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深宵夜客,風中殘燭映異

     樓中突來慘案,各人盡都驚訝莫名,那些青樓之女更是大驚失色。就在此時,特然有一聲嘆息掠過,嘆息原來來自那位拿著煙桿的老者,那老者雙目圓瞪,看來驚駭莫名,只聽他呻吟般的聲線說,

     「咀咒啊!咀咒啊!那…那劍實是…實是不詳之物啊!」

     先來慘案,再來咀咒之言,試問又有誰人能抵受得住,溫飛熊首先按捺不住,向那老者怒氣沖沖的喝問道,

     「甚麼咀咒?沒甚麼咀咒!你這老掉牙的不要亂動嘴巴!」

     那老者也沒有再說甚麼,只是拿著煙桿,搖著不頭,一拐一拐的離去了。

     凌時雨望著他的背影,神色閃爍,像是想到甚麼似的。

     由於怪事剛至,看來誰也再沒興趣競投珠寶了,所以溫寶國朗聲說,

     「各位來賓也看到了,這裡很不幸的發生了如此慘案,溫某實在汗顏。可是,溫某在此保證,只要各位踏進溫家堡,溫家堡上下必定會照顧各位的安全,請各位放心。現在,請各位先到早前所安排的客房稍事休息,待晚宴妥當,自會通知各位。」

     眾人抱著驚惶之色都匆匆離去。待眾人離去,溫寶國回頭向那白衣少女說,

     「姑娘,若果妳不嫌棄的話,我們可以在東安排一間廂房給妳,讓姑娘稍事休息。」

     那白衣少女不置可否,溫寶國便派了一位下人帶著她離去。

     人去樓空,早前還熱熱鬧鬧的『珠光寶氣樓』,現在除了溫氏父子,就只剩下收拾收拾的下人,還有,易容喬裝的凌時雨。

     凌時雨依舊以蹣跚的步伐,慢慢的步向那名怪道的座位,因為那裡發生了命案,所以誰也沒有動那裡的一事一物,依舊是案發時的模樣。

     甫一來到他的座位,凌時雨不自覺的嗡了一嗡鼻子,像是有甚麼刺激著他,但時雨卻不以為異。轉頭細察那道士的屍體,他靜靜的盤膝坐在蒲團之上,他周圍的杯盤,還是齊整的擺放著,看來並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再看那把刀子,它並不是插在屍體的正中,而是略為偏左,正是人心臟的位置,看來是一劍斃命的。

     正當他想檢查屍體的時,忽然有人大喝,

     「你是誰?莫要亂動屍體!」

     發聲的原來是溫寶國,他飛身來到凌時雨的身旁,出掌便往凌時雨的左肩擊出。

     凌時雨待見四下已無任何人,便微微一笑,右肩微沉,避開了來勢。溫寶國見到眼前胖子竟然避開了他的攻擊,心下微怒,正當乘勢出招,誰不知溫飛熊已經緊隨而至,並硬拉著他的左肩,低聲說,

     「寶兒,快住手。」

     溫寶國不知就裡,還想再戰,奈何身子被溫飛熊定住,動彈不得,正要埋怨,但溫飛熊卻說,

     「寶兒,不得無禮。還不快快向時雨兄請罪?」

     溫寶國瞠目結舌,凌時雨之名他曾從父親的口中聽說過,但難道眼前胖子,就是那名滿江湖,夜盜百家的凌時雨嗎?

     凌時雨笑了一笑,既沒承認,亦沒否認,口中說道,

     「我先看看他。」

     他輕輕扶正了道士的屍體,他的口被人用布塊掩著,難怪沒有發出任何慘呼之聲。在屍體之下,泛著一片血泊,顯然心臟真的被人刺破了。

     細看一會之後,他放回屍體,默默的看著背上的劍柄。他拿起了一塊破布,拔出那件兇器。那兇器是一柄匕首,樣式很古舊,但說也奇怪,他的樣式,和剛才插在牆下的青銅劍『魚腸』簡直是一模一樣,不論是形狀,還有劍上的花紋,甚至兩劍同樣的泛著一片五色華光,看來兩劍所用的物料同樣是一模一樣的。

