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Jackie
感覺到緊握著的手抖動起來，他抬起頭，濃密有致的眼瞼已經抬起，迷朦的冰藍美目重新睜開。
“你醒了……”藏馬松口氣。
清抬起頭，仿佛聽到他的聲音而看著他，但寒潭般深吚N捻綴廖薰獠剩 瓷淶繳廈嫻撓跋褚膊皇撬
那目光是穿過他，延伸到不知名的時空。接觸到這樣的眼神，藏馬才放下的心再次懸起來。
清聽不到，她的意識依然沉溺在剛才的夢境中，揮之不去……
記憶中高大而熟悉的身影仿佛出現在眼前，帶著她未曾見過的神情一步步地逼近，避無可避。
“不要……不要……”她拼命搖頭，雙臂緊緊環住肩膀，蚊鳴般低語著。
為什么，為什么都為了自己而強迫她？!
呼吸越發急促起來，她額上冒出冷汗，顫抖著蜷縮到床角。
她究竟怎么了？難道之前的事引起如此嚴重的后果？如果當時他馬上攔住她應該不會這樣的……藏馬心里充滿自責，還有沒法形容的心疼。
“清？”他慢慢靠近，嘗試安撫她。
“不要!!”清驚叫著阻止他的舉動，“不要過來!”更跳下床往門口方向跑去。
“你究竟怎么了？”藏馬追上去捉住她的手臂。
“……放開我……”聲音里滿是惶恐，拼命想甩開藏馬的手，“……不要碰我……”
“你冷靜點，是我!”藏馬用力握住她的肩膀，令她轉過來面向自己。
“放開我!”她聽不見，反而掙扎得更厲害。
藏馬改變手勢摟住她，橫蠻地吻上她的唇。清驚愕地瞪大眼，想推開他，但無能為力。在沒有力氣再掙扎時，她只得抓住藏馬的衣襟，隨著時間流逝越抓越緊。等藏馬停下來時，她無力地靠在他身上，呼吸急促。
“還好吧？”藏馬輕地拍著她的背部，讓她的呼吸可以暢順點。
“……是……藏馬……？”許久，清眼眸里的惶恐終于散去，呼吸也恢復正常。
“哦，不是死狐狸了？”話語中帶著嘲笑的味道，但眼里清楚地流露出溫柔。
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想到這，藏馬忍不住把她摟緊一點，輕撫著那金黃色的柔發。
“……我……”清在他溫暖的懷抱里抽泣起來。不知何時開始，只要藏馬在旁邊，她就會感到安心。
藏馬繼續輕拍她的背，沒說什么。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慰一個差點被強暴的女人，也許說了反而會引起反效果。也許讓她哭個夠更好，清絕對不是輕易落淚的女孩，但之前的事就像一條導火線，把她心中所有的郁結都引發出來。
“別哭了，乖。”抽泣聲停止后，藏馬抬起深埋在懷里的臉，雙唇吻去她眼瞼上的濕潤。
來不及睜開眼，藏馬的唇已沿著臉部的曲線而下，最后又停在她的唇瓣上。雖然已經被他吻了几次，但她仍沒法控制的感到心跳加速。
藏馬放開她的唇，抱起她來到床邊平放在上面，然后把她壓在身下，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瞳孔中是一種未曾流露過的、迷離的眼神。沉默地對視了一會，他伸出食指輕輕在她唇上划過，然后將他的唇吻上去。清的臉一紅，隱約感覺到將會發生的事，應該拒絕吧，但雙手不由自主地環上藏馬的頸。她閉上眼柔順地躺著，沒有任何反抗和掙扎，感覺著他的唇滑過她的頸項、肩膀、鎖骨……身上的衣物被褪去，他的手在肌膚上撫觸著，同時往下移動著……屋里一片寂靜，只聽到喘息的聲音。
終于，藏馬進入了她的身體，劇痛几乎把她的身體撕裂!她倔強地咬住下唇，不讓聲音發出。感覺到她輕微的顫抖，藏馬放輕力道，輕吻著她以作安撫。
夜空，烏云遮住了月亮，只有几顆稀落的星星。密林的小屋里，光明草的映照下，兩個交纏的影子出現在牆上……
晨光初露，清從疲倦中醒來。一切都顯得虛幻，除了身體里那份疼痛。
“醒了？”溫熱的唇在她額上輕輕一點，她抬頭便迎上那金色的眼眸，自己正躺在他的懷里!
