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後的隱秘-醉花陰11--12
BY:jackie
（十一）
平靜了太久，總會發生一些大事，就好象夏季晴朗了多日的天空總會突然地烏雲密佈下出現一場狂風暴雨一樣。首領下了命令，要眾人攻擊新近崛起的白狐團，加入不久的血碟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似乎對白狐團帶著刻骨的仇恨。戰鬥的結果，白狐團散了，羅?莫名其妙地保護了白狐團的團長--妖狐•藏馬，成為了叛徒。回到煞生谷，首領處罰了藍燕和無痕，開始派人追殺羅?。時間很快跳到魔界統一戰之後，戰鬥的結果給魔界帶來了相對的安定，卻沒能改變煞生穀的任何一處。接著，首領不斷地對靈界發動攻擊，煞生谷的戰力開始削弱。最後，在小閻王的授命下，在魔界頗負盛名的幽助、藏馬、飛影等人聯合了背叛了煞生谷的羅?和藍燕聯手進攻煞生穀。
“……殊寒……”無痕坐在鏡子前，梳著頭髮，首領正斜靠在牆上，目光卻不曾離開她，“有人入侵煞生穀，是嗎？”
“是。”關於這個，並沒事什麼值得隱瞞的，首領感到自己的心情很好，雖然這樣的感覺似乎並不是像在這樣的狀況下該有的。
“是嗎……”無痕手裏的梳子突然掉到地上，她咬住唇，努力不讓眼淚湧上來，心仿佛被刀子剜過般痛楚。“（你真的不要我了嗎？所以要毀掉這裏？）”
“怎麼了？無痕，你不舒服嗎？”見到無痕怔怔地沒有任何反應，首領走了過去，替她把梳子撿起來，放到她手上。
“不……沒什麼的……”無痕把梳子放回原來的位置，也站了起來，拿起擱在椅子上的外衣穿上，束好了腰帶。
“你要出去嗎？”首領看出了無痕的想法，搶先一步拉住了她，“不用著急……還有其他人呢。”
“是啊……還有其他人呢…………”無痕低下頭，抑鬱地重複了一次，心裏越發地難受起來，“那麼首領的命令是……”
“我的命令？”首領的眉頭糾結到了一起，當下有了一層不祥的預感，“你從不曾這樣積極地問過我什麼的，無痕。”
“屬下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隨便嗎？”首領懷疑地反問。
“不……是屬下造次了……”無痕強抑制住眼淚，繼續說道，“首領的安排自然是不容屬下疑問的……屬下自當遵照首領的命令行事。”
“那麼……去整理一下自己的包袱，等鬼面出去應戰之後就馬上跟我走。”首領微笑著，撫摩著無痕的頭髮。
“是。首領，那麼屬下告退了。”看著無痕離開，殊寒從心底對“首領”的稱呼感到厭惡，不，說的更具體一些應該是在無痕這樣地稱呼他時才感到厭惡。每次，聽到無痕這樣的稱呼他，不自覺地，總是感覺無痕在遠離著自己，逃避著自己，抗拒著自己對她的親近。如果可以選擇，那麼即使是在被無痕罵做“混蛋”的時候也遠比被她恭敬地呼為“首領”時更讓人感到高興。不過這樣的日子就要結束了，他將帶著無痕暫時離開這裏，把一切都交給入侵者去收拾，然後等入侵者離開後，再帶著無痕回來，兩個人靜靜地生活在這裏，或者，出去旅行也可以。再次想著對未來的計畫，殊寒的心情越發地好起來，仿佛他與無痕已經安逸而快樂的相守在一起一般。
無痕回到自己的房間，撲倒在床邊，開始抽泣起來，過了許久，她止住了眼淚，慢慢地起來，坐到床沿上，想著首領的話。是的，正如首領所說的，以自己的能力，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與其這樣早地把她扔出去送死，不如先讓其他人拖一些時間，最後再讓她出去阻撓他們更好一些。是了，一定是這樣的，首領從來就沒有誤算過這樣的計謀。既然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打算，又何必讓她和他一起走呢？直接地說出來不就可以了嗎？是首領的命令，無痕一定會遵從的……一定會的……即使再無用也一定會戰到最後一刻的……為什麼，到了這最後的時刻，還要欺騙她呢？為什麼啊……
眼淚繼續不受控制地落下，無痕從牆邊拿起久為碰過的佩劍，仔細地擦拭著……
良久，她站起來，放下劍，回到首領的房間裏去。