     凌時雨細細把玩,接著恭恭敬敬的把劍遞給溫寶國,然後掩著口,像是陷入深沉的思考之中。

     凌時雨的身子動也不動,渾身散發著一股思辨的氣息,酷似是一尊石像,一尊智慧之神的石像,溫寶國奇怪的聯想著。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凌時雨回頭向溫飛熊說,

     「溫老,你能夠把我的座位安排在那名老翁的旁邊嗎?」

     「老翁?那個老翁?」

     凌時雨轉身指向那拿著煙桿老翁所坐的廂位,說,

     「就是他。終日拿著煙桿吸啊吸的。」

     「他嗎?寶兒,你替他安排罷。」

     溫寶國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便退了開去。溫飛熊待他走後,尷尷尬尬的說,

     「請恕寶兒無禮。他實在是…」

     凌時雨忽然大聲笑著,

     「溫老,你何時如此婆媽的?」

     溫飛熊也不覺失聲笑了。過了一會,凌時雨說,

     「好了,我也該回房,好好的把這事想他一想了。」

     說罷,便拖著蹣跚的腳步離去了。

     亥時剛至,夜宴已然備妥,但來的人卻很少,因為很多人還猶有餘悸,要求在廂房之中安排一頓便飯便算。故此,能容下十二人的大桌,只坐了三、兩桌,燈壁輝煌的大廳,登時變得冷冷清清的,那裡像已往熱熱鬧鬧的『溫家堡』大廳?

     坐在廳中的人,除了一般賓客之外,還有溫氏父子、凌時雨,還有那對『妖媚夫婦』何氏夫婦和『煙桿老翁』,可是,並沒有見到那白衣少女,而凌時雨就是坐在煙桿老翁的旁邊。

     縱使桌上的酒菜如何豐盛,但在坐的人怎樣也提不起食慾。有的夾起一、兩口菜後,便只顧使勁的喝起酒來。只有凌時雨,他看來很開懷的吃著飯菜。

     吃了兩碗飯,凌時雨捧著他的皮鼓般大的肚子,一副很滿足的樣子。酒過三巡,凌時雨突然說,

     「唉……,剛才的事實在太突然了!嚇得我…嚇得我的弱小心靈……」

     說罷抬起肥腫的手,按著心胸,好像很驚怕的樣子。桌上的人看著這個足有三人合抱的胖子,學起小妹妹的神態,惹得在場的人也忘記了兇案,偷偷的竊笑著。

     說著說著,凌時雨忽然向著身旁的煙桿老翁說,

     「啊!對了。噯!老爺子,你剛才不是有話所說嗎?」

     煙桿老翁滿腹狐疑的望著凌時雨,使得他原本那細小的眼珠更像一條細線,過了一會,嘆了口氣說,

     「唉……,『魚腸』劍實是一柄『害主之劍』啊!」

     一聲嘆息,引得同桌的人都望了過來,猶其是何氏夫婦更是神色閃爍。煙桿老翁喝了一杯水酒,清一清喉續道,

     「魚腸劍乃由昔年楚國名匠歐治子所鑄,名列五大名劍的第四位,是一柄逆理之劍。當年荊軻刺秦王,荊軻便是持此劍行刺秦王。傳說荊軻事敗之後,以此劍自刎,他的靈魂亦都附在這劍之上。秦王心裡害怕,縱使此劍乃神兵利器,也都不敢留戀,隨手棄掉了。此後,這劍輾轉的易了數十次手,每次都惹下數十條人命,有了『魔劍』之名。」

     原本詭異的命案,在煙桿老翁一席話之後,更帶來了一片陰霾,心裡寒寒的,不自覺地抓緊了衣襟。

     那老翁默然放下了碗筷,懶洋洋的說,

     「自古以來,忠言逆耳。任何人不不會願意聽一些不好聽的說話,但老夫還是想勸各位,早早的辨好自己的身後事吧!」

     雖然,溫飛熊很努力的平復著自己的心情,但耐性也總會有枯竭的時候,只見他霍地站起,大聲喝道,

     「喂!老頭,你那樣咀咒我們會死於非命,難道你不知道你也牽涉其中嗎?」

     老翁仍舊懶洋洋的回答,

     「溫堡主,你應先弄清楚,向我們下咀咒的不是我,是那附在那劍上的亡靈,至於我的命,唉……,都一把年紀了,算了吧!

