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跟那賤女人是什麼關係？」
「她不是什麼賤女人，妳嘴巴最好放乾淨點。」
「哼，當初明明跟你眉來眼去的，還敢跑來跟我搶男人，怎麼不算是賤女人？」
「搶男人？她跟姓封的到底有什麼關係？」
「是封哥哥被她的狐魅妖術迷住了，才會身不由己的待在她身邊。」
「我看是妳自己被人搶了男人，心中不平衡吧？有哪個男人抵抗得了芷兒的魅力？」
「放屁，我不相信我比不過那個狐狸精。我一定要讓她嚐嚐敢搶我男人的下場，是多麼淒慘。」
「這麼說妳決定跟我合作了？」
「我從一開始就是配合你，才回來地獄門的，你最好不要陣前倒戈，否則我死也會作鬼回來找你。」
「放心，我也有想要的東西。只要我們兩個合作無間，姓封的怎麼不會手到擒來？」還包括他的芷兒。
「哼，你最好別跟著被那狐狸精給迷住，毀了我的計劃，我也同樣要你付出代價。」
「妳別急著落下狠話，靳家的人可不是懦夫。」
「那最好，要是你失敗了，我可不會輕易原諒你。」
「就談到這兒吧，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吧，可別讓人發現。」
「放心，我蜜亞˙絲多芙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嬌嬌女。」
「話可別說太滿。晚安，絲多芙小姐。」靳曄勾起了唇角，腦海中已有了完美的計劃。
「哼，記住你所說的話。只准成功，不許失敗。」
「知道了。」
這一端放下了話筒，另一端的高大男人也跟著掛上了電話。
「怎麼？」旁邊大床上了長髮女子趴在床上等著他的回答。「你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笑得像偷了腥的貓。」
男人揚起了唇角，起身坐在床沿邊珍愛而小心地輕輕勾起了女子的一綹長髮，再讓它柔順的話下了他的掌心，像是捧著最呵護的寶貝般。
「的確聽到了有趣的事情。」低醇的嗓音在黑暗中扣人心魂，床上的女人輕輕一拉，便將男人拉進了床鋪。
「什麼好笑的事，說來聽聽。」
男人卻拉下了她的頭，熱情的吻著女人的紅唇，沒有半分想回答的意念。
「啊，犯規......」
又是一個火熱的早晨。
＊ ＊ ＊
「喂，妳瞧瞧他們倆個的模樣，像不像背著丈夫妻子偷情的姦夫淫婦？」一道慵懶的女聲在床邊坐了許久以後，率先打破週遭沉默。
「是嗎？我看倒像是剛拍完兒童不宜的三級片，正在養精蓄銳再拍一場吧？」另一道沉穩而冷靜的女音隨著傳出。嘖嘖，這男人身材臉蛋還真不是蓋的。
極品。
「哦？可是我沒看到任何攝影器材啊。」第三道甜美聲音跟著傳來，語氣中雖是驚訝可一點也不驚訝。
「妳這傻蛋，攝影器材當然就是裝在角落的針孔攝影機啊。」擁有慵懶聲音的主人似乎敲了一下那問出愚蠢問題的女孩，惹的女孩忍不住呼疼。
「說的好，否則哪能有盡興的表現呢？」這樣才會真嘛，不然通俗的三級片不都好假。「不知道這一片能叫價多少？男主角是這樣的話......肯定大賣吧。」
「一千萬。」一道不悅的女聲。
「無價。」低沉而隱含笑意的男聲。
兩道不同聲音一同自床上發出，棉被一掀開，只見其中美麗的女子正瞪著剛剛發聲的俊朗男人，兩人皆是裸裎相對。
