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重逢
時光飛逝,日月如梭,不經不覺陸銀郎已在那山洞往了差不多一年了。一年不是一段很長的時間,但已經可以做很多事情了,一年已足夠陸銀郎練成那卓不凡遺留下來的內功心法了。
只見在那山洞內冒出團團的白煙,細看一會,那白煙原來來自是來自陸銀郎的,此時他盤膝而,頭上不停的冒出白煙,正是到了練內功時的緊張關,一點也急不得,只要氣息一亂,便會『走火入魔』,恐有性命之危,但陸銀郎這時有數個好處;一是他身在崖洞裡,絕沒有人來打擾他,已經比很多人幸運了;二來,也因為他身處崖洞,不知道時間飛逝,故不會焦躁冒進。
他現時練到『足厥陰肝經』的『期門』穴,正是此經的最後一穴,其實他守著這穴,已有三日之久了。
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陸銀郎忽然瞪開,大喝一聲,只覺他的嘯聲如龍吟、如虎嘯,聲振山谷,久久不絕,足見他的內力已今非昔比了。
「哈!想不到我在這段期間,內力竟有如此的進境,真是意想不到呢!」陸銀郎只覺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也充滿力量。
其實,『罡氣』不單是運用臥龍劍時的不二法門,也是一種獨特的運氣方,『罡氣』把能使體內的內息如流水般緩緩流動,從無間阻。一般而言,常人練氣,其實都會在睡覺時慢慢流失,但『罡氣』則不同,它的內息如流水般,日以繼夜的流動,直如日、夜不停的『練功』,實比一般人更事半功倍。
此時陸銀郎步出洞口,轉頭上望,只覺極目遠望,也都不見盡頭,除非是在背上安上一雙翅膀,人力實是萬萬也上不回去的。
但陸銀郎是不會灰心的,試想若不是機緣巧合,他早已在一年前死去了,再死一次又為妨,何況要一輩子在這裡生活,不如一死了之吧。
再者,又如他的內功,本是無望回復的,但現在也一樣回復了,還更遠勝從前,可見凡事是沒絕對的。
陸銀郎看著山崖,一弓身,人已飛了向上,直如箭離強弩,既急且勁,單是一躍,已是上升了數丈了。到了上升之勢稍緩之時,手按崖上,腳下用勁一踏,又再上升數丈。只見他手、足並用,人就不停的向上蹤,究竟他能能否離開這萬丈深淵呢?
一年的時間真的不太長,但也真的足夠做很多事,非但足夠讓陸銀郎練成奇功,也能讓范雲鋒在掌門這口椅上坐得更穩,更能讓一位多情的少女心灰意冷,意欲尋死。
同一日,李雙雙來到陸銀郎『尋死』的現場,望著那如夢如幻的白雲呆呆的出神,她消瘦了,使她看來更清秀,只是看起來更憔悴。
她這時看著那遠處的白雲,而這正事她每一日也會做的事。
不過,今天看來略有不同了,因為她今天站得比平日更近崖邊,眼神更茫然若失,
「銀郎,銀郎。我知道我那樣做是對不起你在天之靈,但我實在是再經不起那種折磨了,就讓我陪伴你左右吧。」李雙雙道。
這時,她聽山谷之中傳來一陣如龍吟虎嘯的聲音,
「這聲音必定是閻王鬼差的呼召聲了,不需那麼急,我來了。」
說罷李雙雙輕輕一躍,人已在萬丈懸崖之下了。她覺得像是在空中飛舞一樣,在這失重狀態之下,不就如在空中飛行一樣嗎?
忽然,她覺得下墮之勢不單只沒有減弱,反而有上升之勢,她好奇的瞪開雙眼,發現身旁的白雲真的不是向上飛,而是向下沉,那她是真的在向上飛嗎?還是死了後靈魂離體而去呢?