     回頭向凌時雨說,

     「你說是也不是?」

     凌時雨這時正挾著一塊魚,在聽到老翁的問話後,並沒有立刻的回應,當他把魚放入口中之後,才以他那滿口肥油的嘴說,

     「你也說得是……,我還想享受多數年的,估不到……,唉…我還是好好的想一想我的遺言吧。」

     老翁帶著狐疑的眼光望著凌時雨,像是從未曾看透這個人似的,過了半晌,帶著微笑地離去了。

     隨著老翁的離去,其他人也紛紛離去,到了最後,仍是剩下凌時雨和溫氏父子,凌時雨放下碗筷,拿起旁邊的毛巾輕輕的擦了自己的嘴,說,

     「快快的回房休息,因為很可能會有第二件兇案發生。」

     溫飛熊驚駭的說,

     「你說甚麼?一件兇案還不夠?」

     凌時雨閉著眼說,

     「我也只是猜想罷了,老實說,我也不希望這事真的會發生。」

     縱使凌時雨預言有大事即將會發生,但奈何時間是不會有任何感觸的,它還是會無情地飛逝,任何人也捉不住。

     夜色漸深,凌時雨仍舊以他那肥胖商人的形象,在月下的花間之中慢步。他發了呆似的望著園中的花卉,默默地嗅著由花間傳來的香氣。就在這時,他聽到了數人腳步聲,凌時雨抬頭一望,原來是剛才在『珠光寶氣樓』內,女扮男裝的人,在她身後,是一直跟隨在則的侍衛。

     她緩緩的來到了凌時雨的身則,說,

     「真估不到原來你也會有如斯閒情逸致,竟然會在月色之下在花間賞花。」

     凌時雨定晴的望著眼前的人,沒有任何說話。但試想一名千金小姐,何曾被人如『不禮貌』地對待?過了半晌,她竟然略現羞態的低了頭。

     凌時雨此時終於微笑地說,

     「我也估不到堂堂一名男子漢,竟然會害羞起來。」

     『千金小姐』登時不懂得如何反應,滿臉通紅,而在她身後一名滿臉鬍子的壯漢厲聲喝道,

     「你豈可對我家少爺如此無禮,還不快快道歉!」

     誰不知那『千金小姐』竟然說,

     「豹叔叔,算了吧!」

     回頭直視著凌時雨,毫無任何羞怯之色,說,

     「你說得對,君子相交,絕不會有害羞神色。是了,在下李青平,木子李,青翠的青,公平的平,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凌時雨望著她,不自覺地笑了一笑,恭敬回應道,