「什麼無價？女人家在說話，男人插什麼嘴？」風芷芊又瞪了親親『未婚夫』一眼，大女人的氣勢又鑽出芽來。
「說的好，我還以為準備嫁人的妳會變得唯唯諾諾，準備當個受盡虐待的小媳婦。」羅茗雪輕輕一推高那遮住自己桃花雙眸的黑框眼鏡，逗趣的取笑著同伴。
「那等到十輩子過後妳再來看看我，說不定能看到妳想看的畫面。」風芷芊儘管赤裸裸的面對同伴，也絲毫不覺得不妥。她們四個女人早不知看了對方裸體幾次，連對方身上有幾根毛都瞭若指掌。
「貓兒，這就是妳那三個同伴？」封朗曜寵愛的聲音自一旁傳來，被人瞧見上半身的赤裸倒也不以為意。
「是啊，你別太在意，我誤交損友已經讓我一輩子苦了，你可以當她們是空氣不存在，想將她們當作是擾人的蒼蠅我也沒意見。」風芷芊含渾攏統的開口，語氣雖苦眼光卻充斥著深深的友情。
「唉，現在除了雪和我以外，四大殺手已經有兩個棄了我們而去，標準重色輕友。雪，我看咱們往後只得相依為命了。」海芹漾噘起小嘴，一副自怨自艾的模樣。但其實海芹漾是四個中年紀最小的，模漾天真，一張嘴兒又甜，殺手盟內有多少人將她疼入心坎裡了。哪知道模漾最看似天使的她，邪惡的心可不比她們三個差，拿手絕活就是利用自己的無辜來騙取同情。
「不急不急，妳瞧譚大小姐已經身懷六甲，周總裁還不是拿她沒輒的讓她在一大早『溜』出來擾人輕夢，禍害大眾？誰知道封門主有沒有一套御妻術，免的被自己的老婆壓的死死的，有失天堂門主威嚴啊。」羅茗雪存心拖所有人下水，惹的風芷芊和譚影若雙雙朝她射來『多嘴』的眼光。
「小孩在我肚子裡不過三個月的事，不勞您費心為我擔心小孩的未來。閣下自己記得保持『身心』健康就好。」
「妳倒是提醒我該向人求助一下擁有一個潑辣的壞脾氣妻子該如何，免得我的小妻子老愛涉險。」封朗曜勾起唇角，心中卻已過濾掉某些人。
「什麼潑辣壞脾氣，你沒跪過豆腐是不是？」風芷芊瞪向封朗曜，一副『你無聊跟著起鬨幹嘛』的模樣。
「跪豆腐？」封朗曜眼中出現疑問神情。
「沒錯，跪軟豆腐，不是凍豆腐，最主要的是，豆腐不准破。」譚影若替風芷芊回答了封朗曜的疑問，不過她倒沒罰過她老公這酷刑。
「原來如此。」
「喂，笑鬧完了吧？該談點正經事了。」風芷芊擺明不想繼續這話題，首先開口。
「說吧，妳要我們怎麼玩？」譚影若眼中充滿躍躍欲試的神情。自從發現自己懷孕後，周奕捷不知怎麼搞的，連她拿支筆都怕她動了胎氣。壓抑了許久，才好不容易偷偷溜出來，可得好好趁此機會玩回一筆。
「妳找她們來就是為了幫忙？」封朗曜當著眾人的面將風芷芊扯回懷中，在她耳邊低語。
「不對喔，封大門主，不是幫忙。而是玩，是幫咱們『貓兒』清除掉一些障礙，我們稱之為『遊戲』。」四大殺手可不輕易出任務，一出任務酬報皆會是委託人給予的兩倍至三倍，所以前提是請得起，但『幫助』同伴是例外。
看見四個女人皆露出惡魔般狡詐的笑容，封朗曜倒是覺得自己該同情起那些惹火她們四個小魔鬼的人來。
＊ ＊ ＊
「風兒，是妳嗎？」
唉，一聽倒這聲音，風芷芊便知道自己逃不了了。算了，就照著計劃來吧。幸好這裡是隔音設備良好的書房，不是人人隨時可經過的走廊。
「是你，靳曄。」風芷芊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復，畢竟眼前這個依舊俊朗的男人是她的初戀情人。
