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回 揚 威 異 域 非 我 意 ( 十 五 )
過 了 一 盞 茶 時 分 ， 楊 思 情 身 子 突 然 一 顫 動 ， 竟 然 開 始 發 出 輕 微 的 呻 吟 聲 。
「 小 姐 ！ 」 四 婢 極 度 興 奮 ， 直 欲 撲 上 前 來 。 張 無 忌 連 忙 把 她 們 攔 住 。 可 是 他 也 是 看 得 直 瞪 眼 ， 心 頭 驚 喜 狂 跳 ： 「 真 是 不 可 思 議 ！ 楊 姊 姊 明 白 是 已 經 死 了 。 老 喇 嘛 竟 然 真 能 把 她 救 活 ？ 難 道 他 真 是 傳 說 中 的 活 佛 爺 ？ 」
看 著 楊 思 情 臉 色 從 蒼 白 變 紅 潤 ， 氣 息 從 微 弱 變 平 和 ， 他 真 不 敢 相 信 。 張 無 忌 不 禁 揉 一 揉 眼 ， 再 打 了 自 己 面 頰 一 下 ， 肯 定 自 己 不 是 作 夢 。
楊 思 情 睜 開 了 眼 ， 眼 角 淌 下 一 滴 淚 。
「 楊 姊 姊 ， 妳 • • • 」 張 無 忌 輕 喚 道 ： 「 妳 感 覺 如 何 ？ 」
她 虛 弱 地 點 了 點 頭 。
老 喇 嘛 抽 回 雙 手 。 張 無 忌 見 他 手 中 似 乎 握 住 甚 麼 ， 不 禁 問 道 ： 「 那 • • • 那 是 甚 麼 ？ 」
老 喇 嘛 微 笑 攤 開 手 掌 。
掌 心 放 著 一 小 塊 骨 頭 ， 尖 尖 細 細 地 ， 還 帶 有 點 血 跡 。
他 竟 然 從 楊 思 情 身 上 摸 出 了 一 小 截 人 骨 ！
「 你 • • • 」 張 無 忌 駭 然 望 向 老 喇 嘛 ： 「 那 • • • 那 是 從 她 身 上 • • • 」
老 喇 嘛 微 笑 點 頭 。
婢 女 們 拉 開 錦 袍 ， 嚇 了 一 跳 ， 齊 聲 驚 詫 地 叫 道 ： 「 傷 口 不 見 了 ！ 」
張 無 忌 也 湊 上 前 看 一 下 。 楊 思 情 羞 紅 了 臉 閉 上 眼 。
衹 見 她 腰 間 粉 雕 玉 琢 般 滑 不 溜 手 ， 那 曾 經 讓 他 束 手 無 策 的 傷 口 已 經 神 奇 地 消 失 。
「 小 姐 身 上 的 傷 真 的 好 了 ！ 」 四 婢 喜 笑 顏 開 。
眾 女 忙 跪 倒 地 上 ， 向 老 喇 嘛 恭 敬 行 禮 。
老 喇 嘛 把 死 了 的 人 也 能 救 活 ， 誰 還 敢 不 相 信 他 是 得 道 高 僧 ？
老 喇 嘛 手 執 斷 骨 ， 恭 敬 地 道 ： 「 張 施 主 ， 楊 施 主 這 一 件 物 事 可 否 給 老 衲 留 念 ， 亦 可 為 今 日 之 事 作 憑 証 。 」
楊 思 情 在 四 婢 扶 持 下 竟 然 能 夠 坐 起 ， 聞 言 以 手 摸 了 一 下 自 己 胸 腹 間 ， 剎 時 臉 色 一 變 。 敢 情 真 的 發 現 有 一 條 肋 骨 短 了 一 截 。
「 既 然 此 物 留 在 我 身 上 反 而 有 害 ， 衹 管 取 去 。 高 僧 請 自 便 。 」 楊 思 情 淡 然 道 ： 「 小 女 子 性 命 為 活 佛 所 救 ， 從 今 以 後 ， 我 古 墓 派 亦 不 計 前 隙 。 」
「 如 此 甚 好 。 」 老 喇 嘛 微 笑 。
老 喇 嘛 待 四 婢 為 楊 思 情 整 理 好 衣 衫 後 ， 收 回 錦 袍 穿 上 ， 又 對 張 無 忌 道 ： 「 張 施 主 ， 老 衲 想 求 你 一 件 事 。 」
「 活 佛 但 說 無 妨 。 」 張 無 忌 恭 敬 回 答 。
老 喇 嘛 緩 緩 地 道 ： 「 本 教 向 來 導 人 向 善 ， 去 除 人 間 愁 苦 。 雖 然 歸 附 蒙 古 朝 廷 ， 實 為 勢 所 逼 ， 與 中 原 佛 、 道 各 派 無 異 。 本 教 中 縱 有 敗 類 ， 亦 非 本 教 立 教 原 意 。 何 況 少 林 派 、 全 真 教 中 亦 難 免 有 敗 類 。 希 望 將 來 貴 教 驅 走 蒙 古 人 後 ， 不 要 為 難 敝 教 中 弟 子 。 」
「 衹 要 張 無 忌 力 所 能 及 ， 一 定 不 會 濫 殺 無 辜 • • • 」 張 無 忌 想 起 逍 遙 仙 子 交 託 之 事 ， 不 禁 縐 眉 。
「 張 施 主 放 心 。 這 件 孽 障 已 經 化 解 了 。 你 稍 後 便 知 情 況 。 」 老 喇 嘛 歎 息 道 ： 「 其 實 金 剛 法 王 所 作 所 為 ， 於 你 們 漢 人 看 是 罪 大 惡 極 ， 但 是 本 地 百 姓 ， 千 百 年 來 已 經 接 受 了 這 個 做 法 。 對 於 她 們 來 看 ， 根 本 是 一 件 極 大 喜 樂 之 事 。 若 非 有 人 接 受 了 你 們 漢 人 姑 娘 那 一 套 想 法 ， 何 來 如 此 多 事 ？ 唉 ！ 這 是 金 剛 今 世 的 孽 障 ， 今 日 幸 得 已 經 完 滿 解 決 了 。 她 亦 己 經 得 到 應 得 的 懲 罰 了 。 」
「 甚 麼 懲 罰 ？ 」 老 喇 嘛 讓 張 無 忌 等 人 聽 得 似 懂 非 懂 ， 茫 然 不 知 其 所 以 然 。
「 唉 ！ 一 個 人 的 心 裡 老 是 放 不 下 一 切 塵 世 俗 事 ， 任 你 武 功 修 為 再 高 ， 還 是 不 得 安 寧 。 充 滿 偏 執 、 怨 毒 ， 便 是 畢 生 最 痛 苦 的 懲 罰 。 」 老 喇 嘛 又 望 向 躺 在 地 上 的 達 娃 ， 縐 眉 道 ： 「 張 施 主 ， 老 衲 有 一 些 話 要 跟 這 位 姑 娘 談 一 下 ， 能 給 一 個 方 便 麼 ？ 」
第 四 回 揚 威 異 域 非 我 意 ( 十 五 ) --- 未 完 待 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