霎時間，昨晚的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她臉面越發通紅，慌亂地別過臉去。
“現在才不好意思嗎？”藏馬伸手支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正視自己，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清沒有回答，只是茫然地看著他。藏馬欣賞著她羞怯的樣子，正想再逗下去，偏偏想起今天早就和黑夜鳥約好要商量一些事情。
“有點事要做，你在這里等我回來。”在她耳畔低語過后，藏馬吻了吻她唇。
清低著頭，直到藏馬離開她身邊，穿好衣服出了門，才緩緩坐起身。當她要重新穿上衣服時才發現身上全是他的吻痕，床單留下殷紅的血跡。
穿好衣服，清撫著藏馬留在她頸上的痕跡，望向窗外發起呆來。昨晚她的神智是清醒的，可是，為什么不拒絕……她算是被強暴了嗎……但自己好像不自覺地迎合了他……她驀地驚覺自己竟然因為昨晚的事感到高興!
清是睿智的，能夠很快弄懂自己的想法。冰封已久的心再次融化，她愛上了藏馬!
不經意間，他的一切，還有和他相處的時光，都深深烙在她的心里。是呀，早在魔性森林初遇時，牽絆就已經產生了。
現在該怎么辦？兩種相反意見在腦海里激烈地爭拗起來。
--沒人可以獨自生存，你應該相信他。
--除了自己以外誰也信不過，單說你的親人，他們不是埋怨你，把責任推給你，就是想占有你滿足自己的欲望。
--任何事都沒有絕對，要給人家機會呀。
--周圍的東西每一刻都變化著，就說父親吧，起初他不是很疼愛你的嗎，但現在呢？那種破碎的感覺你應該再清楚不過了。
--不能總是埋怨，自己也要努力和付出呀。
--之前你還也努力想成為父親心目中的好孩子嗎，結果呢，他還是看也不看你一眼。
許久，始終得不到結論，反而快把腦袋炸開了。清痛苦地抱著頭，看來還是沒法打開心扉呀，不如……她起身來到門前。“等我回來。”藏馬的話在耳邊回響起來，像咒語般，令她想開門的手縮了回去。清嘆口氣，無奈地坐回窗前，繼續發呆……
過了几天，一切都很平靜，大概妖怪在人界的足跡并不多，加上藏馬在離開前布下了結界保証她的安全。
不過這天剛入黑，還是有位客人成功來到屋里。
“藏馬？”冷月推開門，“……奇怪，有結界卻不見人……你是誰？”找不到藏馬，他望向窗邊的清。
沒有回答，應該說清根本沒發現有人進來了。
“難道是娃娃？”冷月好奇地把伸出手，想求証一下想法。
“不要碰她!”身后響起藏馬帶著不悅的聲音。
“居然生氣了，”冷月沒有回頭，“她是你的女人嗎？”他繼續剛才的動作，一枝薔薇“嗖”地射來。
“再說一次，不要碰她!”金眸中又多了几分陰冷，是非常明顯的發怒征兆。
“終于找到了呢，”冷月伸手接住那朵花，“恭喜你。”回過頭來，他清楚地看到藏馬的臉微微一紅。
“……那就好，我耐性可不多”藏馬面色稍有緩和，“對了，你來有什么事？”
“你要找的人，有消息了。”
“……跟我來。”
藏馬的臉色立時變得凝重，隨即把冷月拉到外面去。
直到深夜，藏馬神色略顯怪異地回到屋里。仍在游魂的清并未察覺，直到藏馬從背后緊緊抱著她。
清感到呼吸困難，几乎窒息過去。疑惑間她試著掙開，反而被摟得更緊。
“……父親……已經死了……”藏馬把頭埋進她的頭發里，說出這么一句。
“……你感到遺憾？”原來如此，難怪他變得怪怪的。
“那當然，我已經沒機會為母親報仇了!”不但聲音，他的身體也在微微發抖。
“我認為這不壞呀。”清直接說出她的想法。
“有什么好？!”他有點憤怒地問。
“殺了他的話，日后你一定會后悔的，”清轉過身來，直視著他的臉，“而且你的母親絕不希望看到兒子做出和父親一樣的事，我敢保証。”
藏馬全身一震，是呀，母親曾經說過希望自己不要和父親一樣，為什么他竟然忘了這么重要的事!