「妳果真還記得我的。」靳曄鬆了好大一口氣，只見他輕輕抓了抓頭髮，像是不知該如何開口。「其實，我一直想向妳道歉。」
「什麼？」像是心跳漏跳了一拍，風芷芊的聲音變得很為驚訝。「什麼意思。」
「妳是知道的......」靳曄這為難的模樣肯定讓所有女人不捨。「七年前，我曾那樣的傷害了妳，我之後好自責，我竟然那樣狠心、那樣無情的去傷害了一個無辜的女人，還是我最心愛的女人。我此後這七年，始終活在痛苦、懊悔的深淵中，我好想再看看妳，跟妳說那句一直藏在心裡的抱歉。但是我以為妳已經死了，因此這七年來，我一直活得痛不欲生。沒想到，在這裡又讓我看到了妳，妳沒有死！我的芷兒，我再也不想放開妳了，我再也不要又嚐到那種失去摯愛的痛苦了。」靳曄痛苦大吼。「芷兒，對不起，妳願意原諒我那時年少輕狂犯下的過錯嗎？我還是好愛妳啊。」
始終在旁沉默的聽著靳曄說話的風芷芊，輕咬著下唇，模樣似在左右為難，也不知如何是好。
靳曄看目的快到達，又趕緊加穩腳步開口。「芷兒，難道妳忘了我們當時的生活嗎？我們一起賞月、一起出遊、一起在晴朗的星空下數著星星，我們那時還承諾著永遠不分開的。」
「我......我不知道，我的心好亂。」風芷芊搖著頭，用雙手捂住了耳朵。「不要再說了，我真的不知道。」
「醒醒吧，芷兒，妳還愛著我的。」靳曄瞧見風芷芊痛苦的模樣，心底卻得意洋洋。「否則妳怎麼會不敢聽我們以往的點點滴滴？那些美好的回憶，我知道妳還藏在心底的。」
「不......拜託你，不要再說了！」風芷芊破碎的嗓音伴著兩頰上流下的晶瑩淚珠，多令人不捨，讓靳曄又情不自禁的上前抱住了她。
「我知道，妳還是愛著我的，跟我走吧，離開封朗曜，我會給妳比現在更好、更幸福的生活，我愛妳，芷兒。」靳曄說完，便想吻住風芷芊。
但風芷芊忽然一推，將自己推離了靳曄的懷抱，臉上交橫的淚水配上了哀怨的神情。「不行的，就算我還愛你，依舊不能跟你走。」
「為什麼？」靳曄的語氣大了起來，甚至可以說是激動的。
「不可能的，我現在......是封朗曜的『情婦』......沒有他的准許，我不能離開他半步。」風芷芊悽愴的道，模樣讓人看了就心疼。
「該死的封朗曜！」靳曄忍不住咒罵。「別擔心，我會帶妳離開這裡、離開他的魔掌的。芷兒，相信我妳願意相信我嗎？」靳曄說著又要去拉風芷芊的手。
「我......」風芷芊正想開口說話，一道低沉而聽不出情緒的聲音硬是插了進來。
「你們在做什麼？」是封朗曜，他面無表情的走進來，活像是沒有情緒的閻羅王走進，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畏懼。
「沒什麼，只是在聊天敘舊而已。」靳曄擋住了風芷芊，讓她能將自己的淚水擦乾。
「聊天敘舊需要弄哭我的貓兒嗎？」封朗曜依舊冷著臉，讓人清楚的知道他的憤怒與不悅。
聰明人皆知道不該惹怒正欲發火的老虎，尤其是封朗曜這般危險人物，靳曄今天算是知道了封朗曜的可怕。莫怪道上人一聽到天堂門主便會嚇得屁滾尿流。
「沒什麼，只是談到了過往的回憶，情不自禁的想哭罷了。」靳曄也不愧是靳家的人，儘管面對這樣一個冷面閻羅，依舊能面不改色。
「你先出去，我有是要跟『我的』貓兒說。」封朗曜的聲音像是在命令一條狗，但是靳曄此時選擇不激怒他，回頭拋給風芷芊一個『自己做決定吧』的眼神，便快速離開書房。
