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得已

第九章

雪寧繼續調查買賣證書一事。就現在的情況來說，事情有點兒進展，起碼雪寧知道買賣證書一事與學生會有關。

遠處傳來一陣喧嘩聲，雪寧看見一個學生被另一群學生追趕著。被追的學生同是新聞系，而且也是貧苦學生之一。雪寧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慢著﹗為什麼你們要欺負他？他是你們的同學，他有什麼得罪你？」雪寧不停的問。

「不要多事﹗走開吧﹗」站在人群中最前面的學生說。

「這件事我注定要干涉……」

未幾，人群好像看見一些可怕的事，漸漸散去。雪寧十分驕傲，她以為邪不勝正。她轉身想跟那被欺負的同學說話，可是那同學早就逃之夭夭，換來是阿然站在那兒。剛才雪寧勝利的感覺完全失去，因為那不是屬於自己，是屬於全校學生敬而遠之的人——蕭綽然。

「你站在這兒幹什麼？」雪寧洩氣了。

「你是什麼態度？剛才是因為我，他們才走。你是否應該感謝我？」

「自大狂﹗」

雪寧想走，但被阿然拉到餐廳食午餐。阿然叫得一桌子都是食物，雪寧覺得他是浪費食物。

「你叫那麼多的食物，我們也吃不完。」

「誰說吃不完？這只是正常份量。」阿然一邊說一邊吃。「吃魚子醬吧﹗我想你從未吃過。」

雪寧以不服的眼神看著阿然。

「我只是說實話，你那麼窮，魚子醬又貴。你也負擔不起吃魚子醬。」

「天下間那麼多的食物，不是貴的食物才是好吃。便宜也有便宜的好處。」雪寧力爭到底，她不要被這井底之蛙看下去。

「你愛怎麼說便怎麼說吧﹗」阿然不打算爭辯下去。「說起來，你為什麼要讀這間學校？學費你也是負擔不起吧﹗」

「我讀這間學校的目的與你無關﹗」

「難道你想認識一個富家子弟，然後和他結婚嗎？」阿然希望那人是自己。

雪寧以不屑的眼神看著他，覺得自己肯和他吃飯是一個錯誤。這時雪寧才發現，同一餐廳的人偷看著他們。雪寧渾身不對勁。

「你知道為什麼他們看著我們嗎？」雪寧問阿然。

他站起來，說︰「誰都不要看著我們，要不是他的眼珠將會掛在餐廳門前﹗」

這恐嚇非常對現，雪寧無話可說，只是低頭吃飯。她再一次感到招惹此人是個錯誤。她想︰餐應的食物雖然貴，可是美味可口。

「你為什麼要我和你吃飯？還有，我要你為了整治我而道歉。」雪寧說。

「志遠去溫哥華，阿齊沒有空。所以我想找人陪我吃飯。至於道歉……我很少跟人道歉，這件事你就忘記它吧﹗」阿然認為自己沒有不對之處。

「你當然想忘記它﹗這頓飯當然由你請客，我不會出一分一毫。就當作賠罪吧﹗」雪寧多吃一口，要感受他的賠罪。

「你不說我也不會讓你付錢。我從不要女人付錢。」阿然自大的說。

雪寧無言以對，她不明白為什麼此人能存活至今。吃飯以後，雪寧拒絕阿然送她回家。因為她要到報館報告調查狀況，乘車途中。她拿出新買的錄音機，記下重點。

「……不讓女人付錢的男人，因為大男人主義嗎？……」待了五秒。「……不肯道歉，我想他是自大吧﹗他認為自己做得對……」

她向梁寬報告學生會參與證書買賣的活動。可是梁寬並不滿意，他要雪寧積極調查。不過他並不知道，雪寧是花不少時間、精神來換取這情報。

晚上，雪寧和芷珊吃晚飯。大家互相問候近況。芷珊最擔心的並不是調查進展，而是雪寧和她前度男朋友方趙良的關係。

「很久沒有聯絡他，我們再沒有機會。時間會淡化這關係。」雪寧說。

「甘心嗎？我指是這三年建立的感情。」

「不甘心也沒辦法。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是互相支持、諒解。既然我們沒有做到這一點，勉強下去在一起也是徒然。」

雪寧感到可惜、不甘心。但是，這三年的感情，最後只能用這幾句話來形容。初分手的幾天，她的心情低落。一星期後，她的心情回復以前。她曾經懷疑自己為什麼能快速痊癒，是因為愛他不夠深嗎？

「不知道何時才能做記者工作呢？」雪寧問著沒有答案的問題。

「討厭嗎？」芷珊問。「也是沒法子的事情。這也是記者的工作，可能，形式有點兒不同吧﹗

雪寧點頭。她討厭自己的工作、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