     「小小賤名何言尊?小姓賈,名富豪。」

     「賈兄,如此月色,何不一同在此遊他一遊?」

     「正合吾意。」

     李青平回頭交待了數句後,便獨自和凌時雨離去了。

     一個是英俊青秀的少年,一個是肥腫難分的暴發戶,原本是風馬年不相及的東西,但現在,他們卻走在一起,並且一同在花間賞月。

     李青平的步伐,好像蝴蝶般那麼輕盈,但凌時雨卻以蹣跚的腳步緊隨著。

     不知是巧合還是刻意,漸漸來到了東苑。行不了多久,在遠處竟然傳來了一陣悠揚悅耳的琴聲,兩人的腳步不經意的停了下來。忽然,凌時雨說,

     「看來被這琴聲吸引著的不只是我們。」

     李青平不信的望著凌時雨,誰不知過了不久,溫氏父子竟然真的出現了。

     溫飛熊昂首闊步的走向凌時雨,說,

     「你果然也來。」

     身後的溫寶國也緊隨而至,神情不亢不卑,向凌時雨二人恭恭敬敬的點了頭。

     李青平不解的問,

     「你為甚麼會知道他們會來的?」

     凌時雨並不理會他,只是笑了一笑,向溫飛熊說,

     「你為甚麼會來的?」

     溫飛熊臉色無奈,說,

     「唉…,我也想在房裡喝酒耍樂,但奈何現在發生了命案,我好歹也要出來走走的。」

     談話之間,凌時雨忽然問溫寶國,

     「溫兄,你知不知道琴聲從何而來?」

     「你也被它吸引了嗎?也難怪,那的確是很優美的琴聲。」

     李青平不悅的說,

     「啍!也不見得那麼好吧。我說你呀!好的琴聲你聽得太小,不知道甚麼才是真正的音樂。」

     溫寶國被李青平罵了一頓,正自莫名奇妙,在旁的凌時雨和溫飛熊卻微笑不語。過了平久,凌時雨續道,

     「那麼李兄,你知不知道琴聲從何而來?」

     「我查過了,是從那白衣女子的廂房傳出的。」

     「甚麼?真的嗎?」

     「決計錯不了,因為我在周圍看過了。其實,從了她這美貌女子之外,還有誰能奏出如此美妙的琴聲?」

     「啍!我聽來卻俗得可以。這琴聲男不男、女不女的,走吧。」

     硬拉著溫寶國離去,溫飛熊笑得很開懷,可是凌時雨則眉頭緊閉,憂心忡忡的。

     他們一路離去,琴聲也未曾竭止,就在他們剛抵達西苑,遠處卻傳來了悽厲的慘叫聲。

     少年人氣盛,溫寶國首先按捺不住,衝了過去,在他身旁的李青平也不甘示弱,施展著蝴蝶般的身法追了過去。而凌時雨卻向溫飛熊施了一個眼色,便和他一左一右的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狂奔。

     一馬當先的溫寶國瞬間便來到了聲音的沿頭,原來是西苑內的其中一間廂房,他記得這間房是何氏夫婦的。他二話不說,拔出腰間長劍,一腳踢開了房門。廂房之內連一枝小蠟燭也沒有燃點,漆黑一片的,甚麼也看不到。他呆了一呆,走進了睡房,看到了一幕驚異莫名的景象,是一具屍體。

     這間睡房除了比一般睡房華麗之外,並沒有甚麼特別之處。睡房四周也有窗,但除了朝北的窗之外,其餘的窗也都關得緊緊的。

     就在那道開了的窗之下,放有一張木桌,桌上燃著一台小小的蠟燭。和這台小蠟燭一同在桌上的,是一名男性。他臉孔朝內,襯著那微弱的蠟光,溫國寶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的容貌,臉孔隨著微弱的燭光搖曳著,十分驚異,他,便是何先生。

     同一時間,溫寶國身後亦傳來一聲驚呼,溫寶國急忙回身,原來是李青平。只見他腿一軟,嚇得暈了。

     溫寶國伸手一抄,只覺他的身子很軟,亦不怎麼理會,隨便的把他放在床上,回身一望,卻見到凌時雨和爹爹溫飛熊,他們正替躺在門口的妖女推宮過血。

     過了半晌,妖女已然轉醒,但看來猶有餘悸,目不轉睛的望著她的丈夫,但在凌時雨眼中,她看來卻是瞧著插在她丈夫背上的劍柄。

     凌時雨慢慢起來,環顧四周。這時,房內已經燈火通明。在房內整整齊齊的,顯然沒有任何打鬥過的痕跡。他慢慢的走近那男子,不自覺的用手捏一捏鼻子,像是臭到了很刺鼻的東西。

     他看著眼前的屍體,口張得大大的,好像並不相信自己會慘遭橫禍。很快地,他看著背上的劍柄,劍柄直至末根,從周圍的血跡看來,應該是一劍插入。而部位也是正中偏左,應該是一劍弊命。他拿起一塊絲巾,把仍然插在背上的匕首拔出來。同樣是樣式古舊,泛著五色華光,看來是同一種匕首。

