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珠光寶氣,脂香酒氣滿溢

     在湖北武漢通向河南鄭州的大路之上,車粼馬嘶,甚麼樣式的交通工具也見得到,有馬車,牛車,騾車,也有人騎馬,甚至有人乾脆走路。雖然他們來自不同的地方,用的方法亦各有不同,但看來,他們的目的地只得一處,那就是河南鄭州城的『溫家堡』。

     『溫家堡』座落於鄭州城的城郊,並不屬江湖上『三大家、八大派』之列,亦不是江湖匪類,但他們的名氣,卻可和他們看齊。他們沒有十分驚世駭俗的武藝,他們只是正當的珠寶商人而已。

     但他們的生意手法和別的卻稍有不同,因為他們不會向別家拿取貨品,他們只會提供地方,旁觀買賣相方,接著收取手續費用,所以,嚴格來說,他們幹的是珠寶拍賣。

     一般而言,人們大多會很放心在這裡交易,因為這裡的堡主不論黑、白兩道,都略有交情,況且,綠林匪盜,也正正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交易,所以南北各地的綠林豪傑也有不明文規定,就是不得莽動『溫家堡』內一樹一木。

     幾十年來,誰也沒有破壞這個規矩,就算是看準了『溫家堡』的客人,也都會待他離開鄭州城百里後才下手。

     除了這些外,他們還有一個很特別的規矩,就是一年只會辨一次珠寶拍賣,正所謂物以罕為貴,珠寶拍賣會實是江湖上的一件盛事。

     再說這『溫家堡』,他座落於鄭州城的西面五十里處,面積足有半個鄭州城。從外觀看來已覺其宏偉,從高空俯瞰之,更會被它井井有條的結構而深深吸引。

     整個『溫家堡』,被一堵粉白色的牆團團圍住,牆的高度,比一般的圍牆多出三倍有餘,曾有許多自負輕功天下第一的飛天大盜也為之望門輕嘆。

     從結構看,『溫家堡』可以分為五大陪份,成十字形。前庭,亦是大門的部份,是用來接待外賓的,有著闊落的前廳、大廳、偏殿和廚房,單單是這裡便可容納百人亦綽綽有餘。

     兩翼是東苑和西苑,是用來接待訪客留宿的,這裡的廂房,大大小小八十間,每一間廂房也有著其特色,要華麗的有華麗,要清雅的清雅,就是沒有簡陋、寒酸的房間。

     北邊的便是『溫家堡』的後苑,佔了全堡的三份之一,是溫堡主的家眷和下人住的地方。

     連接著這四處的,便是『溫家堡』的中庭。這裡由一個頗大的人工湖組成,假山泉石,亭台樓閣,一應俱全。湖的正中央,是一座三層高的八角塔,名為『珠光寶氣樓』。樓塔並不高,但簷翼飛揚,很具氣勢。