煞生穀裏，和入侵者的戰鬥還在殘酷的進行著，鐵箭、月殘、血碟一個一個地死亡，而冷魅，在這樣的時刻倒向了入侵者的一邊。
在首領的房裏，無痕靠在首領的懷裏，聽著他輕聲述說著外面的情況。入侵者很厲害，看樣子鬼面或許也會成為一個犧牲品，然而無痕卻忽略了這一點，現在，在她心裏的只有被拋棄的痛苦。而殊寒在即將得到的幸福前也忽視了無痕的異常，他絲毫沒有懷疑到無痕竟然這樣溫柔的依偎著他而心裏卻滿含著幽怨的哀傷，只當作她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無痕，我們該走了，鬼面正在和他們作戰呢。”殊寒溫柔地笑著，放開了無痕。
“我……我去拿包袱…………”無痕站起來，往門口走去。
“你忘了帶過來嗎？”殊寒問道。
“是啊……殊……殊寒……你先走好了。”無痕回過頭來，笑道，“我馬上跟過來。”
“不要緊的，我等你回來。”
“不用啦……我跟的上的啦……”無痕轉了回來，硬是拉著首領來到屋外，踏上往後山去的路，“你先走啦！”
殊寒拗不過無痕，只得叮嚀道：“一定要快點過來啊！”
“我會的……”說話間，無痕已經跑遠，只見她回過頭來向自己揮手。殊寒笑了一下，往後山走去。
無痕回到房間，拿起劍，往大廳走去，如果她沒有推算錯誤，鬼面應該已經敗了，那麼現在就是她該去面隊敵人的時候了。來到大廳，敵人還沒有到，無痕靜靜地站著，心下不禁怨恨起前來挑戰的人來，雖然煞生穀平日裏在平和下總是掩藏著陰鬱而蕭煞的一面，但是她仍忍不住去恨，恨他們打破了這裏的平靜，恨他們改變了這裏的陰鬱，更恨他們奪去了自己唯一的朋友，以及和那個說不上是戀人的人在一起的機會。無痕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捨不得離開首領，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情願任他欺騙和利用，但是，到了現在，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依賴首領。
“（算了……殊寒他已經走了……即使他還在這裏，他也已經不需要我了……）”無痕想著，神色愈加地黯然起來，“（他說，藍燕和他們在一起，那麼就讓我們之間的恩怨都結束吧……）”想定了，無痕抬起頭，外邊傳來腳步聲，一點一點地靠近……
不過一會兒的工夫，殊寒已經出了煞生穀，他隨便地找了個地方坐下，等著無痕趕上來。然而眼見時間不斷流逝，卻始終見不到無痕的影子。殊寒開始焦急起來，擔心她是不是在路上碰到了什麼意外。想著，無痕今日反常的舉動突然出現在心中，不安的心情的到了驗證。殊寒立即利用妖氣探察煞生穀的情況，不出所料，無痕正在藍燕打鬥著。
“（這個笨蛋！她又在做什麼啊？）”焦急地責?著無痕，殊寒迅速地趕回煞生穀。到了穀裏，他隨便地把包袱丟到走廊上，就急急忙忙地趕去大廳。到了大廳，就見到無痕正要往藍燕的劍上撞去，而在藍燕身邊卻有一個黑髮紅眸的小個子握著藍燕的手，把她手上的劍向上斜舉著。來不及考慮什麼，殊寒以最快的速度來到無痕身後，抓住她的肩膀，改變了她行進的方向，這樣雖然不能讓避開刀鋒，但至少可以避免致命的傷害。
在幾秒鐘的寂靜之後……
“姐姐…………”藍燕猛地收回了劍，並帶著驚恐的表情把劍丟到了地上。
“首領……”無痕沒有搭理藍燕，卻回頭向殊寒恭敬地說道，“屬下無能……不過屬下會盡力的。”同時抬手按住了傷口。
“沒事的，就到此為止了，剩下的我來處理就可以了。”殊寒看著無痕按著傷口的口，血水仍在不斷地從指縫間流出，眉頭糾結到了一起，原本溫和和語氣變的嚴厲起來，“我並沒有叫你過來，為什麼違反我的命令。”
“對不起……我……”無痕低下了頭，“我……”
“算了，讓我看看你的傷。”看著無痕惶惑的樣子，殊寒的語氣立即又溫和了起來，並撫慰似地摸摸她的頭，溫柔地笑著。
“我說……”那些人中，一個名為藏馬的妖怪乾咳了幾聲，打斷了他們之間的溫存，“你把我們引到這裏來多少也該給我們一個解釋吧？”