她再只細一看,竟發覺她在一個男人的懷抱裡,她落淚了。李雙雙不是一個容易落淚的人,她常常認為女孩子應該堅強一點,但這時她落淚了,比平時更激動,但卻沒有了平時的那種悲傷,因為她發覺這個男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男人--陸銀郎。
其實,除了陸銀郎之外,又有誰會在這萬丈懸崖下逆行而上呢?
這時陸銀郎懷內多一個李雙雙,上升之勢是緩了,但也不礙事了,因為他已看到山頂,而且他自信還有足夠的氣力上山頂。
他們停下來了,當然是在山頂,他們相互對望,然後擁在一起,兩人中間竟沒有一絲空隙,就像是天生是連在一起的似。
他們相擁了很久、很久,先開口的是陸銀郎,
「雙兒、雙兒,夠了,妳不覺得我很臭嗎?我很久沒洗澡了。」陸銀郎打趣地說。
「不臭,不臭。就算你真臭,我也不會放開你的,何況你一點也不臭。銀郎,我足足有十二個月零十七日沒有見到你了,我不會再放開你的,
絕對不會!」李雙雙把陸銀郎捉得更緊了。
「是嗎?有一年了嗎?」陸銀郎驚訝地道。
「當然有了,你看你這恨心的人,把我丟下,害得我終日以淚洗臉。」李雙雙依舊把陸銀郎捉得緊緊的。
「雙兒,我真是該死。是了那范雲鋒呢?」陸銀郎終歸是陸銀郎,他是不會忘記師仇的。
「你說掌門師兄嗎?他很好呀。」李雙雙道。
「掌門?他真的當了掌門嗎?」陸銀郎驚訝地道。
「是呀!你和他也是天池派內的好手,爺爺死了,你又不在,那當然是他當掌門的了。」李雙雙瞪大雙眼看著陸銀郎,認為他的情郎可能因遇劫太久,人變得遲鈍了。
「沒有人提出反對嗎?如江師叔他們。」陸銀郎追問。
「有是有的,但他們都患了一些老人病,去世了。銀郎,你為甚麼追問著這些事呢?」李雙雙終於放開了陸銀郎了,她漸漸覺得事態好像很嚴重。
陸銀郎望著李雙雙,沉吟著,
「雙兒,以下我所說的事,妳莫要驚慌,也不要憤怒,耐心的聽我說便是了。」
陸銀郎和李雙雙在那涼亭中坐下來,接著,陸銀郎便從他發現天池老人的事另有隱情開始說起,直到他練成了卓不凡的『罡氣』,一五一十的對李雙雙說了,只聽得李雙雙花容失色,一方面對陸銀郎的事驚駭莫名,另一方面又對她的師兄--范雲鋒的事甚為不齒,她一面聽,一面跺腳,
「范雲鋒這混蛋,他竟敢如此的大逆不道!待我把他宰了。」李雙雙竟真的轉身便走,但此時陸銀郎一手拉著她,
「雙兒,先別那麼急躁,殺了他也無濟於事,況且以他現時的武功、地位,妳是無法對付他的,對付他的事就交給我吧!妳現在只要回房,無論如何也不要出門,只顧在房裡哭便是,我會教妳如何做的了。總而言之,其餘的事交給我吧!」陸銀郎胸有成竹的道。
「銀郎,你打算怎樣做呢?」李雙雙不解的問。
「我在想,他的毒藥和化功散是從那裡來的呢?那時我和師兄經常在一起,雖沒留意到他端茶、端藥給師父是另有用意外,其餘的我也全瞧在眼裡,他是不能隨意下山買藥的,而本門又從不用毒的,故此他的毒藥必定是從山下買的。我認為要對付他,必定要連根的拔起來才行。」陸銀郎說話時輕輕的撫著她的秀髮。
「那我在房中等你回來了,記著,萬事要小心點。」李雙雙嫣然道。
「我會小心點的,你放心吧!」陸銀郎微笑道。
那陸銀郎打算怎麼辦呢?范雲鋒又會有何等下場呢?
正是:
鐘情男女喜相逢,同謀妙計了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