     還未說這裡的溫堡主,溫堡主當然姓溫,名飛熊,年近五十,但精神仍然健旺。身材高大,雙目炯炯有神,一手『洪濤刀法』霸道絕倫,雖不見得高明,但已是一套不錯的刀法。

     溫堡主父母高堂尚在,一妻,育有一兒,名溫寶國。雖然只得二十一歲,但已盡得溫堡主的真傳,他還把父親的『洪濤刀法』加以改良,化為一套劍法,實有青出於藍勝於藍之勢。

     今年的珠寶拍賣會,定在這個月的十號。從現在算起,現在離拍賣會,只剩下四天。這一天,溫堡主帶著他的兒子寶國來到了中庭的『珠光寶氣樓』,說,

     「國兒,事情辨妥了嗎?」

     「父親,辨妥了。」

     這一次溫堡主第一次把拍賣會交給他的兒子去辨,他認為這『溫家堡』遲早也會落到這兒子的手,倒不如早早交給他打理,希望他能多得些經驗,把『溫家堡』的名聲延續下去。

     「國兒,你千萬要記著,萬大事,也走不離一個『理』字。如果所有事都能做到『公平、公正』,那麼,沒有甚麼事是不能解決的。」

     「父親說得極是,國兒會銘記在心。父親,若果還沒有別的事的話,國兒想去一趟前庭,看一看有些甚麼人來到,也好打點一切。」

     溫堡主含笑的望著他的兒子,很為這兒子的能幹、冷靜而高興,撫鬚說,

     「也好,去吧。」

     溫寶國作了一揖,便轉身離去。看著他的身影,步伐雖然頗快,但絲毫不覺匆忙,顯見他的輕功不俗。他不除不疾的來到前庭,有著溫家堡主一貫的風範。

     這時,前庭正有十數人剛抵步,所以當溫寶國來到前庭之時,引來了一次小小的騷動。

     「咦?你不是溫少堡主嗎?真是幸會極了。」

     「你看,溫少堡主氣宇軒昂,少年英雄呀!」

     對著這些露骨的恭維,溫寶國雖然心感討厭,但亦不便發作,滿臉堆歡的,連忙說道,

     「不敢、不敢,前輩們真是折煞晚生了。」

     幾句恭維的說話過後,溫寶國走向溫家的總管溫二的身旁。溫二,『溫家堡』的總管,身材不高,留有一道山羊鬍子,負責管理堡內的事務。為人精明能幹,所以堡內上上下下的人都很敬重他。一般人會稱他為『二爺』,而溫寶國喜歡稱呼他為『二叔』。

     「二叔,今天誰負責在門前接風?」

     「今天負責門前接風的有兩人,他們是溫剛和溫霆。」

     溫剛和溫霆,是堡內較為年輕的兩人。溫霆,虎背熊腰,有著火爆的性格。而溫剛則剛好相反,為人較深沉,堅毅冷靜,好像百練精剛一樣。近這數年來,他們因為耿直的性格,頗得溫飛熊的喜愛,故收為徒,學了幾年武功。

     這天,溫剛和溫霆在門外接風,因為他們很感激溫堡主的厚愛,故此並無怨言。

     但畢竟,門前接風並不是一件很有趣的工作,正當他們覺得很無聊的時候,有一輛馬車慢慢駛了過來。

     直覺令他們覺得這不是輛普通的馬車,雖然他們不懂如何解釋,但他們不自覺的直了直身子,迎接這輛馬車。

     這輛馬車,其實真是一輛很並通的四輪馬車,外觀沒有作任何的修飾。趕車的因為戴著一頂草笠的關係,所以並不知道他的實際年齡,但卻可看到這趕車的有著一雙極穩定的手,使得路雖然頗有不平,但仍然走得很穩定。