“似乎有點道理……只是想不到你能說出這種話。”這方面她受到的傷害絕不比他少，但此刻她竟然能安慰他!
“各人情況都有差異，不能一概而論，再說像我這樣只會更痛苦。”她眼里流露出無法擺脫的無奈感。
“清……”藏馬感激地望著懷里的人，半晌，像下定決心般繼續說道，“……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嗯？”清表示感興趣，會是什么事，為什么他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冷月，也就是我拜托打探父親消息的人，我和他……”既然她知道父親的事，想必對冷月會有點印象，于是他直接進入主題。
藏馬的敘述令清臉色越發蒼白，其后更將發顫的身子抵住牆壁，以保持站立的姿勢。
你和他們一樣，在欺騙我!她心里吶喊著，咬緊牙關，出生以來從沒有過這種感覺，仿佛無數利刀在心上划過，血淋淋的，好痛好痛……
“這是你的私事，沒必要跟我說吧？”
勉強聽完后，清淡淡地說道。語氣平靜得讓藏馬猜不透她的想法。
“……我覺得……不應該對你隱瞞……”還沒說完，清重重甩了他一個耳光。
“太過分了，”她搖著頭，發抖的身子緩緩向門口退去，“你們都只會玩弄我，把我當成替身!”說完她猛地轉身舉起步伐。
才走出几步，她的身體已經薔薇鞭捆住拉了回去。上面的倒剌聳拉著，毫無殺傷力。
“別這樣，”藏馬緊緊摟住她，“我對你是認真的!”
“我不相信，也不要聽!”清掙扎著，試圖離開他的懷抱。
“你……很在意吧，否則反應不會這樣激烈。”
像觸電般，清停止了掙扎，慢慢地抬頭，那目光把藏馬盯得無法動彈。
“為什么……我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相信你……”終于，晶瑩的淚水從藍眸中滑落，滴在藏馬的手背上。
嘆了口氣，藏馬放松開手。為什么，在她面前就會輕易流露出喜怒哀樂，道出真正的心聲﹔即使吃盡苦頭，仍然渴望打開她的心扉，得到她的認同﹔并非無可選擇，為什么偏偏只是對她……究竟從什么時候開始，她變得如此重要的？藏馬無法想起，也沒心情去追溯。
“……要是你無法接受的話……算了……”黯然說出這么一句，藏馬轉身邁出沉重的腳步。
清愕然片刻，隨即追了上去，從背后抱住藏馬。
“……你……”藏馬全身一震，慢慢轉回頭來，“可以……原諒我？”他試探著問。
“我不知道……”清把他抱得更緊。
不要離開我!我，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也沒有可以依賴的人了!所以……別走，不要這樣離開!
為什么要依賴他，自己不是一直都依靠自己的嗎？怎么變得如此軟弱？
藏馬沒說什么，只是把清拉到自己面前，伸手從頸上摘下條繩子，挂到她的頸上。
“這個……”清低頭細看，黑繩上系著個比米粒大點的鈴鐺，月光下透明的表面上交替反射出很淡的藍色和紫色。用手捋著感覺到透心的冰涼，感覺不像水晶之類的寶石。
“母親讓我從小戴著的，不能弄丟哦，”藏馬眨眨眼睛，“至于用什么做的，她也不知道。”
“我……沒有什么可以送給你……”
“那把你給我好了，沒意見吧？”撫上她的臉龐，藏馬語氣曖昧。
“……我……”清垂下頭，雙頰泛起紅暈。
“嗯……看來是同意了。”說話間藏馬微笑著抱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