＊ ＊ ＊
「妳還愛著他！」一待靳曄離開視線範圍，封朗曜的火氣終於爆發出來。
「我沒有。」風芷芊昂然的抬起頭注視著他，語氣中卻充滿了哭過後的沙啞。
「妳還敢否認？妳明明就還愛著他！該死的！妳竟然還愛他！」封朗曜此時真像是夾帶暴風雨般前來奪命的閻羅，臉上的神情令人退避三舍，在他的注視下，彷彿自己已死過千萬次。
「對！我是愛著他！他是我一輩子難忘的初戀情人。」風芷芊也不打算再否認，索性對著他當面說出來。「你要怎麼辦？你願意放我走嗎？」
「該死的！妳竟敢在我面前說妳愛他！妳竟敢......」封朗曜還不留情的將風芷芊拖往自己的懷抱，咬牙狠狠的望著她。「不可能！我不可能會放妳走的！我會把妳監禁起來，不准妳再見他，我會殺了他！」封朗曜的神情完全不像是開玩笑，眼中已染上了噬血的顏色。
「你不能殺他！」風芷芊儘管被揪的發疼，依舊不鬆口。「你若是殺了他，我也會跟著他死！」
「妳......」封朗曜怒瞪著她，風芷芊也毫不畏懼地回視他，過了許久，封朗曜才將風芷芊往地上一甩。「很好，這就是妳做的抉擇是嗎？妳就別後悔！」
封朗曜看也不再看地上的風芷芊一眼，轉身背對著她，語氣變得冷漠而充滿距離。「我要的東西若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說完，封朗曜便邁開步伐離開了書房，徒留下風芷芊一人在書房中，眼中閃過一抹心疼。
正想站起來，一直在書房外偷聽的靳曄卻又進入了書房。
「老天，他竟然這樣對妳！」靳曄趕緊過來扶起了地上的風芷芊。「那該死的男人，竟然如此對妳......」
「曄，你快走吧。」風芷芊在靳曄的攙扶下起身，開口說出了這句話。「你趕快走吧，你應該聽到了吧，那男人......那可怕的男人揚言要殺了你，你要是不離開，一定會死在這裡的。」
「不，要走，我也會帶著妳一起走。」靳曄深深的看著風芷芊，堅定的道。
「不可能的，我走不了的，你不知道......那男人的可怕，我是走不了的。只要你走就好，不要再待在台灣了，趕快離開吧。」
「若真要走，我一定帶妳離開，我怎麼捨得我心愛的人兒在我苟且偷安之後確保受痛苦的折磨？」靳曄握住了風芷芊的手。「以靳家現在在國際間的地位，絕對足夠保護妳的，我要妳跟我走，芷兒，我要妳嫁給我。」
「我......」風芷芊又留下了淚，倒入靳曄的懷中。
「妳願意相信我嗎？願意跟我走嗎？」靳曄低聲的詢問。
「我......」風芷芊抬頭，看入了靳曄堅定的眼神。「我願意。」
「那就好，我們離開吧。」靳曄握緊了風芷芊的小手，小聲開口。「就今天晚上，立刻行動。今晚十一點，在東四樓旁的樹林，我知道有條密道通往外邊，知道路嗎？」
「嗯。」風芷芊看著他，點點頭。
「那就好，放心吧，我一定會安全帶妳離開這裡的。」靳曄又再度抱住了風芷芊，肯定的宣佈著。
「嗯......」風芷芊在靳曄懷中微微點頭，最後索性閉上了眼睛，不願再去想任何其他的事情。
「我一定帶妳離開這裡。」靳曄低聲道，沒讓風芷芊注意到他臉上那得意自滿的笑容。
芷兒啊芷兒，過了七年多，妳還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待續--