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信子外傳--面具後的隱秘--羅?清影(中)
by:jackie
“你們當我的禁令是耳邊風嗎？!”略帶怒氣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首領。”兩人立時住手，回頭望著那個滿臉不悅的男人。
“我……”無痕垂下頭，低聲道。
“閉嘴給我閃邊去，”打斷他(？)的話，首領望向羅?，“你有什麼解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無視于首領的怒氣，她平靜地說。
“那麼……錯不在你了？!”首領整張臉鐵青起來，恐怖的氣息連無痕起縮脖子。
“首領要誣陷我的話，”羅?非但不驚，反而更加放肆，“再說也沒意義。”反正豁出去了，頂多沒命而已。
但首領的反應出乎兩人意料的平靜，凝視了羅?良久，他忽地輕歎一聲。
沒想到這個看來纖弱的女子竟如此倔強!明明已經見識過自己的厲害，仍然不肯屈服。
女性的軀殼裏，存在著男性也很少及得上的傲骨，她膽子大，骨頭硬不說，嘴巴就更硬了。
想當初自己被冰河之國驅逐，孤身在魔界飄零時，不也是這種性子嗎？
“……回去吧”相惜之意不禁從心底湧起，首領擺擺手。
“是。”羅?轉身消失在走廊黑暗的前方。
反正，這兒他的地方，她早晚會知道怎樣去當一個稱職的下屬。
之後，羅?接的任務成倍地增加，已經整整三個月沒有休息過了。
分明是公報私仇!早就知道這裏是個黑色地帶，但沒想到男人小器起來可以比女人更可怕。
想她跨，她偏偏不跨，還要做得更出色!
對那個傢伙沒有任何特殊的感情，純粹是天生的傲氣作祟。
因為，她的心無時無刻都被一個朦朧的身影束縛著，無法自拔……
然而傲氣始終沒法支持體力，在又一次例會前執行的那個任務，她失敗了。
“你有什麼解釋？”首領靠在自己的座位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等著看羅?的窘相。
“沒有，”冰藍的眼眸依然是那麼平靜，“在別人的地方，受欺淩在所難免。”明顯得已經不是含沙射影了。
大廳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為她捏一把冷汗。即使是最反叛的無痕，也不敢如此公然去冒犯首領，看來羅?很可能性命不保。
“你......不管怎樣，”首領強忍怒氣，“失敗了就要受罰......”
羅?的能力他是肯定的，但必須讓她知道什麼時候應該服從。
“請等一下，首領，”藍燕忽然打斷他的話，“羅?是情有可原的......”
“現在沒你的事。”首領揮手示意她退開。
“她是我帶回來的，絕對有關。”藍燕上前靠近羅?。
“你--”又一個公然頂撞的傢伙出現，首領有點壓抑不下。
“再說羅?根本就沒錯，她接的任務太多沒時間緩衝罷了。”
“那麼你是說我不對了？!”首領的怒氣比剛才又明顯了些。
“藍燕不敢。”面對首領的怒氣，藍燕不自覺地一凜。
“你還真的不敢呀。”首領怒極反笑，特地加重“不敢”一詞的發音。
“首領的吩咐我們絕對會聽從，只是你要處罰羅?的話，就連我一起罰好了。”
“你閉嘴，”羅?瞪了藍燕一眼，“她昨天的酒還沒醒才這樣說，首領不必理會!”