“也好。”殊寒一邊替無痕止血，一邊回答藏馬的問題，現在他所關心的只是無痕的傷勢，並沒有心情多做解釋，“看你的樣子似乎完全瞭解我的目的，就由你來說明，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會更正你。”
“那我就開始說了。”藏馬深吸一口氣，“從一開始所的到的情報，分析的結果，我想，首領你攻擊靈界並不是真的要佔領靈界，因為之前你們曾和白狐團有過衝突，當時你們所派遣的兵力遠遠高與攻擊靈界的那些人的戰力，所以，合理的解釋只有一個，首領，是你故意要消耗自己組織的實力吧？”
“不錯。”
“而我們到了這裏之後，你完全可以使用更有效的安排或更精妙的計謀來算計我們，但是卻使用了最苯的方法和我們打消耗戰。不但如此，你在明知我們對煞生穀內部極其瞭解和基本可以確定我們的人數的情況下仍然讓自己的手下一個一個和我們，把他們置於不利的境地，這樣更加驗證了我的猜測。”
“完全正確。”首領贊許地向藏馬點點頭，又馬上回頭，低聲對無痕說，“血我已經幫你止住了，呆回兒包紮一下，很快就會好的。”
“不過……又一點卻在首領的預計之外，”藏馬把首領對無痕的關切一一看在了眼裏，“你沒有料到無痕竟然會不顧你的命令私自跑來和我們作戰。所以你才急忙趕來阻止她。也正因為這樣，我們才有幸和首領見面吧？”
“看來讓你來說明真是一個明智的決定，你說的很完全也很正確，我並沒有什麼需要補充的或糾正的。”首領扶起無痕，走到一根柱子旁，讓她坐下，靠柱子上。
“那麼，首領今後有什麼打算呢？”藏馬問道。
“我？”首領又笑了起來，望著無痕，“我不想再做什麼了，打算就這樣隱退，煞生穀被你們這麼一闖，相信也沒有人會來找麻煩了。今後，只要找到人幫我煮飯就可以了。而且，我想那邊的傢伙會幫我忙也不一定。”
“你……你喝西北風去好了！”聽到首領這樣的說話，無痕扭過頭去，忿忿地反駁。一直緊張的心情突然放鬆起來。
“也對啊……等你煮好了飯，估計我也快餓死了，”首領並不惱怒，接著無痕的話繼續說下去，“何況還不知道會不會毒死我……”
“你……”無痕咳了幾聲，吐出血來，卻並不覺得傷口有更多的疼痛。
見到無痕這樣子，首領的眉頭飄過一片陰雲，他不再多說什麼，走到無痕身邊，把她抱起來，轉向自己的房間，丟下一句話來，“今天麻煩諸位了，天色不早，就請諸位在這裏住宿一晚吧。”
（十二）
殊寒抱起無痕，回到自己的房間，把她放到床上，伸手解開她的衣裳，發現傷口又開始流血了。找出草藥，止住傷口的血，殊寒這才放心地離開去取些水來。不到一刻，他就回來了，把端來的水放到桌子上後，把同時帶來的布浸到水裏，然後絞幹了，又回到無痕身邊小心地擦拭著她傷口的血跡。無痕安靜地看著他，聽話地靠在床頭，沒有像以往一般地抗拒殊寒對她的關愛。然而當一項恐懼消失的時候，另外一項痛苦又升了起來，對於鬼面，無痕總是懷著內疚，畢竟鬼面是她唯一的朋友，而一直以來鬼面與無痕為友的結果只有莫名其妙得到的傷害，到了現在更是累他喪命。
“你太亂來了……”殊寒一邊包紮著傷口，一邊責備著無痕，“我不是叫你不要出去的嗎？”
“殊寒……鬼面他…………”明知道殊寒不會喜歡聽她提起，但是無痕還是問出了口，“為什麼你要他……”
“因為我只想留下你一個人而已。”雖然不甚願意回答，可既然被問起，也只得給個答復。
“我和鬼面都是你養大的，為什麼要有這樣的區別啊……”無痕突然抱住把臉埋到膝頭，哭了起來。
看著無痕哭起來，殊寒心裏說不上是心痛還是憤怒的感覺，這麼多年在一起，時常可以看到無痕傷心難過的樣子，但是在自己的記憶裏，似乎沒有一次是為了他，能夠讓無痕難過了，不是藍燕的事情就是鬼面的問題，想到自己居然比不上一個死掉的人，憤怒占了上風。殊寒抬起無痕的臉，緋色的眸子帶著說不出的寒意，但仍小心地不去觸及無痕的傷口，然後給出了言不由衷的答案：
“因為今後的日子會很無聊，鬼面或許可以做一些雜務，但是無法取代一個好玩的東西。”
“是這樣嗎……”無痕用手背擦擦眼睛，神色又黯然起來，“（原來……只是我自己存著那樣的希望罷了……）”
“沒事的話早點休息。”發現自己又說錯了話，感歎著女人的心思難以捉摸，殊寒決定先放棄這次的談話，等以後有了較多的研究的時候在處理這個問題，因為今後的時間還很多，至少在目前看來是如此。