     車緩緩的來到『溫家堡』的堡前,聽見趕車的吆喝一聲『噓』,車便停了下來。

     車門緩緩開啟,一個身形肥腫難分的商人走了出來,他身穿一件深棕色的棉襖,右手拿著一對鐵膽,左手則捧著一個約有兩尺長,一尺見方的錦盒,身形蹣跚的下車。

     溫霆見他如此笨拙,心想不如幫他一把吧,誰不知當他上前伸手之際,那名商人竟然大聲斥罵說,

     「小子,走開一點,你想打我寶貝的主意嗎?」

     溫剛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正想駁斥的時候,身後竟有人聲說,

     「溫霆,不許無禮。」

     「我都沒有……」

     聲音原來來自剛從前庭出來的溫寶國。只見他望著眼前的商人,口中卻道,

     「溫霆,不要再說了。先生,這邊請。」

     溫寶國竟然親自為眼前商人引路,那肥商人望著眼前的溫寶國,以頗為高昂的聲音說,

     「你就是溫少堡主嗎?不錯,不錯。」

     溫寶國望著眼前人,心生好感回應,

     「先生過獎了。」

     他們雙雙的步進了『溫家堡』,前庭裡的眾人,見到這名肥腫難分的人,像個暴發戶似的,但卻見到溫寶國竟然對他頗為尊敬,好生奇怪。

     那暴發戶大剌剌的環顧四周,神情不可一世,好像憑著身上的幾個臭錢,其他人便對他俯首稱臣似的。

     雖然眾人瞧他瞧得甚不順眼,但奈可溫家堡少主在場,不便發作,便唯有遠遠的走了開去。

     溫寶國帶著他離開了前庭,對溫二招了招手,說,

     「二叔,勞煩你帶這位先生到廂房稍事休息。」

     溫二應了一聲,便帶著暴發戶步向西苑。這時,那暴發戶說,

     「二爺,我想住一間比較清靜的房間。」

     溫二不置可否,臉上卻始終帶著微笑,可能覺得他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暴發戶,故此便不作任何攀談,到了廂房之後,便離去了。

     那暴發戶待溫二離去之後,便在這廂房之中信步隨處走走。『溫家堡』不愧為溫家堡,氣派實是不同凡響,雖說只是一間清靜的廂房,但卻十分精緻。這廂房不是單單的一間房,這裡實是一間套房,它有著一間小小的客廳,廳後當然連接著一間房間,說是房間,但已較一般平民百姓的屋子大了何此一倍。

     暴發戶前前後後的到處審視這房間。過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當他認為十分安全時,便把廂房裡的所有門窗都關好。就在這時,那暴發戶突然直了直身子,兩腳一蹬,人竟然跳上了橫樑。他連屋頂也檢查之後,便跳回地面,走回內房,把身上的所有衣物也都脫下。細看他的身形,那裡是剛才肥腫難分的暴發戶,只見他身材既高且壯,渾身散發著一股力量的氣息,一看便只是一幅正值壯年的身體。

     他慢慢的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摸了一把,突然使勁一扯,嚇便是一名英氣颯颯的凌時雨!

     他拉了一拉凳子,坐了下來,打開了那個錦盒,內裡當然是放著那尊『白玉觀音像』。

     他細細的端詳著這觀音像,心裡忖度,

     「近來連日趕路,都十分疲倦,看來還是藉著這數天,好好休息一吧!」

     在會期還未開始的數天裡,凌時雨果然沒有踏出這房門半步,就連溫飛熊宴客,他都沒有出席。但眾人也都不以為然,因為這些不可一世的暴發戶,為數何止千萬,這些不近人情的舉動,反而引起不了眾人的興趣,畢竟,這會期的主角是珠寶,而不是些暴發戶。

     過了數天,堡內已經人氣沸騰,眾人議論紛紛,因為不知道今年的會期會有些甚麼其珍異寶,又不知道今年會見到甚麼達官貴人了。

     歷年來的溫家會期都是設在堡內的『珠光寶氣樓』之內,今年也不例外。溫家會期,為期十日,十日一過,一切交易都會停止,數十年來也是如此,所以所有來賓都會很重視這個會期。會期還未開始,所有來賓早已到場,溫二率領堡內侍僕進行分坐的工作,而護衛的分配,則由溫霆和溫剛負責。

     眾所周知,『珠光寶氣樓』樓高三層,呈八角形,和一些華麗的寶塔沒有大分別,但從內裡看,則有很大的不同之處。

     『珠光寶氣樓』的設計頗為特別,每一層的地板也都有一個很大的八角形洞口,使得每一層的地板寬度只能容納一桌一椅。而每一邊都可以放下三台桌椅,所以每層總共可以容納二十四人,當然,數人同桌便另當別論。

     在第一層的中央,架了一個台,而這個奇怪的設計,正好使樓中的所有人,皆能看到中間的台。其實,這個台,便是用來展視拍賣品的地方。

     會期定在戌時,但早在卯時,便有七八成人入坐了。

     就在會期即將開始之際,凌時雨便到場了。他還是打扮成暴發戶的模樣,步履蹣跚的到來,堡內的僮僕見了也不覺偷笑了出來,凌時雨裝模作樣的瞪了他們一眼,便大剌剌的步入『珠光寶氣樓』。