可貴的友情呀，帶著點酸溜溜的感覺，怎麼處理她們好呢？
眼光瞥向某個角落，那傢伙也不再一副睡不醒的樣子，神色間有那麼點憂慮。
果然是切肉不離皮，那丫頭真是養不熟，反叛起來真像她姐姐……
“想來你的任務確實繁重了點......這樣吧，”首領重新望向羅?，“從今天開始你們去打理走廊的草地三個月。記住，再犯的話絕對不會輕饒!可以解散了。”
“是。”羅?轉身走出大廳。
“多謝首領寬容。”識相地向首領行個禮，藍燕也離開了。
走廊間的草地說大不小，但說小也不小。半天下來，她們也只處理了一些雜草而已。
“這個……”羅?忽然停下手來，目光凝向某處。
“薔薇呀，怎麼了？”藍燕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鮮紅的花朵開得正燦爛。
“沒事，”羅?搖搖頭，“繼續工作吧。”
薔薇嗎……為什麼會……有如此熟悉的感覺……
陪隨著它的香氣，非常自然地，和腦海中那個模糊的身影聯繫到一起。
深夜，煞生穀所有人都入睡後，羅?悄悄來到草地上，把那棵薔薇挖起，並小心地把花根包好。
當她準備起身回到房裏時，頭忽然暈昡起來，四肢漸漸沒了力氣，身子再也支援不住倒在長草間。
合上眼的同時，意識也掉進無底黑洞，醒不過來了。
“我的獨門迷藥厲害吧，”月殘邪笑著來到羅?跟前，“它無色無味的，通過皮膚滲入，百發百中。”半跪下身子，撫上她柔軟的金髮，那手感讓他陶醉不已。“放心，”手掌掠過羅?冰涼的前額，“我會很溫柔的……”說著，他準備扯下那塊面巾。
金黃色的火焰成功阻止了月殘的動作，回頭只見冷月似笑非笑地望向他。
“冷魅嗎，不知有何貴幹？”神色間流露出被打擾的不悅。
“我嗎，”月光下金色的眼眸裏泛著奇妙的紫，口吻也是理所當然的，“當然是和你一樣呀。”
“原來你也……”月殘一愕，隨即譏笑道，“真意外呀。”
“都是男人，難道你可以玩女人，我就不行？”冷月笑容不變，“怎麼，還想再繼續欣賞罕有的金色火焰？”
“……我會記著你!”不得不放棄已經到手的獵物，月殘悻悻而去。
“呼，差點就沒法賭下去了，”待月殘走遠後冷月松了口氣，來到羅?身邊仔細看了看，“……沒什麼大礙，等藥力過了就會沒事。”
這個時候，羅?稍微有了點意識，她勉強把眼皮撐開那麼一點。
透過朦朧的視野，眼前是銀色長髮的金眸男子，比腦海中的身影少了點東西，令她覺得很熟悉，同時又很遙遠。
“……藏……馬……”她無意識地輕喚一聲，又昏了過去。
冷月微微一怔，馬上掛起慣常的冷笑，心裏有那麼點得意，看來日後那只狐狸還要欠他更多的人情呢。
“我的勝算又大了點，”他站起回頭說道，“送她回房吧，魅影。”
清晨，羅?無力地睜開眼，她睡在自己的床上，身上蓋著毯子，那棵花放在枕頭旁邊。
坐起來，甩了甩頭，開始回想昨晚所見。
應該沒發生過什麼事，只是那個身影……一定是回來後作夢了。
有了結論後，她離開床，到外面隨便找個器皿充當花盆，把那棵薔薇栽種在窗臺上。
很快，處罰期結束了。當沒有接到任務，藍燕又難得不來纏她出去玩時，羅?都會呆在房裏，照料著花兒。
不認為自己喜歡這樣氣味濃郁的花，但它仿佛有攝人的魔力。
自從喪失了記憶，她總會不自覺地感到怯懦，尤其是獨處的時候。
但只要看著它，或者是掛在頸上那個精緻的小鈴鐺，就會有一種安全感，仿佛有人從旁守護著自己。
他究竟是誰，無論羅?怎麼努力也想不起來，但他應該對自己很重要吧。
否則為什麼總會想到他？
又過了多久，羅?沒留意，只是令人厭煩的例會又來了。
“藍燕呢？”緋紅的眼眸掃過大廳所有的人，最後停在羅?身上。
“大概還在睡吧。”回答得很是輕描淡寫。
“那還不去叫醒她？!”首領幾乎是用吼的，但他還沒發覺缺席的不止藍燕一個。
“是。”羅?轉身離開了大廳。
推開房門，那傢伙果然還睡得一塌糊塗。
“喂，起來啦!”羅?搖了搖她。
“……不要吵……困死了……”把被子蒙過頭。
沒再說什麼，羅?走了出去。再說下去也沒意義，何況她有讓藍燕馬上清醒的辦法。
過了片刻，她手提水桶來到房裏，拉開被子，把整桶水淋到藍燕身上。
"羅?你幹什麼，一大早的。"效果立即出現，藍燕從床上跳起來。
"還有心情睡，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今天……糟了!"藍燕飛奔往大廳而去，顧不上擦幹身上的水漬。
"藍燕，你自己算算有沒有準時參加過一次例會……"首領還沒罵完，又一個傢伙撞了進來。
"對不起，我睡過頭了。"無痕尷尬地笑著，態度倒是十分真誠。
"你們……越來越不像話了!!!"憤怒的妖氣升起，"給我留下，其他人解散!"