     「從手法和兇器看來,應該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而且這裡並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兇手和他應該是相識的。」

     「不!絕不!我和他們絕不相識!」

     何夫人竭斯抵理的狂呼,溫飛熊見狀唯有雙手熊抱式的抱著了她。凌時雨立刻搖著她的肩膀,大聲地問,

     「你是不是知道誰幹的?你一定要告訴我,一定要!」

     「不!不是。我甚麼也不知道,甚麼也不知道。」

     凌時雨放開了她,靜靜地想了一想。突然大叫了一聲『糟』,一溜煙似的離開了。

     凌時雨御風而行,縱使身形飛快,卻是了無痕跡,直如風中鬼魅。此時心裡忖度,

     「就算是我,全速奔走,小說也要半著香的時間,剛才我只是耽擱了一會,應該趕得及的。」

     凌時雨極目遠望,竟然見到煙桿老翁悠閒地走著。凌時雨見狀稍緩一緩,狀若氣急敗壞的跑向老翁處。

     「老爺子!下…下…,老爺子!你怎麼會在這兒的?」

     「我?我只是四處走走而已。老了,睡不著。你呢?你又怎會在此的?」

    凌時雨望著煙桿老爺,臉不紅,氣不喘的,看來短時間內並未施展過輕功。半晌,說,

     「沒有,只是有些事,要找溫堡主。我先走了。」

     說罷,便跑開了。

     「決計不是他。得趕快些。」

     不出半著香,凌時雨已經來到東苑。這時,琴聲已經停了。他連忘找著剛路過的堡內侍者,問,

     「你剛才是否一直在這裡?」

     「是…是啊!大爺。」

     「那麼,你有否聽到琴聲?」

     「有啊!那琴聲很好聽,令人一聽難忘。」

     「好,好得很。你是否記得琴聲何時停止?」

     「在你剛來之前。」

     「琴聲有否異樣?」

     「沒有,一直是同一首曲子。」

     「你為何如此肯定?」

     「大爺你有所不知,小人曾一直服侍夫人,夫人她酷愛音律,常常在府中弄琴,小人聽得多了,也略懂一二,故此認得不小曲目。」

     談話之間,溫寶國也到了。凌時雨回頭說,

     「快!我們要去那白衣女子的住處。」

     他們二人來到門前,未進門,便而嗅到一陣檀香。溫寶國輕輕的敲門,不久,大門開啟,正是那白衣女子應門。

     她倚著門邊,口中不客氣的說,

     「深宵之中,兩個大男人悄悄的來到女人家的閨房,這些就是『溫家堡』的待客之道嗎?」

     溫寶國正待回話,凌時雨卻搶著說,

     「沒甚麼?只是見剛才姑娘妳沒有在大廳用膳,來看一看姑娘有否不適而已。」

     白衣女子斜目望著凌時雨,說,

     「沒事,我好得很。請不要煩我。」

     逐客令一出,她正要關門。誰不知凌時雨竟然一個踉蹌,撲倒在白衣女子的懷裡。白衣女子冷不防的被凌時雨抱個正著,又羞又怒,右手一推,左手便往凌時雨的臉上便打。凌時雨不閃不避,還在捏了一把她的玉手,隨即退了數步。白衣女子怒道,

     「你這無賴!」

     溫寶國訝異的望著凌時雨,像是不相信他是這等無賴狂徒。他回身對白衣女子說,

     「姑娘,請你原諒。可能我的朋友剛才喝多了一點點,請不要見怪。」

     白衣女子恨恨的望著溫寶國和凌時雨,便轉頭大力的把門關了。

     溫寶國無奈的望著大門,心想這趟無端的被人當成無賴,心裡正不是味兒,看著凌時雨,正見他癡癡的笑著,手還摸著剛才被白衣女子打得又紅又腫的臉,無奈的說,

     「你想結識她也該用一些好的手段,你看現在,唉…」

     這次到了凌時雨不解的望著溫寶國,說,

     「你說甚麼?誰說我想結識她?」

正是:

      深宵傳來夜驚魂,豔雪怒打花間蜂。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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