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好創作區--霞色的記憶盒子23

  霞色的記憶盒子

  < 第23集 >


    不出三日，伊澤就出院了。

    如果不是他本人的堅持，堯宗說不定還會繼續把他關在醫院裡再過個幾天。
  醫生早也已經暗示過，再待在醫院裡也不過就是這個樣子；這種非常情況，沒
  有人有余裕再去理會像伊澤這樣的病人。堯宗雖然心有不甘，聽見伊澤輕輕微
  微的聲音笑著說：「再把我關在這兒，我可真要悶壞了。」回頭又瞥見醫生滿
  臉無奈與歉然的表情，便也不再多說什麼。

    這三天堯宗簡直是不可思議地忙碌，也沒什麼時間好來探望伊澤，今天還是
  特別從職場中抽空，為的就是要帶伊澤回三丁目洋館。伊澤雖然嘴上嘟噥，什
  麼「請不要妨礙您的工作」、「請讓我一個人來就行，我又不是孩子了」，一
  邊還雙頰飛紅，可心裡還是甜津津、暖洋洋地；見堯宗一直不答腔，便也閉上
  嘴，就當是享受一次難得的奢侈吧。

    車主人細心地在座車的後座皮面椅上，又鋪了一床長毛絨毯，在護士的幫忙
  下，密密實實地將伊澤包在溫馨的柔軟中；伊澤先是嚇了一跳，漂亮的眼睛眨
  呀眨地瞪得老大，隨即又不禁莞爾，心裡被幸福和滿足漲得飽飽地，就像要撐
  破了，胸中只是不斷旋舞的快樂，輕微的暈眩。

    那人堅定地操著方向盤，滑行在道路上的轎車少有顛簸。搭在排檔上的手沈
  穩而高雅地換檔，正是那人懷抱愛器的情態，伊澤一瞬間竟有種莫名的感動。
  如果可以，希望這趟車程永遠沒有終點；只要是依著那人的方向，他願意任那
  人把他載到任何地方，天堂、地獄、世界的盡頭…伊澤閉了閉眼，胸臆裡有種
  甜蜜的痛楚。

    一路上，兩人也不說話，只是偶爾透過後照鏡交換著眼神，在目光的流動中
  ，彷彿就可以讓一切的愛戀、思念，以及遺憾得到補償，得到完滿。

    到了三丁目洋館的鏤花門前，堯宗把車停妥，伊澤忽地開了口，輕輕地、怯
  怯地：「您…原諒我了？」

    堯宗不作聲，只自顧自下車，為伊澤打開後車門，迎上那雙略帶憔悴的清澈
  目光，伊澤略略向前挪了挪身子，嘴角浮起一抹哀愁的微笑：「您對我無微不
  至，那樣縱容我的任性，是因為…我的病？」

    他看見堯宗的眼神正微妙而複雜地變換著，雙唇抿得更緊；知道對方有許多
  話此時正風車般旋過腦中，可就沒有一句說得出口的，他知道。

    堯宗把上半身探進後車廂裡，緊緊地抱住伊澤，把頭埋在他的胸前，那麼高
  大偉岸的男性身軀，矯健有力的手臂；一瞬間在伊澤眼中像個無助卻叛逆的孩
  子，依戀在母親的胸懷裡，又倔強地不肯開口。

    高傲的自尊心、無可抵禦的寂寞、深沈的絕望感…這個孤獨的男人從不示弱
  ，從不向任何人求救，總用盔甲般冷硬的表情把自己包裝得密不透風。伊澤抬
  手柔柔撫著對方全往後梳的烏亮髮絲，心疼與不捨哽在喉頭；如果自己真的不
  能一直守在他身邊，誰能看見他的痛苦與憂傷？誰能適時給他撫慰與擁抱？誰
  能找到他嚴密隱藏的心靈缺口，灌注以愛的泉源？

    誰能在自己走後為他所愛，讓他能再度打開心扉，領略生命的至高喜悅？

    明白自己若消失於人世，堯宗與真理子之間就再無其他障礙，他也就能試著
  愛自己應該去愛的妻子；但他就是捨不下懷中的男人。

    愛是如此寬容，卻又如此自私。

    過了好一會兒，堯宗身體微動，兩手一撐，就把伊澤連絨毯帶人一起橫抱出
  後車廂；伊澤一時不知所措，羞得低嚷：「我自己會走，不用麻煩…這樣不太
  好…」

    堯宗無表情下的琥珀色眸子隱隱有種惡作劇的神色：「不用在意，三天前你
  也是這樣被送進醫院的。」穩穩擁住懷中人，往洋館前三層煉瓦的階梯走去。

    那是他眷念已久的溫暖胸懷，那是他熟悉又依戀的海洋味道，伊澤忍不住往
  對方的身軀微微靠攏些，偷偷深吸一口氣，令他悸動卻又安心的，氣息。

    安心地閉上雙眼，伊澤嘆息，莫可奈何的甜美：「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隨著溫潤的男低音，一個吻輕輕落在他的眉心。