“恩。”無痕乖乖地睡下了。然後仔細聽著殊寒打開門，但是並沒有聽到他很快地走出去的聲音。無痕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意志，想要等殊寒離開後能夠好好想想自己的事情，然而失血過多讓她無法保持清醒，她感到整個人暈暈的，思想漸漸模糊，終於沉沉睡去，在意識完全消失前，她仿佛聽到一聲歎氣，然後是關門的聲音和腳步聲。
當無痕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首先看到的是坐在她身邊，正望著窗外發呆的殊寒，窗外，夜晚已經完全的降臨。揉揉眼睛，坐起來，再看時，殊寒已經離開了，沒有聽到他離開的聲音，不知道是自己的感覺遲鈍了，還是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覺，繼續靠著，照著之前的計畫想著自己的事情，卻怎麼也無法擺脫那個緋眸銀髮的影子，也許……也許有些事情並不想自己所認為的那樣……
多年之後……
殊寒坐在回廊上，緋色的眸子望著天邊同樣緋紅的夕陽，不遠的地方傳來有東西掉到地上打破的聲音，聽到著聲音，殊寒立即站了起來，來到聲音傳出的地方，果不其然，無痕正手忙腳亂地收拾著地上的碗碟碎片，後悔著不該在晚飯後答應她把收拾的工作交給她，認命地把無痕哄到一邊，然後開始收拾殘局以免等下她割到了手，麻煩更多一些。好不容易把碎片全部清理乾淨，殊寒抬起頭來卻發現無痕正呆在一邊，眼淚汪汪地望著他。
“怎麼了？”殊寒不解地問道，仔細搜尋著自己可能做錯的地方，可惜一無所獲。
“我是不是很麻煩？什麼都做不好？”無痕小心翼翼地問道。
“（當然了，一直都是這樣，現在才知道嗎？）”殊寒在心裏想著，嘴上卻安慰道，“怎麼會呢？你在的話一切都很好啊。”
“真的？”無痕立即高興了起來。
“（真的？真的很好騙啊……）”殊寒強笑著，點點頭，“沒事的話，陪我一起去把這些碎片丟掉。”
“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無痕積極地要求著。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殊寒鑒於以往的經驗，知道如果不看著點，搞不好無痕就會乘機溜出去玩，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哦……那好吧……”無痕有些沮喪地應著。
“不用這樣吧？”殊寒摟住無痕的肩，湊到她耳邊低語，“感到無聊嗎？改天一起到人間界去玩吧？”
“好哦……我們去哪里呢？”無痕轉過身，勾住了殊寒的脖子。
“這個……是秘密……”殊寒爽朗地笑著，賣了個關子，同時拿起那些要丟掉的碎片，往外邊走去。
“啊！好小氣！”無痕緊緊地跟了過去，死纏著不放，“說呀！”
“自己猜吧。”
“提示啊……給點提示啊…………”
“那麼……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知道是寫哪兒的就知道我們要去哪里了……”
“喂……這算什麼啊？我不知道啊…………”
夕陽一點點地墜落到群山後面去了，夜晚的星空光華燦爛，歸巢的鳥兒依偎在一起，當太陽再升起的時候，一切又都是一個美好的開始。
後記：認識無痕和殊寒是一個意外的事件，我和他們的故事緣與一個蛋糕。之後我們經常一起的到處遊玩，當然，我是以一個導遊的身份跟著他們的。而且我自信自己是一個不錯的導遊。我和他們之間的緣分只持續了半年，但分別的時候，他們卻告訴了我許多他們的故事。然後，我將那些聽來的故事加上自己的想像和朋友給的聯文設定寫下了著篇《醉花陰》。至於多多少的真實，只能請各位自行猜測，因為我曾答應過不洩露他們的故事。這點我已經失約了。但是，我相信他們會瞭解我的心意與祝福。僅在此再次祝願他們能得到如分別是我所贈送的百合所蘊涵的幸福，即使已是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