半晌，兩人垂頭喪氣地從大廳出來。
“如何？”羅?問。
“首領要我們到風刃穀執行任務。”藍燕無力地回答。
“你們……”詢問的目光瞟向無痕逐漸走遠的背影，“要一起去？”
“是呀，好倒楣……”雖然不願意，藍燕還是跟了上去。
三天後，遠離煞生穀的酒館裏。
“羅?……有個笑話……真的很好笑……”帶著滿面醉意，藍燕傻笑道。
“哦？”羅?隨意地應了一聲。
“有人……忽然……發現……自己一直打算殺的人……居然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她又灌了一口酒。
“好笑嗎？”這是什麼行為，一大早開門就看到滿臉茫然的她，二話不說就拉了自己來看她喝悶酒到現在。
“不好笑嗎……連苦膽……都快笑出來了……”陪著苦澀的笑聲，藍燕整個人趴到了桌上。
三天前還好好的呀，雖然她很不高興和無痕一起去執行任務，看來一定是發生過什麼事了。也許和無痕有關吧，因為他們長得實在太像，總讓人聯想到……
“不自量力的傢伙!”
“殺了他!”
外面的嘈雜聲打斷了羅?的思緒，連藍燕也忽然從桌上躍起。
“外面好熱鬧，我們去看看……”她撐起身子，搖搖晃晃地走向外面。
羅?歎了口氣，也起身跟了出去。
酒館外，幾十隻妖怪在圍毆一個高大的男子，他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毫無還手之力。
“死吧!”有個傢伙舉起手裏的刀，卻砍不下去。回頭迎上藍燕的醉眼，持刀的手腕被她握住動彈不得。“小姐請稍等，等我解決這個白癡再陪你……”
“誰要陪你啦？!”胡言亂語的代價是賠上性命，“真的有本事就不會以多欺少!” 藍燕手向下一推，那刀插入了持有者的心臟!
在場者除羅?外全部呆住，隨後，他們像有默契般一起湧向藍燕。
“來得好……”藍燕甩甩頭，使神智清醒一點，隨意地還擊著。
過了大概一盞茶時候，慘叫聲漸漸息微，血污和碎屍遍地，又多了數十人到地府報導。被圍攻的男子忍著傷痛，緩緩走到藍燕跟前。
“謝謝……”他才開口，卻被藍燕一手揪起甩了出去，掉在夥計剛搬出來的大酒桶裏。
桶裏的液體冒起氣泡，他好不容易伸出頭來吸一口氣，藍燕卻乘著酒意來到跟前，伸手又把他按了下去。羅?搖搖頭，悄悄向她身後走去。
“你什麼爛東西，長得比人家高大這麼多居然被打得趴在地上？!尊嚴去哪啦？!不如死了算啦……”正罵得高興，後腦忽地一痛，眼前金星亂冒，翻個白眼就摔在地上昏了過去。
“失禮了，別見怪。”羅?拖起她的後領往煞生穀而去。
但她沒留意到，那男子呆望著藍燕，流露出一種奇怪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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