    一陣清脆的敲門聲，響自富士見銀行總裁辦公室的桃花心木門。

    門內人以一貫冰冷無機質的男低音回答：「請進。」

    門向內輕輕推開，一張纖秀卻略顯蒼白的面容出現在門後，那本是此時不會
  也不應該出現在此處的臉龐。

    「早安。」寧靜甜美的微笑，綻放自白玫瑰的面頰。

    堯宗緩緩地站了起來，分明的臉部稜線此刻眉心緊鎖，無溫度的嗓音掩住濃
  厚的擔憂與責備：「你不該出現在這的。」

    「我為您添了麻煩嗎？」皙白清瘦的臉上，顯得異常大而澄澈的眸子眨動眼
  簾。

    堯宗繞過大辦公桌，來到伊澤的面前：「你現在應該在家裡。」

    對方卻只是微微搖了搖頭，憔悴的神色使勉力振起的微笑更顯單薄可憐：「
  我已經覺得好多了；而且您的公務那樣繁忙，沒有人輔助您，會很辛苦…」他
  停頓兩秒，順了口氣：「佐野家沒有為難您吧？」

    「有山本小姐在，工作方面你不必操心：若有問題，我會讓山本直接去你家
  詢問。佐野財團暫時不會有什麼大動作。」修長的手臂越過伊澤側身，拿起掛
  在衣帽架上的長風衣與帽子：「我送你回去。」男低音已似冰結。

    「請別生氣，我只是…」伊澤像隻獵人槍口下的小兔子，以戒慎恐懼的眼神
  望著對方。

    「走吧，除非你要我抱著你出走廊。」依然是獨裁式的溫柔。

    那一次，是伊澤光一郎最後一次自己踏出三丁目洋館的大門。



< 後記 >

    啊啊啊啊啊啊～

    Miyako終於聽到傳說中的CD-drama「紅鞋華爾滋」（赤い靴ワルツ），置鯰龍
  太郎真是…嗚嗚嗚～さすが專門！（不愧是專業！）令我聽得興奮不已！不時發
  瘋般尖叫狂笑（如桐之院當場化身茱麗‧安德魯斯唱起doremi，或是悠季女裝的
  精彩場景），家人還以為我瘋了哩^^b

    尤其是第十五軌前半，兩人在悠季任職的高校學生面前吵架以後，和解的ラブ
  ラブ鏡頭，兩個人都卯足了勁來演啊！配上寧靜優美的鋼琴背景音樂，交纏的喘
  息與呻吟…真的很生動。不但沒有矯揉做作，好像真的就是圭與悠季充滿愛的歡
  愉之聲，聽了非但不覺得噁心或不適，反而感人得不得了！在第一集中還有點放
  不開的增谷康紀，不知是不是受到置鯰演技的刺激，在這一片中的表現自然多了
  ，聲音也生動了起來！越來越接近心目中的桐之院啦！在兩人情事的「最中」，
  置鯰與增谷的表現就像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在歡愛一般，兩人都沈醉在性愛的快
  樂中。特別值得讚揚的是置鯰的那一句「すきだよ…」（喜歡你…），雖然只是
  短短小聲的一句，置鯰彷彿真的化身為那位不顧一切、專情熱烈地愛著桐之院的
  守村悠季，漂亮的臉因幸福的情慾而泛出桃紅，雙眼微闔，意亂情迷下無意識的
  真言…嗚嗚！我感動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緊接著增谷的「愛しています…」
  （我愛你…）也很棒，不過比起置鯰仍遜色了些。增谷！加油啊！

    聽說聲優在配這種音的時候，都一定一個人在錄音室裡，免得他們不好意思。
  但是聽見他們生動的接吻聲音時，我突然有些罪惡感，覺得好像在他們家裡床上
  裝竊聽器一樣…不過受害的是Miyako的「霞色」，因為陷入半瘋狂狀態，伊澤與
  堯宗的悲戀（？）好像也有點悲不起來了，嗚嗚…我憂愁的心啊！到那裡去找回？
  堯宗與伊澤啊！你們的幸福是不是都送給你們的孫輩啦？

    最近有一個汽車廣告，是說一位指揮家前往一個樂團指揮拉赫曼尼諾夫的曲子
  （背景音樂是他最有名的「如歌的」14號管弦樂版），他對團員說：「你們要進
  入拉氏的世界，想像他當時的悲慘狀況…」看到這個廣告，我突然覺得桐之院其
  實比他更適合拍那個廣告…之前也有一個廣告是一位小提琴手和一位指揮家合拍
  的（咖啡？）廣告，每次看到我都很興奮，想像如果是圭與悠季來拍呢，那會…
  呵呵、呵呵。

    送一首歌給悠季與圭，我覺得這首歌最適合他們。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
  留到以後坐著搖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等到我們老得哪兒也去不了
  你還依然 把我當成 手心裡的寶
                                          Miyako
                                          1998.12.7pm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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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意識地狂號嘶叫，無意識地撞著電話亭的玻璃或鐵架，無意識無痛感地
    血在頭上橫流又橫流……我對著話筒裡的她吼著：（我今天就要死去！）……」

                                 蒙馬特遺書By邱妙津，第158頁

< 第24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