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 憶 的 城 堡
第 二 樂 章 ~~~ 孤 單 的 國 度
~~~ 第 二 樂 段 : 有 口 難 言 ~~~
英 語 課 ， 雅 苓 一 句 也 沒 有 聽 進 去 。
她 是 挺 勤 奮 的 學 生 ， 總 是 細 心 地 聆 聽 著 老 師 的 講 課 ， 可 是 今 天 ， 她 覺 得 課 室 的 空 氣 特 別 翳 悶 ， 自 己 的 心 不 能 再 安 靜 地 待 在 同 一 個 角 落 裡 。 她 好 想 從 旁 邊 的 窗 戶 飛 出 去 ， 衝 破 厚 厚 的 雲 層 ， 到 達 天 空 的 盡 頭 。
好 不 容 易 撐 到 下 課 ， 可 是 雅 苓 的 眉 頭 沒 有 舒 展 過 來 。 拿 起 重 甸 甸 的 課 本 放 進 抽 屜 裡 ， 她 覺 得 自 己 的 手 跟 平 時 沒 有 兩 樣 － 一 樣 的 顏 色 ， 一 樣 的 大 小 ， 一 樣 的 力 度 － 可 是 它 偏 偏 在 彈 琴 的 時 候 不 受 控 制 。
只 有 她 自 己 才 知 道 ， 她 的 病 復 發 了 。
「 雅 苓 ！ 」 家 明 這 一 喊 ， 令 雅 苓 從 沉 思 中 回 過 神 來 。 她 沒 說 話 ， 只 向 家 明 笑 了 一 下 。 以 前 雅 苓 總 是 找 家 明 說 東 說 西 的 ， 因 為 家 明 總 會 靜 心 地 聆 聽 ， 可 是 自 從 離 開 樂 團 時 鬧 了 一 場 後 ， 他 們 已 有 一 陣 子 沒 再 走 在 一 起 好 好 傾 談 了 。
「 有 空 嗎 ？ 」 家 明 問 。
因 為 上 次 鬧 翻 了 ， 雅 苓 總 覺 有 點 不 自 然 ， 但 還 是 嘗 試 用 一 貫 語 氣 回 答 ： 「 正 要 去 買 早 餐 。 」
「 我 也 肚 餓 了 ， 一 起 去 吧 ！ 」
雅 苓 明 知 家 明 並 不 肚 餓 ， 只 是 遷 就 她 才 這 樣 說 ， 可 是 她 還 是 很 高 興 ， 因 為 兩 人 的 友 誼 還 在 。
「 你 已 經 吃 了 早 餐 吧 ！ 」 雅 苓 調 皮 地 說 。
「 吃 了 早 餐 也 可 以 再 吃 的 。 」
「 我 只 怕 你 會 拉 肚 子 。 」 雅 苓 試 採 著 ： 「 有 事 要 找 我 吧 ！ 」
家 明 想 盡 快 進 入 正 題 也 好 ， 便 點 了 點 頭 。
「 不 要 叫 我 回 樂 團 ， 我 不 想 見 那 個 人 。 」 雅 苓 來 一 個 先 發 制 人 。
「 你 對 張 諾 有 偏 見 ， 他 不 是 你 想 像 那 樣 。 」
「 難 道 你 要 我 相 信 他 並 不 高 傲 ， 並 不 囂 張 ？ 」
「 是 他 希 望 你 回 來 的 。 」
「 甚 麼 ？ 」 雅 苓 疑 惑 地 說 。
「 記 得 你 應 允 他 的 三 個 條 件 嗎 ？ 他 用 第 一 個 條 件 換 你 回 來 。 」
「 他 想 搞 甚 麼 ？ 我 才 不 會 依 他 ！ 」
「 他 還 說 你 有 苦 衷 ， 所 以 才 不 能 回 來 。 」
雅 苓 內 心 正 在 懷 疑 ， 張 諾 究 竟 知 道 甚 麼 ？ 如 果 他 知 道 她 的 病 ， 要 她 回 樂 團 不 就 是 要 她 在 人 前 出 醜 嗎 ？ 如 果 是 這 樣 ， 她 更 不 能 依 張 諾 的 意 思 回 樂 團 了 。
她 故 作 平 常 地 問 ： 「 他 還 說 了 甚 麼 ？ 」
「 沒 有 了 ， 他 叫 我 來 問 你 。 」
「 家 明 ， 如 果 我 們 還 是 朋 友 ， 請 不 要 再 勸 我 ， 我 是 堅 決 不 會 回 去 的 了 。 」
「 如 果 我 們 是 朋 友 ， 為 何 你 有 苦 衷 也 不 告 訴 我 ？ 」 家 明 又 擔 心 ， 又 惱 怒 ， 他 確 信 雅 苓 有 事 瞞 著 他 。
「 我 沒 有 苦 衷 啊 ！ 」 雅 苓 還 是 隱 瞞 著 說 ： 「 你 為 何 要 聽 那 個 人 胡 謅 ？ 」
「 我 不 是 。 雅 苓 ， 不 要 瞞 我 ， 把 你 的 困 難 說 出 來 ， 我 會 盡 力 幫 你 。 是 不 是 你 的 家 裡 發 生 甚 麼 事 ？ 還 是 你 自 己 遭 遇 了 甚 麼 事 情 ？ 」
雅 苓 有 口 難 言 。 離 開 樂 團 實 非 情 願 ， 可 是 她 沒 法 向 家 明 說 明 一 切 。 連 自 己 也 不 太 清 楚 的 事 情 ， 對 別 人 又 怎 說 得 清 ？
「 我 不 知 道 怎 樣 說 。 總 之 ， 我 很 感 謝 你 的 關 心 。 」
「 你 並 不 是 因 為 張 諾 的 囂 張 才 離 開 的 ， 你 是 因 為 ． ． ． 」
「 不 要 再 說 了 。 」 雅 苓 打 斷 他 。 「 無 論 如 何 ， 你 始 終 是 我 的 好 朋 友 ， 這 是 真 話 。 」
家 明 嘆 了 一 口 氣 ， 他 早 知 敵 不 過 雅 苓 的 倔 強 。
「 不 能 勸 你 回 來 ， 我 太 失 敗 了 ！ 」 家 明 無 奈 地 說 ： 「 不 過 樂 團 的 門 是 大 開 的 ， 我 們 隨 時 等 著 你 回 來 。 」
「 謝 謝 ！ 」 雅 苓 笑 了 笑 ， 鬆 一 口 氣 。 「 小 息 快 完 了 ， 還 要 吃 早 餐 嗎 ？ 」
「 當 然 去 ！ 」 家 明 頓 了 頓 ， 又 說 ： 「 我 陪 你 買 ， 我 不 用 吃 了 。 」
「 你 不 是 肚 餓 嗎 ？ 」 雅 苓 開 玩 笑 道 。
她 的 心 情 稍 稍 舒 展 過 來 ， 心 想 有 家 明 這 個 朋 友 真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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