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ddlesex

学校所在的郡叫Middlesex County，初来的时候并不知道。看到一份地方报纸，头 版赫然印着“Middlesex”，心里一惊。中国人一看到“SEX”就过敏，我满以为是 份黄色小报，而且还是“Middle”的“Sex”，“中性”？“第三性”？说不定是讲 gay的，兴高采烈地拾起来仔细研读。好一会儿才发现不过是份普通报纸而已，失望 之极。

有一个Middlesex Shopping Mall，Parking Lot边竖立斗大霓虹灯，上书“Middlesex” 云云。因为年久失修，好几个字母都不亮，最后显示的竟是“M sex”。入夜开车经 过，迷朦之际抖然望见远处霓虹，第一个反应便是“Male Sex”，难道不知不觉间 跨越时空，闯进同志乌托邦了？心头不禁一阵激动。

Gay豆

一次买M&M花生豆，朋友打趣，“又买Gay豆吃？”我愕然。他解释：“M&M不是Male and Male嘛！”我悟。以后我也管M&M豆叫Gay豆了。

KY

原来并不知道天底下还有这种新奇玩意儿，一次和一个朋友神侃，他才提到。可我 总也记不住名字，不知“KY”代表何意？觉得象甚么公式或定理的缩写。

想象中的KY包装一定很fancy，象国内火车站兜售杂志的封面，有俊男靓女坦胸露臀 作亲热状，当然还不敢奢望壳面上是两个HOT的帅哥，反正是那种让人一看就觉着下 体沉重的那种包装。有次去购物，不经意恰巧碰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 难道就是大名鼎鼎的KY JELLY？蓝白颜色，连牙膏包装还不如，简直象鞋油。辜负 了它在我心目中的美好形象。

看天

一行人去田纳西玩，夜晚开车途经宾州，诸人内急。赶忙找一出口下来，发现荒郊 野岭，正是撒尿的好地方。周遭黑山延绵，顶上群星散敛，有“天似穹庐，笼盖四 野”的气象。在着幕天席地的大自然里解决内急，真是畅快无比。吐浊气，吸精华， 溶于自然之中。突然想起陆游一句“溪涨青风拂面，月落繁星满天。”没想到，撒 尿也撒得这么有诗意。

买酒与ID

陪一个female friend去买就，出来她埋怨，说店老板让她show ID以证年龄。她找 了很久才找到driver license，颇为不耐烦。又一次同她买酒，出来后依旧不快， 我问“又要你的ID了？”她有点生气地说：“这次没有，难道我看上去真地这么老 吗？”我乐，斥之为“女人心态”。其实自己又何尝没有这份心态呢？去D厅跳舞， 若被索ID，便会乐得屁颠颠地掏将出来。并不是自信成熟，而是喜欢被误视为年轻。

练字与自恋

专程去China Town买来笔墨字帖，准备练字。一次碰到一位朋友的太太，她问： “字练得怎么样了？”我却听成：“自恋得怎么样了？”吓了一跳，哪有这么直截 的问法？随即明白过来，但仍双关地打趣道：“我打小就练(恋)呢！”

老太婆

去一个同志朋友那玩，听他放齐豫的磁带，说：“好久没听这么老的歌了！”他说 很多Gay都喜欢老太婆的歌，一数，果然不错：Barbra Streisand，徐小凤，蔡琴， 陈淑桦，苏芮，张艾嘉......

Xing

美国人喜欢缩写，有时一下子看不明白。日常写信中总能见到“some1”，“good 9t”，“ur friends”，“go to sk8之类。初见马路斑马线，立牌曰：“PED Xing”， 纳闷，怎么会用汉语拼音拼“行”字呢？是因为中国人多吗？久思不得其解。直至 近日一朋友才告诉我，那是“crossing"的缩写，一个叉叉就是"cross"了。又记起 朋友有件T-shirt上印“2QT2BSTR8”，不知是何等密码。细读方知是“Too Cute to be Straight”(漂亮男孩都是Gay)。

马路调情

与阿中跳完舞夜半开车出来，在Mahattan街头等红灯。阿中说：“邻车那位男子还 不错。”于是我们侧头注目，不想那位男子也扭头对望，一脸滑稽夸张的笑容，挑 眉闪目。我们被逗得直乐，不觉媚笑连连，绿灯亮了也没看见。

EX与堂妹

Exboyfriend以前与我同游张家界，随行的还有我一个刚初中毕业的小堂妹。住旅馆 的时候，小镇上的店员暗示我们可以多出一点钱包一个套间，那样就可以男女混住， 她猜不透我们三人行的关系。我却大义凛然，坚持给堂妹另开一个房间。

这么多年过去，EXBF也已来美，并且自称已经变直。小堂妹也已大学毕业。妈妈有 次电话里说可以让我介绍个在美留学生给堂妹，并且有意于我的那位EXBF。我冷冷 地答：“这事我可帮不上忙，我现在与他已没有多少联系。”介绍给堂妹？我还有 点舍不得呢！不想现在心里还会酸溜溜的。

