去公幹。」李綽人笑得好不燦爛,令人會在瞬間掉了心、傾情於他。「而這些工作與你緣份未了,你要好好的對待它們啊。」真好,又能偷懶兼避難,真是一舉兩得。
不理會李小狼同意與否,他就啍著輕快調子的離去了,反正他曉得這親愛的堂弟絕會妥協──這已是他不知第N次的不負責任囉。
黑手黨的老大,念在你救過本少爺出火海,那就讓你死得快樂點吧。
※ ※ ※
義大利,佛羅倫斯。
這個於文藝復興時的重要地點,至今仍保留了很多當時的宏偉建築,如聖喬瓦尼教堂、莫多教堂等等。然這兒沒有大城市的幢幢凌霄大廈,也沒有頻繁的汽車流動,空氣清新而洋溢著古典素雅、純樸恬靜之息。
G美術學院,唸藝術的學子也想進駐修學的校園。
歷史已有近半個世紀,校舍以文藝復興時的獨特建築,佔了近千坪的廣大土地。古典的外表內,是擁有最先進的科技配合教學,而導師更不必說是擁有高學歷而品行優越,培育出來的學生多是藝術界中的名人。
不單是該國,就連在國際上也有極大聲譽,成了藝術學院當中的佼佼者,收費之高昂可謂是貴家子弟才能就讀的名牌貴府學院。不過以培育優秀藝術人材是學院宗旨,每年也設有一筆頗龐大的獎學金來幫助尋常學生。
「小雪。」維諾爾.馮.梵歷西達推開了美術室的大門,嫩綠的深邃明眸含著笑意,兩秒後就找出那抹常駐於此的窈窕纖巧的嬌小倩影。
「啊,你怎樣了。」甜美柔嫩的嗓音飛快的應了聲,只是這天籟的主人忙於雕琢自己的作品,無暇去招呼剛進來的俊朗帥哥,就連正眼一看也自行略去。反正凡認識她的人也曉得工作時她是專心一致得六親不認。
「唉,我這帥哥好歹也算上國際級,但居然還比個雕刻品沒吸力,真教我難過心碎啊。」維諾爾輕搖頭,嘴角輕勾出抹自嘲笑容。他挑不中時候,佳人寧雕石像也不看帥哥喔。
「少來喊可憐啊,不滿就趕去你那堆胭脂紅粉那兒。」櫻井深雪輕嗤了聲,認識了他也有4年了,還會被他裝出的可憐兮兮騙倒那個是傻瓜。
這人嘛,法國著名富商最疼愛的次子,長相俊朗瀟灑、風流倜儻,加上頎長高挺的身軀,簡直是天生的女性殺手。然而他擁有法國人的熱情,因此對傾擁而至的美人全是來者不拒,唉。
不過呢,他倒也不是只懂性愛談情的風流鬼,本身就有極豐富的藝術才華,尤其是在攝影、繪圖那方面,他在這兩方面的比賽是常勝將軍,現在開始為自己的未來開路,完成博士學位就能當上間攝影鋪的它闆兼攝影師。
「但我就只獨鍾妳這朵甜美櫻花。」維諾爾以玩笑的口吻解嘲,只是雙綠眸卻洩漏出心底最深處的深情柔意。打從第一眼見到12歲的她,他就被她純潔無邪吸引,相處下來就深深愛上她那份認真與單純。
「我沒這樣的福氣。」深雪停下手上的工作,接觸到他眸裡的情柔深意時,只能揚起了抹帶有歉意的淡笑。不是他不夠好,而是向來感情淡、嚐過人間冷暖的她,不了解何謂情愛而婉拒了他這份心意。
「喔,剛才我看到壁報呢。」維諾爾靈機一觸想起另一個話題,來打破沉默僵硬的氣氛,「妳已連續11次拿到『最受歡迎女生』冠軍呢,有何感想?」不慣恭喜他人、受人讚美的他,這就是他獨特的恭喜方式。
「唉,無聊啊。」深雪不覺搖頭輕嘆了口氣,她就不為何他人最愛把這些無中生有的頭函,加諸在他人身上。或許這因人有這樣無聊的基因,才會誕生多這樣多的選美活動吧?