     「賈爺,你的坐位設在三樓。」在凌時雨身後的溫二,本著職業性的語氣,溫和的說。

     凌時雨正眼也沒有瞧他一眼,口中『哼』的一聲,便自顧自的走向自己的座位了。桌上放有一壺酒,一隻杯,和一盆水果,凌時雨滿滿的盛了一杯酒,靜靜的喝了起來。

     凌時雨在座位上冷眼旁觀,見到在場的人,大部份都是男性,而且往往有著一名甚至數名的女子坐在他們身旁。那些女子,塗著厚厚的脂粉,身子像是無骨似的膩在男人的身上,而那些男子也都不避嫌的伸手扭著女子的腰,不安份的遊移起來。

     凌時雨不是正人君子,但他亦沒有留意這些旖旎風光。他的目光四處遊移,漸漸地,目光落到其中的五人身上。

     第一個落入他的目光的,是一命小伙子,同樣是坐在三樓,他的身後,伴著數個巨人似的,看來是隨從無疑。細看這個人,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端的是一名漂亮的小伙子。

     但細看之下,他的胸前微微鼓起,腰肢細細,分明便是女扮男裝。凌時雨笑了一笑,看著她的氣度,顯然便是公侯千金,他亦不以為然,因為他的目光,很快便被另外一人吸引開去。

     就在那名『千金』之下,是一名作道士打扮的人。本來,一名道士出現在會期,已經是十分奇怪的了,但最奇怪的是這名道士的打扮。

     那道士穿的雖然是道袍,但卻比任何人的衣服也來得更華麗,左一道金龍,右一翼銀鳳的,好不華麗。

     離那道士大約六個座位的位置,坐著一對夫婦,男的大約三十五歲,氣宇牽昂,衣飾並不見得特別華麗,但自有一種氣勢。女的約有二十六、七歲,眼波流盼,水靈精一樣的眼珠,好像一雙勾子一樣,直把別的男人的心也給勾了出來,場中有幾個男人,雖身有女伴,也都忍不住望了幾眼,引來小小的酸風醋雨,那女子瞧在眼裡,忍不住『噗滋』的笑了起來。

     但最吸引著凌時雨的,卻是一個老翁。他身穿一件灰白色的衣服,手中拿著一管煙桿,緩緩的吞雲吐霧,眼裡像是漫無目的的四顧,漫不經意的望著那名道士和那對夫婦,還不時的瞧著大門,像是等待著甚麼似的。

     剛好,有一名女侍經過,凌時雨便問,

     「請問大姐你知不知道他們五人是誰?」並把一錠金子放在那女侍的手裡。

     那女侍左顧右盼,悄悄的在他的耳邊說,

     「不要和其他人說…,那道士姓張,他喜歡人們稱他作『張天師』。那對對夫婦男的姓何,女的就不知道,我們只稱呼她作『何夫人』而已。」

     「那麼?那終日拿著大煙的老翁呢?」

     「真的對不起,我們也不知道,因為他從來不吩咐我們下人做事的。」

     「不要緊,我只是好奇問問而已。」

     也不知過了多久,樓內所有的人同時發出了驚呼,凌時雨趕緊望向大門處,原來『溫家堡』的少堡主溫寶國已然到了。

     溫寶國氣定神閒的走向『珠光寶氣樓』的中央高台之上,神情不卑不亢,自有大將之風,凌時雨不禁為之點頭。

     只見溫寶國站在高台之上,環顧眾人,開口說,

     「乘蒙各位來賓不棄,不遠千里迢迢,來到陛堡。我想我也不應該阻著各位的雅興,但在此之先,我也必需要再講述一次這裡的規矩:

       一,交易的貨幣,必需是黃澄澄的金子,其餘各大號的銀票、信用狀一概不收。

       二,這裡的一切交易,都會以間接的形式進行,不論是貨主和競投的人,身份都會保密,在各位的桌下,全都繫有一條繩索,各位只要輕輕一拉,陛堡便會知道誰出價,交易亦會由陛堡代為處理。

       三,不論是黑、白兩道,也通通不得在此撒野,否則請就此離去。若各位大爺有甚麼私仇舊恨,請在『溫家堡』百里外解決。

       四,會期來賓,十日之後,必需離去,本堡恕不留客。

       五,每一次交易,本堡也會收下二成的交易金額,作為會期的行政費用。」

     在場有些人一聽到佣金如此昂貴,不禁慫然動容。溫寶國望著眼前的人,續說,

     「各位如有不滿之處,大可就此離去。在這十日之內,『溫家堡』會盡力款待各位。」

     原本心裡嘩然之人,心裡再想這『溫家堡』實在是天下間最妥當的珠寶交易的地方,貴一點的佣金,也只好接受。

     溫寶國再次環顧四周,說,

     「如無異議,那麼,我宣佈,會期正式開始。第一件的貨品……」

     只見溫寶國輕輕拍一拍手,身後便有人捧出一個錦盒。溫寶國輕輕打開,拿出一枝公雞那樣大小的成形珊瑚,珊瑚是赤紅色,一看便知道是極品,場中眾人的嘩聲,竟比剛才更響更亮。

     「來自海南島的朱紅珊瑚,底價……一萬兩。」

     所有人都心裡倒吸了一口涼氣,單單是底價,便以索價一萬,而且還是黃金呢!

     但是過了不久,場中叮叮作響,那是有人叫價的聲音,這時,溫寶國亦已叫道,

     「一萬一千兩。」

     而從這時開始,交投的鈴聲便頻煩的響起,倒最後,那朱紅珊瑚便已二萬三千兩成交。

     溫寶國換下人把那價值二萬三千兩黃金的朱紅珊瑚收起,接著拿出一個很小巧的盒子出來,那小盒子表面沒有甚麼特別,只是鑲滿金箔而已。

     「請各位稍為安靜。」溫寶國輕輕的打開那小盒子,唯恐會弄壞似的,誰不知當他打開了那小盒子之後,它竟然會發出一段悠揚悅耳的聲音,那些像是金屬互相敲擊的叮叮聲,原來竟然是一具音樂盒。

     溫寶國小心翼翼的蓋好這具音樂盒,朗聲說,

     「大內西域貢品音樂盒,底價一萬三千兩。」

     過了不久,鈴聲此起彼落,可能是新奇的玩意罷,而且,競投的大都是一些女子。

     競投價大約過了二萬一千兩的時候,竟然有人從溫寶國的身後走出來,伏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溫寶國立時說,

     「各位來賓,有人出價五萬兩!還有沒有人出價?」

     需說是西域玩意,但以五萬兩來買一件玩具,大過了罷,所以全場立時鴉雀無聲。

     「好!這音樂盒以五萬兩成交。到了今天的第八件貨品。」

     他從身後拿出一個深綠色的錦盒,看來便是凌時雨帶來的,溫寶國熟練的打開了那錦盒,拿出一具白玉像出來。

     那白玉像當然是從陳老闆那裡拿來的『觀音白玉像』,只見那白玉像散發著一股安詳的氣息。

     全場又一次的毫無聲息,顯然而被那『觀音白玉像』震懾了。

     溫寶國手中拿著這白玉像,心中不由得露出一絲讚美的神色。

     「『觀音白玉像』,底價,十萬兩。」

     又一次的噤若寒蟬,但細看這具白玉像,實在是物有所值罷,所以活躍的交投很快便開始。

正是:

      紫醉金迷星輝下,珠寶樓中擲萬金。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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