The 1st tip

第一次给小费就出了洋相。和两个朋友shopping完大包小包去一家中餐馆吃饭，三 人聊得起劲，吃罢付了钱就直奔而出。三人还在热火朝天侃着，不料一侍者冲将出 来叫：“你们忘给小费！”三人顿悟原来身在彼邦，大为尴尬。匆匆掏钱后，赶紧 遛走。心想定让人家嘲为下里巴人。不过，这种跑出来追讨小费的事恐怕也只有中 餐馆干得出来罢。

考试

朋友作本科生的助教，告诉我，这次她监考，只是一次很小的quiz便有好些人未来， 并且都有堂而皇之的理由。就这么多学生中，竟然有三人的grandparents去世，一 人家里着火。我谑道：“美国老头老太个个精神矍铄，一个学期为孙儿翘个个把会 是不成问题的。”

阳壮

和一个同志朋友开玩笑：“美国的东西到底要阳壮许多。你看他们的芹菜，黄瓜比 中国的要粗大好多倍呢！还有迎春花，中国的都是枝条软软的往下搭拉，而美国的 都是根根茁壮，朝上挺着的。到底是美国的东西好！”他知道我在含沙射影他的美 国男友，笑而不语。

油条

到美国来的早餐总是犯愁，试过各种东西，没一样耐吃，于是权当任务，嚼两片干 面包了事。一直很怀念国内刚出油国炸得松脆的油条，想想就要流口水。中国点里 也有油条卖，贵得很，自己也没法炸。有次去餐馆，决心点油条，端上来短短的两 根，但毕竟是刚出锅的热家伙，慢慢咬下去，香溢满口，细细享受。

越剧

浙江小百花越剧团来纽约一带献演，实验室里一个女孩邀我，我欣然前往，因为越 剧很好听，而且演员都很漂亮，尤其是那些女人扮的CC的小伙子们。对网上一个女 还说：“周末要去看越剧呢！”她听了哈哈直乐。我问：“有甚么好乐的？是象我 们这样年纪的人去看越剧好笑？还是作为男人去看越剧好笑？难道男人就只能看拳 打脚踢的《MATRIX》吗？”后来听说一个朋友远从BOSTON专程来NYC看小百花演出， 可见甚我者有之。但是，不得不承认，Gay还是有点不一样。

大西洋城

我从来就不相信我有赢钱的命，所以两次去大西洋赌城，都小气地只赌个10元20元 的，最多也只掉下10个Quarters，不一会儿就来两手空空看人家玩儿了。看着朋友 霹哩啪啦掉下一百两百的来，羡慕之余，只叹自己命苦。上次临走之际，又试了五 块，似乎手气渐转，一次居然掉下了20个，乐得我开花。逐渐也摸清了哪种老虎机 对我最慷慨。只可惜开车在即，没时间狠赢。只祈祷好容易回涨的手气不要太快消 散，待我小次再去赢点儿小钱花花。

婚礼

参加教会一个朋友的婚礼，首次穿我的西装。没想到在教堂举行婚礼这么复杂，又 是献诗又是唱歌，一大堆礼节。我坐在人群里隐约嗅到不知何方飘来的一股南京酱 鸭的味道，想着等会儿有甚么可吃。50分钟新郎才得以吻到新娘。依我看，哪有这 么罗唆，两张床并成一张了事！

乌鸦嘴

朋友坐我的车，说我开关录音机方法不对，应该先关掉再熄火。我夸口：“录音机 哪有这么容易坏的，我保证等我车坏了，它仍是好好的。”不料，一小时后，我那 录音机象是遭了甚么恶咒，突然停转，就此歇菜。气得我回去大骂那位朋友：“没 见过你这么臭的乌鸦嘴！”

最讨厌的女孩和男孩

和朋友聊天，被问及最讨厌的女孩和男孩是哪一种。我说：“最讨厌的女孩假天真， 明明二十老几，还假装无邪之样，对你讲话时又眨眼睛有犯嗲，别以为就此能打动 我！可能我是因为恋母或恋姐情结吧，不喜欢清纯少女，总觉着他们太浅薄。另外 还讨厌自以为是的女人，总是假设男人理应为他们服务，处处为她们优先。开车到 十字路口，明明该我先行，可左边的女士当仁不让，一头开走，我真想也冲上去撞 碎她的优越感。

“至于男人，最讨厌优柔寡断，颤前顾后的那一种。一点小事也计较半天，有这思 考的时间早已办完。办事就应该果断。当然随和不等于优柔，随和是自己有主见， 但更尊重别人的看法。讨厌的另外一种男人就是娇气的男人，不能吃苦 遇到一点点 困难就叫苦连天，本来咬咬牙就挺过去的事，宣扬得大伙儿都知道，但并未留给别 人甚么好印象。”

1999.4.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