「呵,妳這小丫頭不曉領受他人的好意,想想多少女生為爭這頭函而反顏吵架啊。」維諾爾才是想嘆氣那個,好個生在福中不知福的美人兒。
每論是貴族學府或是尋常學校,也最愛搞一連串的選舉活動,多數也是什麼校草、校花等等以相貌、人氣為主,這也是所有學生所鍾愛沉迷、為之可浪費一大筆金錢或與他人撕破臉皮,相反那些選什麼幹士、學生會就明顯冷淡多了,至少不會每幾個月就選幾次、也沒那麼多學生響應,可悲呢。
而這被評為不領受好意的美人兒,就連續奪取『最受歡迎女生』這名諱已有11次,即連校花之位也坐得穩如泰山、無人可動搖,自然就惹得一眾女生牙癢癢,尤其是一票有歧視黃種、自我民族優越感的白種美女呢。
但,她確實是有這樣的本錢──
及頸肩的秀髮柔美烏黑似絹,小巧的鵝蛋臉兒上嵌著的五官如玉琢似的細緻無瑕,柳眉秀氣的劃出美麗弧度,那純黑的大眸子清澈靈秀的漾著慧黠波光,小巧嫩唇如櫻花花瓣般粉柔甜美,令人想一吮內裡芳甜。
宛似嬰兒般細緻白嫩的冰肌,透出抹淡淡的粉紅,擁有東方人一般嬌小的個子,只是多了份單薄纖巧更惹人憐愛,窈窕玲瓏的身段就藏在那輕便的T-shirt和牛仔褲下,亦不損其清純無瑕的氣質、陣陣動人的靈氣。
她彷如誤墮紅塵的天使,完全不含一絲人工修飾,全身上下散發著股無雜質的清純靈氣,更揉合了如櫻花帶有的嬌柔甜美。
「這全是她們的事。」深雪覺得有點好笑,他人為了美貌的肯定而爭得焦頭爛額和她有何關係?再美的容貌只要經過歲月也會變醜,唯獨內裡的美麗才是永恆。
「唉,我的意思是妳不懂這頭函有多大影響力,居然把光榮當作垃圾看待,實在是頗惹人不滿啊。」維諾爾語重心長的提醒她,就因為她對這些事看得太低,因此才被那些驕縱的嬌嬌女加深厭惡,多了個『囂張』的罪名呢。
「從小我就是這樣,長大後我也不覺需要修改。」他的好意提點,深雪只有心領的份兒。活,就要活出自我的特色、寫意自在,既然是討厭虛而無實的過眼雲煙,那就乾脆的表明自我立場,何必假惺惺作態呢?
她生長的家庭,是日本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所擁有的企業集團不單影響日本經濟,就連國際間也有重量級的身份勢力,物業更是遍佈全球。
而她的父親,正正是這家族的現任當家,只可惜她的命生得不夠好,母親只是當他的小妾,然而出生與正室這名門之後實在差天共地,因而就算父親心繫於她有意偏寵,也因正室的從旁阻撓而落空。
所以,她自幼就被正室與其兒女欺壓、輕蔑鄙夷,幸然父親疼愛她,有先見之明讓她的藝術才能得到發揮,幾經努力終能如願進入所愛的學校就讀,連帶能避開這些可憎的、所謂的家人。
也就是這樣的生活,磨成她一股倔強不屈、力爭好強、見不平則嗚、極自我主義的剛烈個性,只是這種剛強屬於隱性,往往被顯性的單純開朗掩住,給了人一種柔中帶韌的感覺。
「明白。」這或許就是他人說藝術家的怪脾氣吧?維諾爾只好把之歸為這類,才開始道明來意,「來,我有張好相片送給妳啊。」活似是什麼罕世奇珍般小心掏出、遞給眼前絕美佳人。
深雪好奇的接過相片,明白他對攝影有絕對的熱誠與執著,因此對相片的保管自然是比尋常人好,但像此刻那小心翼翼如交出珍寶卻是第一次,不知這相片是否真如稀有寶貝那樣吸引呢?
第一眼看,就不覺令她絕了呼吸,明白這張相為何會令他如此珍保了。
這張相,重點不是在於什麼高竿的攝影技巧、沖曬時加上了什麼,已是當中的那一個人──
初秋接替了夏天的離去,樹葉也從嫩綠轉成紅黃,輕輕的落下來格外有種說不出的秋艷美麗。樹木如排成一列的矗立在兩旁,行人就在中間通過,悠然的欣賞這自然轉變的美麗。
云云行人當中,特別有一個人最為突出,也就是相片的主角。和自己的年齡差不多,應是介乎在15、6歲之間的東方少年。
如流水般柔美的棕色長髮,輕束成條及腰馬尾,身型應較同身高男性纖細了點,但是卻頎長精瘦帶出力的美感,身穿白色針織毛衣、淡杏色長褲,突然了那如牛奶般白晢柔嫩的冰肌微透淡紅。
線條完美的瓜子臉上的五官,出乎以料的細緻精膩、找不出一絲瑕疵,細長柳眉黛麗如寒山秀境,濃翹的黑色羽扇掩不住棕眸的清澈明澄,與及靈美神秘的勾魂魅力,唇型優美而細嫩柔美帶著抹初熟蘋果的淡紅。
無論是那兒,也能清楚地找出抹帶著慵懶的無染靈氣,並且散發著股無染一絲雜質的清純無害,宛似誤入凡塵的天使令人一見便心繫於他。
「天使呢……」深雪打從心裡讚美相中的絕俊少年,第一眼看到他時,一顆芳心就被那股輕淡慵懶、靈秀俊容深深地被打動了下。他是她看過最俊的一個人,將秀緻與動人靈氣化成絕俊,上帝真不公平呢。
「是不是很棒呢?」維諾爾興奮的看著她,當初第一眼看到這少年時,他也有著同樣的反應呢。「他是上帝的最佳傑作,只是他卻不肯當我的模特兒。」說到這兒,他就不由得連連嘆息,浪費啊。
想他拍下這張相片後,就立即上前詢問這身材高挑的絕俊美少年,只可惜這天使般的少年那嫩唇專吐氣人話,氣得他半死之餘結果還是堅決的不,白白的供他看了場小丑戲呢。
「又不是每個人也愛上鏡、當模特兒。」人各有好,不能勉強的呢。就正如她自己也一樣,儘管嘉莉紗說破了唇,她也堅決不肯當她的時裝模特兒。當模特兒耶,多麻煩的工作啊。搞不好不小心成了名,以後去到哪兒也跟著一票跟尾蟲呢。
「是啊,害我少了個可塑造的人材。」一道高挑的身影來到深雪身後,響著把清甜柔美的嗓音裡帶點埋怨,不問她同意與否就奪去她手上的相片來看。「果真是人材呢。」害她現在也想找他來當她的模特兒。
「嘉莉紗啊,妳還怨著這件事嗎?」深雪微微的皺起秀眉,想不到她還記恨著這事。而手就立即搶回那張美美相片,免得她看久了就真的動用財力人力找相中人回來。這人是標準的行動派呢。
「為何不怨啊?」黑澤嘉莉紗輕撥了那頭流水似的雲絲,而嘴角含著的笑容卻與她的話不符。怨就有怨的了,誰叫她為人愛記仇呢?
瀑布般順直的柔美雲絲輕覆在背後,小巧的瓜子臉上刻有細緻的絕俗五官,純黑的靈水秋眸帶著抹柔媚和自信,米白的無袖連身裙包裹著惹火的魔鬼身段,無疑她是個出塵的清艷大美人,剎那間令人傾情於她。
而她,正是世界六大名牌之一『黑澤』的總裁兼首席設計師的大女兒,年方20歲就已頂有時裝設計、珠寶設計的碩士文憑,而且更開始加入『黑澤』設計出自己特色的時裝,成為了年輕一代女性的喜愛服裝呢。
當她看到深雪不斷長大,出落得亭亭玉立、絕美出塵的甜美人兒,就斷定要她當她的專屬模特兒,無奈這人兒卻不愛出鏡、出風頭……
唉,真是浪、費、啊。
「妳啊,真想不到嬌貴千金大小姐居然是這樣呢。」深雪就是感到萬分無奈又無力,一個生於名門的千金就該是溫婉莊嫻,怎會像她如此愛記仇、壞心眼的似小人。
「世事無奇不有,我會記多一項的了。」奪相之仇啊。嘉莉紗在心裡輕輕的補上句,嘴角的笑容還是那樣柔美動人。「呀,其實我來這兒是想告訴你們一件事……」
可惜還未說完,美術室的大門就被人用力的打開,『啪』的一聲多麼的響啊,好似怕有什麼人聽不到呢。然而,在下1秒就有一抹高挑的身影,以最驕傲囂張的姿態走進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